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以柔拗不过他,又怕挣扎太过吵醒了隔壁房间的家人,只能忍着怒气帮他纾解。
中途,姜以柔正忍不住抱怨手腕很酸的时候,突然嗅到了一股奇特的香气。
“喂,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姜以柔推了推方镜麒,低声询问道。
方镜麒哪有功夫思考她的问题,只衔住她胸口软肉轻轻啃咬着。
姜以柔正想再问一遍的时候,下一秒,方镜麒突然脱了力一般,整个人压在她身上,再也没有半点动静。
姜以柔吓了一跳,正想起身查看他的情况,可紧接着一股眩晕感涌上,她眼前一黑,同样失去了意识。
第121章
当姜以柔再次恢复意识时, 第一时间感受到的就是种头昏脑涨的恶心感。
她鼻腔里仿佛还残留着昏迷前闻到的那股诡异的香气,这让她有种晕眩想吐的冲动。
此外,她一直处于颠簸摇晃的状态中, 这份晃动加重了她的不适感。
姜以柔想要抬手揉一揉额角,结果却发现自己的手被绑缚在了身后,完全动不了。
她心里一惊, 立刻清醒了不少, 赶紧睁开眼睛警惕地打量着周围。
然后她便发现,此时她正躺在一辆破旧的面包车的座椅上, 手脚都被结实的麻绳捆住了。
姜以柔立刻便意识到了现在的情况——她被绑架了?!
姜以柔第一时间朝驾驶座上看去,却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林松齐?!”姜以柔皱眉盯着驾驶座上的人,面上浮起明显的厌恶。
驾驶座上那个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的落拓男人, 竟然是许久未见的林松齐!
他不是刚被方隐年和谢凛联手搞破产了吗?这条丧家之犬竟然胆子大到来绑架她?
姜以柔试着挣了挣被缚住的手腕, 可除了皮肤磨得很痛之外毫无作用,她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说道:“林松齐,你到底想做什么?”
正在开车的林松齐透过后视镜盯着她, 眼神里是深情与痛苦, 近乎疯狂:“我说过了,既然十几年的汲汲营营终成幻影,那么……回到最初也未尝不可。”
“以柔, 我想回到十几年前,我们刚刚相爱的时候, 就我们两个人, 不对,现在还有了小渔……我们一家三口,好好地生活, 哪怕没有钱也无所谓……”
闻言,姜以柔脸色阴沉,气得差点破口大骂。
什么叫没有钱也无所谓?
她可不能没有钱!而且必须得要多多的钱!
再说了,谁要回收这种垃圾渣男啊?!
姜以柔很想骂他,但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碍于情势所迫,她勉强扯起一个笑容,说道:“林松齐,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们还是各自安好吧。”
“你放我回去,我可以当这件事没发生过,还可以给你一大笔钱,让你东山再起……”姜以柔软和下声音,试图利诱林松齐。
林松齐闻言沉默许久,随即古怪地笑了一下,哑声道:“以柔,你以后还是叫我维刚吧。”
林松齐顾左右而言他,却让姜以柔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林松齐连自己后来改的名字都舍弃了,要变回原来那个山村穷小子“林维刚”,看来是打定主意要跟她“回到从前”了……
姜以柔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开始思索该如何逃出去。
她不动声色地环视四周,然后便发现了在座椅另一侧,躺着她的便宜女儿姜渔。
姜渔同样被绑住了手脚,似乎也才刚醒没多久,正瞪着眼睛一脸惊恐的模样,与她对上视线后,小姑娘的大眼睛里瞬间涌出泪水。
姜渔死死咬着唇,不敢哭出声,只悄悄地往姜以柔身边靠了靠,似乎想从她的身上汲取安慰。
姜以柔低声说了句“别怕”,再次环视周围,很快又看到了方镜麒。
比起她和姜渔能躺在座椅上的待遇,方镜麒是直接被扔在座椅下,方大少依然处于昏迷中,躺在下面一动不动。
姜以柔的神色不由得有些复杂。
她记得两人昏迷之前,正在胡闹呢,她手里甚至还握着方镜麒硬挺的东西……
现在再看方镜麒,他的衣物倒是穿得好好的。
幸亏方大少爷穿好了裤子,不然这么冷的天气,要是一直晾在外面,大少爷的小少爷该冻坏了。
姜以柔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下他们的情况,发现很不乐观。
他们被绑过来时,都快要入睡了,因为冬天睡在火炕上,所以穿得比较薄,现在直接被绑来扔进车里,连个外套都没穿。
虽说车里开着空调,而林松齐还算有良心,给她和姜渔的身上各自盖了条厚毯子,可是方大少就没那么好的待遇了。
他穿得薄,又是躺在车子的脚垫上,昏迷不醒的状态下,很容易冻伤。
姜以柔皱起眉头,有些紧张地问道:“方镜麒怎么还没醒?你对他做了什么?”
林松齐眼神骤冷,嗤笑一声道:“多给他加了点儿迷药而已,死不了。”
这三个人里,只有人高马大的方镜麒能对他造成威胁,所以他不得不防,给他加重了点儿迷药的用量。
姜以柔立刻回想起昏迷之前,闻到的那股诡异的香气,看来那就是迷药了。
但姜以柔有件事百思不得其解,“你怎么知道我们回老家了?”
怎么就那么巧,他们回老家的第二个晚上,林松齐就突然出现把他们一网打尽了?
这时,靠在她身上的姜渔小声说道:“修坟。”
姜以柔微微一愣,瞬间灵光一闪,眯着眼睛问道:“我们家的坟……是你故意弄坏的?”
为的就是引他们回老家?
林松齐轻轻一笑,淡声道:“其实我也不确定,你们会不会回来修坟,甚至也不确定,你父母会不会带你一起回来……好在,上天是眷顾我的。”
“看来,他也想让我们再续前缘。”林松齐喉间发出一串诡异的笑声,甚是吓人。
姜以柔一时无言,她实在没想到,只是心血来潮地想回老家玩玩,却一脚踏入了林松齐的陷阱。
这时,姜以柔注意到,躺在脚垫上的方镜麒呼吸有些急促,脸色也泛着不自然的潮红。
姜以柔心里一紧,猜到他可能是冻得发烧了,便赶紧说道:“喂,停车,方镜麒状态不对,得赶紧看医生。”
林松齐面无表情地继续开车,丝毫不管方镜麒的死活。
姜以柔强压下心底的火气,温声劝道:“林……维刚,如果你想我们一家三口一起生活,那有我和小渔不就够了吗?你把方镜麒带来做什么?”
林松齐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嗓音阴冷地说道:“这个小畜生竟然敢对你……”
一想到闯进他们屋里时,看到的方镜麒和姜以柔那亲密的姿态,林松齐就恨不得立刻杀了方镜麒,他冷笑一声道:“等到了更荒凉的地方,我会直接把这小子扔进山沟里,就当是回敬这姓方的叔侄俩了。”
林松齐恶狠狠地咬牙,眼里闪动着浓烈的恶意。
方隐年搞垮了他的公司,而方家叔侄俩都和姜以柔不清不楚……林松齐简直恨不得喝他们的血肉,只想倾尽一切报复他们。
姜以柔听到这话,面色瞬间沉了下来。
难怪林松齐还顺便绑走了方镜麒,原来是想杀人灭口……
她心脏狂跳,甚至有点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而靠在她身上的姜渔也在不停地发抖,眼里全是惊恐。
姜以柔沉默片刻,又问:“那我父母呢?”
他们三个都被林松齐掳来了,却不见她父母的身影……姜以柔心里一沉,生怕他们遭到毒手。
林松齐平静地说道:“他们应该还在家里睡觉吧。”
“毕竟是岳父岳母,我还不至于那么狠心,我也不想你恨我。”林松齐轻笑一声,“不过,你别指望他们报警救你们了,我敢保证,哪怕他们报了警,也没人救得了你们。”
姜以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借着身上毛毯的遮掩,姿势别扭地在身上摸索着,想找出手机。可惜的是林松齐早有准备,她找不到自己的手机了。
姜以柔看向车窗外,太阳刚刚升起,晨曦透过车窗照射进来,然而外面依旧大雪纷飞,哪怕是阳光洒落在身上,也感受不到什么暖意。
姜以柔回想了下他们入睡的时间,又推测了下北方这边出太阳的时间,算出林松齐大概趁着夜色开了六七个小时的车了,这么说来,应该离他们的老家已经很远了。
姜以柔心里一沉,对未知的恐惧蓦地席卷了她。
林松齐到底要把他们带去哪里啊?该不会真要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山沟里过苦日子吧?
姜以柔越想越焦虑,开始偷偷用脚去踢方镜麒,试图把他弄醒。
方镜麒再怎么说也是个人高马大的年轻男人,有他帮忙的话,他们逃出去的可能性会大一点儿。
这时,前面传来林松齐幽幽的声音:“他醒不过来的,别做梦了。”
姜以柔身体一僵,沉着脸一言不发。
在颠簸的车上,姜以柔完全失去了对时间的概念,但随着车窗外的景色越来越荒凉,她的心情也越来越惶恐。
过了不知道多久,车子突然剧烈地晃动了一下,然后便传来引擎熄火的声音。
林松齐面色骤沉,猛地拍了下方向盘,暗骂了一声。
随即他开门下车,在车子附近检查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一把拉开后座的车门,呼啸的寒风夹杂着雪花立刻飘了进来,姜以柔冷得一颤。
林松齐伸手便要来拉姜以柔,说道:“车坏了,反正快到了,我们走过去。”
姜以柔立刻挥开他的手,面上难掩嫌恶之色。
姜渔虽然紧张得直咽口水,但还是努力挡在姜以柔面前,愤怒地瞪着林松齐,试图用眼神警告他。
林松齐愣了一瞬,突然就被母女俩厌恶的神色激怒了,他狰狞着脸色大喊道:“我是你的丈夫,是你的父亲,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我只有你们了……”林松齐神色癫狂地想去抓她们。
姜以柔还没来得及反应,姜渔就一声尖叫,抬腿重重地踹上了他的胸口。
姜渔的手脚都被绑了,但她就像条鱼似的挣扎着,踹向林松齐的力道毫不留情。
林松齐捂着胸口后退一步,眼神阴鸷地盯着她。
良久,他默默地移开视线,恶狠狠地看向下面的方镜麒。
他舍不得伤害自己的妻女,可他满腔的怒火实在需要一个宣泄口,便盯上了方镜麒。
他俯身一把抓住方镜麒的脚腕,用力将人往外拖,似乎要践行自己的话,把人直接扔在荒山野岭里冻死。
姜以柔瞬间紧张起来,这么冷的天,如果方镜麒只穿着单衣呆在外面,时间长了真要出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