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陈舒高兴地大喊一声:
“大哥大嫂,二哥,你们知道吗,我今天太高兴,太高兴了!”
几个人连忙往外,向马车夫的方向看了一眼,示意她小声。
“这可是大半夜啊!小姑奶奶!”陈寅急得大叫,他们几个人可都不会拳脚功夫,大半夜的在别人的马车上谈论钱财,可不是什么好事。
陈舒前一秒高兴变为委屈,“我忍不住要说嘛,谁让他把马车架着走这么慢的!”
而事实上,马车夫已经够快了,孟月掀开马车的窗帘,这都能远远看见陈宅的门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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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大嫂都理解”,孟月道,“快到了,就快到了,我们回家先不睡觉,先……”
说着就故意压低声音,跟陈舒道:“先数钱。”
“对,先数钱。”
陈寅见目前局面可控,也高兴起来,“还是大嫂稳重,阿舒啊,你可学着点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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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孟月隐隐觉得左侧有一道目光,此刻正在盯着她。
孟月抬头,就看见陈牧正“幽怨”地盯着自己,然后又道:
“舒娘啊,你大嫂这几日累了,今日就不陪你熬了,她眼底都有乌青了……”
“哦,好吧”,陈舒道,“也行,我数好了,明日一早就来告诉你,大嫂。”
“那也不用那么早,今日你也累了,你俩都好好睡一觉吧,明日夜里还要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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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知道回去会发生什么的幽怨·月:你不让舒妹熬,你让我陪你熬?[爆哭]
随时掉落的更新,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第29章 下步计划 人最重要的是有一个为之奋斗……
结果, 等孟月跟他回了房,自行先去洗漱时,却发现后面跟了一个人。
她都不用回头, 都知道是谁来了:
“今夜太晚了, 我们一起的话,洗得更快些, 就能早点睡。”
她刚要出言拒绝,却发现某人已经钻进了浴桶……
前一世看的某些小说的情节, 不会真的要发生在自己身上吧?
可这时夜深人静,房中稍微有些异动, 都会被陈家上下听到,陈牧又是她的丈夫。于是她只好默默地沉受着这一切——
跟这个嘴上说着不许她熬夜, 平时木讷的木头, 上演一段浴室pl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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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 身心俱疲的她, 果然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
再照镜子时, 除了那眼底的一抹乌青只能用面部遮瑕膏遮起来之外,面色确实是气血很足的样子。
她拍了拍镜中自己的脸, 也十分逻辑自洽地想,“也行吧, 平日当牛马那么累,这样也是放松了。”
只是,今晚不行了,“我得提前想好怎么说”,孟月想,再好的山珍海味也不能天天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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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却这些繁杂的风月事,孟月就径直去了小姑子陈舒的房中。
“大嫂来啦, 快坐快坐”,陈舒的话密,“晨起时我碰到了大哥,她喊我等你醒了给你送早饭过去,但我端了两趟过来,都发现你还没起。如此看来,昨日大嫂你是真的累了,今晚你便早些和大哥回来吧,早些歇着,身子要紧。”
小姑子未婚,哪里知道这里头的门道?
孟月也就只好顺着她的话说是累,但她不想早些回来,就说:
“你的百味摊才开张,这几日我还是去给你盯着吧。”
只是孩子们就不去了,他们图新鲜可以,但长此以往睡不好觉,就发育不好。
孟月可不想要两个如青松般挺拔的娃,往后长成一副鞋拔子的矮挫样。
“也行”,陈舒暗暗松了一口气,“那就多谢大嫂了。”
“一家人,不这么客气”,孟月心道,最好是累到回来不洗漱就倒头就睡的程度,就能避免一些旖旎的风险啊。
接着,两姑嫂又一起查看了昨日的账簿——这是孟月让小姑做的,因为人的记忆力有限,还是纸笔比较靠谱。但小姑不太会写字,回来自己研究半天:
“往后我还是直接数钱吧,这样快捷得多。”
孟月一看那账簿笔记,“怎么像是阿砚的字?”
她顿时明白了——虽然她嘴上说着,要想把生意做大,账本还是要亲自做的好,但一看是自己儿子写的,也就没再说什么,“这样也行,往后我让阿砚给你按照这样的体例,按日期给你多做几页空白的,你照着往上写就行,不会的问我,问你大哥或二哥,或是阿砚和阿墨,都行。”
陈舒听进去了,又把首日的净利润说了个数,告诉了孟月。
“才一晚上,就一贯半钱?”
这属实是孟月没有想到的,前一世那些新闻里说的什么,“小学生一晚上摆摊卖头饰,一月净赚两万加”,不曾想到了大晏朝,竟让她帮助陈舒实现了。
一晚上就一贯半,一个月就算出摊二十天,也有三十贯!
光靠这个,陈舒的嫁妆就不愁了啊!还不用算着九月开学后的书院饭堂的工钱。
“好好做啊,舒妹”,孟月也大受鼓舞,“照这样下去,我们可能要跟沈东家谈谈摊位费长租的租金喽!”
但陈舒却说先不忙,因为毕竟才第一天,“至少得做够一个月,再看。”
“行”,孟月由衷地夸她,“舒娘越来越有小掌柜的派头喽!”
陈舒肯定是想继续做的,她也正有此意,所以她不会让百味摊的生意差的。
但任何生意一开始都会有个新鲜期,关键是后面的平稳期如何度过,不过目前孟月不想让陈舒背负那么多,“也要放轻松,你想,咱们现在陈家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虽然不多哈,但支持你肯定是够了,所以不要太在意,我们只要踏踏实实地做就行。”
“哦对,你要和沈家搞好关系,谦虚谨慎,又胆大心细,这样就无敌了。”
“嗯嗯好”,陈舒点点头,“多谢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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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日,陈舒发现自己做起冷锅串串来,越来越顺手,就没有让孟月来守着她,只说晚上陪她一起出摊;孟月白日里就专心修订书册;有时候言七郎也来,去了陈寅屋里后,两人便帮着陈舒打打下手,这边便留了更多的时间来给她,给几个小的抽查功课,又要给岳玉娘上课。
日子过得很是充实。
当然,夜里也是相当地“充实”。
陈牧这跟平时木头一样的个性,某些地方竟也如木头一样硬实,弄得她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心里说着不愿意,身体却很诚实,一来二去,两个人的关系竟又往前进了一步。
好在,生理期适时而来,这段时日“吃饱喝足”的陈牧,到了夜里睡不着,竟把多余的精力拿去帮她抄书——他七日的工作量竟能抵得上她半个月的。
也算是为她的deadline出了一份力。
这份好,孟月得记着。
前世里,看一些小某书上的情感分析帖子,不就说了吗?
夫妻之间的感情,就像银行储蓄,得先往里存,往后才能取。
她虽没有什么实战的经验,但在大晏朝体验这样一遭,有很多事也就能慢慢想明白了——大概是陈牧觉得,夜里总让她陪着自己熬夜,所以过意不去,就要来帮她分担些吧?
托他的福,这段时日因忙着帮小姑子想法子做生意而断断续续做的书册修订之事,竟也慢慢续上了。
陈牧照例要去医馆,他和自己差不多时日睡,却起的更晚,等孟月彻底睡醒时,就看到书案上头放着的他抄写的书册,心里确实觉得很温暖。
“一直如狼似虎,偶尔又温情如此,实在是夫妻之间的妙处啊。”
之前她看的那些小说里,总说什么“两个人吵了架,就裹起被子胡乱弄一通,第二天气就消了”,如今她也理解了——
她决定再有类似情况,自己就轻点骂,不然他不肯给自己抄书了咋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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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陈牧这边,自然是舍不得不抄的。
他本来就觉得这一年多来,自己对孟月了解不够,但他又不怎么会说,那就多做一些吧,能分担一些是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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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龙门书肆交书稿时,岳三娘都有些诧异:
“你这段时日这么忙,还有时间抄书?”
等翻开几页书册后,才发现笔记和她之前大相庭径,却一样好看。
“果然,说郎中开方的字写得随意不规整的,都是偏见。”
孟月也不否认,“我家夫君的字,确实写得好看。”
“哟哟哟,听听”,岳三娘故作倒牙状,“改日遇到陈大夫,我一定如实转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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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八月十五的中秋之夜。
跟去年不同,今年的中秋家宴,是陈舒请的客。
少女明艳的眼眸,意气风发得如那圆满的中秋之月,她牢记长嫂的嘱托,要谦卑要圆融,所以把家宴摆在了沈记烧鹅铺;吃完了又去对面的糖水铺子买了甜水;而后又去“万物皆可炸”的“炸物铺”给全家人一人买了三串起的油炸串串……
这样一圈下来,孟月在心底算账,估计百味摊首日的净利润都被花光了。
但大家的高兴是真的,美食吃到嘴里的开心也是真的,她那一对明事理的公婆也没说什么,就算说出口的,也是溢美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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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更让孟月意外的是,原本她想要出马去和沈掌柜谈的长租租金,还被陈舒谈下来了。
“押一付三,一个月五百文;沈掌柜还说,再过几个月就是冬天了,就把百味摊摆到室内去,就对着大街口,这样我也不挨冻。大嫂你说我厉不厉害?”
“厉害!”孟月道,“我家舒妹最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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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陈舒还有一个问题没有想到,是她的大哥问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