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给连漪的电话就麻烦了，那边怎么都不愿意挂。
“翘翘，你今年要了多少压岁钱？”
“干嘛？你想干嘛？”翘翘警惕道：“又想从我这里骗钱吗？”
“明明是你自愿的，怎么能说骗呢？”
“哼哼哼，上次在度假山庄，你们就没安好心，你们都不是好人。”
林逍：“你别冤枉人啊，我都已经在李中天房间睡了，是你把我叫回来的，一晚上哼哼唧唧的，屁股还拱啊拱，也不知道乱拱什么。”
“住嘴，住嘴，不许说了……”连漪嗔道：“快点忘记掉，不然我要跟你算账的，人家明明还没有准备好。”
晕，连看都没有看，摸也没有摸，被你说得什么似的。
林逍：“好啦，我要挂掉了，还有很多电话要打。”
“五分钟，再说五分钟……”
接下来，又扯了五分钟的闲话。
小连书记一再命令，撒娇耍嗔，让林逍赶紧去找她，并且下一次一定要陪她超过五个小时。
接下来，整整用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把该打的电话打完了。
其中给李霜的电话非常简单。
“姐，你为啥不来我家过年？”
李霜：“因为姐希望你来我家过年。”
“你在干嘛呢？”
李霜：“正在挖电视台的墙角，组建我们的制作公司。”
然后，两个人陷入了沉默。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挂完电话后，夏汐走到林逍身边道：“怎么，大屁股姐姐受不了你的渣，开始退而却步了？”
林逍懒得回答。
“很奇怪，你知道我来你们村，这里人说得最多的话是什么吗？”夏汐问道。
林逍道：“什么？”
夏汐：“我们这里穷虽然穷，但空气很好，景色也是很好的咧。”
她学着这里村民的语气说话。
“这里空气好我承认，当然今天晚上例外啊。”夏汐疑惑道：“但平心而论，你们这就是典型的丘陵地带，非常普通的景色啊，完全谈不上有多好，连每一座山都那么平凡。”
林逍道：“你走遍了世界，看遍了名山大川，而这里的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去过县城，当然觉得家乡的景色不错。”
夏汐道：“就如同正常人夫妻，明明很普通，但看惯了也觉得娇艳动人吗？”
林逍：“差不多意思吧。”
“唧唧歪歪这么多，你觉得这里怎么样嘛？”
夏汐道：“普普通通，平平凡凡。”
“但是对我而言，却是最好最好的。”
“我最缺的就是平凡烟火。”
“我很快乐。”
林逍没有说话，因为对方说的是真的，虽然有点欠打。
“哇，你竟然比我高一些了。”夏汐道。
林逍道：“也就是一点点而已，一米八已经无望了。”
“很不错了，很帅了。”夏汐道：“已经帅到如果我想要后代，都愿意向你借的地步了。”
林逍道：“你会想要后代？”
夏汐摇头道：“目前完全不想。”
“以后你和泡泡生的孩子，给我玩就行了。”
“我挑一个最可爱，最漂亮的收为义子或者义女，然后把庞大的家产交给他。”
“奋斗的意义，在于过程，而不在于结果。”
“对了，你知道我现在一天能睡几个小时吗？”
林逍道：“鬼知道。”
夏汐：“能睡11个小时。”
“之前我连续几天几夜睡不着，甚至吃很多助眠药，都只能勉强睡四个小时。”
“那个时候我甚至觉得我的人生要完了，我随时都可能会自我了断。”
“你们拯救了我。”
夏汐轻轻侧头在林逍肩膀上，望着不远处的高山。
没有半点暧昧。
上一辈子夏汐没有自我了断，而且锻炼出了非人的神经，但是最终还是被万丈深渊吞噬。
这一辈子，她已经渐渐柔软了。
………………
次日一早！
砰砰砰的炮仗声就响个不停了。
林逍和林怀立早早地起床，帮助一家人煮汤圆。
按照这里的风俗，大年初一早上吃汤圆，而且是要这一家的男人做。
而女人则可以睡懒觉。
这炮仗声都叫不醒夏汐和泡泡。
两个人蒙着被子继续睡觉。
昨天晚上两个人睡一个房间，说了半夜的悄悄话，正瞌睡呢。
忽然……
屋子人一阵躁动。
“看，看那边。”
这是隔壁房间白小萍的声音。
夏汐模模糊糊地坐起身来，隔着窗户看都对面几十米远的晒谷场上，一个人猛地冲了出来。
直接朝着自己身上淋汽油。
然后，一把火把自己点燃了。
整个人，成为了一个火炬。
在不断地哀嚎。
渐渐倒下。
泡泡也从被窝钻出来，要看是什么。
结果夏汐直接捂住她的眼睛。
“别看，没什么好看的。”
………………
爷爷和父亲林怀立吃完汤圆后，也没有说什么，依旧笑呵呵的。
稍稍打了招呼后，就出门了。
大年初一，有人自杀。
就需要去处理相关事务。
自杀的是一个孤寡老人。
老无所依。
甚至居无定所，因为他的房子塌了一大半。
这个人中年，甚至年轻的时候，还蛮有活力的。
非常喜欢吹牛，人也蛮浮夸。
老了之后，整个人渐渐沉默下来。
最终，仿佛彻底无声了一般，消失于人群中。
寄居在不同的亲戚家中，也几乎不出门，只有晚上才偶尔在夜里漫步，也偶尔会和人打招呼。
2003年低保，五保户等政策都没有推广，甚至农业税都还没有取消。
所以日子难过的人，就会真的很难过。
按照原本的政策，平均几个村子，就会建一个养老院的，专门住一些老无所依的孤寡老人。
但那是特殊时候的特殊政策。
近年来，这些养老院也渐渐荒废了。
泡泡没有目睹这一切，但是却听说了这事。
她没有陷入失落，而是进入了一种思考。
“汪汪，只要心中有爱，人在这个世界上就不是孤岛。”
“只要命运羁绊，人就不会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