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开春了,树上的鸟多起来,叽叽喳喳成双成对的。
梅锦抬头看过去,问:“你说在鸟的世界里,是一夫一妻制吗?”
梁满仓虽然对她的这个问题感到不解,但仍认真回道:“这应该要分什么鸟吧,我记得大雁是的,以前男女结婚不还有男方要给女方送大雁的习俗吗,因为大雁象征着忠贞不渝。”
梅锦收回视线看向他,继续追问:“那你觉得忠贞是好还是不好?”
“怎么问这种傻问题?”梁满仓失笑,“忠贞当然好,夫妻之间如果连忠贞都做不到,那何必还要结婚?”
梅锦对他这个回答很满意,昂头背手阔步往前走,轻飘留下一句:“那你可要记住你说的。”
梁满仓一愣,好笑地挑眉,快步追上去:“我说你怎么突然说这些,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梅锦听着身后脚步声,故意加速跑起来,但她如何能快得过他,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被追赶上,被人拽着手拉入怀中。
梁满仓抱住她不松,两人笑闹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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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原女主出现 是纰漏,那就总有被纠正的……
傍晚金乌西沉,向来严肃庄重的军校也难得热闹鼎沸起来,来来往往不少衣着鲜亮的芳龄女子,且越靠近大礼堂,人就越多。
联谊会开始,青年男女们入场,都期待又羞涩。
陶晓灵跟妈妈手挽手,走在陶校长身边,她笑着跟父母说话,却在低头的一瞬间,眼中强势闪过一抹对今晚的势在必得。
她勾着唇角,微眯起眼,今早一睁眼,她就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她不可置信地对着大腿又掐又拧,清晰的疼痛感让她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在做梦,她竟真的可以重来。
她垂眼,脑中想到前世。
前世她也参加了今晚的联谊会,父亲将他的得意门生带到自己面前,言语中都是撮合,那时她看向对面比自己小了几岁的男人,不过一眼,就立马相中了他的脸。
父亲见有希望,加之音乐响起,便催着让他们跳一支舞,她本着女孩子的矜持,等着他伸手邀请,却见他面露犹豫,就在她即将不耐烦时,男人终于伸出手,而动作不伦不类。
她下意识皱眉,但还是保持礼节将手放到了他掌心。
平心而论,那支舞的体验感实在很差,她不停地被踩脚,而男人除了道歉也没有主动提起过其他话题,瞧着他客套疏离又目中无人的样子,也弄得她兴致全无。
又加上听父亲说他离过婚,她对他就更提不起兴趣了。
而且那时候,她也看上了医院里的男同事须祁,须祁同样有一副好样貌,家境好性格也好,重要的是,与她聊得来,处处捧着她。
再之后两人顺其自然地恋爱结婚,还一同去了苏联留学,可后来两国关系恶化,在特殊年代,她和须祁因留学的经历成了特/务,父亲也处境艰难,没办法保护她,她和须祁一起吃了很多苦,但两颗心却越碰越近。
两人互相扶持,互相作伴,倒也熬过了那段时间,她原以为,他们俩有着共同的患难经历,一定会成为彼此间最亲密的人,外人绝插不进来。
现实却猛的给了她一巴掌,原来真有人只能共患难而不能同享福,他恢复地位,成为知名医生、专家、教授后,竟和自己的学生搞到了一处,甚至口口声声对她说,他和那个女学生是真爱。
呵!真爱,多可笑,她当初为了护着他被人一脚踹的不能生育,终生落下病根,即使事业上有了机会也因身体拖累无法再拿起手术刀,而在她因此极度痛苦时,他却和其他女人双宿双飞,甜蜜生子,有了自己的小家庭。
而当初那个她看不上的农村男人,也已经成为了她高攀不起的人。
不过没关系,上天又给了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会牢牢把握,她不要再受前世的那些苦,她要过上最幸福的日子。最优秀的男人,她要,最权威的专家头衔,她也要。
陶晓灵昂起头,依然是当初那个骄傲的孔雀,是大礼堂中,最耀眼的女人。
她跟着陶校长往人群中央走去,眼睛环顾四周,想要找寻那道熟悉的身影,而在寻找无果后,便静静站着,微笑等待父亲将人喊过来,为他俩牵线搭桥。
不过她左等右等,眼瞧着联谊会就快要结束,却始终不见父亲行动,她隆起眉,终于有些沉不住气,装作不经意间问:“爸,你之前不是说你有个兵很厉害吗?什么屡立奇功,在部队里升的很快,我记得你好像还说过他也在这所军校进修呢。”
陶校长听她说完,但愣都没打就道:“你说的满仓吧?”
陶晓灵一喜,忙点头:“好像是这个名字,他怎么没来?你老是提起他,弄得我也好奇他究竟是个怎样厉害的人物,想当面见见真人呢!”
陶校长笑:“这是给单身汉办的联谊会,他有老婆干嘛要过来?”
有老婆?这事陶晓灵早就知道,她没什么反应,继续问:“不是说他老婆已经去世了吗?”
“谁跟你说他老婆去世了的?”陶校长很是惊讶地看向她。
两人对视着,陶晓灵眨巴眨巴眼,心中却是一震,强做镇定道:“不是你说的吗?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他老婆的事?”
“那你肯定是听岔了,人家老婆活蹦乱跳的,还来随军了,我前几天刚见过。”陶校长摆摆手不甚在意。
他不在意,陶晓灵却如遭雷劈,脑子也变得迟钝,活蹦乱跳?随军?这两个词是能出现在梁满仓原配身上的吗?
但多年的修炼让她很快调整好表情心绪,笑着说:“真可惜,我还想着今晚能见一见他呢,毕竟能让我爸爸经常提起的人肯定不同凡响。”
“那在这种场合是见不到喽。”陶校长口气轻松,笑得沉稳。
陶晓灵上前虚抱住他胳膊半撒娇:“那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见一见呢?”
“那你要是想见,没有机会也要有。”陶校长想了想跟妻子商量道,“要不过几天请他们夫妻俩来咱们家里吃饭?我上次还跟他们说你想叫他们来家里吃饺子呢。”
“行啊,哪天你提前跟我说,咱还是包饺子。”
见面这事被三言两语敲定,陶晓灵弯唇浅笑,眉目松弛,并没有产生什么危机感,在她看来,梁满仓原配现在没有去世这件事,不过是因为她的重生而产生的一点纰漏。
是纰漏,那就总有被纠正的一天,她等着就是了。
第18章 开垦小菜地 “我看你现在也很无聊,既……
联谊会进行的同时,梅锦和梁满仓已经吃完晚饭正坐在家里读书看报。
梅锦想着联谊会上的女主,书翻的总有些心不在焉,她时不时就偷偷瞥着对面的梁满仓。
她的目光频繁,明晃晃又不自知,梁满仓就是想忽略都有些难,他抖了下报纸,放到桌上抬眼看向她问:“怎么了?”
“没事。”梅锦摇摇头。
她不说,梁满仓也不急,报纸也不拿起来看,就笑着静静看着她。
果然梅锦憋不住问:“不是,就我们回来的时候不是碰到好多人吗?而且坐在这都能听到大礼堂的音乐声,你就不好奇联谊会办的怎么样吗?”
“那有什么好好奇的,联谊会吗,无非就是大家一起聊聊天跳跳舞,交流一下感情,看对眼了,就互相留一下联系方式。”梁满仓失笑,重新将报纸拿起来看,又想起什么似的放下问,“你是不是想去看看了?听这声音,现在应该还没结束,你要是想去,我们倒还可以去凑个尾巴。”
梅锦矢口否认,拿起书挡住脸:“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
梁满仓无声笑了下,伸出手搭在她书页上,下压,她的眼睛露出来,瞳孔中藏着几分疑惑,长长的睫毛动了动,无声问他怎么了。
梁满仓扬唇轻笑,眼眸幽深地看向她,意有所指道:“我看你现在也很无聊,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做点有趣的事情?”
梅锦霎时瞪大眼,夫妻之间,他话一出口,她就知道他在说什么,她起身要躲,没跑两步呢,就被人拦腰打横抱起,她踢着腿扭身挣扎,但无论如何都拗不动他钳子似的胳膊。
梁满仓抱着她轻轻松松,一点力气不费,甚至还有功夫开玩笑:“我觉得你是个很聪明的人,所以我劝你还是放弃挣扎吧。”
他说完,在她唇上轻啄了口,梅锦嘟着唇很是不满,“你这种行为也太强盗了吧!”
梁满仓不辩白,立马反问道:“你不喜欢吗?”
梅锦嫩脸一红,倒也没有不喜欢,但也不能就此承认她喜欢啊!
光是瞧着她的反应,梁满仓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胸腔震动,闷闷笑出声。
梅锦被笑得脸热,羞愤地在他胸膛上打了一拳,“我生气了,你放我下来。”
“我错了。”梁满仓立时认错,但看他那一双带着笑意的眼就知道,什么认错了,分明就是权宜之计。
梅锦扭过头不乐意搭理他,偏他一点没有眼力见儿,硬是要凑上来,用下巴上的青涩胡茬轻轻在她脸上蹭,蹭完又要亲,弄得她痒得忍不住笑。
“笑了就说明原谅我了。”梁满仓强词夺理,抱着她往房间里去,进屋后,用脚踢上门。
又是一室旖旎春情。
……
楼门前有一块空地,看着十分肥沃,林大嫂认为就这样空着实在可惜,便想将地开垦出来等春天种点东西,问梅锦要不要一块儿。
梅锦没有班要上,整日里也是闲着,既是闲着,那不如找点事情干,觉得划拉一小块地方种点水果蔬菜的也挺好,于是跟着她一块儿弄。
她以前是不会种地的,对种庄稼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但在梁家待了两年,可是没少下地,经年累月的,就算再一窍不通,也学会了点。
两人蹲在土地里,拿着锄头和抓口,将地翻一遍,把里面大块的石头泥块都清理出去。
两人一边干活一边闲聊,林大嫂提起两天前的联谊会笑道:“听说成了好几对呢!”
“那很好啊,也是达到领导们办这个的目的了。”
“就是可惜没凑上热闹。”林大嫂有些遗憾,“你不想去,后来我就问锄头他爸去不去,他也不去,我自己吧,也没那个胆子过去,就一直在家听大礼堂那个声音叮叮铃铃地响。”
梅锦安慰她:“没事,以后肯定还会再办的,你不也说了吗,成了几对,那没成的更是大把,今年办了一次,以后估计每年都要办一场,等明年再办的时候,咱俩一块儿过去瞧瞧。”说实话,要不是因为女主,她也是很想去凑凑热闹的。
林大嫂终于笑了:“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能反悔。”
“放心吧,不反悔。”
因为不用着急,两人干一会儿就上楼歇着,锄头和抓口大剌剌地放在地里,也不担心会有人拿走,毕竟是在军校,这东西要还能被人偷了就太不可思议了。
进了屋,林大嫂端来一个盖着厨布的篮子,晃了晃笑说:“尝尝。”
“什么?”梅锦问一声,手伸过去掀开白色泛黄的厨布,露出篮子里的东西。
“我下楼前放炉子上烤的馒头,咱们在下面干活的时候,正好让它用剩的那点火苗子烤。”林大嫂在旁边凳子上坐下。
梅锦拿了块烤馒头,馒头外皮被烤的金黄酥脆,有的地方因受热不均变得焦糊,上面被林大嫂撒了盐粒子,还没融化。
她咬了一口,外焦里软,这馒头是纯白面的,浓浓的麦香气,越嚼越好吃,尤其是在简单劳累之后。
她吃完一块,想起家里还有桃酥和饼干,起身回去拿。
二楼就住了他们两家人,互相之间相处的也很好,所以白日里各家大门都不怎么关,就这么敞开着,进出也方便。
要不说小孩子鼻子尖呢,梅锦刚把桃酥和饼干拿到隔壁,锄头和镰刀就举着“机关枪”从楼下跑上来,一进屋就大喊:“妈!你是不是又做啥好吃的了,我跟哥都闻见了!”
“狗鼻子啊你们?”林大嫂笑骂一声,“喏,刚烤好的馒头。”
梅锦忍俊不禁,把手里的桃酥、饼干一并递过去。
林大嫂瞧见忙推拒:“哎呦,这东西太贵了,你留着跟梁连长一块儿吃,给他俩吃白瞎了。”
瞧着俩孩子眼巴巴的眼神,梅锦笑:“好东西就是要分享,不光给他俩,你也要吃,而且我不也没少吃你的东西吗?你要是拒绝我可就真不高兴了。”说着,她故意沉下脸。
“瞧瞧你,真是。”林大嫂嗔她。
梅锦笑,看着吃得欢快的俩孩子,想起小时候自己特别喜欢跟在妈妈身边去串门子,就是以为可以吃到很多家里没买的零食,但买回来后她又不爱吃了,搞得妈妈老说她,家里的东西都是臭的,别人家的狗屎都是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