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春燕接过话头,“听说熊油对风湿骨痛好,我们把老熊油和獾猪油都留下来,这两样东西以后有钱都买不到。”
“要的!”周一丁想了一下,“干脆把肉也留下来,自己吃算了。”
周怀安:“还得请黄哥帮忙找人买熊掌、熊皮,带半头獾猪肉送去给他。”
周一丁点头,“行,你看着办就是。”
杨春燕歇了一会儿,起身把草药摊开晾好,“我去煮点酸菜面块,吃了再慢慢剥皮。”
“嗯嗯!”周怀安和周一丁歇息了一会儿,便把野猪抬起来放门板上。
吃饱喝足后,两人把野猪皮剥了割了些野猪肉扔在地上,四头狗子美餐了一顿。
两人把獾猪皮剥好后,把肉抬进岩洞放好,出来剥那头老熊。
周一丁把熊胆取出来了,得意的提着熊胆,让周怀安拿去和猪苦胆挂在一起,开始取熊掌,剥熊皮。
三人忙到天黑透,烧了堆篝火才把老熊收拾干净,送岩洞存放起来。
杨春燕把下水清洗干净,将熬好了的獾猪油分成两罐装好,一起拿去放岩洞里,不一会儿就冻上了。
……
第二天,周母收拾好家务,提着猪食桶走到后院,就听到后门传来敲门声,“哪个?”
“春燕!”
“咋这么早就回来了,又弄到啥好东西啦!”周母说着抽开门闩,就看到背着背篼的三人,看到背篼里的肉时,惊讶的喊道,“老天爷,你们又遇到野猪啦?”
周怀安两人点点头,背着背篼进了院子。
“妈……”杨春燕把事情的经过对周母说了一遍。
“山神爷保佑,山神爷保佑!”周母听后双手合什朝着林场的方向拜拜!
周怀安和周一丁到了前院,把背篼挂在自行车后座,“燕儿,你把獾猪油和熊油拿出来放好,我们把獾猪皮送去给老虾子,就去宁安了。”
“要的!”杨春燕把一大一小两罐子油取出来放在小方桌上,里面还有一小罐獾猪油,是带去给黄永才的。
周怀安回屋拿了装钱的腰袋,和周一丁出门走了。
杨春燕把那罐子獾猪油拿回屋放好,拿着盆子出来舀水洗漱。
周母喂了猪从后院过来,见周怀安、周一丁已经走了,“他们咋不吃点东西再走?”
“包里带了的。”杨春燕指了一下堂屋旁边的小方桌,“妈,罐子里装的是老熊油,你拿去放好,烫伤或是风湿都可以擦。”
“哦!早就听说熊油是好东西。”
“我那还有一小罐獾猪油,以后要用就找我拿。”
“要的!”周母乐呵呵的应下,把罐子拿回屋放好。
赵慧芳三人去了方田大队的后山找草药去了,杨春燕便在家把被面拆出来清洗了一遍。
那边周怀安两人也到了宁安,把熊胆、猪皮、苦胆送到了德生堂。
王桢看到熊胆后,忙问:“熊掌还在么?”
“在!我打算送去请黄哥帮忙卖的,小王医生你有人要啊?”
“有个病人在找了一久了,一直都没找到。”
“那最好不过了。”周怀安说着把獾猪胆拿出来,“这两个是獾猪苦胆,你们收么?”
王桢点头,“收!皮子也有人要!”
周怀安笑道:“难得遇到獾猪,我们就把皮子留下来了,准备给家里的老人用。”
“孝顺老的是对的!”王桢看了看熊胆,“这东西现在收六百块一个。”
两人对视一眼,高兴的点头,“好!”
熊掌、野猪胆、獾猪苦胆、还有野猪皮,两人一共到手一千多块,欢欢喜喜给了王桢些熊肉和獾猪肉,去招待所找黄永才去了。
黄永才一见周怀安就说:“你三哥来过了,你咋又来了?”
“送点好东西过来。”周怀安说着把獾猪肉和罐子拿出来递给了他,“这是獾猪肉,还特意给你留了一小罐獾猪油。”
“哟~这可是好东西。”黄永才高兴的接过,“你哥俩的运气不错哈!”
“还有好东西!”周怀安指着背篼里的熊肉、熊皮,“麻烦哥帮忙看看有人买么?”
“熊肉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熊皮得慢慢找人。”
“没事,我们也晓得不好卖,我们拿回去鞣制好了,再慢慢找买主。”
“对头,不要慌,说不定还能卖个好价钱。”
“嗯!”
黄永才称了二十斤熊肉,又带着两人找了几家招待所和饭馆,一百多斤熊肉就全部脱手。
哥俩一家分得六百多,想着下次把那头野猪肉和蜂蜜卖了,又有百十块钱的收入,两人都喜笑颜开的往回走。
第261章 261:七月半
一晃就到了农历七月,七月初十开始,杨春燕和周怀安也不再进山,在家收拾收拾家务,帮着送菜去宁安。
周老爷子在家带着周父,周大爸,周三爸三个开始凿福纸写福包。
凿福纸的家什是一个铁质的瓦片状的东西,这年头的人每到七月中元节前,便买了裁好的黄纸自己打制纸钱。
一叠黄纸钱,放在一个圆树桩上,用木锤敲打纸凿子打制纸钱,然后将纸钱封包,写上祖先名讳。
每年的中元节前的七月十三这天,三家人都去大房过。
由周母妯娌三个,带着儿媳妇把祭拜祖先的酒菜做好,祭拜过后大家吃了饭,就开始烧福纸。
七月十三这天下午,周父就带着一大家子去了大房。
李秋月嘀咕道:“年年都是我们家和三爸家买肉,大房年年就杀一只公鸡,两只鸭子,还说我们占便宜。”
赵慧芳说:“我们家买了那些东西,起码人有那么多,不管咋都吃回来了,其实最吃亏的还是三爸家。”
这年头猪肉比老鸭、大公鸡值钱,二房、三房合伙买了十几斤猪肉,两个猪蹄髈,还有鱼,酒是自家酿的不花钱,但也花了三十多,算起来的确是二房、三房吃亏。
一行人到了大房,见周大娘杀了只毛色鲜亮的大红公鸡,两只鸭子。
周三婶看着满灶台的肉菜,笑道:“几十年了,今年烧福纸的酒菜最好。这日子真的越来越红火了。”
“是啊!我家年年杀鸡供奉祖先,二房、三房人丁兴旺不说,现在连日子也越来越好了!”周大娘说着看向那只脱了毛的大公鸡,“祖先是不是不喜欢大公鸡啊?”
李秋月想到自己那两百块,心里就火冒,斜睨了她一眼,“大娘,我晓得了,祖先和我们一样肚子里油水少,喜欢二指厚的肥膘肉!下次你买肥膘肉,我们拿鸡咋样?”
周母瞪了她一眼,“死丫头,连祖先都敢编排,你想讨打啊!”
李秋月讪笑,“我去帮春燕她们择菜去。”
灶房门口,杨春燕和张秀香在择菜,看着院子里得意忘形的叉腰大笑的周怀安,忍不住摇头。
“怀刚几个也是,咋想起来和老幺打牌,我看等到吃饭,他们的额头都被他弹肿了。”
杨春燕笑着点头,“他虚张声势吓唬他们,一个个就不敢下注了!”
周怀刚接着挨了几个爆栗,揉着被周怀安弹红了的额头抗议,“不要怀安哥来,他以前没事就和一丁几个打牌,技术早就练出来了。”
周怀安一脸嘚瑟的看着他,“你就是典型的不会犁田怪田弯,一手好牌都被你打烂了,怪得了哪个!”
“不来了,我额头都被打红了。”周怀刚沮丧的说。
周怀忠挤开他道:“不来你就下,我来。”
周怀安慢条斯理的洗着扑克牌,“怀忠哥,我可不会因为你是哥,就手下留情的哦!”
周怀忠摩拳擦掌,“赌场上不分大小,来就是了!”
堂屋门口,老爷子看着院子里的孙子重孙儿,高兴之余,又想到了还在外面流浪的周怀兴,“老大,今天烧福纸,怀兴两口子也不回来么?”
“昨下午村里那些个买了名额的就来找过他们了。”周大春苦着脸,“要是能回来,我早就喊他们回来了。”
“唉!”老爷子叹了口气,“马上去割谷子了,他们这样在外面躲着不回来,就你和银福咋干得完那么多活?”
周大春也叹气,“这有啥办法。”他看向周大松和周大河,“实在干不完,只有等大松,大河他们忙完了,来帮把手了。”
周父和周三爸爽快的点头,“大哥你放心,等我们收完就去帮你!”
老爷子见兄弟三个还是和和气气的,心里松快了不少。
周大春笑着点头,“要的!就麻烦你们了。”
他看着两个弟弟,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以前村里人哪个不说自己有本事,和大队书记一样早就住进了砖瓦房,儿媳妇还是镇上讨来的。
两个兄弟日子紧巴巴的,还住在分家时妈老汉修的老房子里面。
老二家还有个败家的二流子,可如今,唉……
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还有求着两个穷兄弟的一天。
菜做好后,周母妯娌三个把鸡、鸭、鱼肉都捧到了堂屋,只见八仙桌前的箩筐里放的全是福包。
周大春兄弟接过盘子,恭恭敬敬的摆到八仙桌上。
老爷子点燃香烛,大伙儿都跪下祭拜祖先。
祭拜过后,一大家子二十多口分别坐了三桌。
蒸蹄髈,红烧肉,回锅肉,凉拌鸡块,豆瓣鱼,老鸭菌菇汤……
孩子们不停吃着桌上的炒花生,觉得过年都没今天吃的好。
老爷子指了指祭拜过祖先的水果,“果子和糖拿起分给娃儿们吃,吃了身体健。”
“要的!”杨春燕和张秀香把东西端到小孩子那桌,“吃饭了,你们不是早就吵着说饿了么?”
周家明摇头,“我们不饿,是小丽他们在说。”
周小丽看了杨春燕两人一眼没有吭声,等几个大人走了,才压低嗓门说:“我们才不饿,我奶给我们煮鸡蛋吃了,你家顿顿吃煮洋芋,连饭都没得吃,每年七月半就来我家搓一顿。”
“就是!”周家强斜了周小倩几个一眼,“你们以前来我家吃饭,每次还没上桌子就在吞口水。”
“你放屁!我们从来就没流过口水!”周小倩站起来指着桌上的肉菜,“这些都是我家拿来的,有本事你就不要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