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期末考试结束后，学校就发了分科意向表。

　　黎晚晚纠结了好几天，一边是自己还算擅长并且喜欢的文科，一边是更好就业选的理科，最后还是咬着笔杆在“理科”那栏打了勾。

　　江翊然不用说，直接选了理科。

　　陈知珩也选了理科，他说字一旦看多了，他就开始头晕眼花起来。

　　乔书蔓和父母最终决定选文科，因为她父母想要她大学时就准备考公务员或者是教师编。

　　而刘明星也坚定了播音主持，直接转去了艺术班，选的也是文科，

　　分科就意味着要重新分班，开学第一天的公告栏前挤满了人，大家都踮着脚在各班名单里找自己的名字。

　　黎晚晚挤在人群中，心跳得飞快，目光在“高二（1）班”的名单上快速扫过。

　　很快，她就看见了江翊然的名字，赫然排在第一位，而往下数第三个，正是“黎晚晚”三个字。

　　她之前已经做好了和他不同班的准备，却没想到惊喜来得这么突然。

　　她猛地回头看向身后的江翊然，正好对上他望过来的目光，他眼里也满是藏不住的喜悦，嘴角微微上扬，像有星光落进了眼底。

　　周围的喧闹仿佛都被隔绝开来，只剩下他们两人之间无声的欢喜。

　　跟着人群往一班教室走时，黎晚晚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她找了个靠窗边的位置坐下，刚把书包放在桌肚里，身边的空位就被人占了——江翊然拎着书包，自然地坐在了她旁边的座位上，还顺手帮她把桌角的书本往中间推了推。

　　黎晚晚瞬间就紧张起来，轻轻推了推他的胳膊：“要不你坐我前面或者后面吧！”

　　班里已经来了不少同学，大家的目光时不时往这边瞟，他们俩要是坐同桌，也未免太“显眼”了，简直像在公开“挑衅”校规里的“禁止早恋”条款，她可不想刚开学就被班主任盯上。

　　江翊然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明显有些不情愿，他还想体验一把和她做同桌的感觉呢！

　　但他看着黎晚晚脸上为难的神情，知道她是怕惹麻烦，只好不情不愿地拿起书包，往她身后的座位坐了下来。

　　刚坐下，他就趴在桌子上，伸出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黎晚晚的后背。

　　那力道很轻，像羽毛轻轻挠着，黎晚晚忍不住回头瞪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点嗔怪，可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往上弯。

　　江翊然见她这样，不仅没停，反而戳得更频繁了，黎晚晚没办法，只好挺直了腰肢，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认真些，免得被讲台上正在整理名单的班主任注意到。

　　讲台上的班主任还是原来一班的班主任，也就是江翊然高一的班主任，姓牛，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头发有点花白，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很严肃。

　　其实从黎晚晚和江翊然一进教室，牛老师就暗戳戳地注意着他们俩——之前就有学生私下传他们俩的八卦，他虽然没当真，但也记在了心里。

　　刚才瞧见江翊然坐在黎晚晚旁边时，他的脸色就一点点沉了下来，眉头也皱了起来，直到看见黎晚晚把江翊然推到后面去，他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些，又盯了他们俩一会儿，才强行把注意力转移到观察其他同学身上。

　　这次分班其实并没有打乱太多人的社交圈。学校有自己的分班规律，把1、3、5、7、9、11这些单号班级划分为理科班，2、4、6、8、10这些双号班级划分为文科班。

　　比如理科一班的同学，大部分都是原来一班的老熟人，还有一部分是从二班分过来的；

　　文科二班的同学，也基本是由原来一班和二班的同学组成，三班则是由原来三班和四班的同学组成。

　　所以黎晚晚刚坐下没多久，扫了一眼教室，就看见了不少熟悉的面孔，其中就有她高一的同桌钱小彤。

第230章 换班

　　钱小彤也很快看见了她，眼睛一亮，拎着书包就朝这边跑过来，“啪”地一下把书包放在黎晚晚旁边的空位上，一屁股坐下来，兴奋地说：“太好了！咱俩居然还能做同桌！”

　　黎晚晚一看是她，也高兴起来，连忙拉住她的手，头往她的肩膀上一靠，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语气带着点撒娇：“太好了！我的物理终于有救了！”

　　钱小彤拍了拍胸脯，一脸豪气万千的样子：“你放心！以后你的物理就交给我，保证让你下次考试至少提十分！”

　　两人正说得热闹，身后突然传来两声规律的咳嗽声：“咳咳，咳咳。”那声音不大，但一听就是故意的，带着点明显的“不满”。

　　黎晚晚和钱小彤对视一眼，暂时停下了话头，不由自主地往身后瞧去。

　　就见江翊然坐在座位上，手里转着一支黑色的水笔，眼神落在她们俩拉着的手上，脸上是一副“竟然有人抢了我活计”的不爽神态，嘴角还微微撇着，看起来像个被抢了糖的小孩。

　　钱小彤当然认识江翊然，高一的时候就知道他和黎晚晚走得近，班里的八卦她也听了不少，还曾好奇地拉着黎晚晚问过他们俩的关系。

　　当时黎晚晚虽然没直接点头承认，但也没否认，那躲闪的眼神早就把心思暴露得一干二净。

　　钱小彤立刻就明白了江翊然咳嗽的意思，忍不住朝黎晚晚挤眉弄眼，一副看好戏的神态：“诶，晚晚，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你看，物理成绩年级第一的人就在你身后坐着呢，你还指望我这个‘第二’干什么？”

　　黎晚晚按理说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可每次被人打趣和江翊然的关系，还是会控制不住地害羞。

　　尤其是对上钱小彤戏谑的目光，再加上身后江翊然那道灼灼的视线，她感觉自己的脸颊瞬间就热了起来，粉红的颜色悄悄爬上嫩白的耳垂，像熟透的樱桃，娇嫩得让人想咬一口。

　　坐在后面的江翊然看着她泛红的耳垂，不动声色地滚动了一下喉结，手里转笔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别乱说！”黎晚晚无力地吐出这三个字，赶紧直起身子，把新发下来的数学课本摊开，假装认真地看起来，再也不敢去看钱小彤的眼睛，也不敢回头看江翊然。

　　钱小彤还在旁边偷笑，她却只当没听见，手指无意识地在课本上划着重点，就是不搭理她。

　　省的给她搞兴奋了。

　　牛老师并没有重新安排座位，大概是觉得大家刚分班，先熟悉一下环境比较好。

　　他直接拿起课本，开始上第一节 课，不给大家任何适应和转换的时间，猝不及防地就把同学们从悠闲自在的暑假里拉了出来，扔进了严肃又略显无趣的高二课堂。

　　窗外的蝉鸣一阵接着一阵，聒噪却又充满了夏日的生机，窗内的同学们却一个个无精打采，脑袋一点一点的，昏昏欲睡——暑假里熬夜玩手机、睡懒觉的习惯还没改过来，突然要早起上课，大家都有点跟不上节奏。

　　牛老师讲着讲着，见底下的同学越来越没精神，重重地拍了两下讲台桌，声音提高了不少：“困了的同学别在座位上耷拉着脑袋，去后面站着听！”

　　他的话刚落，教室里就“唰”地一下，有三分之一的同学都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手里还拿着课本，往教室后面的空地走去。

　　原本空荡荡的后排瞬间就站满了人，大家挤挤挨挨的，个子矮的同学几乎都被挡住了。

　　有几位调皮的男生见老师的视线被前面站的同学遮挡了，干脆靠着墙壁，闭上眼睛安心地睡了起来，嘴角甚至还带着点满足的笑意。

　　牛老师眼角的余光瞥见这一幕，额角的青筋直跳，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火气，没好气地说：“行了行了，都回座位上站着吧！这节课改成班会，先跟你们把班规讲清楚！”

　　站在后排的同学一听这话，立刻精神了不少，呼啦啦地又走回自己的座位，只是这次没有坐下，而是扶着桌子站着，眼神里还带着点侥幸的笑意。

　　黎晚晚倒还好，她之前补了半个月的课，每天都早起，早就习惯了这样的作息，只是教室里昏昏欲睡的氛围实在太有感染力，她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睛有点发涩。

　　刚才她也想站起来去后排清醒一下，可等她犹豫着起身时，后排已经站满了人，只好又坐了回去。

　　牛老师清了清嗓子，开始讲班规，一条一条说得很详细，大多都是老生常谈的内容：比如每天早上必须按时到校，不许迟到早退；周一到周五必须穿校服，扣子要扣好，不能擅自修改校服款式；

　　禁止在学校里打架斗殴，一旦发现要记过处分；还有一条，就是“禁止早恋”，说这会影响学习，还会带坏班级风气。

　　黎晚晚听得很认真，可当牛老师说到“禁止早恋”时，她总觉得老师的眼神扫过了不少人，其中就包括她和江翊然。

　　那道目光像带着温度，让她浑身上下都有点毛毛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下课后，教室里瞬间热闹起来，黎晚晚拉着江翊然的胳膊，走到走廊的角落里，小声跟他说了刚才班会的事，语气里还带着点担忧：“牛老师刚才说早恋的时候，好像一直在看我们，会不会被他发现什么啊？”

　　江翊然倒是一点都不惊讶，他早就料到班主任会重点强调这件事，只是揉了揉黎晚晚的头发，语气带着点安抚，又有点意味深长：“别担心，只要我们的成绩不倒退，他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黎晚晚愣了一下，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

　　在一班的适应期比黎晚晚想象中快很多。

　　班里一半是原来一班的同学，另一半是隔壁二班的，就算之前不怎么熟悉，在高一一年的相处中也混了个脸熟，偶尔遇见还能打个招呼。

第231章 饭量

　　上课的时候，大家都认真听讲，下课了也会互相讨论难题，氛围很融洽。

　　不过黎晚晚、江翊然、钱小彤几人，倒是没什么认识新同学、拓展社交圈的心思。

　　因为全国中学生奥数联赛就在这个月，留给他们复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几人几乎把所有的课余时间都用来做题，每天抱着厚厚的奥数题库，从早到晚不停地刷题，连吃饭的时候都在讨论解题思路。

　　黎晚晚有时候揉着发酸的手腕，看着镜子里自己有些憔悴的样子，忍不住感慨自己的一头秀发，要比上辈子脱得还早了。

　　联赛的考点设在省城，和上次的物理竞赛一样，学校安排了班车送他们过去。

　　出发那天早上，天刚蒙蒙亮，校门外就停了好几辆大巴车，参加比赛的同学大家穿着统一的校服，背着装满复习资料的书包，脸上既紧张又期待。

　　出发的时候，学校还特意给他们的车队放了几挂鞭炮，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在清晨的街道上格外响亮，校长站在车旁，笑着跟大家说：“放鞭炮图个好彩头，祝大家都能考出好成绩，为学校争光！”

　　黎晚晚坐在大巴车的靠窗位置，江翊然坐在她旁边。

　　鞭炮声渐渐远去，车窗外的风景慢慢向后倒退，她原本还想和江翊然聊会儿天，可昨晚因为太紧张，翻来覆去到大半夜都没睡着。

　　此刻一沾上柔软的座椅，困意就汹涌而来，没一会儿就靠在江翊然的肩膀上睡着了，呼吸均匀，嘴角还微微张着，像个乖巧的小孩。

　　江翊然低头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黎晚晚，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他好几次都想把她摇醒——现在睡这么香，晚上肯定又要失眠，影响第二天的考试。

　　可每次手刚伸到她面前，看着她睡得这么安稳的样子，又有些舍不得，最后只好轻轻把她的头往自己肩膀里挪了挪，让她睡得更舒服些，自己则靠在椅背上，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不一会也闭上了双眼。

　　好在从学校到省城的路程只有两个多小时，没等黎晚晚睡够，大巴车就到达了预订的酒店。

　　下车的时候，江翊然轻轻叫醒了她，帮她理了理有些皱的校服外套：“到酒店了，先去办理入住，等会儿再睡。”

　　黎晚晚揉了揉眼睛，点了点头，还带着刚睡醒的迷糊，找到钱小彤，跟着大部队往酒店里走。

　　办理入住的流程和上次一样，两人一间房，黎晚晚还是和钱小彤住一间，男生们则住另一层楼。

　　这些同学都是第二次来参加竞赛，早就熟门熟路了，不用老师多嘱咐，也知道现在是关键时期，没人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所以放好行李后，大家要么在房间里复习，要么休息，没有一个人出去闲逛。

　　不过带队老师还是不放心，挨个房间敲门叮嘱：“晚上早点休息，不许出酒店，别熬夜刷题，明天早上七点在酒店楼下集合。”

　　晚上洗漱完后，黎晚晚刷了一会题，很快就到了10点，她虽然还想再看会儿书，但还是强迫自己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努力睡觉。

　　江翊然还特意给她发了条消息：“别想太多，早点睡。你这么努力会有好结果的。”

　　看到这条消息，黎晚晚的心瞬间就安定了下来，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七点，大家准时在酒店楼下集合。

　　带队老师拿着名单，一个一个地检查同学们的准考证、身份证，确认没问题后，又提醒大家把2B铅笔、黑色水笔、橡皮、直尺、圆规等文具都装好，确保没有遗漏。

　　联赛一共有两场考试。第一场从早上八点开始，到九点二十分结束，一共考100分钟，试卷上有8道填空题和2道解答题，满分120分。

　　这场考试主要考察基础知识点的掌握情况，题目相对简单一些，黎晚晚做得相对要顺利，在规定时间内答完了所有题目，又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错题后，才放下笔，等着交卷。

　　九点四十分，第二场考试准时开始，这场考试要考到十二点三十分，足足有170分钟。

　　虽然试卷上只有四道解答题，但每道题的难度都很大，计算量也非常大，涉及到平面几何、代数、数论、组合这四个方面的知识点，满分180分。

　　黎晚晚拿到试卷后，先快速浏览了一遍题目，心里大概有了底，然后开始一道一道地解题。

　　前两道题还比较顺利，她花了一个小时就解出来了，可到了第三道组合题时，却卡壳了——这道题足足50分，占了第二场考试总分的近三分之一，要是做不出来，这次联赛的成绩肯定会受很大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