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实证明,这实在不是什么好的想法。
折腾到现在,他身上那件军装都已经不能看了,她更是因为一次次的失败尝试筋疲力尽,说自己来属实是在逞能。
不一会儿她就偃旗息鼓,让辛重新掌握了主动权。人类和兽人的身体机能的对比,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了,尤其犬科兽人更是令她难以理解的存在,她实在不明白,辛为什么还有力气把她抱起来颠勺,甚至连墙面的支撑都不需要借助。
怪不得总有养狗的人说,遛狗几个小时狗都不会累,小狗的体力好像永远不会耗尽,只要有草坪,他们就能尽情奔跑、打滚撒欢。
也怪不得从兽人职业介绍所接走宿珩之前,注意事项里写着“蓝湾牧羊犬与黑豹的基因,决定了其每日需要极大的运动量”,而下一句就是“需特别注意,犬科兽人的生理结构特殊,与其发生……时将会成结,无法中途停止。”
“……”等等。
成结? !
她差点忘了这个。
突如其来的记忆刺激着她整个人绷紧,猝不及防惹得辛闷哼一声,竟报复似地更加放任她的体重落下来。
姜璎这才意识到,自己不仅是忘记了和犬科兽人有关的小知识,还忘记了此刻两人之间的状态有多危险。
她害怕地搂着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因为重心失衡地恐惧,生出类似于吊桥效应的心悸,这种心悸疯狂地纠缠在两人的心跳之间,飞速转化为心动。
而辛践行着“哭不一定是难受”的准则,在肩头落上一声声抽泣和潮热的泪滴时,更加沉默地用力托举着她。
她哭得最厉害的时候,他恶劣地问她“现在抱着你的是宿珩还是辛”。
回答“宿珩”,就能获得短暂的温柔。
而后是“辛”更加过分的亲吻。
反之则是另一种体验。
辛抱着她坐上窗台,身下垫着的、身后倚靠着的窗帘没一会儿就变得皱巴巴、湿漉漉的,像露水一样,她恍惚间想,室内室外的温差或许的确太大了,在窗外过于冷而两人靠在窗边提供了过多的热量时,就会像现在这样,连窗户上都笼罩住一层薄雾。
后半夜的时候,辛抱着她去浴室洗澡,一切又水到渠成。
成结就出现在这个时候,姜璎本来已经哭爽了,这会儿又不敢动了。
“要多久呀?”
她含含糊糊问他。
“半小时到一小时……”辛将水温调得热了些,浴室中很快蒸腾起雾气,“忍一忍宝宝。”
她算是弄明白了,一旦他叫她“宝宝”,就会有更恶劣凶狠的举动等着她。
水流顺着他的肩头,滑落至她的锁骨。浴室的瓷砖墙面实在过于冰凉,她推搡着他,反抗无果,被抱着翻了个面压在透明的玻璃推拉门上,温度好上不少,她的抱怨声也变成舒服的喟叹。而此时雾气已经弥漫整个空间,透明的玻璃也已经看不到对面,只看到几股水流顺着她手掌印的下端往下滑,很快又被新的雾气覆盖,被他转过来的花洒冲洗干净。
温热的水流的确让她好受一些,那只他从她办公室沙发捡走的东西似乎也起了作用,脱敏过后,她渐渐地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异物感了。
可等待的时间异常漫长,小狗按捺不住又来闹她。
她嫌弃,他就吞了水漱口再凑过来和她接吻。
唇瓣交缠间,流水顺着缝隙挤进齿关,辛喘着气离开一些,那被扯出的黏腻银丝很快就被花洒喷出的水冲刷干净,她还没来得及羞耻,那张滚烫的唇舌就又压了上来。
他身上的军装被完全淋湿,精致的黑色布料黏在他的胸前、手臂上、腰腹间,姜璎无法判断这是否也是他刻意给她看的心机,总之她眼前已经全是他包裹在衣物下的肌肉脉络与随着热气跳动的青筋。他身后的豹尾也已经湿哒哒了,原本蓬松的绒毛此刻紧紧贴在尾骨上,那只黑豹的尾巴终于显露出原本的气势,卷着她的手臂收紧,勒出微微泛红的皮肤。
浴室内的空气很快就不够她呼吸了,可这窒息感却让这个吻变得更加刺激,她迷迷糊糊地抓着他胸口淋湿的衣物,试图在接吻的间隙中攥取一点可怜的氧气。
变故就在此时出现,军营刺耳的警报声吓了姜璎一跳,辛却只顿了一下,仍伏在她肩头舔咬她的耳垂。
不出一会儿,他落在玻璃门外的通讯器响了起来,在最高级权限下自动接通。
出声的是辛的直属副官七海:“辛,紧急情况。联邦攻入军营了,带队的是靳储昀本人。”
“……”辛顿了一下,蹙起眉压住眼底掠过的阴鸷,“先拖一会儿。”
“多久?”
“一小时。”
“行,我知道了。”通讯干净利落地挂断。
辛呼出一口气,抵住姜璎的额头,触到她小臂上迅速冒出的鸡皮疙瘩:“太紧张了……宝宝。没事的,嗯?”
“我没、没紧张。可是靳储昀为什么会……”
疑问戛然而止,她惊呼一声,“辛!!”
“……嗯?”辛根本听不进去了。他抓着她的手腕,发狠似地将她颤抖着的指尖一根一根吮进口中,用唇舌吞.咽纠缠。在搅浑的空气中,他越发强硬地吻她,势要将她所有开口提问的可能都深入抵进她的喉咙里。
是,他承认。在这种时候出现那个男人的名字,他只想要更加粗.暴地吃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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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祈祷
第109章
在持续不断的警报声中,姜璎有些心不在焉。
辛不满地咬着她的脖子,无声地控诉她的走神。这种如同野兽般蛮横的举动还没进行多久,她撑在玻璃门上的双手就和那道雾气中的手印一起,顺着流水滑落,被反剪到身后。
重新熨上来的温度让姜璎几乎难以站住脚跟,不自觉地踮着脚尖绷住全身。她恍惚意识到自己在浴室里实在已经泡了太久,缺氧的状态下,逐渐升高的室温和水温让她身上的皮肤都开始有些泛红,从花洒喷出的温水变得暧昧黏腻,延着白皙的肌肤往下淌,小腿都在巍巍颤颤地抖。
出于犬科兽人身体结构的原因,锁结并没有那么容易解开。这种情况谁也无法控制,并非他刻意要抓着她不放,也并非他主观上因为她而将靳储昀率领联邦军队来袭的事晾在一边,这一点姜璎是知道的……大概,应该,或许是如此。
可显然,这其中夹杂着的私人情感也不再少数。
作为帝国军的主将,他显然不该在此刻还留在这里。
她也不相信他是真的没有办法。
那只被他从她办公室沙发上捡回来收起的东西, 不就是为了这种时候最大限度的安全而设计的吗?
可身后的兽人似乎有些疯了, 任她说“好狗狗”、“乖狗狗”, 也不肯再听话。
黏着军装随着心跳鼓动的胸膛贴上来,他抬起手,不由分说地按住她的小腹制止她想要逃跑的心思。
“不要想其他男人。”
他伏在她背后,埋在她的颈窝,“现在和你……的不是我吗?”
带着明显生茧的触感,压下的指腹似乎在感受着那道锁结,声音像被雨淋湿的小狗一样,要不是尾音沉下去的近乎于阴鸷的低哑,姜璎差点要以为他真的在委屈了。
虽然即使他委屈,她也没什么心思安抚他。
“可、可是你真的不用去吗?”
她在喘够了的间隙气若游丝地问,“那毕竟是……”
辛没让她说下去。
人类与兽人力量悬殊,她哪里抵得过他这样纠缠。
“那要就这样过去吗?”他凑过来舔舔她哭红的眼尾,“让靳储昀看到,也没关系吗?”
“……辛!!”
她试图往后用力踹他,被强壮有力的豹子尾巴卷住脚踝。
“如果你真是这样想的,我反而会很高兴呢。不过……”
他放开捂住她眼睛的手,一下一下理顺她在花洒下淋得透湿、粘在脖颈上、肩线上,将那漂亮的线条毫不遮掩地描绘出来的长发,撩开,五指陷入一束束潮热的发梢间,轻微用力让她仰头,这才温柔地吻上她的后颈,“不过,你喊错了,宝宝。现在是'宿珩'。”
姜璎有些害怕和他玩这个“猜猜他是谁”的游戏了。
因为无论是“辛”还是“宿珩”,本质都是恶劣、霸道、不知停歇的肉食动物。
不过他也不会过分到最后,最终在漫长的等待中解开锁结后,他还会单膝跪在她面前,交还给她掌控主动权的时间。
关掉了花洒,浴衣裹在身上,室内的换气扇自动开启,开始将潮闷的湿气吸走,置换成干燥的空气。
她的嗓子也开始干燥起来,咳都咳不出声。似乎是在此之前像个烧开的开水壶一样持续上汽了太久,壶里的水分都蒸发殆尽,那只被高温炙烤的铁皮尖锐地惊叫了许久,以至于她脑子里鼻腔里都是焦枯的味道。
辛就这样站在她面前,换了一身崭新干燥的军装给她看。
那身被褪下来的衣服已经皱得不成样子,像一团被蹂躏过的腌菜一样,被随意扔在浴室的瓷砖上,湿漉漉地渗出水渍。
他毫不在意,似乎那只是一副用来取悦她的皮囊,用过之后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辛系好领带,故意让她看它一丝不苟地绑在他的脖子上。
那充满期待又藏着阴暗心思的眼神,好像在引诱着她,让她一会儿当着靳储昀的面,再将这条专属于他与她之间的狗绳攥在手里。
姜璎抿着唇,踉踉跄跄磨到浴室门边,看都不看她一眼,迅速推开门,对着门外深吸一口气。
摆脱了浴室旖旎的气息,她终于清醒过来。
“你先去吧……辛。我等你回来。”
辛立刻跟上前来,像餍足的小兽一般眯着眼睛,勾起唇角。
她很少在他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从她恢复视力起,不,从她用指尖触碰过他的脸庞起,她就知道他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除了严肃和冷峻,无法再从他平常的表情中解析出其他情绪的人。
这样难得的一面,让就连与他朝夕共处了这么久的她都恍惚了一下,辛趁着她内心因此而柔软的时机,像以往那样牵起她的手。
“不和我一起去吗?”
姜璎低头看着他手背上还没有来得及和缓的青筋,被那狰狞的外貌吓了一跳。辛沉默地捏着她的手转了个面,将两人交握的十指向上翻到她的眼前。
感受到掌心传递来的属于眼前兽人沉稳的脉搏,她这才迟疑道:“你不是不想让我见靳储昀吗?”
“可你现在是我的了。”
他像耍赖皮炫耀糖果的小孩子一样低头,用磨红的鼻尖蹭了蹭她的脸颊,“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
尤其是靳储昀。
如果阿兰因也在,那就更好了。
他要让所有觊觎着她的男人都知道,他和她才是属于彼此的,她的心里再也容不下另一个人。
可辛清楚的知道,姜璎并非因为沉溺感情而失去自我的人,她有着独立的人格,从不被他左右,即便是少了他,她也能好好生活下去。
而辛却不行,他不能没有她。
站在感情高位,永远都拿得起放得下,拥有抛弃他的权利的人,始终是姜璎。他越是害怕她的离开,就越是想要在其他人面前证明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
辛垂下眼,目光如炬,烟灰色的眼底猩红的欲已经被短暂安抚,已然看不清他瞳孔中切实存在的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