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辉,先把这个人给我带过来!”
“是!”方永辉拽着余占峰,跟着罗锐走到摩托车旁边。
罗锐停下脚步,回过头:“叫什么名字?”
“余……余占峰,警官,你们刚看见了,我没杀人啊,那个……那个高洪山不是人啊,我还劝他,劝他不要这么做,但是他不听,他还威胁我,说连我也要一起收拾。”
罗锐一下子提起他的衣领,紧盯着他:“你少特么和我来这一套,说!前因后果,老实交代!”
余占峰咽了一口唾沫,额头上全是冷汗。
先前,他已经看见了,开枪的就是眼前这个年轻警察。
而且瞄高洪山的枪口,本来是瞄着脑袋的……
不过最后打的是肩膀。
以至于,余占峰根本不敢撒谎,双腿抖如筛糠。
“我……我真是冤枉啊,我没杀人!
高洪山连杀了两个人,前几天他还把一个孩子给埋了,就是那个女人的儿子,他们叫我一起去,我都没去。真的,警官,你信我,我不敢撒谎!
我借钱给高洪山,他用来放高利贷,我们就是这种关系,我和他不是一伙的。”
“是吗?”罗锐的视线往下移。
余占峰吸了一口气,道:“警官,不是我的话,那个女人早就死了!我保了她两个月的命。”
罗锐拿出夏冰的照片,放在他的眼前。
“这个孩子,前段时间是不是一直被关在这里?”
余占峰赶紧点头:“没错,就是他,他把高洪山的钱给偷了,而且还一把火全给烧掉了,所以高洪山就把他活埋了。”
“说具体一点。”
余占峰的视线撇向一边,看见高洪山像是死猪一般被拖住走,然后一把被扔在地上。
他双手被铐在身后,脸朝下,躺在一堆鸡粪里,民警根本没搭理他。
余占峰咽了一口唾沫,道:“两个月前,高洪山找到我,说要借我的地方,关押两个人。他把人带了来之后,我才知道高洪山和人合伙做局,坑骗拆迁户的钱。
他和坐庄的那两个人分了钱之后,当天晚上,手里的一袋子钱就没见了。
他就说是尤秋妹偷的,但是尤秋妹死不承认。
这两个月,这对母子就一直关在我这儿,高洪山和熊俊两个人,轮番殴打他们,逼问他们,但是尤秋妹就是不说钱在哪儿。
直到高洪山失去了耐心,威胁说要杀了尤秋妹,那个小子才开口。
于是,高洪山就带着他们去拿钱,至于钱怎么被烧掉了,我就不知道了。
不过,这事儿是真的,当天晚上,高洪山他们就把那小子给埋了,而且那包钱也拿回来了,一百多万,只剩下二十几万的现金没烧掉。
警官,我说的都是真的,那包钱就在高洪山睡觉的那个屋里,不信,你们去找,肯定能找到。”
杨波听见这话,立即跑进红砖房里。
不多时,他跑出来,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罗大,这是在枕头下面找到的。”
“打开看看。”
杨波戴着乳胶手套,打开袋子一瞧,里面全是百元大钞,其中还有不少的纸币的边角都是黑的,看样子确实被火烧过。
罗锐看向趴在地上的高洪山,语气冰冷的道:“把这该死的东西带过来!”
第83章 残酷的真相(结案)
城郊,养鸡场。
半个小时后,赵明带着技术队赶到。
两名技侦警员穿着白色的防化服,钻入鸡棚,提取杀人现场的物证。
空气中除了鸡屎的臭味,还有一股酸腐的气味,进出的警员都戴着口罩。
养鸡场的面积不大,除了红砖房之外,四周都是搭建的简易棚子,用来储存饲料和工具。
高洪山杀人未遂,而且还被抓了一个现行,执法记录仪也拍摄到了他行凶的场景,他就算是再抵赖也没用。
人被带到罗锐跟前,高洪山脸上没有一丝害怕,眼神里还有一丝不忿。
“高洪山,我们是海江分区的刑警,知道为什么我们能找到你吗?”
高洪山瞥了罗锐一眼,先前,他动手杀害尤秋妹时,就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开枪,子弹击伤了他的肩膀。
他讶异对方如此年轻的同时,也对警察怀有深深的憎恨。
方永辉提着他,踹了一下他的膝盖。
“问你话,你没听见啊?”
如果是一般的罪犯,在证据未确凿的情况下,办案的民警在抓捕和审讯中,自然会有所顾忌。
但是高洪山行凶的画面,大家都看在眼里。
他用一把镰刀,对着尤秋妹的脖子,反复切割。
饶是刑事小组的刑警见惯了尸体,但还是被眼前的场景给震惊到了。
尸体是尸体。
但割断受害人的脖子,也就是割喉的场面,他们还是头一次见。
况且,还是反复切割。
这让在场的刑警都黑了脸。
此时,高洪山被踢了一下,他抬起眼,用憎恨的眼光盯着方永辉。
田光汉微微皱眉:“怎么?你还想报复我们?高洪山,我告诉你,你死定了。不管你讲不讲,你都得吃枪子!”
这话起了一定的作用,高洪山的眼神顿时收敛了一些。
罗锐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你是不是抱着侥幸心理,认为尤秋妹要是能活下来,你也不至于被判死刑?”
听见这话,高洪山抿了抿嘴,什么话也没说,但他脸上的表情就是如此。
犯了罪的嫌犯,都抱着侥幸心理,认为警方不一定能找到全部证据,自己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罗锐摇了摇头,冷笑道:“我先前问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能抓到你吗?”
罗锐拿出夏冰遇害现场的照片,递在他的眼前。
“看见没,这是就是你活埋的那个孩子,你不会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查不到?”
高洪山抬起眼,一看到照片,他脸色大变,瞳孔立即黯淡了下去。
罗锐道:“说吧,前因后果讲清楚,不要和法律对抗,这对你没好处。”
高洪山重重的垂了下头,然后又抬起脸,说出第一句话:“给我喝一口水。”
罗锐向田光汉点点头,后者从技术队带来的纸箱里拿来一瓶水,拧开瓶盖后,他道:“抬头。”
高洪山仰起脸,张开嘴。
田光汉往他嘴里倾倒下去。
高洪山喉咙滚动,矿泉水从他的嘴角溢出,淌进他的脖子里。
喝了大半瓶,高洪山咳嗽了几声,甩了甩脸。
“你们问吧!”
“你和尤秋妹是怎么认识的?”
“赌场,工地里的赌场。”
“她帮你记账?”
高洪山点头:“没错。这个女人太贪了,而且和很多男人睡过,起先我以为她是梁鲁台的马子,但谁知道,梁鲁台也是和她玩玩。
她是被一个叫孙宝明的人带进来的,孙宝明也是她的情人,这个女人结过婚,自己有老公,我对这种女人很排斥。
不过,她既然想玩,我就陪她玩。
我本来打算等赌场的事情完了之后,就把她给踢了,谁知道,九月底的那天,我们分完账,这个女人就吵着问我要钱。
我之前答应过给她五万块钱,但那都是骗她的。
我只给了她两万块钱。警官,两万很多了好吧。
她说,她就要五万,她要这钱给她弟弟买车。
我不同意,但她说……”
见到高洪山欲言又止,罗锐问道:“她说什么?”
高洪山沉吟了一下,道:“她说,她是和几个男人睡过,男人都不喜欢她这样的女人。
但是只要我给她五万块钱,她就让我……让我走旱道。
这也是她的第一次,没有被……
我本来不同意,但架不住她的you惑,所以我就同意了……”
方永辉一脸懵逼,手里握着笔,不知道该怎么在记录本上记下这句话来。
田光汉翻了一个白眼,抢过他手里的圆珠笔,在记录本上写下来,并且还打了一个括号,翻译了一下。
方永辉看见这行字,脸立即白了,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
罗锐脸上无动于衷,努了努嘴:“你继续讲!”
高洪山道:“然后我就带着她去了我的家里,我们……干完那事之后,我提起裤子,发现我藏在沙发下面的钱袋子没见了。
那里面装着我从赌场拿回来的一百多万现金,而且这钱,不是我一个人的。
我虽然是放高利贷的,但是我也有上家,这钱我得还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