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扎心了老铁。
张宏苦着脸看了沈歌一眼，很想说大家都是大天朝的对诡探员，就不能给个面子吗？
难怪北方的对诡探员都说沈歌这人不好相处，就这一句话就能把天聊死十次的水平，能好相处吗？
这时，小七同学投影出的全息投影地图突然炸开雪花点，这意味着有些区域的血蜘蛛失去了联系，应该是受到空间压缩的影响被粉碎、又或者是检测到被诡能侵蚀、被吞噬的危险后自爆脱离。
因为由于特性“无尽”的缘故使得血蜘蛛成了诡异眼中的“美味”，而小七同学又养成了走哪丢哪的好习惯，为了避免血蜘蛛被其他诡异当做食物，因此设定了遇见危险就自爆的核心设定，避免一不小心养个大家伙出来。
但由于空间压缩的诡能强度太高，仅凭单个的血蜘蛛无法造成影响，大多的血蜘蛛都选择了自爆。
工厂地面毫无征兆地塌陷，沈歌在坠落瞬间甩出十二条腐血触手，却惊讶地发现这些能洞穿钢板的触须，正被某种透明胶质包裹着溶解。
“哟？”
“新玩意儿？”
由于沈歌用腐血触手捆住卡米尔和张宏，顺带将他们带离危险的地方，因此两人也注意到了腐血触手的变化。
“是诡空间侵蚀黏液！”卡米尔大喊。
第512章 咋的，你还想六神合体？
卡米尔被腐血触手倒悬在蒸汽管道上，下方的管道已经裂开了，白色的粘稠液体流出，滴落在地上发出滋滋滋的腐蚀声。
“沈队长别用诡能！这玩意似乎是靠诡能波动定位猎物！”
靠诡能波动定位？
沈歌眉头微蹙，强行切断那几只被粘液覆盖的腐血触手，对吞噬了特性“无尽”的红雾战甲来说，这根本谈不上损伤。
接着，沈歌又射出更多的腐血触手，吸附着天花板，带着他和卡米尔、张宏二人，朝着上方移动。
而透过渐渐合拢的地板裂缝，他看到塌陷坑底部堆积着数以千计的类人形蝎尾诡异，下面就像是一个类人形诡异制造工厂。
但沈歌来不及观察这些类人形诡异了，因为空间压缩造成的坍塌，周围已经开始快速坍塌。
而坍塌造成的管道破裂，使得里面的白色水银状物质如洪水般涌出，瞬间腐蚀了工厂大半区域。
沈歌利用“坍塌”在天花板上开了一道缺口，接着带着卡米尔和张宏直接荡了上去，落在厂房顶部。
当从工厂出来的时候，张宏的右手已经覆盖满水银状物质，这些液态金属正腐蚀着他的作战服。
“用这个。”卡米尔扔来用诡火加热的蒸汽阀门，暗红色金属接触到汞合金的瞬间，张宏顺势扯掉了作战服。
冷却水混合着鲜血浇在手臂上，竟发出锻铁淬火般的嘶鸣。
“啊——”
虽然作战服挡住了大部分的腐蚀伤害，但张宏的这条手臂受伤依旧严重，他跪坐在锈蚀的铁梯上，正用匕首削去手臂粘连的诡异血肉。
轰！
突如其来的爆炸将张宏和卡米尔掀翻，沈歌抬起右臂挡住飞溅的齿轮和石块，看到他们刚刚逃离的工厂正在折叠，古罗马立柱从烟囱里生长出来，蒸汽管道上绽放出敦煌飞天的彩绘。
“空间重叠开始了，我们赶紧朝那边走，别被卷入压缩中心！”卡米尔拽着两人跳下平台，她的防毒面具在坠落中被什么东西击中碎裂，露出左脸狰狞的伤口，那根本不是腐蚀，而是无数细小的青铜齿轮嵌在血肉里。
“队长，你的脸……”张宏看到那骇人的伤口，卡米尔原本还算不错的容颜此时只剩下血淋淋的恐怖。
这时右边传来一声巨响，沈歌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竟然又看到了之前被诡手毁去小半的教堂。
教堂方向传来钟鸣般的巨响，只见哥特式尖顶正在被古中国庑殿顶吞噬，彩色玻璃崩解成翡翠碎雨，那些被他救下的幸存者站在时空裂缝边缘，胸口肉瘤一个接一个爆开。
空间压缩，诡异侵蚀！
“不好，是教堂出事了！”卡米尔很想回去帮助教堂的战友和幸存者，但她清楚就算朝着教堂跑过去，也不一定能回到教堂。
“沈队长，我们怎么办？”张宏问。
沈歌反问：“你们的探测仪器呢？有信号吗？”
张宏摇了摇头：“没有，这座工厂中应该没有诡能定位器存在，探测器完全没有讯号。”
“那就朝下一个区域走。”沈歌径直向前冲去。
卡米尔和张宏紧随其后，在他们身后，工厂、教堂、高塔正像被孩童蹂躏的积木般挤压变形，空间压缩中涌现出浓郁的诡能黑雾，凝聚成一只只诡手，正在肆意的破坏周围的建筑。
工厂损坏的最为彻底，蒸汽管道集体爆裂，滚烫的汞蒸气像巨蟒般在车间游走。
当工厂的墙壁接连倒塌后，这些融合了诡能的水银状物体就涌向旁边的诡空间，然后就像是被“切断”了一般，直接“消失”了。
但沈歌三人清楚那只是视觉上的“消失”，这些水银状的腐蚀物只不过是进入了另一片诡空间，而无法从视觉上看见。
突然，只听“哐”的一声巨响，沈歌三人脚下的地面突然碎裂开来，他们直接掉入了另一处诡空间中，一个像是蒸汽工厂与罗马建筑糅合拼建的建筑。
“沈队长！”
“小心！”
前方涌入大量的白银状腐蚀物，卡米尔见状大叫着提醒，但沈歌比她更早一步发现，并且同时凝聚无形壁障和延伸红雾战甲进行双重防御。
双重防御之下，红雾战甲凝聚的肉墙依然被腐蚀出密集的凹坑，如果不是后面还有一层无形壁障挡着，张宏的位置必定第一个被水银状腐蚀物吞噬。
“小七！对周围进行扫描！”沈歌感觉那些腐蚀性的水银状白色物体中似乎有东西在涌动，但却没看到类似诡异的东西。
小七同学扫描间，沈歌甩出腐血触手缠住横梁，整个人悬吊在沸腾的汞合金池上方。
而视网膜前的全息投影中，血蜘蛛反馈的地图显示整座工厂的地下结构正在重组，生锈的传送带下方藏着澳洲重工的核污染标识，冷凝管深处传来婴儿啼哭般的诡异回响。
这诡异的结合给人一种地下似乎有什么大家伙要钻出来一般！
轰——
轰——
轰！
突然，十三条蝎尾刺穿地面，那些类人形蝎尾诡异竟然融合了蒸汽活塞结构，胸腔裂口喷出高压气体加速突袭，沈歌的腐血触手刚缠住一只诡异的金属脊椎，就被高温的蒸气灼得滋滋作响。
要知道红雾战甲可是五阶的强度，这仅凭水银状腐蚀物散发的蒸汽就能腐蚀灼烧，那下面的东西到底有多恐怖？
“张宏，你右边！”卡米尔从泄压舱探出半截身子，用诡能步枪点射车间顶端的黄铜仪表，爆破的齿轮雨中，张宏一个翻滚成功躲到了另一台泄压舱中，成功躲过了两只类人形诡异的围攻。
至于沈歌，虽然红雾战甲没办法从流动的水银状腐蚀物中将类人形蝎尾诡异抓出来干掉，但只要主动跑出来靠近它的诡异都被小七同学撕成了肉块。
当类人诡异再次喷射蒸气冲锋时，卡米尔和张宏主动释放泄压舱中储存的爆炸气罐制造气压乱流，两只类人形蝎尾诡异在急停中相撞，液态金属骨骼与齿轮迸出刺眼的火花。
“趁现在！”卡米尔大喊。
张宏回道：“我对付右边的！”
砰砰砰——
一阵枪响，倾泻而出的子弹精准的击中了两只类人形蝎尾诡异胸口的位置，将血肉打成肉酱，成功击碎了心脏。
“成功了！”卡米尔见两人联手干掉两只类人形蝎尾诡异顿时大喜，结果一回头，发现沈歌站在通道中央，而他身前的类人形蝎尾诡异尸体已经堆砌成了一座小山。
“……”
“……”
这时，小七同学提醒道：“主人，在你3点钟方向的水银状物质下方似乎有一团强烈的诡能漩涡，如果能靠近使用‘坍塌’打开一道缺口，或许能成功放掉上涨的腐蚀物质。”
“虽然单凭红雾战甲或许无法阻挡水银状物质的腐蚀，但结合无形壁障就能挡住它们。”
“我建议尝试打开缺口。”
沈歌睁开诡眼朝小七同学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一团淡淡的黑影就在水银潮的下方。
“那就试试。”沈歌相信小七同学的判断，就如小七同学会毫不犹豫的执行他的命令。
沈歌撞破铁皮和腐朽的铁架跃入水银池子中，这操作直接把站在泄压舱上对水银状腐蚀物的卡米尔和张宏看傻了。
“沈队长！”
“你这是做什么！”
沈歌控制腐血触手配合无形壁障在水银状物质中艰难开路，头也不抬的说：“你们在上面待着。”
“这……”
“你小心。”
卡米尔憋了半天就憋出这么三个字，主要是他们的实力与沈歌的差距太大了，压根就看不明白沈歌到底要做什么。
轰！
整个汞合金池剧烈翻腾，主要这些并非是普通的水银，而是融合了诡能的不明物质，只是看上去像是水银状。
沈歌甚至有种猜测，或许这里的多重诡空间压根就是一只巨大的融合型怪人，它吞噬的不是某个建筑，而是整个封锁区。
就像是“大山世界”中的大京封锁区下面的那只巨型融合型怪人，吞噬了整个街区，与地下实验室融为了一体。
这里吞噬了整个封锁区的融合型怪人体积更大，欧洲中世纪建筑风格的教堂也好，蒸汽时代的工厂也罢，都是它身体的一部分。
而蒸汽工厂中的管道就像是它的血管，这些白银状的腐蚀物质实际就是它的“血液”，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这种东西为什么连红雾战甲都挡不住。
换言之，这至少是一只七阶、甚至更高阶的诡王！
“嘀——”
“嘀——”
沈歌的红雾战甲发出超载警报，小七同学立即提醒道：“主人，你必须加固两侧的无形壁障，否则水银状腐蚀物超过临界值，很可能伤到红雾战甲本体。红雾战甲伤到没关系，我担心你受到影响。”
其实沈歌很想说小七同学的担心是多余的，之前他或许很“依赖”红雾战甲的防御，但这次完成七阶异化之后，他感觉自己强的可怕。
这并非盲目的自信，而是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强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有可能沈歌现在自身的防御强度已经远远超过了红雾战甲的防御，若非是谨慎起见，他都想试试褪去红雾战甲，看看这里的水银状物质能否直接伤到他的身体了。
当然，谨慎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沈歌这么做就相当于和维持多重诡空间的诡王“爆了”，让它知道体内有一只同为七阶的诡王，那恐怕等待沈歌的只有无尽的空间压缩。
虽说不一定能伤到沈歌，但多重诡空间中的幸存者就难说了。
沈歌甚至怀疑在他进来之后，按照卡米尔的说法空间压缩的频率远远超过了之前，有可能就是诡王察觉到了他的存在。
而就这两次空间压缩，就造成支撑了大半年的教堂沦陷，多名幸存者葬送在诡异的袭击中。
沈歌不敢拿程母的性命去赌，如果他没来程母还能在诡空间活得好好的，一来就被牵联死了，那就真的没脸回去见程胜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