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卫一边答应一边偷偷地观察首长,精神明显比早上看起来好多了。
太好了!
没想到肖毅这一闹倒成了首长和姜姐感情的催化剂。
俩口子像新婚夫妻一样甜蜜。
经过一上午的发酵,大院都在传:“有小年轻喜欢姜如雪,追到家里来了,让庄政委和陆师长合伙揍了。”
“我可是亲眼所见,陆师长为了帮老战友护住媳妇,连腿都折了一条,一早就去找梁医生扎针了。”
“听说那小子还是军校的学生,二十出头,怎么会喜欢姜如雪呢?也对,姜如雪确实保养得好,看着完全不像四十的人。”
“没想到向来矜持冷静的庄政委也有跟小辈计较的一天,倒是稀奇的很,真是活的岁数越大什么事儿都能看到。”
“后院都着火了,能不着急吗?话又说回来,姜如雪要是我媳妇,我也不放心。”
……
“你看嘛,她蹲那里和小程雨玩,从头到脚,哪儿像生过孩子的人。”柴大姐言语中透着羡慕,她也想这个年纪有小年轻追求,刺激一下孩子他爸,不然他不知道珍惜。
“哇哇哇……”小程雨突然大哭起来。
本来围在程家院门口说闲话的大姐们终于有了合适的理由往里走,七嘴八舌问:“小程雨怎么了?是不是姜婆婆欺负你了?”
蹲地上用树枝扒拉扒拉的姜如雪回头看一眼柴大姐她们:“别冤枉好人,是他养的小乌龟死了,我可没欺负他。”
柴大姐往前凑凑,弯下腰问:“什么乌龟?”
据姜如雪所知,乌龟不动弹也可能是睡着或者装死,她怕被咬,不敢用手,就一直用树枝扒拉,“还能什么乌龟?就宠物乌龟呗,看嘛,软哒哒的,应该是死了吧?”
柴大姐看了一眼死乌龟,心中顿生一股子无名火,“看着就来气。”
姜如雪到底没经历过,只问:“你家乌龟也死了?”
“还不如死了,五十不到就不行了,这几年过得我跟守活寡没两样。”柴大姐怨念深重。
姜如雪终于反应过来,原来是家里男人跟死乌龟一样,软。
本来想笑,但一想到可能会拉仇恨,姜如雪只能咬牙憋住。
“小程雨,乌龟死了,让你奶再给你买一只不就行了,有什么还哭的,婶子都没哭。”柴大姐安慰小程雨。
其他中年妇人附和,接着就开始蛐蛐起自己男人,姜如雪暗自庆幸刚刚没笑,不然她一个人确实干不过一群。
“之为他妈,你不是去找梁医生开药了吗?给庄政委喝了有没有效果啊?”柴大姐突然问姜如雪。
姜如雪回想起上午庄行志的“老当益壮”,心潮彭拜,正要解释时,有人眼尖地注意到她脖子上的红痕,“之为他妈,你脖子上那个是什么?”
姜如雪伸手摸摸,“可能是蚊子咬的吧?”
心里大骂庄行志太贼了,居然偷偷在她脖子上种草莓。
“这个天哪儿的蚊子?之为他妈,怕是庄政委给你咬的吧?”
“不对啊,庄政委不是不行吗?你俩这么激情,我看老行了吧!”
“一定是梁医生开的药起效了,啧啧,我一直以为梁医生就会吹牛。”
“之为他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梁医生开的药这么管用,你居然藏着掖着,一个人享受,还当大家伙是关系友好的街坊邻居不?”
话已至此,她再说庄行志本来就很行,这些人肯定也不会信,姜如雪只能笑呵呵地道:“这不是小程雨的乌龟死了,我还没来得及说那事儿嘛。”
众人一听眼睛都亮了,“梁医生当真是神医,不行,我也得去中医馆给孩子他爸抓两幅。”
一人带头,其他人接踵而去,眨眼功夫,院子里就只剩下姜如雪和小程雨,小程雨还在哭,姜如雪安慰他:“节哀顺变,我们一块把小乌龟埋了吧。”
直到大院的男同胞们每人得了两副中药,梁栋才终于可以喘口气,门诊恢复了往日清净,他靠在椅子里打盹之际,听到有人敲门,他一下睁开眼睛,吓得就要往桌底下钻。
吱——
门已经从外面被人推开了,看到来人是庄行志,梁栋拍着胸口说:“老庄是你啊,吓死我了,快进来,把门关上。”
“做什么亏心事了?大白天关门。”陆江也来了,跟着进来,坐到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
都不关门,梁栋只能自食其力,起身去把门关上,一回头,发现庄行志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另外搬了一张凳子过去。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两位爷什么事儿?”梁栋太了解庄行志和陆江了,庄行志不喜与人亲近,从他转业到军区医院,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找他,而陆江好面子,前两天因为老二出了点问题,坐轮椅来找他看过病,按理说不该这个时候出现在他面前,因为他会笑话他。
“哈哈哈哈……”梁栋一想到那天陆江窘迫的样子就忍不住地笑起来,打趣地问道:“陆师长好些了吗?”
挤眉弄眼的样子,看起来很欠揍。
陆江另说其他,“我可都知道了,老庄压根没病,你开的那些药,他一口没吃。”
“那也是我和老庄的事儿,就不劳烦陆师长挂念了,”梁栋端起办公桌上的茶盅,悠哉哉地喝了一口,“陆师长行房事把老二搞肿了,这么大的瓜一旦传出去,你猜大伙会是什么反应?”
反正不会说他一把年纪精力旺盛,肯定是笑他人到中年跟愣头青一样做事莽撞。
拿捏不了梁栋,陆江从庄行志下手,“老庄,肖毅那天从你家出来,我可都看到了。”
梁栋一听到肖毅的名字,精神大作,“就是嫂子在录像厅认的那个干弟弟吗?他怎么了?”
庄行志冷声打断,“不该打听的别打听。”
看人态度,明显和陆江一伙,梁栋这才反应过来,两人今天过来是威胁他的,再三衡量后,像是下了天大的决定拍大腿道:“只要老庄不把事儿捅出去,我就给陆江保密到底。”
大院的老娘们儿太厉害了,要是知道庄行志根本没吃他的药,全部回来找他理论或者再捡一次药,梁栋不如早死早超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陆江和梁栋击掌,见庄行志无动于衷,强行拉起他的手参与进来。
“来都来了,晚上一块喝个酒吧?”梁栋热情邀请。
庄行志已经起身,“答应了如雪回家喝鸡汤。”
陆江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我也答应了媳妇。”
“不是,老庄,人家新婚燕尔,你和嫂子老夫老妻凑啥热闹?”梁栋笑问。
老庄行回头看他一眼,“你不懂,我不怪你。”
梁栋对上他舒展的眉眼,恍惚了好一会儿,回过神,两人已经离开,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地嘀咕道:“是我老眼昏花了吗?老庄他恋爱了!”
临近年关,陆鸣昌和尤梦晴的婚事终于敲定,定在了大年初六,本来陆江是想给儿子和儿媳妇风风光光地大办一场,可俩小年轻不想太高调,几经商量最后决定两家人一块吃个饭。
为此,陆鸣昌把生活在老家的外婆接来了大院,赶巧庄老太太因为想儿媳妇和俩孙子也来了。
两个老太太不光年纪相仿,经历也很像,都是丧偶独居多年,认识后,相见恨晚,成了无话不说的老姐妹。
姜如雪每次看到她们凑一块聊家常,就忍不住地想笑,问景渐宜:“你不觉得俩老太特别像我们吗?”
景渐宜不可否认,庄老太太思想开明,性子活跃,即便上了年纪也跟小孩子一样,想一出是一出,这一点确实跟姜如雪一个模子刻出来。
而陆家外婆外冷心热,看着古怪,实际上对任何事都充满了好奇。
“以后我们老了,也像她们一样瞎说。”姜如雪挽起闺蜜,脖子一伸,凑到她耳边说,“你知道昨晚多搞笑吗?”
景渐宜表情淡定,“你和庄政委行房事,又让庄老太太撞见了?”
“老庄是年纪大了,又不是傻了,能不知道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从那次后,我们每次都锁门好吗?哎呀,怎么越扯越远了……”姜如雪回归正题,说起了昨晚在家发生的趣事。
自从庄老太太来家里后,庄行志就爱躲在二楼书房,把一楼的客厅留给她们,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庄老太太和姜如雪还有罗香玲聚一块,简直能把家里的天花板给掀了。
昨天,庄行志一如既往,吃过晚饭就上楼了,没过会儿,门从外面打开,姜如雪探进来一个脑袋喊他:“庄哥?”
庄行志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换做平时,男人热情不够,姜如雪肯定扭头就走,但今天她没有。
她扭着腰肢走进去,坐在庄行志对面的椅子上,手指轻叩着桌面,“庄哥,我买了一套制服,晚上穿给你看啊?”
庄行志顿时心痒,仿佛妻子的手叩在他的心尖上,但深情依旧一本正经,“什么条件?”
“哎呦,咱俩谁跟谁啊,”姜如雪笑颜如花,“不过买制服的钱,庄哥应该报销对吧?”
庄行志翻开一页书,金丝边眼镜挡住了眼帘,“多少钱?”
姜如雪慢悠悠地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晃了晃,跟葱白一样亮眼。
“一百块。”庄行志眼皮不抬一下。
姜如雪笑出声,“一千块。”
庄行志终于合上手里的书,撩起眼皮。
房间气压骤降,换做别人肯定害怕,但姜如雪单手撑脸,笑得更加灿烂,“就说你看不看?”
庄行志淡淡道:“看,明天我去银行取钱。”
“先打欠条。”姜如雪以防万一。
“我还能赖账?”庄行志微微眯眼。
姜如雪笑得跟小狐狸似的,“人不可貌相。”
“他不看我看!”姜如雪没关书房门,在门口听了全程的庄老太太突然走进来,霸气地塞给儿媳妇一个胀鼓鼓的红包,“这里刚好一千,小雪,给我看看呗。”
“……”庄行志摘下眼镜,一脸无奈,“妈您跟着凑什么热闹?”
庄老太太瞪他一眼,很不服气,“就准你看不准我看,你是妈,我是妈?这么霸道。”
来了新生意,姜如雪当然乐意至极,笑嘻嘻地将红包塞兜里,“妈您确定要看?”
庄老太太想要看看儿媳妇到底藏了什么花招,这才多久没见,把她古板儿子训得跟狗一样,着急地催道:“什么时候可以看?”
“两位客官请上座,我现在就去换。”姜如雪搬了一张椅子放到庄行志的边上,将婆婆推上座后,欢天喜地回房间换衣服了。
很快回来,她现在门口咳了一声,庄家母子同时转过头去,眼珠子差点掉地上。
景渐宜没忍住笑出声,“你就穿的那套猪八戒演出服?”
那是周末她和姜如雪逛街的时候,看到有戏园子在处理二手表演服,姜如雪图便宜买了一套,当时景渐宜还问她买回去干什么?
姜如雪说有大用处。
没想到用处果然很大。
一套二手猪八戒表演服,居然穿一次就赚了两千块。
“哈哈哈哈哈……你是没看到庄行志当时的表情,毫不夸张,比黄瓜还绿。”姜如雪笑个不停。
“庄老太太怎么说?没让你退钱吗?”景渐宜好奇。
“老太太不差那点钱,”姜如雪说,“我闪亮登场完,老太太给庄行志竖了大拇指,说他比年轻时候饿多了,哈哈哈哈……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
“儿媳妇,笑啥呢?”庄老太太听见儿媳妇和朋友笑得这么开心,以为有八卦可以听,拉着陆家外婆凑过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