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质普通的面料,同整个酒店的装潢格格不入。
这人绝不是这个酒店的客人。
中年男人看见两人都朝自己这边看过来,心里一慌, 怀疑自己暴露了,顿时也不管不顾。
手伸进外套里,掏出来匕首直接动手。
傅寒洲本就已经注意到他这个人,这会子看见他手往衣服里掏。
雪亮寒光闪过眼睛, 他把姜窈往自己身后一扯, 抬脚踢过去, 男人还没反应过来, 匕首掉在地上,人也被踹翻在地, 手臂往后剪了起来。
电视剧里这个动作可能很普通,生活里, 手臂往后剪是一件痛苦的事, 男人尖肃叫了出来。
男人是傅宇这边分厂里的基层员工,没什么文化水平,轻易就听了别人挑唆,以为傅寒洲来这边是要大规模裁员, 来报复的。
“你这份工作还有人身安全威胁呢。”姜窈关切的眼神上下打量傅寒洲:“这也太惊险了,以后还会不会有了啊?”
傅寒洲一点也不害怕,黑濯石的眸子里反而充满了野心和兴奋。
如果他没有猜错,傅明来了。
他现在,恨不得置他于死地,好继承家产。
他不怕傅明出手,就怕他不出手。
“没什么,这只是一次意外,”这些事情没有必要让姜窈知道,“你不用担心。”
姜窈一个字也不信。
要是真的没事,傅寒洲为什么要让她最近都宅在酒店,不带她去公司,也不让刘助带她去玩呢。
不过,傅寒洲应该也是有底牌的,因为他看起来依然从容不迫,还有心情和自己闲话家常。
一个真正处在危险里的人,是没有心情生活的。
她倒也不担心。
心里对他信任是一回事,该给的关心又是另一回事了。
毕竟,关心本身让人非常有魅力。
她特别擅长这种动动嘴巴,却不用付出辛苦的活计。
所以她对着聊天框里那句【不用等我,我今晚晚些回】,果断拿了毯子睡在沙发上。
傅寒洲深夜打开房门,暖黄的灯光静谧,倾洒入眼帘。
姜窈自从跟自己来了这边,只要入睡之前他还没回来,都会留着这盏壁灯。
这是一种她在家的标志。那几天她去海边,他推开门的一瞬间,对上一片深黑的阴影,心情总是要不可避免的阴沉低落一会。
今天除了灯光之外,空气中还多了一丝温柔的橙子清香。
目光往更远处走,电视里在播放着深夜广告,深色的真皮沙发上,一片小小的隆起。黑色的波浪卷柔柔垂下来,白色的毯子,雪腻的手臂如琼脂。
人蜷缩在沙发里,小小一只。毯子之上,雪肩轻薄,薄薄的眼皮阖着,睫毛如扇,睡颜安详宁静,和深深的夜色化为一色。
傅寒洲的心脏像是遇到了温火的芝士,融化成一片柔软的,泛着奶香的液体。
难怪世人都要成婚呢。
深夜有灯,有人等。
他关了有点吵的电视,指尖摸上她软嫩的脸颊,滑到下颚,抬起她下巴,深深吻了上来,指尖从雪腻的颈子,滑到薄肩。
唇舌勾着她的,指尖揉着薄肩。
沾着酒香的呼吸灌进嘴里,鼻尖被顶着蹭着,姜窈迷迷糊糊睁开眼,对上一张近在咫尺放大的脸。
“你回来了?”
“嗯,”他呢喃一声,手掌克制又坏坏的轻轻捏了她一把。深深呼出一口气,才爱怜的拨了她脸颊的碎发,瞳孔里都是她的人影:“怎么睡这?”
“担心我的钱袋子来着。”
她温声嘟囔,软嫩的手臂却攀上他的后颈,眷恋的抱着。
“我不会有事。”
“我知道。”
傅寒洲宠溺的勾唇,手穿过她后颈,一手穿过她腿弯,连着薄毯抱起来,脚推开卧室门,放进了床上。
自己起身进了浴室,哗哗的水声细密,静谧在深浓的夜色中。
姜窈侧过身子,磨砂的玻璃,拓出来一片模糊的影子,气泡爬上玻璃,水汽随着打开的玻璃门蔓延出来,伴着沐浴露的清香。
傅寒洲掀了被子上来,柔软的床垫凹陷下去,他整个人也探过来。
以前是他朝床外面躲,现在轮到姜窈,她朝外面挪了挪:“我没同意你睡我房间。”
傅寒洲长臂一伸,就把人捞进怀里,下巴顶在她软软的发顶,手握着她外侧手臂轻轻摩挲:“只是睡觉而已。”
“你这样,有点无赖唉。”
“嗯。”他鼻腔里发出轻笑。
姜窈没话了,她放平了身体,又闭上嘴巴睡觉,但是…为什么男人的身体这么热啊?
即便他只是侧躺着挨着她,都感觉旁边蹲了个火球。
热的她睡不着,只好朝旁边侧了侧。
握着她手臂的手,却忽然撑在腰侧,黑暗中,一片影子罩下来。
“傅寒洲,你刚才说,只是睡觉而已。”
“狐狸精,”他轻轻咬了一下她耳上的小痣:“狐狸精级别的美貌,需要尊重一下。”
“……”
他似是对猎物渴求许久的狼,近乎凶狠的吻住了她。
修长的指尖隔着睡衣揉按腰肢,唇由耳垂至颈,炙热的呼吸慢条斯理的喷过每一寸。
热。
本来就热的姜窈这会子感觉自己是泡在热水里,热气隔着皮肉喷洒,心脏缩成一个点,呼吸都艰难了。
唇舌炙热的烫人,细腻的肌肤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指尖蓦的抓紧床单,瞳孔涣散,紧紧闭着唇瓣才避免溢出闷哼。
太丢人了。
“傅寒洲,你流氓。”
不知道是因为羞耻还是因为受不了,眼里盈出眼泪,鼻子塞上。软绵绵的声音,自己都觉得像是欲拒还迎,连手都没力气了。身体里都是浪潮般的汹涌。
她真是上天派来考验他的。
…谁家太太亲一下就哭啊!
傅寒洲深深吐出一口气,抬起脑袋,给她整好睡衣的肩带,挂在薄肩上,又摸了摸眼睛。
有一点点湿痕。
“乖,是我的错。”把可怜巴巴的人搂在怀里,怜爱的想亲一亲,又克制住了,“我不该亲你。”
姜窈吸了吸鼻子,不想理他,往左边侧翻过去,只留给他一个后背。
傅寒洲不是没见过女人的眼泪,犯了错的女职员,哭成泪人了他也无动于衷,此刻她一滴眼泪,娇气的哼哼,他心里就疼的不行。
连对着奶奶都哄不出来的话,到这里无师自通。
“我错了,我去自己房间,别哭了,行吗?”
姜窈不说话。
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她自己都搞不明白,为什么会哭啊!
傅寒洲以为她是默认,手从她颈下收了回来:“我现在就走,你别哭了。”
“……”
人体贴的给她掖上辈子,关门声音很轻,不知道为什么,姜窈更生气了!
刚才只是一下子受不住眼里溢出来眼泪,这会子眼泪是趴趴掉。
特别委屈!
他竟然敢走!
隔壁,傅寒洲懊恼的问某知名AI.妻子亲的哭了是什么原因。
【…您的太太对您没有感情。】
傅寒洲爆了句粗口,过于傻了这个AI。
他觉得还是人靠谱。
这种隐私的事,还是不好问熟人的,好在现在有情感主播,情感专家。
先下了某音,大数据立刻就给他推荐了这方面的人气专家,字打了一行出来,又觉得这种问题过于幼稚,他切出了直播间,还是选择打给萧恒。
和医术一样精通的,还有他对女人的研究。
果不其然,即便对方压抑着嗓音,他还是听出了一点嘲笑。
“…傅总,您跟您太太,不会是第一次吧?”
“说重点。”傅寒洲已经决定了,要是他接下来的话跟这件事无关,萧恒后面的科研资金就别想要了。
“如果您太太也是第一次,骨子里还挺传统的,胆子可能也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大,是慌,一种未知的底气吧…”
傅寒洲想起来…她连“运动”都不知道。
原来她爱玩,暴躁,可她其实是好女孩。
萧恒还说着什么,他已经听不下去,切断了电话,又果断的推门折返回去。
轻轻的抽噎声似小老鼠的啃食,整个人连着脑袋都蒙在被子里。
他两步到了床上,把人从被子里捞出来,手一摸,掌心湿淋淋的,怕是眼睛都肿了。
他心疼的把人捞起来,“乖,别哭了。”
姜窈比刚才还抽噎的离开,这会子呜呜哭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