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以柔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想跟他拉开一些距离,然而下一秒却惊呼一声,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谢凛突兀地俯身,右臂直接揽住她的膝弯,紧接着他直起身子,非常轻松地将她单手抱起。
姜以柔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惊惶地盯着他好一会儿,才慢慢平复了呼吸。
被谢凛单手托起后,姜以柔第一次能以俯视的角度去看他。
高挺的鼻梁,狭长凌厉的眸子,还有那双薄薄的,微微抿起的唇,姜以柔甚至能看见他根根分明的浓密睫毛。
她就坐在那只强健有力的手臂上,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她能感受到他臂膀肌肉坚硬的轮廓和灼人的体温,那热度几乎烫进她的皮肤,驱散了所有寒意。
大概是感受到了姜以柔打量的视线,谢凛轻轻一撩眼皮,默默地与她对视着。
视线焦灼间,不知道是谁的呼吸更急促了几分,在寂静的夜中回荡。
谢凛率先垂眸,结束了这场对视,但他的视线却随即往下,不期然落在了那窈窕的曲线,饱满的弧度正随着姜以柔的呼吸一起一伏。
谢凛呼吸一滞,堪称狼狈地转开头,露出的耳根已然红透。
他俊脸紧绷,迅速迈步,黑色的雨靴划开地上的积水,快速向前走去。
谢凛单手抱着她来到客厅沙发处,俯身将她安置在了柔软的沙发上。
紧接着,他利落地脱下自己的外套,不由分说地握住她纤细的脚踝。
高大的男人在她面前单膝屈下,俯首躬身。他一手握着她冰凉的脚踝,另一手拿着外套,仔细地擦拭她脚上每一处水痕。
黑色的外套还带着谢凛的体温,干燥而温暖,很快就擦净了那双脚上的水迹。
他的手掌宽大而粗糙,带有打拳留下的薄茧,小心翼翼地包裹住她纤细的脚踝和玲珑的足弓。那截白皙柔嫩的脚踝在他古铜色的大掌对比下,更显得脆弱易折。
他的动作起初专注,而后渐渐缓慢下来,指腹无意识地摩挲过她细腻的脚背。
谢凛的呼吸明显变得粗重,眸色转深,如同暗流涌动的深海。
他猛地移开视线,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用外套将她的双脚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仿佛要隔绝这令人心乱的诱惑。
谢凛并没有多说什么,安顿好姜以柔后,便径自去了厨房。
整个过程中,姜以柔始终安静地看着他,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
脱掉外套后,他只剩一件贴身的黑色背心,凸显出饱满起伏的肩背和手臂肌肉,一举一动都透着力量感。
他半蹲在厨房的水池下,正皱着眉头检查水管,侧脸轮廓硬朗专注,这一幕给姜以柔带来一种难以言说的安全感。
这时,666突然出声道:“深夜,暴雨,水管工和单身女主人。”
姜以柔愣了愣,下意识地反问道:“你说什么?”
系统666幽幽地说道:“这一幕简直跟我系统硬盘中的‘F盘——人类心理学研究资料——新建文件夹’中的某个小视频一模一样!”
他语气深沉地感慨道:“我有预感,你和大反派今晚一定会发生点什么!”
姜以柔:“……”
你那个研究资料,它正经吗?:)
第30章
系统666那诡异的话一出口, 差点没把姜以柔噎死。
她脸色古怪,再看向谢凛宽阔结实的背影时,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起来。
姜以柔纤长的双腿微微蜷起,白嫩的脚趾无意识地勾了勾, 一抹淡淡的红晕自她白皙的耳垂悄然蔓延至侧脸。
她轻咬着饱满的下唇, 视线如同有了自己的意志,细细描摹着谢凛的轮廓——从他线条冷硬、沉默专注的侧脸, 到那枚随着他动作偶尔滚动的、极具男性特征的喉结, 再一路向下,掠过被湿衣隐约勾勒出的饱满胸肌线条, 最终停留在那劲瘦窄腰和流畅的背肌线条上。
她莹润的眸子里水光潋滟, 带着几分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迷离。
就在这时,谢凛毫无预兆地突然回头。
两人的目光在猝不及防间撞在一起,如同触电般激起无声的火花。
姜以柔心头一跳, 下意识地敛眸侧首, 避开他那过于锋锐直白的视线, 仿佛刚才那片刻的放肆打量从未发生。
谢凛将她那瞬间的躲闪尽收眼底,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 似是有些疑惑,但他并未追问, 只是嗓音低沉地开口:“有手电筒吗?”
修水管的工具他都带来了, 但水槽下方光线晦暗, 需要照明。
姜以柔像是慢了半拍才理解他的意思,含糊地“唔”了一声, 作势便要起身。
“别动,”谢凛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告诉我位置。”
姜以柔顺从地窝回沙发, 她拧眉思考片刻,不确定地指向不远处的收纳柜:“大概……在那边抽屉里?”
谢凛淌着水走到柜旁,很快找到手电筒,又返回去继续工作。
他半跪在积水中,裤腿湿透也浑然不顾。一手执光,一手紧握工具,发力时小臂肌肉偾张,青筋微凸,充满了原始而强悍的力量感。
昏黄的光线将他立体的五官勾勒得愈发深邃,那份专注为他平添了一种如山峦般沉稳可靠的气质。
姜以柔静静凝视着他,困倦让她的眼神有些朦胧,目光却比她自己意识到的更为柔软。
这时,系统666突然冒了出来:“宿主,你是不是有点被反派打动了?他虽然穷,但对你是真上心啊!”
姜以柔眉梢微挑,慵懒地靠在沙发里,漫不经心地回应道:“恰恰相反,这更坚定了我找个有钱饭票的决心。”
“这样就不用住水管会漏的房子,也不用大晚上自己操心了。”姜以柔幽幽地叹了口气。
系统666:“……”我竟无言以对。
你可真是郎心似铁啊!
片刻后,谢凛站起身来,言简意赅地说道:“修好了。”
姜以柔眨了眨眼,软声道:“谢谢。”
谢凛定定地看了她一眼,英俊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唯有一双深邃的眸子,像是藏起了所有汹涌的暗流。
他环视满屋狼藉,看见满地的水渍后,眉头下意识地再次蹙紧。然后,他一言不发地拿起拖把,开始默默地清理。
姜以柔微微一怔,看着他那沉默但利落的举动,红唇边悄然漾开一抹笑意,眼波流转间,带上了一抹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柔意。
静默在房间里蔓延,只有拖把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和窗外的雨声。
良久,姜以柔突然开口,清软柔媚的嗓音在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味道:“今晚留下吧。”
像深夜里有狐妖在低语,勾人心魄。
正低头专注拖地的谢凛,身体骤然僵住。
他猛地停下动作,瞳仁微缩,视线死死钉在地板上,仿佛要将那里烧出两个洞来。握着拖把杆的手背,因用力而青筋毕露。
姜以柔含笑凝视他良久,似乎欣赏够了他这瞬间的失措,才慢悠悠地拖长语调补充:“雨这么大,明天再走也不迟。”
闻言,系统666顿时激动起来:“宿主!你果然还是心软了!”
宿主根本没有嘴上说得那么无情嘛!
谢凛紧抿着薄唇,没有回应,只是手下拖地的动作更快了几分,仿佛要将所有莫名的躁动都借此发泄出去。
待一切收拾妥当,他才一步步踱到沙发前。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窝在沙发里的姜以柔,目光幽深如同窗外化不开的夜色。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嗓音低哑地开口:“我睡沙发。”
姜以柔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仰起小脸与他对视,眼底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明天一早被家里人发现的话……我可不好解释呢。”
她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无形的钩子,“所以……”她故意停顿,欣赏着他骤然绷紧的下颌线,才轻笑出声,“不如,你睡我房间?”
话落的瞬间,谢凛的呼吸骤然急促了几分,那双紧盯着她的黑眸深处仿佛燃起了一簇暗火,空气瞬间变得稀薄而滚烫。
姜以柔却仿佛对周遭骤然升高的温度和男人眼中翻涌的暗火毫无所觉,她慵懒地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眼尾沁出些许生理性的泪水,语气自然得像是在谈论天气:“好困,该睡了。”
她再次低头,目光扫过地面,语气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娇嗔和无助:“你看到我的拖鞋了吗?”
谢凛深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他没有回答,而是径直走到她面前,俯身,一手穿过她的膝弯,另一只手稳稳托住她的背脊,轻而易举地将她打横抱起。
姜以柔顺势将侧脸贴上他的胸膛,隔着一层湿冷的衣料,底下那结实滚烫的胸肌和如同擂鼓般狂野急促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她唇角弯起一个极浅的、得逞般的弧度。
谢凛抱着她走进卧室,动作略显僵硬地将她放在床沿。
他却并未立刻直起身,而是单臂撑在她身侧,身体形成一个极具压迫感的禁锢姿势,俯身沉沉地凝视着她。
两人距离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交织的、灼热的呼吸,近到能看清对方眼中的自己。
空气仿佛凝固了,弥漫着一种一触即发的、危险的暧昧。
姜以柔清晰地看到谢凛眼中那几乎要将她吞噬的熊熊烈火,那里面翻滚着最原始的渴望与占有欲。
就在她几乎以为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即将崩断,今夜真的要发生些什么的时候,谢凛眼睫剧烈地颤动了一下,猛地偏过头,避开了她那仿佛能吸人魂魄的目光。
他几乎是用了极大的意志力,猛地直起身,下颌线绷得死紧,从喉间挤出艰涩的声音:“我打地铺。”
然后,姜以柔就看着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动作近乎仓促地在她床边的地板上迅速打好地铺,背对着她躺下,仿佛打定主意不再与她说一个字,也不再看她一眼。
姜以柔侧卧在床上,单手支颐,眼神古怪地打量着黑暗中那道即便躺着也能感受到其强健力量的背影,意味不明地轻哼了一声,这才翻身躺好。
寂静中,系统666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沉重的叹息:“宿主,大反派才23岁啊!”
姜以柔懒懒回应:“所以?”
系统666痛心疾首道:“你之前不是说,男人过了30大概率就不行了吗?可他这么年轻,怎么就……”
姜以柔失笑:“你到底想说什么?”
系统666唉声叹气地说道:“此情此景,干柴烈火,可你们居然什么都没发生!除了他患有隐疾,我想不出别的原因了!”
“对了!原著里他就是个只知道搞事业、身边连只母蚊子都没有的工作狂!我肯定是真相了!”
姜以柔有些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轻斥道:“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系统666据理力争:“可他的反应根本不像个正常男人嘛!”
姜以柔在心底“啧”了一声,半真半假地说道:“大概是因为他太穷了,觉得自己配不上我吧?”
系统666发出愚蠢的声音:“啊?可是你现在也很穷啊,反派有啥可自卑的?”
姜以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