为防目标过大,大队人马躲在后面,现在收到讯息,马上冲杀过来。
县城的城墙上也是有箭楼的,但平时守卫太懈怠了,等弓箭手拿上弓,叶奚青已经率先遣部队举着门板攻上来。
古代禁甲不禁兵,有门道的人弄到刀不费劲,弄到甲基本不可能,私藏甲胄,是最重要的谋反罪名。
对于无甲的流寇盗匪,城门一关,弓箭兵居高临下地放箭,只有七八个,也足够有杀伤力。
但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根本没有准备,城门都没关,叶奚青就带着人攻上城楼。
弓兵近战,对面还有一群,该有多绝望,县城的弓兵还没到覆甲级别,是个小脆皮。
叶奚青一马当先,举着门板冲在前面,等靠近,一门板把人呼城墙下,下面还有人补刀。
对于周边的墙上守军,叶奚青都是一样的操作,分出一队人,迅速控制各城门。
身体强壮的举着门板当盾牌,靠近就刀棍齐出,有力气抡门板的,抡门板也行。
另一队拿刀的,把守住城门,谁试图冲门就杀谁。
剩下的直接往县衙冲,把那个狗官揪出来砍了!
攻进城的人一边在前面高喊“只杀狗官,不杀平民,平民入屋躲避”清路,一边冲进各铁匠铺拿武器。
当然不是白拿,把银子往屋里一扔:“买你们的!”
城中百姓尖叫着躲屋里,不敢出来,外地来的小商小贩也往附近的店铺里挤,很快大街上人就空了。
躲在屋内,听着外面动静,瑟瑟发抖的铁匠铺老板,看着扔地上的银子,陷入沉默。
你们还怪有礼貌的……
捡起银子,嘱咐手下,都被抢了奥!都被抢了!
那些府衙差役,平时面对老百姓敢使狠,面对这三百嗜血猛兽,人都吓愣了。
脑子不聪明的,犹豫间,被冲来的洪流砍倒在地,聪明的,直接转身躲屋子里,求老乡不要检举。
小小的阳县县城没有多大,直接被攻到县衙。
阳县的县太爷八百年不坐衙,这次是有油水捞,才破天荒地开一次衙门。
听着门外的喧哗,正高兴,给他敛财的人回来了吗?
刚要站起来迎,成群的大刀客已经破衙而入。
就算阳县的县令有点傻,也知道这不是他的人。
惊恐起身:“你们是……”
不待他问完,涌进来的人已经手起刀落,将刀尖捅进他腹下软肉。
牛小环见状连忙阻止:“干什么啊,他这身皮还要呢!”
捅刀的是当年养鸭的周月娥,太激动了,就想捅捅县老爷,听见问话不好意思收刀:“没事,他肯定不止这一件官服,把他家抄了,搜一下还有!”
人群冲进县太爷的家,县太爷的家可比她们家肥,每个人都死往怀里揣,伍娘看着着急:“差不多就得了,咱们赶紧走吧!”
现在杀得爽了,等周边的县反应过来,集兵就不好了,抢完赶紧走!
众人都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叶奚青却纹丝不动:“走什么走,好不容易打下,为什么要走。”
“现在就攻下了一个县城,别的县城还能来围剿咱,咱们把别的县城也攻下了,他们拿什么围剿?”
作者有话要说:
攻下一个县城怕围剿,攻下十个还怕啥啊。
第228章 《农家肥妻》 胖子都是潜力股(十二)
在古代, 进行农民起义,要注意什么?
快!一定要快!
古代的朝廷,再腐败也是国家机器, 一旦被它运转起来,毫无训练的底层农民军,很难应付。
但这个庞大的国家机器,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强干弱枝,运转缓慢。
古代的信息流通速度决定了,就是跑死一百匹马,南方造反的信息也得十天后传到朝廷。
传到后肯定不会立即发兵,得再开几天会, 确定是谁的责任。
推卸完责任, 还得开会, 确定是招安,还是剿匪,派谁去剿,带多少人, 多少钱, 多少粮去剿。
开完会, 还得筹备军饷,想想能在哪再榨出一笔军费。
钱榨到位,发兵不能少于十万吧,十万兵,就算急行军, 也得走一个来月。
这一来一回, 马上要冬天了, 运气好,朝廷开会的时间再拖拉一点,官军还能过个年。
没有朝廷明确的命令,就算是临近州府有地方军,也不敢擅自揽事。
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地方官的情况更复杂,首先是给自己当官,然后才是报效朝廷。
在这片上无主,下推诿的真空期,就是农民义军最能浑水摸鱼,蔓延自己势力的时候。
已经攻下了阳县,哪有撤退的道理,据点可不只有山林水泊,城墙本身就是最好的防御工事。
处理完阳县县城,叶奚青让一些人控制住城门,剩下会骑马的,骑上从官衙中收缴的马。
或者拿从县衙刚抢来的银子,去有马的人家霸道买马,直奔河工工地,搭弓射箭,一顿乱射,射死监工。
淮州知府对灾民的处理,是该交税交税,交不上税的人,去修河堤卖苦力代税,工地上此时正一群人苦哈哈干活,看到这一幕都惊慌狂奔。
也有眼尖的,看清马上的人是谁,叫住大家:“是给咱们提前报告洪灾消息的人!”
叶奚青还在想怎么开场,这个开场太令她满意了,举起阳县县令的脑袋给所有人看。
“朝廷昏庸,狗官无道,泰山娘娘仁慈,降慈诏普救世人,狗官却罔顾天意,依然压榨幸存百姓,天怒人怨。”
“今我奉持泰山娘娘慈谕,杀狗官,除暴政,救百姓,谁敢跟随?”
这可来对地方了,丧失家园,流离失所的百姓,正拖家带口地在河堤搭棚子,服劳役,就听见这么个消息。
本来叶奚青预言了三年后的洪灾,就在附近百姓那有点威望,现在看着她带的一群悍兵,和手中县令的脑袋。
底下人顿时群情激奋,拿起手中能拿的东西,跟着冲出河堤:“愿意跟随!”
有了新加入的人,驻守阳县更顺手,城中守军瞬间换人,还有余力派人把守各个关卡,许进不许出,谁敢出去通风报信,直接宰了!
鼓动完百姓,叶奚青并没有留下来安顿新收来的人,而是只给竹娘子和牛小环留下三十人,让她们驻守阳县,迅速梳理新加入的义军。
剩下的核心成员直接分成两半,她带一队,直取渭县!
渭县更繁荣一些,但也只是经济繁荣,论守备力量,也就比阳县强一点。
天天被繁花似锦的表象熏着,守卫已经不知懈怠到什么地步。
她在渭县经营许久,在里面有许多下线,对于渭县比阳县还熟悉。
趁阳县发生的事还没传到渭县,她带着一半人,直接拿下渭县,剩下的一队,由伍娘和林小芙带领,去攻东海县!
阳县更东的东海县,就是海帮老巢,叶奚青让伍娘和周月娥不要硬攻,去撺掇剩下的私盐贩子,和沿海的盐户造反。
朝廷垄断盐很赚钱,但给朝廷供盐的盐户并不赚钱,不仅不赚钱,还因为高额赋税,一辈子直不起腰,这也是他们愿意冒着杀头的危险,跟私盐贩子合作的原因。
海盐帮老大被抓,最害怕的就是那些沿海盐户,只要稍一挑动,就会走极端。
知道阳县已被拿下,他们肯定会跟,不要给阳县附近的县城反应时间,直接三县齐下!
当然,一切以自己性命为先,若是见势不好,赶紧撤回阳县,别硬拼。
她们只有三百核心力量,无论如何,都不能折损自己人。
负责进攻的,各领一路,留下的也不要懈怠,攻下另外两县后,不管是成没成功,都马上需要大量的人手,一定要快些增援。
这个增援时机,也别全靠她传信,她相信竹娘子,会有自己的判断。
被委以这样重任,竹娘子赶紧点头,一瞬间天都变了,每个人都好像上紧了发条,闷着头往前冲。
虽然阳县才是李三月老家,但对于刚穿进来的叶奚青,渭县是她更熟悉的地方,每个城防官她都认识,挑贩私盐的路,迅速潜入渭县。
因为泄洪路线特意绕过渭县,渭县并未被洪水破坏多少,但渭县外面的难民也多。
为了防难民,城门外的守卫居然严密了一些,这是叶奚青没有想到的。
想了想,叶奚青有了主意,还是找人乔装打扮,伪装成货商进城,其中一车,她弄了几袋真粮食,为防万一,她们来时带了点“军饷”。
等到路卡,路卡官吏要来检视时,伸出藏在袖子里的短刀一划,粮食瞬间漏出来。
然后叶奚青当场给大家表演一个,哎呀,我的车翻倒了,粮食瞬间撒一地。
已经饿红眼的灾民,看见粮食,哪还顾得上细细思考,几乎手脚并用地一哄而上。
守卫见此乱象,赶紧上前来驱赶乱民,却涌来越来越多的人,把他们围住,不知什么时候,突然感觉腹部一凉。
叶奚青抽出刀,大喊一声:“跟我冲!”
她身材高大,难民已经饿得没了思考能力,还想不明白为什么,就直接跟她冲了。
还是老套路,瞬间控制城门,让门关不上,城门关不上,城墙修多高也没用。
有了蜂拥进来的难民助力,渭县比阳县冲击沦落得还快。
叶奚青带着自己的兵和难民,县官,死,老伙计死,粮仓开,先在原地开仓放粮,给难民们吃饱饭。
见众人吃饱,看向众人:“带着你们去一个新地方吃更饱,去不去?”
已经挣扎在饿死边缘,又见过血的难民,还有什么好犹豫的,立刻点头:“去!”
“那好,不怕死的跟我走,七月,小芙,你们留下来,什么也不用干,就把城门一关,守城就行。”
大家都反了,她娘和她妹肯定也跟着反,花喜姑年纪大了,留在阳县,李七月却跟着叶奚青一起来了渭县。
李七月不是贩盐队的,是后搭上的,没见过世面,造反后的每个细节都冲击她的三观。
但李七月不愧是个卷王,什么东西适应都快,造反这种事看别人造的热闹,都要争个先,很快使刀杀人都溜了。
瘦不代表力气小,她天天停不住地在地里干活,怎么可能力气小,叶奚青之前有幸见过,一撸袖子,胳膊上全是纯天然的肌肉。
其她人面对叶奚青,还有点上下级观念,她却没这回事,站起来直接问:“你还去干什么,这都连着打下来俩了!”
叶奚青看向一群冒绿光的难民,缓缓道:“计划有变,我突然间觉得顺手拿下茅县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