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我们要研究的生物，DNA很特殊，传统的从DNA去测定寿命的手段有可能失真，又该怎么办？”宋河问。

　　教室里的学生都有些傻眼了。

　　由外到内层层递进，各种层面的手段都说了，现在连DNA层面的办法也不行？

　　哪来的这么多假设？地球生物不都吃这一套吗？

　　有学生忍不住发问，“院长，您是不是被安排研究外星人了？怎么这么多限制？”

　　角落里响起一些零星的笑声，但大多数人没笑，无比狐疑地望着院长。

第1504章 抢纸团大战

　　大部分学生没笑，是真有些怀疑。

　　虽然宋院长是以开玩笑的语气讲了个灵异故事，但这半天不停提问时，明显能感觉出他态度认真，异乎寻常的认真！

　　似乎真的有一个怪物，等着他去研究，他在筛选能理解怪物的学生当助手！

　　连基因层面的办法都解决不掉的生物，唯一解释就是非地球生物，加上宋院长一直在大力投资太空城，创办各种星际科研平台、星际能源公司，不禁给人一种宋院长是不是真捉到外星人的强烈联想。

　　宋河轻笑两声，“多虑了！哪来那么多外星生物！咱们聊的就是地球生物！你们答题也要在地球生物的范围内答！”

　　“以为我是在给你们实打实聊工作内容吗？不是！怎么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聊机密？我搞的项目至少都是商业机密，哪会大庭广众说出来？”

　　“你们提出一个办法，我增加限制否决一个办法，提一个否一个，提一个否一个，试试你们极限！研发过程中你们会不断遇到一切奇奇怪怪的限制，必须使出浑身解数去绕过它打破它，直通目的地！”

　　“这么快就都考倒了？难住了？就只有这点本事吗？”

　　说着，他撕纸又攥出一颗纸团，猛地扔出！

　　抢的人少了许多，但依旧一大群人抢，洁白的纸团像鸟一样轻盈地在教室里乱飞，终于被后排一只手精准拦截。

　　那只手的手腕上，还戴着上百万的名表。

　　“卢庚！”宋河点头。

　　卢庚起身，“基因不行的话，深入元素层面吧，测碳十四！”

　　碍于卢神的威望，这次反对声隔了两秒才响起。

　　“反对！碳十四半衰期五千多年，断代结果和半衰期是指数关系，光误差就有三十多年！这么大的误差，测古董化石可以，测生物怎么可能？”

　　卢庚不慌不忙，淡定回答：

　　“碳十四确实主要用来测化石，但也能用来测1950年之后的样本！”

　　“为什么？50年到63年冷战局势紧张，核大国密集进行核试验，早期核试验没有地下实验一说，都是在大气层内起爆，爆炸后放射性同位素随着大气环流进入全球环境，对流层里的碳十四丰度暴涨了近一倍，导致全球生物体内碳十四含量升高！”

　　“1950年之后，靠测样本里的碳十四，就可以精确锁定生物年龄，误差甚至可以精确到一年内！恰恰是靠这种测定办法，几十年前科学家才头一次发现，一些老式理论认为无法再生的细胞，其实也是不断再生的！”

　　卢庚的面子毕竟大，漂亮的回击之后，叫反对的声音没有了，甚至有人鼓掌。

　　宋河却依旧不予置评，点点头示意他落座。

　　“假设我们要测的样本在一个非常封闭的特殊环境里，几乎没受大气环流、水圈和生物圈的影响，没法用碳十四去测定，又该用什么办法呢？”宋河再度发问。

　　学生们集体傻了。

　　不是吧？还有限制？这妖怪的年龄这么难测的吗？

　　“来吧，绞尽脑汁！想进我的研发团队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的，三言两句就给你考倒了，我凭什么信任你能应对复杂多变的科研项目呢？”

　　宋河略带笑容地调侃，压迫感却十足，全场学生脑瓜子嗡嗡响，有人在底下拼命问AI问搜索引擎。

　　又一张纸团猛地甩出！

　　这次抢纸团的人明显少了一多半，不少人实在黔驴技穷了，但依旧有高手在抢。

　　激烈争夺后，又一个胖女生把纸团抢到手，满面通红地站起来。

　　全场所有人望向她，等待高手同学说出新办法。

　　一秒、两秒、三秒。

　　胖女生像个雕塑一样站着，手里拼命捏着抢到的纸团。

　　宋河挑眉，“说呀？”

　　“稍等院长，我组织一下语言！”胖女生尴尬道。

　　宋河乐了，“你不会是压根没想到答案，先抢了发言机会再现想吧？”

　　胖女生脸红点头。

　　全场哗然，同学们哄笑起来。

　　“好家伙，我以为是高手呢！不会答你抢什么啊！”

　　“牛人！传说中的先上车后买票！”

　　“哈哈哈哈什么奇葩！不懂也敢起来回答！”

　　“害！我寻思能听到什么高招，纯抢啊！”

　　宋河也忍不住笑，笑了几声后脸色严肃起来，抬手指着胖女生，“所有人安静！现在我给你五秒钟，五秒钟答不出来领处罚！”

　　胖女生脸色顿时一白，全场同学也立刻收住笑声，紧张旁观。

　　“五——”宋河拖长腔。

　　“四——”

　　“三！”他突然加重语气。

　　“二！！”

　　“我想到了！”胖女生急忙道，“您之前讲土姑娘会筑巢把自己深埋地下，又不受大气环流里的碳十四变化影响，说明怪物生活在类似地下古墓的幽深环境里！”

　　“除了从怪物自身入手，还可以靠环境判定！比如分析怪物巢穴的年份，发现是多少年前筑巢，就知道怪物至少活了多久！”

　　角落马上有人叫嚷。

　　“反对！小怪物不可能刚出生就筑巢，肯定有很长时间不会筑巢！”

　　“反对！狡兔三窟，怎么知道怪物就一个巢？哪怕就一个巢，老怪物会把巢穴世袭给小怪物怎么办？”

　　宋河笑着颔首，点头示意她坐下，又撕纸团扔出去，“假设怪物的巢无法妥善保存，没法进行测定呢？”

　　这次场上情景截然相反，之前都是一群学生哄抢，现在却没人抢了，只剩寥寥几只手臂在边缘举着，于是被纸团砸到的同学，抓起纸团毫不犹豫传球。

　　问答又持续了三轮，再起来的学生，答案都怪力乱神不正经起来。

　　终于彻底没人敢回答问题了，纸团扔出去变得无人问津，甚至变得烫手，教室里又是手臂如林，只不过这次不是抢纸团，而是争先恐后把纸团扔给别人，演变成大型击鼓传花现场。

　　“好了！”宋河突然点名，“卢庚！”

第1505章 练手实验

　　卢庚麻利地起身。

　　“刚刚所有回答问题的，有理有据喊反对意见的，总共28个人，加上虞半梦和查信然，这30个人组一个科研小组，你当组长，课后拉个群聊，今晚七点钟，去老实验室集合，给你们安排活儿！”宋河道。

　　“明白！”卢庚立马说，随即有些为难，“老师我记不清是哪些人。”

　　“没事儿，我记得清名字，课后让他们找你加群，我看看群成员，不对的给踢出去就是了。”宋河吩咐。

　　教室里响起一片嘈杂，没被选中的懊丧不已，被选中的则激动尖叫。

　　也有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被选中的，之前站起来现场想答案的女生忐忑举手，见宋河点头示意，她起身不好意思地问，“院长，这三十人里有我吗？”

　　“有啊！”宋河笑道。

　　不少学生低声哗然：

　　“这也行？”

　　“啊？早知道我也举手强答了！”

　　“本来说要处罚的，怎么变奖励了？”

　　宋河抬抬手，压下场上哗然声，“韦理群给我讲过一个小故事，在这里讲给各位听。”

　　“韦理群年轻时候创业招人，遇到一个伶俐小伙子，笔试面试都还凑合，最后韦理群问他关键问题，公司刚订购了某某设备，某某工业软件，你会用吗？小伙子自信满满说会用，需要我弄这个吗？韦理群说你会用的话，下周一来车间试试，要是行，这岗位归你了。”

　　“一星期之后，小伙子上岗操作那个软件，按部就班来了一遍，看着像行家里手，韦理群就放心交给他。”

　　“很多年后，此人成为公司高层，身价破亿，公司周年庆典上韦理群和他一桌喝酒，回忆青春岁月，那小伙子说他当时压根没听说过那设备和软件，撒谎说他会，回去之后连夜到处找懂行的老师傅教他，但没找到，只找到说明书。”

　　“于是他一周之内把上万字的说明书手抄6遍，遇到四十多个不懂的专业词，又专门去抄专业词概念，专业词概念里还有不懂的东西，再去找相关信息理解，最后所有重要内容从头到尾背下来。”

　　“上岗那天是他这辈子头一次用那软件，他每到一个界面，都给韦理群讲解上面每个功能键和数值的意思，看似是表明自己的专业，实际上是拖延时间，拼命回忆下一步该怎么操作。”

　　“那套设备，正常情况下至少要半年经验才能掌握，他一周速通！”

　　宋河顿了顿，扫视若有所思的学生们，继续说：

　　“这种人韦理群遇到不少，我也遇到不少，优点是这种人胆子很大，相信自己能搞定问题，临阵自学非常拼命，能短时间内搞明白一个原本不懂的问题。缺点是如果错误估计自己能力，也会冲刺失败，耽误事情。”

　　“我习惯在每个团队里，至少留两三个这种人，其他人都是没把握的事情不敢做，这种人敢打敢拼，有时候会有奇效。”

　　“同时要赏罚分明，就像刚刚我给这位同学五秒倒计时，她成功答出来了，她就拿到机会！她答不出来，我真会处罚她！”宋河笑笑，“你们这三十个人进我团队，也不是说你们的水平都让我满意，干得好的留下，不好的再历练！”

　　“闲话说太多了，正式上课！”他转身写板书。

　　……

　　中午，食堂。

　　宋河一进单间门，猛看见桌上摆了六大盘生蚝，相晓桐坐在一旁笑眯眯地注视他。

　　他吓得简直不敢迈步，浑身寒毛直竖，“咱们可说好了，节制！”

　　“节制啊！”相晓桐微笑，“我又没说不节制！你怕什么？”

　　“我今天上课差点站不住，两腿软的跟面条一样，腰子现在还痛！我能不怕吗？”宋河战战兢兢关上门，依旧没敢坐到桌边，“节制节制，你把生蚝的九族摆上来干什么？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心疼你身体，给你补补嘛！”相晓桐撅嘴，一脸被冤枉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