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都在路上了，还怎么打招呼。”程慕江一撇嘴说道。

　　“你手里的手机可不是吃素的。”萧楚北指指他腰间鼓鼓囊囊的手机道。

　　这手机是甘良生他们公司出品的，经过几年努力，总算研制出来，投放市场了，一经投放，可是大卖。

　　单单外形上，可比那大砖头小巧多了，只有成人拳头的大小的翻盖手机。

　　也是今年才开始在师机关配发的。

　　“原则是既要跑面，也要蹲点。”萧楚北看着他说道。

　　“你这又是到下面找茬去了。”程慕江心里发苦啊！怎么这苦差事总是轮到他。

　　看着前面坑坑洼洼的路，程慕江感觉自己的屁股又要遭殃了。

　　一路颠簸，到达了炮团，车子停在气派的大门外，炮团大小干部亲自在大门外迎接他们。

　　萧楚北和程慕江两人下了汽车，炮团的团长杨国强敬礼道，“萧师长，程副师长。”

　　萧楚北朝他回礼。

　　杨国强热情地说道，“欢迎二位首长到一团炮营检查指导工作。”

　　程慕江看着他道，“杨国强，咱们又见面了。”

　　“欢迎老首长。”杨国强满脸笑容地说道。

　　“萧师长，程副师长，我来迟了。”吴元亮疾步走过来道。

　　“吴元亮，你这消息够灵通的，我们来检查，没通知团里呀！”萧楚北看着他说道。

　　吴元亮笑着道，“我们可不是第一个被检查的。”

　　“你们还真是互通有无。”萧楚北轻哼一声道。

　　“看来以后，我以后得配直升机了，否则的话就赶不上师长的行动了。”吴元亮自我打趣道。

　　“别贫了，我们进去说话。”萧楚北轻笑道。

　　“各位领导，咱们去办公室说吧！”杨国强闻言立马说道。

　　“不去办公室。”萧楚北突然严肃地说道，“传我命令，通知全营，带上装备，操场集合。”

　　“萧师长，这……”杨国强迟疑道。

　　“这什么这，执行命令。”萧楚北严厉地说道。

　　“是！”杨国强敬礼道。

　　一个多小时后，萧楚北按捺住自己的坏脾气看着操场上，姗姗来迟整齐的列队士兵，与大炮。

　　杨国强跑到萧楚北面前道，“师长同志，一团炮兵营集合完毕，请指示。营长杨国强。”

　　“开始检查。”萧楚北铿锵有力地说道。

　　“是！”杨国强敬礼道。

　　萧楚北回敬礼，看着炮兵冲向大炮开始操练。

　　萧楚北和程慕江他们三人边走边看，萧楚北从炮管里拿出一个东西，杨国强脸色煞白。

　　“你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萧楚北脸色阴沉，浑身煞气逼人，“你们有多少天没有进行操练了，竟然让鸟窝在炮管里安了家了。”

　　“我们失职。”杨国强懦懦地说道。

　　萧楚北又下令道，“各连抽一个排，进行操炮演习。”

　　希望他们别被抽到啊！老天保佑，希望关键时刻，大家别掉链子。

　　杨国强硬着头皮进行操炮演习，战士们没有掉链子，结果连炮闩都拉不开，大炮没给力。

　　大炮长时间没有养护，有些地方都生锈了。

　　萧楚北脸色那个黑啊！

　　会议室内，萧楚北坐在主位上，面无表情地说道，“这次我和程副师长在来你们团之前，去了其他的团。我把了解他们搞劳务的情况，我先给你们说说，他们有一个连在给地方跑运输。有一个排在给一家大的地产公司站岗，通信连也在给他们架线。我所说的这些都是有偿服务。我给你们先说这些情况，就是让你们能够实话实说。把事情说出来。”

　　吴元亮说道，“紧急集合，全营缺了四辆车和一个连。这些装备和人员都到哪儿去了。”

　　“一连和二连出动了两辆牵引车，给地方修路队，拉土方去了。三连给地产公司施工去了。”杨国强老实地说道。

　　“搞劳务，不是你们营一家，但是麻雀在炮筒子里筑窝，炮闩拉不开，却是你们营的专利。”萧楚北看着垂头丧气地他们问道，“你们营有多久没有训练了。”

　　“训练我们还是经常搞的。”杨国强辩解道。

　　这话听的有多刺耳，经常搞还这个样子。

　　“从我下达集合命令，到集合完毕，一共用了一小时零五分钟。”萧楚北火大道，“其他的问题还一大推，我暂且不说。这要是打起仗来，你怎么拉得走打得赢。”

　　萧楚北还想说什么？抿了抿唇，最终也说不什么来。

　　因为大环境如此，大家都很难！训他们有用吗？

　　回程的路上，车厢里，萧楚北看着他们两个道，“牵引车是用来拉装备的，却被炮营用来拉土方，你们觉得这样合适吗？”

　　“我作为一团之长，我有认为部队搞生产经营，不仅影响工作，还容易滋生腐*败。我向上面反应了这个事情，可是立即遭到了反对，基层对这事说了不算。”吴元亮无奈地说道。

　　“在师里，我负责生产经营这块，我的看法恰恰跟你们两个相反。”程慕江徐徐道来，“搞经营，干劳务，以干代训，既锻炼了部队，又赚了钱，补充了军费不足的问题。这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吗？”

　　“你少来这套，你训练就是幌子，实质上就是挣钱。”萧楚北毫不留情面地说道，接着又问道，“你算过这样的成本吗？”

　　“装备和油料那都是上级配发的。至于人员吗？发点儿补助不就完了。只赚不赔的买卖，有什么成本。”程慕江轻轻哼了一声，不以为然道。

　　“装备是用来训练和打仗的。”萧楚北耐着性子说道，“任何的装备都有年限，你干活时间长了，它必定影响训练。”

第983章 双刃剑

　　吴元亮轻叹一声道，“关于部队搞经营的事情，我曾向您汇报过，我们基层根本无法扭转这个局面，我们明明知道这样做，会影响训练和战备执勤，可是你还得这样做。这是硬指标，你完不成就得挨批。”

　　程慕江看了他一眼，原来是你老小子告刁状。

　　“程慕江，这些指标都是你主持下发的吧！”萧楚北冷眼看着他道。

　　“我可声明啊！这经营的收入，没有揣进我个人的腰包。”程慕江赶紧说道，“我也是为了师里才这么干的。”顿了一下又道，“话说回来，部队要搞建设，又要搞发展，样样都需要钱，你们上级领导一需要钱的时候，找到我，还说每一件事情都非常重要。我又不是印钞机，我上哪儿弄这么多钱去。只有借助上面的政策，才能完善自我造血的功能。这样才能补充上面拨款的缺口。”

　　“不信你问他，你问元亮，他刚当团长的时候，营房破损不堪，晴天露太阳，下雨天漏雨，向上面要钱是左要不来，右也要不来。最后还是他们自己怎么解决的。”程慕江指着吴元亮道。

　　吴元亮叹声道，“当时我们那砖是从旧房子上拆下来的，水泥呢！是人家厂家半卖半送的，石灰是我们自己烧的，小工就是我们自己，这样七省八省的才把搂给盖起来。就这在当时我们也是花了七八万块钱。”

　　“那也不少了。”萧楚北说道。

　　“哎哟！您老去看看现在的物价，七八万能干啥！也就在农村盖个像样的房子，还不带装修的。”程慕江趁机阴阳怪气地说道，您这主官当的轻松，可知道我们是有多为难。

　　“既然那么困难，干嘛要盖楼。”萧楚北问道。

　　“不该楼，让战士们以天为被，地为床啊！”程慕江没好气地说道，“好歹也是团级单位，这脸面还是要的。”叹息道，“上面一直都再说要我们忍耐，忍耐，我们一直都在忍着。可是这房子实在不行了，南方雨水多，有一次差点儿没压死人。上面老说拨款建房，可总是雷声大雨点小。每次拨的钱都不够。我们上哪儿找钱去，幸好政策好，也就这几年基层的营房、办公楼才陆陆续续的建的。”顿了一下又道，“说句不好听的，咱这兜里的手机也是这里出的钱，等上面拨款，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了。师里的局域网、电脑更新换代，这钱哪儿来的，你以为上面拨款啊？那都是这里出的钱。这都有着积极意义和现实的作用的。”

　　“部队搞生产经营是一把双刃剑。”萧楚北不得不承认道，“它是能满足我们的军费不足的问题。可另一方面它影响部队的建设，这样下去情况可不妙啊！”

　　“我说老萧，你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现在部队都这样，又不是光咱们。”程慕江对于冥顽不明的家伙，真是白费这么多口舌。

　　潜台词，法不责众。

　　“远一点儿就说清朝的八旗子弟，当时是所向披靡，可后来呢！兵不练了，改提鸟遛狗了，溃不成军。就说近的，老蒋的军队，官商勾结，它能不败吗？”萧楚北拍着座位道，“这都是前车之鉴。”

　　“你想干什么？想停止生产经营活动。”程慕江看着他道，“你试试看阻力有多大。”

　　一句话，萧楚北沉默了，阻力有多大，他都可以想象。

　　上一次是断人前程，如杀人父母，还只是个别人。

　　这一次，断大家的钱财，利益牵扯的更大，困难是有的，但能置之不理，任由发展吗？

　　不能！

　　回到了家，萧楚北就钻进了书房，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又响了起来。

　　“叮铃铃……”电话响了，华珺瑶关掉吸尘器放下，疾步走到茶几旁，将听筒拿了起来道，“喂，你好！这里是……”

　　“孩子妈，是我。”萧楚北焦急地说道。

　　“什么事？听你的声音都透着着急。”华珺瑶问道。

　　“我昨儿写的资料忘在家了。”萧楚北催促道，“你给我送过来吧！如果是书桌上找不到，应该还在电脑的软盘上。”

　　“知道了，你等着我马上给你送。”华珺瑶挂断了电话，疾步走向书房，“书桌上没有，果然在电脑里。”抽出软盘，华珺瑶就骑上给小乖刚买不久的24弯梁自行车。

　　身高已经一米六的小乖嚷着要学骑自行车，所以家里就买了一辆，粉色的车子。

　　自行车小，小乖又足够的高，所以学起来很快的，几乎没有摔倒的经历，在快要摔倒那一刹那，双脚就踩着地了。

　　一路疾驰大约十多分钟，就到了萧楚北办公楼下，她穿着居家的运动服，梳着马尾，居然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萧楚北的办公室里。

　　估计萧楚北事先给门卫打招呼了。

　　“给，是这个吗？”华珺瑶将软盘递给他道。

　　“就是这个。”萧楚北那过软盘将它插入了光驱中。

　　华珺瑶见状说道，“你忙吧！我走了。”

　　“哦！”萧楚北忙着找在电脑上资料，抬头应了一声，又低下了头，“咦，怎么回事？”电脑不对劲儿啊！

　　已经转过身的华珺瑶闻言，扭过头来，走了过去，绕过办公桌，走到了萧楚北身边，看着屏幕上的乱码。

　　“我来试试？”华珺瑶出声道。

　　萧楚北抬眼看着她道，“你，孩子妈？”

　　“怎么不行吗？”华珺瑶微微扬起下巴道。

　　“我没见你玩儿过电脑？”萧楚北站起来，腾开地方道。

　　华珺瑶坐下来道，“你不在家的时候，我可是经常玩的。”双手放在电脑上噼里啪啦作响，很快电脑就恢复如初了。

　　“你还真懂啊！”萧楚北惊讶道。

　　“这玩意儿会者不难，难者不会。”华珺瑶起身道，“行了，你忙吧！我走了。”

　　“好好好！”萧楚北忙着坐下，朝自家媳妇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