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当皇帝,但也和当皇帝差不多, 男主最后助力新帝登基了。
在封建社会, 男人可不是只有当皇帝才算成功。
他们可以为官做宰, 位极人臣。
也可以征战沙场,建功立业。
他们可以心怀天下,流芳百世。
也可以贪酷好利,遗臭万年。
不管怎样, 这是一个属于男人的时代, 他们尽可以做一切好与不好的事, 历史会为他们加冕。
生活在其中的女人,充其量不过是一个用以点缀的边角料,叶奚青就算再不忿,又能做什么呢,能逆转这个男人主导的时代吗?
叶奚青静静听着系统的话, 品味着它话里的得意。
“你是说, 这个世界包含夺嫡剧情, 让男主走上人生巅峰的是从龙之功,那夺位胜利的是哪个皇子。”
系统:……
“是哪个啊,怎么不说了?”
系统:……
刚刚还在嘻嘻哈哈的系统,瞬间升起不祥的预感——
“宿主,你想知道这个干什么?”
叶奚青冷笑一声。
“不是从龙之功吗,那龙没从起来之前,谁从不是从呢?”
“男主可以,我就不可以吗?”
系统目瞪口呆地看着叶奚青,难道她又要和男主抢机遇了!
有前几个世界打底,系统几乎听到叶奚青说要走男主的路,就ptsd了。
但这个世界可不一样,这个世界可是男权盛世的古代世界!
就算你想从,人家龙理你吗!
本世界男主作为一个在封建社会朝堂争斗,厮杀出来的冷血无情、铁面直断的杀神。
没有女主,他的人生也很精彩,甚至可以说,女主是他人生唯一的败笔。
这样在纷复斗争中,最终取胜的胜利者,叶奚青一个被封建社会束缚最深的女子,又能怎么办!
系统恨不得男主直接用自己的实力,把叶奚青按死,叶奚青却不想理会这个蠢东西。
站起身,迎接赵婆和钱婆,两个人七嘴八舌,争先恐后地跟她说着什么。
听完她们的汇报,叶奚青淡定地卸下手上最后一个,也是最贵重的一个镯子,递到她们中间。
“再帮我筹备一件事。”
赵婆和钱婆暗中较劲,使出吃奶的力,争抢这个镯子。
面对叶奚青却是有志一同地讨好:“好的小姐!我们一定办到!”
……
人间五月芳菲美,各色夭秾正宜开。
历史是一条平缓的河流,后人看之大风大浪,身处其中的人,大部分时间,却活得非常平静。
尤其是王都福地,享乐富贵窝,歌舞升平,一片祥和。
自花神送春后,洛京的达官贵人,就开始了欢乐宴饮,打马击球,赏花游园,其乐无穷。
裴钰作为风头最劲的官场新贵,自然也少不了宴饮交际,为了筹备这场赏花宴,裴府上下准备多时了。
园中的下人,来来回回修剪着花圃,搬运着宴饮用具,务必让每个来赏花的贵人都尽兴而归。
这样的盛会,一直吃斋念佛的裴母,也从佛堂里出来了。
看着自己儿子,有气无力地问:“那位关家小姐怎么样了?”
裴钰没想到母亲会问这件事,恭谨道:“一直养在偏院,儿子从未碰过她。”
洛京如今盛行佛法,裴母捻着手里念珠,精神疲惫道:“我们一家遭逢横祸,都是关贼作梗,他见势不好,居然卖女求荣,实在是寡廉鲜耻之辈。”
“她父亲犯错,原与她无关,是非公道,应该分得清清楚楚,你不要过分为难于她。”
裴钰听着母亲的话,心中异样。
起初他怀着滔天恨意,迎仇人之女入府,却没想到在见到真人时,竟再不能将那人的样子从脑海里移开。
他心中恼怒,粗暴地将她扯在地上。
可自那之后每个梦回,他都会回忆起女子惊慌失措的脸。
裴钰羞耻极了,想不到从不近女色的自己,居然会对一个仇人之女时时记挂。
这种杂念越深,他对那个女人的恨也越深。
所以面对下人拙劣的把戏时,他没有拆穿,只是冷漠地看着她被施刑,好像这样就能将自己心中的杂念剿尽。
可是一旦动念,又哪那么容易清除。
看着她弱柳一样脆弱的身体,悲情地倒在地上后,裴钰还是攥紧了手指。
裴家人的鲜血,犹在眼前,他却因为仇人之女的几个眼神,就心中动念,如何不可恨!
两相交加,裴钰几乎把手指捏断,转身离去,冷漠地开口:“送她回去。”
他不愿对她露出温情,又不愿看她受苦。
下人拿不准他主意,就不会再为难她了。
直到今日母亲提起此人,裴钰才想起,他竟然有一个多月没听过她的消息了。
她现在怎么样?她的伤好些了吗?她眼中流下的泪,还如当时吗?
“钰儿、钰儿,你在想什么?”
听着母亲的呼唤,裴钰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
回过神来,赶紧在母亲面前告罪,随后又突发奇想地问:“母亲因关贼,在宫中吃了那么多年苦,还会对仇人之女心怀怜悯吗?”
裴母念了一声佛号,告了一声罪。
她的手指都是多年劳作的痕迹,神态却依然平静:“我已无意纠缠进这世间纷扰了,只希望你和玥儿能平安喜乐。”
“种下的罪孽越少越好,说实话,你现在的官职,就让母亲有点害怕。”
裴钰:……
他知道母亲的意思,他如今的官职,和当年的关父一模一样,他要做的事,理所当然也和当年的关父一模一样。
裴氏世代清名,居然出了他这么一个“天子恶犬”,上告祖宗,恐怕也让裴氏先人蒙羞。
但他不想再看母亲受苦,不想再看大姐被夫家欺凌,他要重振裴氏门楣,不管用什么手段!
就算从此被世人鄙夷唾弃也没有关系,他不求虚名存世,但求无愧于心!
看着儿子坚毅的眼神,裴母知他心中之苦,只能叹气:“那三日后,你要宴请谁呢?”
裴钰正色道:“是南康王世子。”
裴母一顿:“现在这个时节,以你的身份,并不适宜。”
裴钰面色不改道:“昔年在南康舅父家时,舅父身为长史,与南康王多有往来。”
“今南康王奉召回京,儿子若表现得和南康王毫无关系,反而显得虚伪,陛下恐怕更会生疑,不如将一切弄到明面上来。”
裴母沉吟许久:“还是以我的名义邀约吧,我会拟一份名单,邀请贵人登门,你来做,还是太扎眼了些。”
裴钰感激涕零:“劳母亲为儿子忧虑!”
裴母叹了口气:“一家母子,何必说这样的话,真有心,便早日成家,后宅来个女主人,母亲便也能轻松一下了。”
裴钰听此,面露羞惭,心神却飘得很远。
不知为什么,当母亲提到这个话题时,他居然想到了偏院里的那个女人。
或许等事情忙完,他应该去看看她……
……
三日之期,很快就到,裴家上下一片欢天喜地,恭迎贵客登门。
这场赏花宴,是以裴母的名义发出的,来的多是后宅妇人。
自南康王妃归京后,想结交她的不知凡几,一听说她会来,顿时又来了许多夫人。
南康王妃被众人簇上主位,喜笑颜开,把儿子推下去,自去玩吧!
南康王世子笑嘻嘻地告别母亲,一把搂住裴钰的肩膀:“如何,现在是不是应该叫你一声裴少卿了?”
裴钰后退一步,恭谨道:“微臣不敢,承蒙殿下垂爱,今日一定尽兴而归。”
南康王世子哈哈大笑:“京都就是这点不好,连你都给我打起官腔了。”
裴钰恭谨一笑,再抬头时,却又有了一些昔日模样。
原不是什么严肃的场合,众人赏花、对诗、饮酒,很快便放浪形骸。
昔年在南康时,裴钰与南康王世子是一起打马射猎,比肩同游的故交好友,如今京中重逢,很快便重拾昔日友谊。
宴饮浓时,当有歌舞助兴,一队彩衣女子,踏着轻盈的步伐进来,却有一位,格外不同。
她的衣着华丽,与别不同,自然在一群统一服饰的舞姬里,排众而出。
而她的容貌,又实在惊人,云为鬓来,花作容。
见到此女子容貌时,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世间竟有如此美貌的女子!
被美貌吸引后,注意力就落在了她手上。
她的手上,托着一个酒壶和一个酒杯,看来在表演之前,还有个献酒环节。
但只此一杯,要献给谁呢?
美人的酒,谁不想要,气氛顿时热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