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曜呼吸一滞。

第18章 干回老本行，鸡娃不如鸡自己

　　好在黎乔很快转过头，他才悄悄松了口气。

　　黎曜也看见了那个和小黎曜凑在一起的女孩，他不喜欢，但也没有太过在意，只是一个两岁小孩而已。

　　黎乔的指尖一下下轻敲在手机侧边，眼睛看向前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这段时间总感觉有人在盯着她。难道是有什么后遗症吗？

　　——

　　“你们娘俩这时候才回来？是去哪里玩了吗？”

　　日落西山的时候，温度降了下来，还有点风，沐沐奶奶带沐沐在楼下玩，看到黎乔带着黎曜回家，眉眼带笑打了个招呼。

　　“去少年宫了。”黎乔言简意赅回答道。

　　沐沐奶奶惊讶：“这么小就去那里了？”

　　“还是男孩好啊，脑子聪明学啥都快，不像我家沐沐，三岁半了，老师都说她笨。”沐沐奶奶感慨万千。

　　沐沐的亲妈跟人跑了，她爸又娶了个后妈，后妈和她爸爸结婚两年多，肚子一直没动静，沐沐奶奶想抱孙子也只是干著急。

　　“男孩女孩都一样的，小孩子开蒙时间不同而已。”黎乔说着，低头看了眼脏兮兮的小女孩，衣服好像还是旧的，头上的辫子歪歪扭扭。

　　“沐沐的衣服是不是小了？您不打算给她买件新的吗？”

　　沐沐奶奶不以为意，摆手道：“小孩现在一天一个样，费那个钱干嘛？这衣服是她堂姐小时候的，还新着呢，丢了多可惜啊。”

　　“诶，小乔啊，九月份你们家小曜要去上幼儿园吗？”

　　黎乔想了想，那个时候的黎曜差不多是两岁五个月，是可以去上幼儿园的，但小家伙能不能适应还是一回事。

　　“有这个打算，还是要看小曜的意见。”

　　沐沐奶奶一听，喜笑颜开，“那敢情好啊，我想让我家沐沐重新上一次小班，到时候跟你们家小曜一起上学，也有个照应不是？”

　　黎乔微笑，礼貌回答：“到时候再看看吧，我们还没有选幼儿园。”

　　沐沐奶奶一噎，幼儿园还选什么？小区是学区房，就上指定的幼儿园不方便吗？

　　“是得仔细挑挑。对了，下午我闺女送了点海鲜，给你们送点？”嘴上让来让去，实际上她只是客气一下。

　　黎乔也不是没眼力见，拒绝道：“不用麻烦了，不跟您聊了，小孩子今天玩了一天，要回去休息一下了。”

　　她抱起地上还在懵懵懂懂的小黎曜，大步走了，比刚刚的速度快了一倍，很快就走进了拐角，沐沐奶奶一眨眼的功夫就看不到母子俩的背影了。

　　回家的小黎曜哪有什么疲惫之色，像个小尾巴跟在妈妈身后。

　　黎乔洗菜他跟着，黎乔做饭他跟着，黎乔端盘子他跟着……

　　最后吃饭的时候被喂了一大口青菜。

　　小黎曜：“……”不用咬，闭着眼吞下去。

　　晚饭过后，消消食之后，黎乔撸起袖子要给小家伙洗白白了。

　　浴缸里的小人白嫩嫩的，害羞还是有的，但放开不少，自娱自乐玩着泡在水里的小黄鸭。

　　搓到小家伙胳肢窝，他缩了缩脖子，咯咯笑了起来。小孩子纯净的笑声似乎透过窗户传到了天空中。

　　月亮悄悄隐匿在云层，夜空中繁星闪闪，告诉人们明天会是个大晴天。

　　家里只有母子俩，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衣服不追求什么大牌，穿着舒服就好，吃的不是什么精贵玩意儿，农民伯伯卖的最新鲜的瓜果蔬菜，健康就好。

　　简简单单的人间烟火气，平淡又温馨。

　　……

　　——

　　黎曜小朋友即将要成为一个小小小画家了，他要正式开始学习绘画，因为他说了，要画好多好多妈妈，把画给妈妈当礼物。

　　他是个安静的孩子，喜欢画画也是因为可以一个人独处，安安静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找到了兴趣爱好的小朋友终于不再无聊到在沙发上躺着玩了。

　　他不喜欢玩什么小汽车玩具，接触到画画，就开始进入知识的海洋里畅游，乐此不疲。

　　早上九点，黎乔又带黎曜去了少年宫，这次是有不少小朋友一起学画画，家长可以在旁边看着。

　　其实加钱的话是有一对一教学的，但鉴于黎曜小朋友性格太过孤僻，还是和其他小朋友一起比较好，或许还会交到不少朋友。

　　苏安苒也在。

　　她脸上笑呵呵的，实际心里的怨气比鬼大。

　　什么玩意？

　　九点就上课？

　　敢不敢再早一点？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她为了和小反派搞好关系，真是费了老鼻子劲了，不然她这个时候应该在软乎乎的大床上睡得比猪还香。

　　“黎曜！你来啦！”

　　换上一个可爱表情，她就是一个两岁的小鬼头。

　　黎曜蜷缩了下手指，点点头：“宁柠早上好。”

　　“早上好啊，上课的时候我们坐一起好不好？”

　　苏安苒半拉着他坐到了倒数第三排的角落，那个地方好啊，隐蔽。

　　“黎阿姨，我们去玩啦。”

　　这话她是背对着黎乔说的，没办法，她不敢跟黎乔对视，虽然系统说过没人能看出她的破绽，但她就是害怕。

　　可能是因为和黎乔对视的时候，总会想起灵魂被剥离的痛苦吧。

　　她这个两岁小孩的保护壳十分完美，系统给她找的“寄体”是个很漂亮的小孩，很容易让人卸下心防，只要她自己控制住她那个成熟的眼神就好。

　　少年黎曜是跟在黎乔身边的，可上课期间，黎乔看到她家崽崽学得非常认真，于是悄悄起身出去了。

　　黎曜想跟，可刚走一步就被迫倒了回去，似乎在提醒他已经超出可移动范围了。

　　熟悉的人影逐渐消失在眼前，少年默默垂下了脑袋，整个人身上散发出浓浓的丧气。

　　梧桐咖啡厅就在少年宫的斜对面，时间差不多了，黎乔要去赴约，会在下课之前回来的。

　　小朋友的生活进入正轨，她自己的生活也要进入正轨了。

　　吃老本躺平固然可以，但坐吃山空很危险，钱生钱才是王道。且有时候只有钱也不够，她有野心，需要一定的社会地位，那样才可以让崽崽的人生走得更平稳。

　　创业赛道很多，她准备干回老本行。鸡娃不如鸡自己，黎乔挺认同这一点。

　　梧桐咖啡厅靠窗的位置处坐着一个憔悴的男人，面容疲惫，显得十分苍老，他搓着手，四处张望着。

　　远远看到一抹倩影，猛的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去迎接。

　　“黎乔，你还记得我吗？”

第19章 今天我爸爸来接我，黎曜你爸爸呢?

　　“师兄？”

　　黎乔满脸诧异，“怎么是你？”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疑惑，仿佛见到了一个最不可能出现的人。

　　王瑞，当初黎乔读研的时候，他是同组的博士师兄，毕业后就被国企高薪聘走进了研发组。

　　她联系的是转让工厂的负责人，名字也对不上啊，那个工厂在一个叫徐娟的女人名下。

　　看出她的惊诧，男人脖子慢慢红了，不好意思道：“徐娟是我母亲，我看到你的名字觉得是你，所以才主动来的。”

　　“先坐吧。”

　　“好。”

　　曾经意气风发的青年变得如此拘谨，眼底满是被生活打压过后的沧桑和惶然。

　　“师兄，你现在在哪里上班，还在老公司？”没有切入正题。

　　“没，我辞职了。”

　　男人“唉”了声，“在那干了两年，我爸得了病，家里资金链出问题了，又不得不回去帮家里。可我哪里是经商的料子，别说补上窟窿，又倒欠了银行不少，再不还，我要上失信名单了。”深深感叹人生无常。

　　黎乔沉吟片刻，抬眸，眼底闪过一抹精光：“既然是熟人，师兄我就直说了，你家的厂我准备全部收购，价钱上，针对我心里的预算，希望再降百分之十。”

　　“在商言商，我懂。”王瑞无措地扯了扯唇角，虽然急需钱，但也不至于低声下气求着曾经的小师妹多给钱，像是施舍。要是换做其他陌生人，他或许可以厚下脸皮多要价。

　　“也几年不见了，我混的不成样子，都没脸去见导师了。”

　　“师兄别这样说，你的专业能力，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黎乔礼貌微笑，给他倒了一杯茶，让男人更加受宠若惊，差点忍不住从椅子上站起来。

　　“行业知识，你还记得多少？能不能保证恢复到曾经的八成？”

　　“你的意思是……？”王瑞不傻，才更加难以置信。

　　黎乔闲适地抿了口茶，抬手示意他冷静，“创业初期，我需要人才。只是抱歉，我不能让你技术入股，但开出的工资不会少。至于你家里的欠债，我可以借给你钱应急，不要利息。你考虑考虑？”

　　“我……我可能……”结结巴巴中，男人额角冒出了薄薄的一层汗珠。

　　他这个年纪了，早已没有年轻时候的冲劲，很久没上手，怕做不好。

　　“别紧张，我相信你可以的。”黎乔开玩笑般调侃：“我啊，正烦恼着怎么去从别处挖人呢，能在这里遇见，这是缘分，你不要有负担。再说了，跟着我，可不一定赚哦。你知道的，辅修工商管理的时候，我总逃课。”

　　她的语气像是在和老友说话，没有一丝一毫的陌生，王瑞不知不觉放松了心神。

　　“我知道你是想帮我，谢谢。”他起身，深深鞠了一躬，眼眶里含了点泪水。

　　不，这话黎乔受之有愧。

　　她不是慈善家。曾经可用的朋友们都和她反目成仇，孑然一身的她无资源无人力，一切要从零开始积累。若非如此，或许不会招王瑞进来。

　　虚虚扶起满心感激的男人，淡笑道：“转让合同带了吗？不要拖了，今天就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