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悄然升温,姜以柔躲在被子里,整个人都泛着动情的薄红,像是熟透了一般。
手机另一头的谢凛更是激动,他浑身肌肉紧绷,像是一座压抑到极致的火山,随时有可能爆发。
他喉结微滚,有汗珠顺着他冷硬的下颌滴落,有种潮湿的性感。
他手臂上和脖颈处因隐忍而凸起的青筋,就连那根也是狰狞得青筋蜿蜒,那种张牙舞爪的野性气息扑面而来,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他浓烈的雄性荷尔蒙。
姜以柔一双媚眼轻轻眯起,眸光里显出几分迷离和沉溺,那红唇微张呵气如兰的模样,活像个妖精。
谢凛只看着她脸上诱人的表情,便硬得发疼。
哪怕看不见那具能令任何男人疯狂的躯体,也足以让他饮鸩止渴。
姜以柔已经无暇去看屏幕里的谢凛,她的眼神不知落在何处,漂亮的瞳孔有些失焦,耳边是她和谢凛交错混杂的喘息声,每一下都刺激着她的感官。
这时,门外的客厅里突然传来些微的动静,不知道来自哪里,但却立刻让姜以柔意识到——
一门之隔的不远处,方隐年和方镜麒那对叔侄就在外面……
意识到这一点后,姜以柔蓦地被强烈的羞耻感淹没了,她微微仰起脖颈,美得像一只脆弱的天鹅。
她紧紧咬着嫣红的下唇,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泻出带着哭腔的呻吟,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过了许久,才脱力般伏在床上。
手机早已被她仍在一边,姜以柔甚至都没力气再次拿起。她张着小口喘气,双眸失神,眼角还溢着泪水,如雨打梨花般娇弱而诱人。
正在姜以柔失神间,手机里传来谢凛哑得不成样子的嗓音:“以柔,再让我看看你。”
姜以柔的手机扣在了床面上,谢凛那边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他额上的汗大滴大滴地滑落,结实健壮的身躯上也覆了层莹亮的湿意,整个人像一张绷到极致的弓弦,随时有可能失控。
仅仅是听着姜以柔那边细碎的摩擦声和轻吟,谢凛便觉得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了。
他鲜少有如此急躁的时候,轻声哄着姜以柔把手机重新拿起来。
他想一直看着她。
然而,姜以柔此时却很是兴致缺缺了。她懒散得根本不想动,一股又一股困倦涌上来,她有点睁不开眼睛了。
姜以柔轻轻打了个哈欠,很是没良心地说道:“我好困,先挂了吧,以后再聊。”
说完,也不等谢凛反应,径直挂了电话。
箭在弦上的谢凛:“……”
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谢凛腮侧微鼓,气得狠狠咬牙,那双狭长凌厉的眸子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粗喘几声,几乎要被气笑了,整个人不上不下地吊着,难熬至极。
良久,他沉沉地呼出一口气,从唇缝里挤出几个字:
“姜以柔……”
等他回去,他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
第二天,当姜家人陆陆续续地起床时,姜以柔仍在睡梦中。
他们都习惯了她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早起后会自觉放轻动作,免得吵醒她。
本该是寻常的一个早晨,姜家人却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因为他们一起床就发现,客厅里不只有因为暴雨而留宿的方镜麒同学,还有一个高大英俊的陌生男人!
姜家老两口吓得差点报警。
好在姜渔认出了方隐年——前几天他还特意去学校给她撑腰了呢,如果没有他出面,恐怕那对难缠的李姓父子不会轻易罢休。
姜渔上前一步,迟疑地问道:“方先生,你是来接方镜麒的吗?”
此时的方隐年已经换下属于谢凛的衣物,又恢复了衣冠楚楚的矜贵派头——苏特助一大早不到五点就给他送来了全新的衣物。
所以,看到这样端方体面的方隐年,姜渔下意识地以为他早上才来,估计是睡在客厅的方镜麒给他开的门。
他们完全没想到,这位方家掌权人在他家的单人沙发上硬熬了一整晚。
方隐年眼下那不甚明显的青黑就是证明。
面对姜渔的询问,方隐年沉默片刻,点头应了一声。
就当他是今早才来的吧。
旁边的方镜麒正丝毫不见外地吃着姜家的早饭,闻言朝方隐年投去一个嘲讽的眼神,冷笑一声没有拆穿他的谎言。
姜父姜母一听说他是方镜麒的小叔,顿时对他同样热情起来。
而且,他们总觉得方镜麒为了救孙女而断掉手臂这事儿,特别对不起人家,在面对方镜麒的家长时总有种心虚的感觉。
在他们的盛情邀请下,方隐年也在餐桌前坐了下来。
姜母有些拘束地笑道:“小柔也太不像话了,客人都在呢她还在睡,我现在就去叫她起来……”
说着便要去敲姜以柔的卧室门。
但她话音未落,有人便立刻阻止了她,而且,不止一个人出声。
“别!”
“让她睡吧。”
方隐年和方镜麒不约而同地开口,说完,他们对视一眼,又同时移开视线,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姜渔吃饭的动作一顿,不动声色地瞄着对面两个男人,表情很是古怪。
姜母愣了一瞬,然后讪讪地坐下,“那……那我先不叫她了。”
不知为何,姜母总觉得这对叔侄俩怪怪的……
简单吃完早饭后,方隐年礼貌地提出告辞,并主动说可以顺路送方镜麒和姜渔一起去学校。
等到方隐年目送两个孩子走进了圣维尔学院后,他却并没有让司机开车去公司,而是又回到了姜家楼下。
然后,苏正就震惊地看着他家日理万机的方总,硬生生在姜家楼下等了好久。
一直等到姜父姜母下了楼,似乎要去工作,方隐年都不动如山。他让人将车停得比较隐蔽,所以老两口并没有发现这辆全球限量个位数的豪车。
又过了好一会儿,方隐年的手机响了一声。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随即推门下车,不疾不徐地又回到了姜家门口。
方隐年站在熟悉的门口,一时间心情很是复杂。
就因为姜以柔一条短信,他竟然硬生生等了那么久,现在还主动送上门……
方隐年隐忍地闭了闭眼,竟有种他已经不属于自己,而全然被那个女人支配了的荒唐感。
她到底想要他怎样?
第82章
方隐年僵立在姜家门口, 薄唇紧绷成一线,英俊的面上带着隐忍与挣扎。
他引以为傲的清醒与克制早已崩盘,在名为姜以柔的深渊中不断沉沦。就连他恪守了三十年的清规戒律, 也都成了笑话。
众生为爱欲,系缚甚牢固。
他似乎已经无可救药了。
方隐年轻轻叹了口气,近乎认命般闭了闭眼睛, 等他再睁开眼时, 狭长凌厉的凤眸已然恢复了平静。
就是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有几分安宁。
方隐年抬起手,轻轻敲了敲房门。
他等了好一会儿, 房门才从里面被打开。
姜以柔那张带着困意的美丽脸庞乍然出现。如云黑发披散在肩头,眼角眉梢都带着慵懒的娇意,她柔弱无骨地靠在门上, 眼角因困倦而渗出莹润的水光, 简直是一副绝美的美人春困图。
方隐年静静地凝视着她,胸口处传来熟悉心跳失控的感觉。
他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深吸一口气,淡声问道:“找我什么事?”
姜以柔微微侧身让出门口, 娇媚的嗓音犹带着晨起后的沙哑, 让人耳朵心里一同发痒。
“先进来吧。”
说完,她便袅袅娜娜地转过身。
柔软的真丝睡裙包裹着那窈窕有致的身躯,仅一个细腰轻扭的背影就是无尽的诱惑。
方隐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仿佛被烫到一般, 瞳孔微颤,那一瞬间他呼吸都乱了。
他近乎狼狈地微微偏过头, 面色有些紧绷。
姜父姜母离开前给女儿准备了早饭, 姜以柔正坐在餐桌前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
方隐年站在门口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缓步跟了上去。
姜以柔单手支颐,笑盈盈地说道:“方总, 你今天有空吗?”
象征性地问了他有没有空之后,姜以柔也不等方隐年的回答,便自顾自继续说道,“能不能陪我去买点东西啊?”
她仿佛根本不担心方隐年会拒绝,是那样的理所当然。
方隐年垂在身侧的手不由得一紧,素来平静的心湖中如被投入一颗石子,泛起层层叠叠的怒意。
凭什么?她凭什么总是如此心安理得地使唤他?
明明她身边已经有了一个愿意为她肝脑涂地的男人,而她似乎也……喜欢那个人。
那又何必再来撩拨他?
或许连方隐年自己都未曾察觉,此时此刻他心里的波澜,与其说是愤怒,倒不说是……
嫉妒。
嫉妒有人比他更名正言顺。
而他无论为这个女人做多少,都仿佛泥牛入海,难以在她心里留下半分痕迹。
方隐年深吸一口气,所有汹涌翻滚的愤怒都被他死死压在平静的表面下,再不见丝毫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