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其中一间大客厅里做了一个火塘,直接烧柴火,火焰能蹿起一米多高。
木柴在火中噼啪作响,散发出松木特有的香气。围着火堆坐一圈,既暖和又能烤东西吃,别有一番趣意。
双方正式认识后,黎晚晚才知道乔家舅舅本名叫项尚,三十出头,只是常年在农庄晃悠,晒得人有些黑。
显得比实际年龄大几岁。
"您这地方真不错,我家晚晚回来后夸了好几天,非要让我们也来体验体验。"黎晓西笑着说,一边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别致的火塘。
"过奖了过奖了。今天太阳好,要不要我带你们出去转转?"项尚热情地提议,"虽然现在是冬天,但农庄里还是有不少可看的地方。"
"好啊,我们正想跟您学习学习呢。"黎晓西欣然答应,"年轻人脑子就是活络,我们就想不到这么做生意。"
于是屁股还没坐热,一行人又出去了。
两个男人在前面交谈,黎晚晚牵着妈妈的手跟在后面。冬日的阳光虽然明媚,却没什么温度,呼出的气息在空气中凝结成白雾。
第216章 买配方
"妈,等会儿我给您钓一条大黑鱼,您尝尝用这种野生鱼做的酸菜鱼是不是更好吃!"黎晚晚信心满满地说,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
吴女士看女儿说得这么笃定,也不好打击她的积极性,只好笑着说:"行,那妈就等着你的大黑鱼了。不过要是钓不到也别勉强,冬天钓鱼可不容易。"
黎晚晚顿时来了精神,不再跟着大人们闲逛,而是熟门熟路地拿了一根鱼竿和饲料,坐到河边开始钓鱼。
河面微微生着雾气,伸手进去倒没想象中的冰冷。
正式开钓前,她还特意拍了张照片发到群里:"兄弟们,看我今天再创辉煌。"照片上,她手持鱼竿,背后是银装素裹的农庄景色,显得格外有意境。
发完消息,她就把手机扔到一边,专心等着鱼儿上钩。可不知是不是河水太冷的缘故,今天的鱼似乎都不愿意动弹,等了半天也不见有鱼上钩。她不时地调整姿势,眼睛紧紧盯着浮标,生怕错过任何动静。
20分钟后,她心急地把鱼竿提起来看了看,鱼饵还好端端地挂在上面,连动过的痕迹都没有。
"怎么回事?天冷了连饭都不愿意吃了?这可不行,会饿瘦的啊!"她自言自语道,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解和焦急。
她不死心地把鱼饵再次抛入水中,过了一会儿再提起来时,鱼饵却不见了。可是浮标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动静,这让她很是困惑。
????
什么时候被吃掉的?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黎晚晚挠了挠头,百思不得其解。
忙碌的黎师傅在河边折腾了两个小时,最终颗粒无收。
这时,已经转完一圈的父母和项尚过来围观她钓鱼。看着小姑娘的脸越钓越红,不知是冻的还是急的,项尚忍不住笑了:
"冬天确实不好钓鱼,河里的鱼都躲在深水区,轻易不会出来。"他温和地说,"咱们回去吧,我准备了一条野生的黑鱼,现在应该差不多做好了。这可是昨天刚从河里捞上来的,保证新鲜。"
黎晚晚暗暗松了口气,向项尚投去感激的目光,真是个大好人啊!
回到屋里,一股诱人的香味扑面而来。
餐桌中央摆着一大盆酸菜鱼,乳白色的汤底上浮着红亮的辣椒油,翠绿的葱花和香菜点缀其间,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野生黑鱼果然名不虚传,鱼肉鲜嫩紧实,加上农庄厨师腌制酸菜的高超技艺,鱼肉的美味程度又上了一个台阶。
每一片鱼肉都吸饱了酸菜的鲜香,入口即化,回味无穷。
"这和上次吃的不是同一批酸菜吧?"黎晓西的舌头很灵,虽然味道只有细微差别,但他立刻尝了出来。
"不愧是大厨,味觉就是敏锐!"项尚竖起大拇指,"这是我们厨师年前刚腌的,味道也不差吧?"
"好吃好吃,这手艺没得说!"黎晓西连声称赞,又夹了一大块鱼肉放进碗里。
几人边吃边聊,气氛融洽。
等到酒足饭饱,吴女士终于说出了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她放下筷子,神情变得认真起来。
"开酸菜鱼店?"项尚显然从未想过这个方向,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对,您家酸菜鱼这么好吃,不开个店太可惜了。"吴女士诚恳地说,"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我们合作?我们可以负责店面和管理,您这边提供技术和配方。"
"您说说,怎么个合作法?"项尚也放下筷子,神情变得专注起来。
"我们这些人,说到底也算不上什么正经的生意人,之前也没怎么正式和人合作过,所以想来想去,就琢磨出了几种可能的合作方式。"
吴女士向来不擅长那些虚与委蛇的“奸商”套路,说起话来直来直去,反倒显得真诚:
"今天正好大家坐下来聊聊,你们看看更倾向于哪一种,反正咱们都好商量,尽量把事情谈得大家都舒服。”
她继续说道:“第一种方式,就是我们商量一个价格,直接把您这边村厨腌制酸菜的配方和方法买下来,一次性付清,以后我们就按这个方法来制作。
第二种是合作形式,我们出60%的资金,你们出40%,同时你们提供酸菜原料,将来赚到的利润,咱们双方对半分。
第三种,就是我们自己独立运作,你们作为酸菜的稳定供应商,按高于市场行情的价格长期向我们供应酸菜,我们自负盈亏。”
项尚一边听,一边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忽然反问了一句:“那如果我们收到你们的启发,自己也打算开一家酸菜鱼店呢?你们会怎么看?”
“那敢情好啊!”黎晓西一听就乐了,笑得眼睛弯弯的,“到时候麻烦一定告诉我们地址,我们肯定经常去捧场!最好就开在宜市,离得近,吃起来方便!”
项尚哈哈大笑:“黎哥果然是爽快人!既然聊到这里,我把我们师傅也叫来一起听听吧,毕竟这手艺是他的,最终怎么定,也得尊重他的意思。”
没过多久,村厨姚师傅就来了。
姚师傅大约五十多岁,接近六十的年纪,脸上总挂着温和朴实的笑容,一看就是在村里生活了大半辈子、性格宽厚淳朴的人。
一听吴女士他们的来意和几种合作方案,他连忙摆手,语气诚恳地说:“我们村里家家户户都是这么腌酸菜的,真的没什么稀奇,更不值什么钱。你们要是真想学,下次我腌的时候,叫你们过来看看就明白了,一看就会,简单得很。”
吴女士和黎晚晚面面相觑,显然没料到会是这样一个“敞开大门教手艺”的结果,一时都有些意外。
项尚见状,不由了然一笑,打趣道:“怎么样,没想到还有第五种结果吧?”
第217章 求合作
“那可不行,我们不能白白占这个便宜。”吴女士沉吟片刻,语气认真地说道,“姚师傅,要不这样,我们花些钱把您的配方买下来;
或者您愿意的话,也可以跟我们合作,去我们店里负责后厨,我们除了给您发工资,年底还会根据盈利情况给您分红。”
说完,她又看向项尚:“项兄弟如果感兴趣,合作方式还跟我之前提的一样,咱们各出一半资金,年底除了分给姚师傅的那部分,剩下的利润我们两家平分。”
“吴姐,你这可不行啊,当着我的面挖我家厨子!”项尚半开玩笑地说道,语气里并没有真的责怪。
姚师傅也连连摆手。
他在村里做了一辈子厨师,邻里乡亲的红白喜事都找他掌勺,要是真想去外面发展,年轻时早就出去了。
如今他守着这门手艺,平时在项尚的农庄接点活儿,日子过得平静又充实,实在不想再出门奔波。
“那就买断吧,我们也贪个便宜,您看一万元怎么样?”吴女士试探着问。
“太多啦太多啦!哪用得了这么多钱!”姚师傅一听就急了,仿佛不是别人给他钱,而是他要给别人钱似的。
于是,一场罕见的“反向砍价”开始了。
一个真心想多给,一个拼命嫌多,推来让去好一阵子,最后买断的价格定在了三千元,姚师傅这才勉强接受。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们留个电话,下次我腌酸菜的时候,提前给您打电话,您过来看一遍就会了,真的很简单。”姚师傅留下联系方式后,就急着回家看孙子去了,背影潇洒,步伐轻快。
“姚师傅这一辈子都生活在村里,他是不会轻易离开这里的。”项尚望着他的背影,向吴女士他们解释道,“也就是我这个农庄离得近,他骑个摩托车几分钟就能到,要不然,他连农庄这边的活儿都不一定愿意接。”
“他把价格压得这么低,我们反而更不好意思了。听您说他有个孙子?多大了?是男孩还是女孩?下次我们来,一定给孩子带点礼物。”吴女士向项尚仔细打听姚师傅的家庭情况,语气里带着感激与真诚。
问完这些,她才把话题拉回正事:“项兄弟,那你个人有没有兴趣跟我们一起做酸菜鱼这个项目呢?”
“我要是加入,不就等于你们把利润分给我一部分吗?这我怎么好意思……”项尚有些犹豫。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家资金也不算特别充裕,如果有你加入,不管是资金还是资源上,都能多一份支持,对我们来说当然是好事。”
吴女士说得实在。她心里早有盘算: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店面,就把早年买下的那两间门面收回来自己用。
不过那两间门面现在都租给了别人,签了正式合同,如果提前收回,违约金可不是小数目,算下来恐怕能在别处租好几个月的店面了。
怎么想都不太划算。因此,她内心非常希望能找到一个靠谱的合伙人,共同分担前期投入和经营风险。
“好,那我考虑考虑。如果考虑好了,就电话联系你们。”项尚没有立刻答应,但语气是开放的。
黎家三口人也明白,这么大的事,不可能一次就谈妥。
这次能以这么低的价格拿到酸菜配方,已经是个意外的惊喜。
即便后续合作开店的事暂时不成,把这门手艺带回自家小饭馆,添一道招牌菜,这三千元也花得一点也不亏。
下午,他们带上项尚回赠的一大堆伴手礼,匆匆赶回家。
后天学校就要开始补课,时间安排一下子紧张起来。
与此同时,江翊然的父母也从老家回到了省城。
这对小情侣二十多天没见面,心里都惦记得很。
第二天一早,江翊然就等在了黎晚晚家楼下。两人碰面后,先一起去吃了顿热乎乎的早餐,随后习惯性地溜达到了天台上——那是他们独处的小天地。
天台上的几盆草莓,最早成熟的那几批早就被黎晚晚吃进了肚子。后来结出的小果子,如今又长大了,一颗颗像红灯笼似的挂在盆边,看起来格外漂亮,也格外喜庆。
江翊然父母是回来过年的。
他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家都在本地,所以年前回来之后,他又把江小宝接到别墅住了一段时间,这两天他爸妈一走,他又带着江小宝搬回现在的住处。
黎晚晚从天台的水龙头下接了水,敷衍地冲了冲刚摘的草莓,就迫不及待地一口一个吃了起来。自己种的小草莓,个头虽小,味道却格外香甜。
江翊然则在旁边一个黑色小包里掏啊掏,掏了半天,这动作成功引起了黎晚晚的注意。
“你掏什么呢?”她嘴里含着草莓,含糊不清地问。
江翊然把掏出来的东西一股脑儿丢在沙发的另一端。黎晚晚定睛一看,红彤彤一片——全是红包!大大小小,有的鼓鼓囊囊,有的略显干瘪。
“我的天,你过个年怎么跟发了财一样?”黎晚晚瞪大了眼睛。
“我记得你不是喜欢数钱吗?特意带来给你数的。”江翊然说得一本正经。
“……我谢谢你啊,你可真是我贴心的小棉袄。”黎晚晚哭笑不得。
“数完,咱俩一人一半。”他又补了一句。
“真的?”黎晚晚瞬间来了精神,一把抓过其中最鼓的两个红包拆开,“这谁给的啊,这么多?”
“应该是我爸妈给的。”江翊然语气平常。
黎晚晚仔细数了数,一个包里整整一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