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史》记载:“太祖乃以七百人属他将,独与徐达、汤和、吴良等二十四人南去略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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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高祖时期
刘邦收起了玩笑之色,微微颔首。此举,他再熟悉不过。
“脱身独去,另起炉灶……嘿!”他低声对身侧的萧何道,“困于浅滩,与虾蟹争食,何如入海化龙?当年朕若死守沛县,又何来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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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堪称一次微型的“创业团队分家”。
朱元璋带走的,是他最为核心的班底,也是未来大明王朝公爵的雏形。
在定远,他招抚了驴牌寨民兵三千人,又夜袭横涧山,收编缪大亨组织的两万“义兵”(地主武装),队伍迅速膨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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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洪武年间
朱元璋看着天幕上那个开始独自掌舵的年轻自己,眼神锐利。他当时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乱世之中,兵员固然重要,但如何消化、掌控这些来源复杂的部队,才是生死存亡的关键。
“降卒即心腹之患,用之则危,不用则废。”他低声对朱标说道,“唯以严纪约束,以恩信结其心,方能化为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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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的语调带着一丝探究:
【这里就看出朱元璋与其他农民军领袖的不同了。
很多起义军领袖,包括鼎鼎大名的黄巢、李自成,都带有强烈的“流寇”色彩。他们往往攻下一地,抢掠一番,然后弃之不顾,缺乏建立稳固根据地的长远眼光。
但朱元璋从此时起,就展现出了强烈的“根据地”意识。
在得到定远后,他听取了冯国用、冯国胜兄弟“倡仁义,收人心,勿贪子女玉帛”的建议。】
天幕上浮现冯国用进言的画面,其人道:“金陵龙蟠虎踞,帝王之都,先拔之以为根本。然后四出征伐,倡仁义,收人心,勿贪子女玉帛,天下不足定也。”
【“勿贪子女玉帛”——这六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极难。
多少英雄豪杰倒在了这一关。
但朱元璋,他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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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文帝时期
刘恒眼里闪过一丝了然:“莫怪这位能与高祖一般创下霸业,双方有些地方终究是类似的。”[1]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脸上出现一抹好奇神色,“不知后世,可还有其余起于微末登临九五大位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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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正十五年,朱元璋攻克和州,奉命总制诸将。
《明史》记载了他此时面临的一个严峻考验:“时诸将多太祖等夷,莫肯为下。”
那些与他资历相当的将领,表面上服从,内里却并不真心敬服。在分配任务时,他们“皆默不语”,修筑城墙时也故意拖延。
朱元璋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如果无法确立权威,建立法度,他和他的队伍迟早会重蹈濠州内斗的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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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贞观年间
李世民抚案轻叹:“此诚为将之难处也!”
他对此深有感触。军中资历辈分最是错综复杂,若无威信,纵有主帅之名,亦难行指挥之实。
朱元璋的出身,终究还是太低了一些。
“不知此人,将何以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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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召集诸将,郑重申明纪律:“自今肇造,城营必完,守必固,畚锸必坚束,非受命不辄赴,视其慢者罚无赦。”
他命人将议事厅主位区分为二,公座置于西侧,自己与诸将坐于东侧。当讨论到修筑城墙的工期时,诸将依旧推诿,拿不出方案。
这时,朱元璋拿出了他事先与李善长准备好的分工文书,起身走到公座前,面南而坐,厉声道:“奉命总诸公兵,今甓城皆后期,如军法何?”
这一坐,一喝,借助了郭子兴的“名分”,又展现了自身的决断力与准备。
《明史》说:“诸将惶恐,皆谢罪,乃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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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初年
赵匡胤看到此处,眼中精光一闪。他太熟悉这种场景了。当年在澶州,军士拥立,黄袍加身,何尝不是一种对“名分”与“秩序”的重新定义?
“借势而立威,先声以夺人。”他点评道,“此子深谙权术之要。军中无威令,则如散沙。他能于此等微末处着手,确立法度,已非寻常草莽可比。”
他心中暗道,这朱元璋整顿内部秩序的手段,与他“杯酒释兵权”虽形式迥异,但核心目的却是一致的——消除内部的不稳定因素。
第131章 明祖 【经此一事,朱元璋初……
【经此一事, 朱元璋初步树立了权威。
但更大的考验接踵而至。
当时和州缺粮,军中纪律开始败坏,“暴横多杀掠, 城中夫妇不相保”。朱元璋的夫人马氏, 甚至不得不将自己的干粮省下来给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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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洪武年间
朱元璋望向身旁的马皇后, 坚毅的目光中流露出罕见的温柔。他轻轻握住了妻子的手。那段夫妻共患难, 在饥馑与危机中相互扶持的岁月, 是他心底最柔软的角落之一。
“那时候,若没有你……”他低声道。
马皇后温婉一笑, 拍了拍他的手背,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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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对此忧心忡忡,他严肃地对徐达等人说:“今军皆饥, 掠妻女以充食。城甫下, 民固未附, 恐难守。”
他决心整顿军纪。
《明史》详细记录了这次整军:“太祖恻然, 乃悉召民妻女,集军士谕之曰:‘军中毋凌人妻女, 夫妇之离合, 听其自相愿,敢有强纳者,斩!’
于是皆谢恩, 民大悦,民得夫妇完聚如故。”
——释放掠来的妇女, 严令不得欺凌, 违者斩。这一举措,瞬间赢得了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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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高祖时期
萧何抚须,对刘邦道:“陛下, 此策高明。取一地易,守一地难。能安民心,方有根基。昔年我等入咸阳,约法三章,亦是此理。此人已悟得‘得民心者得天下’之初阶矣。”
刘邦点头,难得正经地说道:“不错,光知道抢,那是土匪。知道养,知道收人心,那才是争天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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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就是朱元璋开始“升级”的地方。
他正在有意识地从一支“流寇”式的起义军,向一个“政权”雏形转变。
这个转变的核心标志就是:建立秩序,收揽人心。
对内,确立指挥权威,严明军纪。
对外,保护百姓,争取支持。
很多农民军就败在了这一步,他们无法完成从“破坏者”到“建设者”的转型。
比如瓦岗寨的李密,虽一度势大,却内部分裂,终致败亡;又如黄巢,攻入长安后纵兵抢掠,迅速失去民心,最终只能狼狈退出。】
天幕上快速闪过瓦岗军内讧、黄巢军在长安烧杀抢掠的画面,与朱元璋释放妇女、民众欢欣的场景形成鲜明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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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贞观年间
房玄龄对李世民道:“陛下,天幕所言极是。打天下非仅凭勇力,更需有建制之能。李密虽雄才,然驭下无方,赏罚不明,故虽得势而不能持久。观此朱元璋,已初具立国者之气象。”
李世民深以为然:“隋末群雄并起,然多如流星过隙。唯有关中、河东等地,能迅速安定秩序、恢复生产之处,方成基业。无秩序,则无根基;无根基,则虽胜必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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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正十六年(1356年),朱元璋攻占集庆(今南京),改名为应天府。
他再次展现了他的政治智慧。
《明史》记载:“太祖入城,悉召官吏父老谕之曰:‘元政渎扰,干戈蜂起,我来为民除乱耳,其各安堵如故。贤士吾礼用之,旧政不便者除之,吏毋贪暴殃吾民。’民乃大喜过望。”
——安抚旧官僚和地方父老,宣布革除元朝弊政,同时延揽人才。
得到集庆后,朱元璋终于有了一个真正的、稳固的根据地。】
【敲黑板划重点,这个根据地等下要考。】
【之后,他设立了“枢密院”(后改为大都督府)管理军事,设立了“提刑按察使司”管理司法,设立了“营田司”负责屯田和恢复生产。
一套简略但功能齐全的政权机器开始运转。
更重要的是,他正式设立了“礼贤馆”,广招天下儒士。刘基、宋濂、章溢、叶琛等浙东名士,先后被征召至麾下,构成了他未来文官集团的核心。
补上了农民军普遍人才匮乏的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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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帝时期
刘彻看到“礼贤馆”三字,嘴角微扬。“能聚人者,圣王之道也。独夫焉能成事?卫青、霍去病为朕开疆,公孙弘、董仲舒为朕定策,文武并用,方是长久之图。此子网罗文士,是欲以文教济武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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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不是有个论调吗:自古得国最正者,唯汉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