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道:“不合适吧,这么贵的东西,你不怕我私吞了。”心中非常明白他的用意。
许纯良道:“不怕,你最想私吞的是我。”
苏晴脸儿又红了,啐道:“我才吞不下你。”
许纯良道:“实践出真知,这得试试才知道。”
苏晴又狠狠锤了他两拳,许纯良道:“虽然我的钱不是来路不明,可我也怕人家说闲话,干我们这行的有两件事最为敏感,一是经济,二是作风。”
苏晴笑道:“那你还真不适合干这行。”
许纯良道:“我过去也这么认为,可后来进入这一行之后,发现我比多数人都能严以律己以身作则,这里面伪君子太多,别看一个个道貌岸然,背地里男盗女娼的事情没少干。”
苏晴道:“也不能说得这么绝对。”
许纯良道:“不聊这个,就说买房,你愿不愿意帮我。”
苏晴道:“你觉得呢。”
许纯良道:“我觉得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
苏晴道:“你赶紧打住,别想套路我,世事无绝对,有些事你也休想勉强我。”
许纯良道:“我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苏晴眨了眨眼睛,心中虽然感动,但是她也明白,许纯良也能为其他的女孩做任何事。
蒋全松几人也来到了地方,本想点菜,许纯良表示已经点过了。
蒋全松以为许纯良想在苏晴面前要个面子,也没说什么,借口去洗手间,看了一下他们的菜单,许纯良点的是3888的套餐。
蒋全松难免肉疼,本打算这几个人吃饭一千块打住了,现在没算酒水都这么多,许纯良还真是没拿自己当外人,这下好了今晚大半个月工资报销了。
大堂经理告诉蒋全松,老板安排了免单。
蒋全松有些纳闷,自己不认识这里的老板啊,要说在汉县有可能,可这里是南江,他认识的人有限,也都没那么大的面子,思来想去,肯定是许纯良。
许纯良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他虽然年轻,可其他几个都是从县里过来的,他是市局委派,理当拿出一些上级单位的风范,更何况苏晴有句话也没说错,要跟基层处好关系。
当领导的最忌讳抠抠搜搜,如果自己点菜,真让蒋全松买单,人家心里肯定不舒服。
许纯良来到这里之后,发现这里是詹家的产业,于是跟詹天航说了一声,詹天航马上就安排了免单,本来詹天航是想亲自过来的,可许纯良说没这个必要,詹天航让他定日子,过两天在清淮小筑给他接风。
许纯良也不是图吃人家一顿饭,目的是要让蒋全松这帮人看看自己的人脉,他不但在东州吃得开,在省城也是一样。
蒋全松他们这边坐下,人家把酒也送过来了,一箱飞天茅台。
几个人一看这场面心中都明白了,在许纯良面前说话都陪着小心,许纯良一出手就把他们给镇住了,要得就是这个效果。
史有刚明显比刚才变得拘谨了不少,主动给许纯良倒酒。人习惯于敬畏权力和金钱,体制中人也不例外。
许纯良让他别忙,旁边有服务员呢。
跟许纯良连干了两杯之后,史有刚跟许纯良套近乎,提起了社救科副科长李学庆,前不久李学庆才去他们那边考察过。
别看史有刚年龄不小了,但是在职场上还欠缺不少,体制内相处,提关系是一门学问,搞不好你提的那个人跟面前这位不对付。
许纯良笑笑道:“老李工作怎么样?是我让他过去的,如果有什么问题你跟我说,我马上批评他。”
史有刚道:“没有,李科长挺好的,我们关系相当不错。”
这句话一说,其他几人都觉得史有刚真够蠢的,人家许纯良都已经这么说了,传达了两个明确的信号,一是他跟李学庆关系不怎么样,二是社救科的一把手是他,史有刚情商太低,居然还当着许纯良的面说他跟李学庆关系很好。
蒋全松道:“李学庆也去汉县了,我过去跟他没怎么打过交道,许主任,他是您的副手吧?”
许纯良道:“社救科有两个副科长,一般来说老闫身上的担子重一些,我出来开会的时候都是老闫在负责。”
现在史有刚也明白了,许纯良不喜欢李学庆,李学庆在社救科只是三把手,哎呦,我这个脑子啊,怎么就听不出好赖话呢?
史有刚赶紧找补:“许主任,以后市里要是有什么事情,我们就直接找您帮忙了。”
许纯良笑道:“只要我能帮得上忙,我一定尽力而为,咱们今天虽然是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可以后机会多了,我们也算是正儿八经的同学了。”
蒋全松道:“许主任说的对,我们就是同学,老话怎么说,一辈子同学三辈子亲,我提议我们同干一壶,祝我们的同学情谊天长地久。”
苏晴没有加入他们喝酒的阵营,一是她要开车,二是她也不认为这群人是同学,只能说是共同学习过,正儿八经的同学不是这样的。
但是对体制中人来说,他们需要同学关系的时候,但凡能沾上一点皮毛,就是亲的不能再亲的同学关系。
史有刚酒量不行,喝了这一壶之后明显舌头都大了,冲着苏晴傻乐:“苏小姐,过去您在东州电视台的时候我和我老婆就特别喜欢看您主持的节目,后来您离开了东州,去了省里,现在我们两口子都改看省台了。”
许纯良笑道:“我觉得苏晴的节目收视率这么高呢,原来是老史夫妇俩帮忙拉动的。”
众人跟着笑了起来,蒋全松担心史有刚酒后失态,惹许纯良不高兴,提议大家今天早点结束,毕竟明天第一天培训开始,万一喝过量睡过头总是不好。
许纯良发现这群人里面蒋全松是最擅长察言观色的一个,至于史有刚这个人没什么眼色,也没什么相处的价值。
晚宴结束之后,蒋全松特地来到许纯良面前,向他表示感谢,许纯良表示只是小事一桩。
蒋全松那几人还是步行返回党校,许纯良又上了苏晴的小车。
苏晴道:“这么近怎么不跟你同学一起走回去?”
许纯良道:“我想跟你单独待一会儿。”
苏晴不言语了,其实她心里也想。
过了好一会儿,苏晴小声道:“你想去哪儿?”
许纯良道:“你拉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苏晴道:“我想拉你去一个没有人能找到的无人荒岛,四周都是汪洋大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许纯良道:“岛上有食物和淡水吗?”
苏晴道:“又不是让你陪我去死。”
许纯良道:“那咱俩岂不是成了原始人,除了那啥就没有别的娱乐了。”
苏晴道:“坏人,什么事情都能被你给带沟里去。”
第1150章 难得清静
体制内的培训大都千篇一律,组织者为了培训而培训,参加者通常不是为了学习而来,更多的是像蒋全松这样的,他们的目的是拓宽自己的朋友圈,说不定能够遇到自己这一生中的贵人。
虽然这次的培训带有一定被流放的色彩,许纯良却乐得享受这难得的清闲,除了必要的应酬之外,他开始潜心修炼。
太多的社交活动已经影响到他修炼的进展,就说这先天境界,他因为机缘巧合夺得了木兰的玄阴之体,轻松就登堂入室,可这段时间并未取得应有的进境。
许纯良其实非常清楚,不是自己缺乏自律性,归根结底在当今的时代,武道攀升已经没有了当年的必要性,就算他能够将《通天宝典》修炼圆满,达到破碎虚空的境界又有什么意义?
套用时下流行的一句话,无敌真是寂寞。
许纯良发现自己越来越眷恋红尘俗世,想起前世将追求武道极限视为人生至高的目标,为了武道不惜禁欲,不计代价,如苦行僧一般的日子简直糟糕透了。
既然上天给了自己一个重来一遍的机会,不妨活得轻松一些,精彩一些。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从此躺平摆烂,而是多享受一下生活,将武道的修行放在靠后的位置,人生就是一场旅途,需要享受途中的风景,不然等离开的那一天,你会发现,这辈子只顾着低头赶路了,除了自己的双脚和地面,你什么都没看到,除了你的汗水和脚印,你什么都没留下。
相对封闭的省党校对许纯良来说是个修行的绝佳场所,这里每个人都有独立的房间,只要你将手机静音放下,整个世界就清静了下来。
以阳道阴的方式固然轻松跨入了先天境,以此带来了一些负面效应,许纯良对自身欲望的克制力变得薄弱,这在他和异性相处之时变得尤为明显,当然带来的好处更多,结合龙骨上所记载的《黄帝内经天养篇》,许纯良的身体已经完成了易筋洗髓,实现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克制欲望则需要增强自身的精神力,龙骨所载的天养篇只能帮助一个人实现肉体的打磨和再造,对控制力的作用很小,许纯良适时拾起了《通天宝典》,以他目前的身体条件,可以说更胜往昔,只要认真修炼,就算无法达到破碎虚空的境界,超出往日成就应该不难。
许纯良在党校学习期间表现出相当的自律,早晨和下午都是他的修炼时段,也因为这个缘故,他这次来党校显得低调了许多。
可像他这样的人注定是低调不了的,就算他想隐藏在宿舍内安安生生修炼几天,但是总还是有人会登门造访。
墨晗的到来让许纯良多少有些意外,自从墨晗从赤道资本辞职,现在多数时间都在京城,她的墨翰东方刚刚开张,据说生意还不错。
许纯良看到门外的墨晗颇感惊奇:“你怎么知道我来的?”
墨晗道:“我找人跟踪你行了吧?”
许纯良点了点头:“你怎么进来的?”他看到墨晗的那辆黑色大G就停在楼下,不得不说这妮子有一套,一个外来车辆居然能够在省党校长驱直入,来去自如。
墨晗道:“你哪有那么多问题,请我喝杯咖啡。”
这个要求并不算高,反正党校咖啡都是免费。
许纯良带她去了图书馆。图书馆内空空荡荡冷冷清清,来这里谁也不是真正来学习的,可能他们在宿舍关门打牌,可能有人趁着下午出门游览南江风光,也可能有人去赶赴下午的酒局,但是很少有人来图书馆,就算有人来,也是一时兴起想尝尝党校的免费咖啡。
许纯良无疑就是最后这种,他去拿咖啡的时候,墨晗选了一个窗外风景好的位置坐下,趁着这会儿功夫,补了补妆。
许纯良端着免费咖啡走了回来,望着墨晗道:“女为悦己者容,不过你这有点临时抱佛脚,是不是有点赶工啊。”
墨晗把化妆盒收好,轻声道:“你别误会,我不是为了你,待会儿我还有个商务会谈。”
许纯良道:“其实你不化妆好看,化妆有点显老。”
墨晗的俏脸顿时虎了起来,没有女人喜欢听这种话。
许纯良把咖啡放在她面前。
“谢谢!”
许纯良道:“一杯咖啡而已,我也没花钱。”
墨晗道:“最近日子过的挺滋润,人都油腻了许多。”
许纯良摸了摸下巴颏,明显有棱角啊,女人啊,这该死的报复心。
“找我有事?”
墨晗点了点头:“栾总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许纯良摇了摇头,其实他听说了,栾玉川因为旧病复发又住进了医院。
墨晗道:“他目前在省人医住院,苏教授那里。”
许纯良道:“我上次见他,他不是说自己的病已经彻底好了吗?”
墨晗道:“此前做过几次身体检查,方方面面的指标的确恢复了正常,可不知怎么了,突然情况又急转直下。”
许纯良道:“苏云全不是号称国内顶级心内科专家,还是省人医副院长,栾玉川又是他好朋友,有他为栾总尽心尽力,你就不要操心了吧,对了,我记得你已经从赤道资本离职了。”
墨晗道:“栾总的情况很危险,这次的检查表明,他主要血管壁变薄,脆性增加,介入手术的风险性很高,而且他本身对介入手术又非常排斥,所以目前只能暂时采取保守治疗,苏云全说,如果不尽快手术,恐怕就来不及了。”
许纯良道:“那就做手术呗,应该相信苏云全的水准。”
墨晗道:“栾总更相信你。”
许纯良望着墨晗,墨晗也看着他,两人对望良久,仿佛都看穿了对方真实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