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晓彤眉头一立。

　　手机响声打断了老板和秘书的对话。

　　宋河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表情变得微妙。

第1166章 数学之夜的邀约

　　邓浦和：“兰城十一月有活动，国际基础科学大会数学之夜，名字是之夜，其实今年活动时间延长了，持续一周。”

　　邓浦和：“活动时间一长，扬名机会就多，我们正在找能令人眼前一亮的成果，安排演讲活动。”

　　邓浦和：“国际数学界最感兴趣的二十来个方向里，有一个就是宋河流形，今年有好几个人讲这方面，你作为提出者，要不要也开个讲座？”

　　宋河挑眉，打字发消息，“在兰城开？为啥近几年数学家搞活动都喜欢往国内跑啊？感觉年年都有活动。”

　　邓浦和：“国外数学家觉得咱们治安好，每次会场安排的气派，住宿伙食都不赖，新兴热门旅游地，来了还想来，呼声比较高。”

　　邓浦和：“国内各省市也爱办活动，能推一推国内数学发展，运气好还能留几个顶尖数学家定居工作，属于双向奔赴。这几年每次搞数学活动，基本都能留七八个大数学家在当地定居，算够本了。”

　　宋河恍然，怪不得感觉活动越来越多，原来背后有这些道道。

　　“这次活动有好多人要讲宋河流形？都有谁啊？”宋河好奇。

　　邓浦和那边迟钝片刻，甩来一张清单。

　　【赫西、豪尔赫、邓浦和、宋河（待定）】

　　“这名单有意思。”相晓彤从旁边看，评价道。

　　“确实，太有意思了。”宋河嘴角一勾。

　　赫西，真实身份存疑的数学才女，学术成就目前完全和宋河流形捆绑，她创造了一连串小工具，提供了理解宋河流形的全新视角。

　　假如宋河流形是一座巍峨冰山，正常数学家尝试解证的办法是手拿冰镐，一点点刨出冰台阶，试着修条路通到山顶。

　　赫西的手段是火攻，投掷了一连串自制的火把、汽油弹、白磷弹、铝热剂，烧冰山的效果一般，但确实新颖。

　　宋河认真学过她的理论，不得不说很有启发。

　　邓浦和不用多说了，千禧难题的冲锋手，权威中的权威，也是宋河流形最早的代言人。

　　宋河意外的是，邓教授居然会突然跨界研究他的理论？

　　至于豪尔赫，那就更无需多说了，因为……宋河不认识他。

　　“豪尔赫是何方神圣啊？”宋河打字询问。

　　“你不知道豪尔赫？”邓浦和意外，“知道阿维拉吗？”

　　“拉丁美洲那位菲奖得主？”宋河在脑海里检索这个名字。

　　“对，豪尔赫是阿维拉的得意门生，主攻动力系统理论与薛定谔算子谱理论，十年前豪尔赫一度被誉为拉丁美洲第二个有望冲击菲奖的数学家。”邓浦和解释，“忘了十年前你还在上中学，不知道他也正常。”

　　“一度被誉为？”宋河好奇，“为什么用一度这个词？”

　　“他过四十岁了。”邓浦和言简意赅。

　　宋河恍然大悟，菲奖卡年龄卡的挺死，四十岁后便人老珠黄，数学家保质期比模特还短。

　　“这次豪尔赫要讲宋河流形，消息暂时保密，届时他一登台，效果绝对轰动，能冲数学圈头版的那种。”邓浦和又说。

　　“为什么？”宋河紧张，“卧槽，他该不会证出来了吧？”

　　“怎么可能？他证出来了我还讲什么？还叫你讲什么？一起给他鼓掌得了！宋河流形普遍认为需要十年以上才有机会攻破，豪尔赫哪有那个本事？”邓浦和回复。

　　“那为何能引发轰动？”

　　“豪尔赫四十岁后消沉了，长达八年没新论文发表，没出席任何数学活动，据说一直闭门研究，研究什么也没人知道，大家快把他淡忘了。”

　　“这次豪尔赫露面讲宋河流形，突如其来的复出，且跨界极大，能不轰动吗？”邓浦和回复。

　　宋河明白了。

　　豪尔赫这波跨界确实大，从动力系统理论与薛定谔算子谱理论，一下跨到宋河流形，难以置信！

　　外行看都是数学，实则数学内部各方向山峦叠嶂，也存在隔行如隔山，豪尔赫相当于退役射击运动员突然出现在短跑赛场上，确实炸裂！

　　宋河摸着下巴琢磨，到底什么原因驱使豪尔赫如此冒险跨界？

　　“学术界越来越关注宋河流形了啊！居然还有敢跨界换研究方向来赌的？”相晓彤惊叹。

　　“赌？意思是豪尔赫觉得这方向能出成果且意义重大？”宋河揣摩。

　　“毫无疑问！学术圈热门方向一定意义重大，但绝大多数意义重大的方向难度太高，人类脑力极限也未必撼动，偶尔出现一个难度不那么离谱的方向，很快会引起哄抢！宋河流形现在看来就是这种情况！”相晓彤唏嘘，“无论谁证出来，你都是祖师爷级的人物！”

　　“我自己证出来呢？”

　　“更不用说了啊，开天辟地，开宗立派，搞不好立即会有宋河学派或者前科大学派出现。”

　　手机再度震动，邓浦和问话：

　　“怎样？十一月的数学之夜来不来？”

　　“肉身不去成果去。”宋河回复，“楚龙要去的吧？”

　　“楚龙去，你打算远程遥控他帮忙讲你的成果？”邓浦和问。

　　“对！”

　　“好，填表！”邓浦和发了份文件过来。

　　文件内容很简单，个人基本信息，姓名教职代表论文之类，填上代表报名数学之夜的演讲席位。

　　填到最后，有一栏内容把宋河给难到了。

　　【请简述介绍讲座内容，让数学之夜参加者了解你的讲座，此栏请慎重填写，将会以电子邮件推送和会场现场海报的形式公开】

　　“不好写啊！”宋河扶额，“距离十一月还好久呢，我哪知道我到时候有啥进展啊？”

　　“含蓄点啊，模棱两可。”相晓彤出主意。

　　“还得谦虚点，万一接下来进展不顺，演讲介绍写的太浮夸就尴尬了。”宋河点头。

　　略微踌躇后，他只写了简短的一句话。

　　万万没想到，这句简短的讲座介绍，将在十一月引发轰动，并成为整个数学史上的逸闻。

第1167章 工具狂

　　解证宋河流形第十三天。

　　午餐是西北糊羊，软烂羊肉炖在澄黄的汤里，满满一大碗。

　　宋河一反常态，往常他早已狼吞虎咽，今天大碗羊肉放在面前，他却迟迟未动筷子，只是静静凝望桌上的打草纸，犹如棋手望着棋盘。

　　打草纸厚厚堆满桌面，蝇头小字密密麻麻，他两眼发直，一动不动。

　　相晓彤坐在旁边办公桌，对着电脑敲敲打打忙工作，敲打了半天，她无意间扭头一看，咦了一声。

　　“怎么不吃饭？”相晓彤走过去，拍拍他肩膀。

　　“吃饭？”宋河愣了一下，低头看看面前的碗，“哦饭来了！”

　　“你这些天魂不守舍的。”相晓彤皱眉。

　　“难受，证宋河流形遇到了难以解决的麻烦，我试了四十多条路线，统统走到死路。”宋河唉声叹气，“我看家本领全用上了，学过的知识挨个试过，全没用！”

　　“学过的知识全试过？”相晓彤沉吟片刻，“没学过的知识呢？”

　　“我也不知道朝哪个方向学啊！”宋河苦瓜脸。

　　“不不不，我表述错误，我的意思是，已知的工具不管用，你有没有想过自创工具？”相晓彤说。

　　宋河一愣，脑海中刹那间像有电流劈过！

　　对啊！为什么不试试自创工具呢？

　　赫西都能自创一堆奇奇怪怪的工具，自己为什么不行？

　　“老师你点醒我了！”宋河兴奋，舔着嘴唇扯过一张新打草纸。

　　一只白皙的手啪地按在纸上。

　　“先吃饭，身体是证猜想的本钱。”相晓彤认真盯着他。

　　“好说好说！我也饿了！”宋河答应。

　　他左手抓起筷子，飞速夹起羊肉往嘴里塞，右手拿笔，在新打草纸上飞速书写！

　　相晓彤被秀到了，呆呆张嘴望着他一心两用。

　　片刻后，相晓彤回到办公桌前，也拿起筷子和笔，试图模仿边吃饭边写东西的操作。

　　开局顺利，随着写字速度越来越快，她也越发手忙脚乱，最终以把笔塞到了自己嘴里，筷子在纸上乱画告终。

　　与此同时，宋河突然起身，将一张写满的纸贴在墙上。

　　“第一个工具？”相晓彤眯眼。

　　“对，第一个工具！”宋河振奋点头，“我把它命名为宋河筛子，用于快速筛出特殊项，归并出大轮廓。”

　　贴完工具单，宋河又回到桌边，短暂沉思后，再度奋笔疾书！

　　第十三天到第三十三天，大半个月时间，宋河一直闷头造工具。

　　工具单一张张贴在墙上，不知不觉贴的满墙都是，放眼望去简直犹如老城区小巷子里层层叠叠的广告单。

　　和以往一样，只要忙起来，宋河便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他直接住在外星动物园兽医站的办公室里，闭门不出专注解证，每隔几天身上痒的不行了，才匆忙下楼去兽医站浴室洗个澡。

　　兽医站浴室是猩猩猴子们体检前清洁用的，没有隔间，开阔的大澡堂子，一排淋浴喷头镶嵌在墙上，个别猩猩猴子也喜欢没事来洗一洗，譬如榴莲。

　　周末早上，宋河正站在淋浴喷头下哗哗冲水，榴莲拿着一瓶洗发水进来，看到他有些惊讶地愣了两秒，随即打招呼。

　　“宋老师，来洗澡？”

　　“嗯。”宋河敷衍地回应，他脑子里还在构想新数学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