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罗锐用鹅卵石砸倒那个人,还有一口气,嘴里呢喃着什么。
其中一个年轻人吓了一跳,他想了想后,拿出身上携带的匕首,咬了咬牙,紧握着匕首,用锋利的刀尖在对方脸上,用力一拉。
“啊!”
躺在地上的武装分子根本没有反抗力气,嘴里发出一声惨叫,任凭对方在自己脸上划上了七八刀。
年轻人下手非常狠,根本不带怕的,手心都是血。
武装分子的脸全是血痕,看着让人触目惊心。
紧接着,年轻人叫来自己的同伴,用缅甸语问道:“能认出来吗?”
几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摇头:“他妈都认不出来。”
“昂赛医生能认出来吗?”
“那就说不准了。”
“那我再划几刀?”
一个十来岁的小孩蹲在旁边,抱着膝盖,提醒道:“别划他的眼睛,昂赛医生说,视网膜也很值钱的。”
“那好。”
片刻后,这群少年找来板车,把一具尸体,以及还活着的武装分子装上车,往地下黑医院运去。
在瓦莱,人是很值钱的,任何人都不会白死。
这点小插曲,罗锐他们并不知道。
此刻,在扎山的引导下,丰田正从瓦莱外围,向苗瓦底方向驶去。
路上,他们遇见了不少的当地居民,这些人瘦骨嶙峋,面黄肌瘦,衣不蔽体,一看就是常年遭受饥荒的人。
让罗锐感到非常奇怪的是,这些人走路都是低着头的,很少抬起头来。
“他们这是干什么呢?”
坐在后座的扎山回答道:“捡弹壳,这个可以换钱的。”
方永辉一边开车,一边问道:“他们只靠这个生活?”
“也不是,像刚才咱们遇到的那些小孩,家里人是制作人骨法器的,他们也买这个,除此之外,他们也收集死者头发来卖。这些疯狂的人,为了钱什么都能做的出来。
最好是别死,家里要是有老人,或者是患病的人,在还没咽气的时候,就会被送去地下黑医院。
所以,知道自己活不长的人,都会逃出去,自己找地方死,不要让家里人或者邻居知道。
一旦哪家人把死人下葬,当天晚上,尸体就会被挖出来。”
“真他娘的操蛋!”
“谁说不是呢。”昂叹了一口气:“如果想死后留个全尸也行,那就向管理这里的武装分子缴纳器官保护税,但这钱交了,也说不准的,毕竟人都死了,把你的尸体卖了,你也不知道。”
罗锐吐出一口气:“这还真是一个黑色笑话。”
蒋峰问道:“瓦莱过去,还有哨卡吗?”
“有的。”扎山点头:“何会长的木材厂的前方就有一个哨卡,守卡的武装分子是DKBA。”
“那咱们怎么过去?”
“只能打何会长的旗号。”
“那只能试一试了。”
这时候,罗锐拿着抢来的手机,尝试着拨蔡晓静的卫星电话,但电话打不通。
他又试着联系大使馆的电话,照样打不通。
扎山道:“一般的电话在这里是没信号的,DKBA会分时间段拉闸限电。”
方永辉骂了一句:“狗日的,这帮人真是无法无天。”
车开去镇子外,路上有一群持枪的人,似乎发生了争吵,你推我搡,似乎要打起来。
这些人都没穿制服,但手里拿着的AKM突击步枪。
这种枪是走私枪,罗锐还注意到枪托镶嵌着佛骨舍利,弹匣插孔部位,还插着孔雀羽毛。
虽然他们没穿制服,但能这么装饰随身武器的,毫无疑问是DKBA的佛教军。
注意到有车来,这群人立即停止了争吵。
车里。
罗锐快速地退出弹匣,数了数子弹,然后扣上弹匣,用力一扒保险栓。
“把车窗升起来。”
方永辉点点头,手心里全是汗水。
路的两侧站着不下二十人,拿枪的也有七八个人,要真是干起来,说不好就走不掉了。
蒋峰坐在后座,膝盖上放着一把56,这种枪的来路,不言而喻。
罗锐继续道:“把车稍微开慢一点,做出要停靠的意思。”
方永辉照做了,放低了车速。
双方距离只有五十米,见车速放下来,前方那群武装分子立即分开,站在路的两侧。
其中有那么两三个人,还在挥手示意。
很显然,他们认出这台车来了,但没认出车里的人。
也幸好罗锐的肤色黝黑,方永辉这几天也晒黑了,有挡风玻璃阻隔,一眼看去,两个人不像是华人。
车快开到他们中间时,罗锐喊道:“加速冲过去!”
“好咧!”
方永辉一拉操纵杆,使劲踩下油门,原本站在车前头的两个人,一下子被撞飞。
其中一个人被撞上三米多高,又落在了汽车前盖上,然后落在路边,轮胎直接碾过他的身体。
车轮胎往上一顶,随后后轮也碾压了过去。
罗锐看了看转向镜,车尾站着那些人单手持枪,一脸懵逼,似乎搞不清楚状况。
“一群傻逼!”方永辉骂了一句。
与此同时。
在瓦莱的一家医院里,当一群孩子用板车拖着光溜溜的两具‘尸体’,找到昂赛医生的时候。
DKBA的一个军官正好出来,看着板车上的情况,他眉毛一拧。
不待他说话,年龄稍大的年轻人用缅甸语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
“你的意思是有五个人?其中有三个人华人,抢了他们的车和枪,把他们打死了?”
年轻人点头。
“那你也去死吧!”军官掏出枪,对着他的腹部扣动了扳机。
“砰!”
年轻人倒在地上,哇哇大哭。
穿着白袍的昂赛医生就站在旁边,面无表情。
军官道:“子弹避开肾脏了,把他摘了!”
昂赛点点头,招呼几个男护士过来,把人抬进去。
军官看向那群呆站着的年轻人,吼道:“滚!再让我知道你们打我们士兵的主意,老子扒了你们的皮!”
这群年轻人一窝蜂的散开,逃之不及。
军官拿出对讲机,吩咐了两句,紧接着,一辆越野车和皮卡车开了过来。
两辆车上,一共坐着十几个人,皆是手拿长枪。
军官走上前,向坐着越野车副驾驶的一个头目,双手合十道:“坤都护法,刚得到消息,有五个外来人,杀死我们两名僧兵。”
坤都右手的大拇指上戴着人骨指环,他看了看外面板车上的尸体,问道:“会不会是前几天,住在酒店里的那帮人干的?”
军官摇头:“不是,那是胡小姐的人,他们今天早上已经离开了瓦莱,去了苗瓦底。”
“追上去,全部杀了。”
“是。”
军官跑到后面卡车,坐上副驾驶室,催促司机开车。
他拿出对讲机,开始召集人手,打听情况。
片刻后,在瓦莱外围巡逻的僧兵报告说,有一辆丰田车,车子是‘轮回排’的。
十分钟前,车辆冲撞自己的两名外围士兵,向苗瓦底方向去了。
所谓‘轮回排’,其实就是管理战俘营的僧兵,不太重要的战俘只有一个命运,*官摘除,然后进行贩卖。
除了‘轮回排’,还有‘业活连’,‘佛子营’。
反正都是不干人事的,对于这些东西,他们自有解释。
军官一听说这事儿,连忙召集人手,并联系瓦莱外围的哨卡,准备拦截。
几分钟后,越来越多的武装分子聚集了过来,五辆车,载着四十几个僧兵,向哨卡驶去。
哨卡也传回了消息,只要那台丰田车一出现,马上进行狙击。
瓦莱去往苗瓦底的公路,成本很高,除了现金之外,还得给控制方提供一颗健康的肾脏。
可见,这是多么血腥残忍的地方。
而这条80公里的路,在后面几年里,根本就没出现在官方的地图上。
且被当地人称为‘肾道’,或者是‘白骨头之路。’
总而言之,这是一条死亡公路,比NH85公路更加血腥残忍。
此时,罗锐他们的车在公路上疾驰,轮胎碾压着碎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