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算挑一些好的,拿去种大坑里,上次种的金线莲已经活了。
大坑里,长着石斛的那片山地土质极好,可能是地下水渗透的原因,就今年那么干的天气,那一片的野草和野花都长得比别的地方好。
张秀香看了看手里的石上藕,“春燕,这东西开花么?”
杨春燕点头,“开白色的小花花。想种的话,可以弄个瓦盆去河坝里捡些好看的鹅卵石,种活了放窗台上还挺好看。”
“那我回去弄个瓦盆试试。”张秀香小心翼翼的将几棵长得胖乎乎的,连带着腐土一起抠起来放在背篼边上,省得压坏了。
妯娌几个把能拔走的石上藕都拔光,回头看才发现已经装了半背篼。
杨春燕回头看着三人,“去林子里看看,还是继续往上走?”
张慧芳提起背篼,“我记得上次挖白芨那片林子上面有枫树,要不我们去那儿看看,有没有长灵芝?”
李秋月笑道:“上次老幺跟一丁进去逛了一圈,一朵都没看到。才过了两个月不到,不会有吧?”
“赶山的事哪个说的清楚,说不定我们几个运气好,去就找到了呢!”杨春燕笑着说道。
“好,那我们就去那看看。”李秋月拍了来福一下,“今天你还没动静诶,也去抓两只野鸡或是弄两只野兔,我们拿回去加菜撒。”
来福扭头看了她一眼,摇着尾巴跟着杨春燕往前走,主人说了的,把女主子守着,小心山里的野物。
挖白芨的林子还在前面,妯娌几个在沟边又找了些小叶石韦,绕到岩石后面采的时候,杨春燕发现岩石后面的灌木丛里,有几颗开着和洋槐花差不多的灌木是苦参。
苦参的叶子和花都和槐树有些相似,别名又叫野槐、苦骨、川参等等。
苦参:性寒,味苦。具有清热燥湿、杀虫、利尿的功效。
入药部位为“苦参”的干燥根,根圆柱状,外皮黄色,茎枝具不规则的纵沟,味道非常苦。
杨春燕有点可惜,这东西适合春、秋季采挖,秋季采挖的药效最好,挖出根后,去掉根须,洗干净晒干切片即可。
民间有一偏方,据说用苦参泡水洗头,可治斑秃脱发。
石韦采了后,几人就上山朝上面的林子走,杨春燕看到右面有一棵枯死了的马尾松,枯死的树桩上却没长出新的小枝叶,便叫住了赵慧芳三人,一起走了过去。
走到后见枯树周围连一颗杂草都没有,树桩周围的地面还有一道道裂隙,杨春燕用药锄敲了几下,发出空响声,
她指着刚才敲过地方,“嫂子,就从这里挖,下面肯定有茯苓。”
“我来!”李秋月动作最快,抡起锄头就挖了起来,杨春燕在另一头也挖了起来,不一会儿一块陶钵大小,外皮黑褐色像老树皮一样的茯苓就她刨了出来。
那边李秋月也挖了一块出来,不小心挖烂了一点,露出里面白花花的菌肉。
“真的有!”赵慧芳上前将茯苓捧了起来,“春燕,你咋晓得下面有茯苓啊?”
杨春燕笑道:“你看别的树枯死后,都会从根部长出新的小枝,这颗一枝都没有,然后……爷爷也晓得,他以前放羊的时候,也有挖到过。”
赵慧芳三人听后恍然大悟,高兴的把茯苓放背篼里,“上次妈蒸的茯苓粑粑好吃,这两块够吃一顿了。”
李秋月笑道:“春燕看到药根就说炖汤,大嫂说蒸粑粑吃,都成好吃嘴了。”
张秀香:“要不咋说,人生在世,吃穿二字呢!”
妯娌几个踩着松软的落叶上面,说说笑笑的往前走,来福在前面跑几步,又扭头看看四人。
路过那片长着白芨的林子时,发现挖白芨苗剩下的那些白芨,有的已经开花,连花儿都蔫巴巴的没有精神。
赵慧芳笑道:“上次留的也长这么大了,再过两年这里又能挖一次了哟!”
李秋月停下看了一圈,“没我们挖回去的长得好。”
杨春燕:“种的跟野生的肯定有差别的,这样的天,我们隔段时间就浇一次水,山上这些只能靠老天爷赏脸活着。”
第778章 794:
半个小时后,妯娌四人就到了那片枫树林,林子里长着不少鱼尾蕨,可能是天干的缘故,坡上那些青苔和鱼尾蕨的叶子,都显得干巴巴的,无精打采的。
路过一棵枯死的枫树时,杨春燕用棍子扒开遮挡在树桩上的杂草和鱼尾蕨,看了一圈没有发现。
李秋月也凑上来看了看,摇头道:“太干了,换成是以前,这样的枯树八成会长灵芝。”
“早点回去也好。”赵慧芳抹了一把汗,拿起水壶拧开喝了一口水,“林子里太闷,我觉得今天就有可能要下雨。”
杨春燕早就觉得今天特别闷,“再往前走走,没有咱们就下山回家。”
“好嘞!”
四人拄着棍子往上爬,捡了些卷柏,到半坡时,又在一块大岩石上发现了一片骨碎补,有了收获,心情总算好了一些。
李秋月永远是最虎的那个,踩在一块石头上,手脚并用爬到岩石上,抓住一根骨碎补连根拔起扔下,“你们管剥皮,我来拔。”
“慢点,别摔下来了。”赵慧芳见忙叮嘱了一句。
“晓得了。”说话间又扔下来一根。
杨春燕三人将骨碎补块根上面有些蔫巴巴的叶子摘掉,剥包裹着块根的枯黄的叶片,露出里面长满了黄色的毛茸茸的根茎。
趴在一旁的来福,忽然竖起了耳朵,“嗷呜”一声就朝坡上窜去。
杨春燕把骨碎补扔背篼里站起来朝它的方向看去,只看到前面坡上长着的土茯苓藤蔓。
她扭头冲赵慧芳三个说道:“嫂子,前面有土茯苓,我看看去。”
这边林子她们还没来过,赵慧芳不放心,“你去看一眼就过来,等会儿我们一起去挖。”
“嗯嗯!”
杨春燕拿着药锄走到土茯苓前面,来福也叼着一只麻灰兔子从后面钻了出来,看到她将咬死了的野兔放在她面前,狗脸带笑看着她,不停摇着毛茸茸的尾巴。
“乖!”杨春燕揉揉它脑袋,“你主子今天去县城了,回去给你煮大骨头吃。”
“汪汪!”来福蹭了蹭她的手,等她捡起兔子往回走。
“乖!”杨春燕她提着兔子回到岩石前,赵慧芳看到她拎着的兔子,笑道:“来福抓的?”
“嗯!”她把兔子放背篼里,“上面有几颗土茯苓,把这里弄完了,我们就去挖。”
赵慧芳点头,“行,挖完就回家,省得晚了淋雨。”
杨春燕拿起一根骨碎补,见李秋月已经把石头上的骨碎补拔的差不多了,“三嫂,那几根就留着做种呗!”
“要得。”李秋月又拔了一根,才趴着岩石下来。
四人把最后几根收拾干净,提着背篼去了长着土茯苓的那处,找到根茎后,将周围的杂草和石头清理了一下就开挖。
地方有些窄,赵慧芳和张秀香挖土茯苓,李秋月坐在一块石头上歇气。
杨春燕在附近找寻目标,她忽然发坡上倒着一棵长满青苔的枯树,一般这种树上最容易长菌类。
如果是枫树的话,概率就更大了,她用药锄扒拉着凤尾蕨和杂草,一朵比调羹都还小点的紫灵芝出现在眼前。
杨春燕心里一阵高兴,蹲下摸了摸,“太小了,采回去也没啥价值,留着你再长一段时间。”
发现了一朵,就会有第二朵、第三朵,她有些激动的埋头在附近仔细寻找起来,扒开鱼尾蕨又看一朵还要小些的。
杨春燕抬头看着树倒下来的位置,觉得上面肯定有大的,扭头冲李秋月招手,“三嫂,过来。”
“发现啥好东西了?”李秋月立马爬起来朝她走了过来,两眼亮晶晶的看着她问道。
杨春燕指了刚才发现长着灵芝的地方给她看,“这里、这里都有小灵芝,我觉得上面肯定还有。”
“爬上去看看。”李秋月激动的拽了她一下,“总算看到点好东西了。”
“行!”杨春燕跟赵慧芳、张秀香打了声招呼,两人就拄着药锄,沿着倒下的枯树往上找寻,来福见状也跟了上去。
爬了没多远,前面的李秋月就找到一朵饭碗碗口大的,菌盖上还扎着根草棍,扭头咧嘴露出满口白牙,“春燕,你看,找到一朵了,就是有点小。”
“我也找到两朵,菌盖才指甲大,再等一段时间来采。”
两人继续往上,阳光透过树梢缝隙照在,菌盖有斗碗那么大,闪耀着漆样光泽的紫灵芝上面。
杨春燕激动上前,拍拍菌盖,捏住菌柄用力摇晃了几下,才拔了起来,检查过菌背没有虫眼和损坏后,才冲李秋月喊,“三嫂你看,大货一朵。”
“妈吔!”李秋月扭头惊喜出声,接过灵芝翻来覆去的看着,“好久没看到这么大朵的紫灵芝了。”
“往上爬,肯定还有好货。”
杨春燕拄着药锄继续往上爬,再往上,找到一朵蘸水碟子那么大的,这朵灵芝菌盖周边已经变黑,菌背已经长成深褐色,这种就算留下也不会再长,拍拍菌盖拔了起来。
“春燕,你来看,哎哟哟,心疼死我了。”前面的李秋月,拍着胸口喊道。
“咋了?”杨春燕上前看到一朵菌盖已经没了,只留下一根光秃秃的菌柄的紫灵芝,但那菌柄比男人的大拇指还粗,可想而知,菌盖要是还在的话,这朵紫灵芝最少也有一斤。
“真可惜。”杨春燕拍拍她肩膀,“别气了,我们跟它没缘。”
李秋月点了点头,两人继续往上爬,不时看到蚂蚁成群结队的往上爬,“糟了,这么高的地势,还在搬家,看样子真要下大雨了。”
杨春燕叹气,“干了这么久,再不下雨,连秧子都栽不下去了。”
“我们这边就这样,头一年风调雨顺,第二年八成干旱。”
妯娌俩沿路上去,又找到两朵比饭碗小点的,就到了大树断裂的地方。
原来大树长在山坡上,可能是被大风刮倒的,断裂的部位已经干枯,上面布满了虫蛀后的留下的孔洞,树桩底部找到三朵,两朵碗口大的品相还好,一朵稍大点的已经被虫子蛀空。
可惜的是那些已经腐败的紫灵芝,妯娌俩数了一下,光树桩周围就有七朵,特别是树桩背后那两朵菌柄,看样子就是大货,看着光秃秃的菌柄,连网兜里的灵芝都不香了。
杨春燕站在山坡上,往下看了一圈,拐了哭丧着脸的李秋月一下,“走吧,别心疼了,一路上来找到八朵,还发现了好几朵小的,再等两月来,又能捡一次了。”
“倒也是哈!”李秋月拍拍身上的土,两人带着狗子下山。
张秀香和赵慧芳看到两人提着的灵芝,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运气真不错,找到这么多。”
“你们上去看了,就没这么高兴了。”李秋月把一路上去看到的对两人说了一遍,“哎哟哟,心疼死我了。”
赵慧芳把土茯苓捡起来装背篼里,嗔怪的瞪了她一眼,“好啦,能找到这么多已经不错了。”
“挖好了没?好了就下山。”杨春燕把紫灵芝装背篼里,“刚才在坡上看到蚂蚁搬家,还是早点回家的好。”
张秀香应道:“好了,一共挖了三颗,有两颗长在石头缝里,挖不出来。”
四人收拾好,叫上狗子一起往山下走,李秋月反手从背篼边上挂着的布兜里拿出一个粽子,“你们饿不饿?我带了粽子的。”
“我们也带了的。”杨春燕反手拿了一个红苕粽子,“钱婶送的,吃着还不错。”
李秋月拆掉绑在粽子上的粽绳,“以前年年吃红苕粽,都吃伤了,现在看到就没胃口。”
“我也是,吃多了烧心,老爱流清口水。”张秀香也拿了一个吃了起来。
四人一狗,还没刚到水沟边,就开始起风了,都加快步子往回赶,连原本说好回来再挖的菖蒲也没了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