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客户信息,在他们进店咨询时就填上了,只需要定期告诉邢立骁客户姓名就行。
客户会不会联系邢立骁,后续能不能成单,都不是他们的事。
这样的合作当然有不完善的地方,如果邢立骁隐瞒成单情况,他们就白费了功夫。但因为花的功夫不多,一旦知道邢立骁隐瞒,他们可以随时终止合作,所以几人答应得很痛快。
而对邢立骁来说,跟他们合作虽然不稳定,效果也是未知数,但好处也很明显,那就是成本低。
这也是邢立骁没有略过他们,直接联系房产中介的主要原因。
他才刚起步,中介公司不一定能看得上跟他合作,万一从他这里得到灵感,却越过他和其他搬家公司合作,他就亏大了。
就算中介公司没有踢掉他,当老板的胃口肯定也更大,一个订单五块钱怕是不够,他们要的多了,他赚的就少。
再就是他只有一个人,能接的订单有限,和基层中介合作探探路也不错,至少跟他们合作的时候,主动权在他手上。
除了和中介合作,邢立骁也没少跑建材市场、家居卖场,以及新建小区,短短几天时间,就发出去了两三百份传单。
因为传单上写明了收费模式,而他的收费,比大多数搬家公司都低,所以才发三天传单,他就接到了第一个订单。
其实从第二天开始,就有好些潜在客户联系他,但这些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第一时间下单。
不过在破蛋后,订单就多了起来。
到现在,邢立骁的行程已经排到了一周以后。
而这期间,他每天接的搬家订单都在两个以上,毛收入有个三四百。
因为他没租店面,没开公司请员工,除了日常支出的汽油、电话费,几乎没有其他成本,所以算下来,他每天的净收入至少能有三百块。
不过严格说起来,这三百不能算是净收入,因为他买车花了六万,另外还有各项税费、保险费,提到车后,他又找人给车辆喷漆,还印刷了那么多名片和宣传单,这些都是成本。
哦,小朱等人介绍的客户,每单还要额外支出五块钱。
这些都是成本。
但就算考虑成本,他赚得也不少,照这趋势,用不了半年他就能收回买车的成本。
而且因为还在适应阶段,他现在的排单并不密集,等他对沪市再熟悉一些,五十公里以内的订单,他一天能排五六个。
到那时,他的日收入至少能涨到五六百,月入在一万五到两万之间,回本时间也将从半年缩短为三四个月。
基于这个收入,邢立骁认为他可以买个大哥大。
余兰英没有任何意见,大哥大是不便宜,但如果买了它,就能避免客户流失,她认为是值得的。
何况搬家业务要是能一直这么火爆,邢立骁一个月就能赚到一台大哥大的钱——
对于这一点,余兰英其实也很意外,虽然她知道司机收入一直都不低,但干搬家能这么赚,是她没想到的。
但转念一想,余兰英明白了。
这个时期,专业搬家的市场不能说空白,但确实没多少成规模的公司,而搬家需求却在不断增长。
除了不断涌入沪市的外地人,原本住在老公房里的本地人,也因为改开陆续发家,开始渴求更好的生活环境,从拥挤的弄堂筒子楼搬到了明亮的商品房公寓里。
供少于求,导致了搬家行业处于卖方市场,所以订单的单价都比较高,相应的利润也居高不下。
邢立骁给人搬家的价格相对便宜,且收费标准清晰,这让他订单不断。他没开公司,支出成本较低,这提高了他订单的利润。
总之,此时的他,确实站在了风口上。
如果能把握住这个机会,开公司,扩大规模,一举暴富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但邢立骁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先看半个月,如果到时候生意还能这么好,他就注册一个公司,趁着过年前后搬家的人多,把公司开起来。
余兰英提醒邢立骁,只是为了让他有个计划,以免错失时机,见他有想法便不再多说。
因为业务多,余兰英这几天也比较忙,两人都没抽出时间去买大哥大,所以电话还是打到他们家。
接通电话后,余兰英边提问,边记录下订单的起始地,至于两地之间有几公里路,则是直接问的客户。
虽然她在沪市生活过一辈子,但两个地方之间距离有多少公里,她是真不清楚。
不过在这方面,邢立骁是专业的,在上家公司待了才半个月,就把沪市中心区和沪东片区的路摸清楚了。
给他两个地址,对照着地图和笔记,他大概能估出公里数。
估出来的数虽然没那么准确,但足够报价,当然接单时他们也会跟人说清楚,具体价格以车辆里程表为准。
这数据没法造假,再加上邢立骁预估出来的数据,和实际公里数相差不大,所以顾客一般都能接受。
记录下信息,余兰英跟人约好回电时间,便挂掉了电话。
前脚挂电话,后脚她家的门就响了,过去打开门一看,外面站着的是何秀芳。
余兰英脸色冷下来:“你来干什么?”
看到余兰英的冷脸,何秀芳有点不适应。
虽然两个孩子打架后,两家关系算是彻底破裂了,这几天再无交谈。但也正因为如此,何秀芳才没见过余兰英的冷脸。
她心里有些不忿,觉得余兰英翻脸太快了。
要不是她,这一家子乡下来的人,哪能这么顺利融入?
结果她好心没好报,余兰英融入认识其他邻居后,就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实在可恨!
可想到在家哭闹个不停的儿子,何秀芳忍下了这口气,扯出笑容说:“小余,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你跟我道歉?”
“我其实是代替涛涛来跟你和希希道歉,这孩子也是,不知道从哪听来的闲话,”何秀芳僵笑着说,“他听就听了吧,还当真了,跟希希吵起来口不择言,伤了我们两家的和气。小余你不知道,我这几天啊,心里是真难受,也请你放心,我已经狠狠教训过涛涛了,以后他肯定不敢再跟你家希希吵架。”
余兰英听笑了,这个何秀芳,还真是把她当傻子糊弄。
何秀芳却误会了余兰英笑容里的意思,松了口气道:“涛涛他年纪小,不懂,但他现在已经知道错了,所以我想你能不能去找林园长,跟她说说好话,让她告诉幼儿园里的同学涛涛是个好孩子,让他们别孤立……”
“我不能。”
“我就知道小余你是个好……”何秀芳话没说完便戛然而止,反应过来余兰英说了什么,她瞪大了眼睛,怒道,“余兰英,你也是当妈的,心怎么这么硬啊?涛涛不就是骂了你闺女几句吗?他都跟你闺女道歉了,也受到了教训,你怎么就不肯原谅他呢?”
“是,你心软,别人打你左脸你伸右脸,你倒是把脸伸过来,让我打你几巴掌啊!”余兰英说着举起手,做出要甩她巴掌的姿态,等见她往后退,便讥讽问,“怎么?为了儿子连巴掌都不愿意挨?那你也没多心疼他呀。”
何秀芳咬牙:“你别胡搅蛮缠。”
“论胡搅蛮缠,谁比得过你?我都没得罪过你,你就在你儿子面前咒我和丈夫死,还让我们滚回乡下,别跟我说这些话不是你告诉张涛的,我不傻,没那么好糊弄。”
余兰英看着何秀芳,一脸不解道:“我就不明白了,张涛是你亲儿子吗?要是亲的,你怎么能教他骂人,让他不学好?他上辈子欠了你,这辈子投胎来还债的吧?”
何秀芳为儿子操碎了心,哪受得了余兰英这么说她,再也顾不上求人,恨恨说道:“我哪句话说错了?你们一家可不就是乡下人?你以为来沪市买套房,买辆车,就能变成城里人了?我告诉你,做梦!”
说到这里,何秀芳冷笑一声:“本来我还想着,要是你愿意帮我儿子说好话,我就跟我男人说一说,让他把店里的运输订单给你男人做,免得他开不了张,你们夫妻还不上买房买车的欠债,谁知道你这么不识好歹!既然这样,等你们还不上债,别指望我家会帮忙。”
余兰英没想到何秀芳内心戏这么多,直到她放完狠话才回过神,翻了个白眼说:“你放心,我就没想过求你家帮忙。”
没从余兰英脸上看到慌张,何秀芳心里十分不甘,连着说了三声好,并说道:“我等着看你们一家滚回乡下!”
“那你等着吧!”
余兰英说完直接甩上门,不再搭理何秀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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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二更合一,明天见~
第37章 店铺开业 何秀芳找上门的事,余兰英没……
何秀芳找上门的事, 余兰英没跟希希说,但跟邢立骁提了一嘴。
虽然说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现在看何秀芳不是个穷凶极恶的人, 但未来怎么样, 不好说。
心里有数,防着点总不是坏事。
至于希希,余兰英问过她会不会原谅张涛, 她的回答和之前一样,不准备原谅,她就没再说什么。
不过她也跟希希说了不要随便跟人走, 没看到爸爸妈妈的时候, 就算是学校里的老师, 小区里的邻居, 说带她出幼儿园或者小区都不行。
余兰英不止现在这么教希希, 来沪市以前,也是这么教她的,所以小姑娘警惕心很强, 她并不如何担心。
对门这段时间却并不消停,张文建回来了一趟, 得知儿子几天没去上学,自然要追问原因。
刚开始何秀芳没说实话, 把责任推到幼儿园头上,说老师同学都在孤立张涛,导致他有点厌学。
张文建虽然每次回来,都看儿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但这毕竟是他亲儿子, 受了欺负,他当然不能算了,于是去了学校找老师讨说法。
黄老师虽然怕惹事,但帽子都扣脑袋上了,自然要辩解,把前因后果都说了。
张文建闹了个没脸,当天晚上回来,就跟何秀芳吵了一架,隔天又带着儿子来邢家道歉。
邻里之间相处,没办法像算数一样干脆,一加一就是等于二,虽然希希和张涛打了一架,余兰英和何秀芳也闹得不太愉快,但张文建上门,邢立骁也不好不见。
但他态度和媳妇女儿一致,不原谅,不来往。
虽然道歉未果,但张文建还是把儿子送去了学校。
小孩子忘性大,虽然之前班上学生有不少被叮嘱过,不要和张涛一起玩,但几天过去,大多数小朋友都忘了父母的叮嘱。
再加上张涛受了教训,回学校后没有之前那么霸道,也愿意把玩具分给别人玩,慢慢的身边又有了两三个小伙伴。
而随着张涛厌学一事告一段落,时间也进入了十一月。
十一月的沪市更加寒冷,尤其最近雨水不停,洗好的衣服很难晾干,阳台上的衣服一天多过一天,衣柜里的衣物却越来越少。
所以趁着还有衣服穿,余兰英夫妻带着女儿去购置了一批衣服。
邢立骁最近有点闲。
倒不是搬家业务凉了,而是最近天气不好,总下雨,除非没办法,否则大多数人都不愿意选这时候搬家。
也就是邢立骁聪明,买车时特意选了密封车厢款,所以生意虽然没那么好,但平均下来每天也有一个单。
单量虽少,但平均下来,每天收入也能有一百多。
车是全款买的,其他成本不高,所以就算一直下雨,邢立骁一个月也能挣三四千,收入并不低。
因此,虽然这几天闲了下来,但他还算稳得住。
另外虽然面上不怎么看得出来,但之前一天能赚三四百、四五百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处于兴奋狂热状态,甚至有点飘飘然。
所以他虽然跟余兰英说,看一段时间再琢磨开公司扩大业务的事,但他其实已经迫不及待,十月底就联系代办了。
这场雨,虽然没让他透心凉,但让他热胀的脑袋冷却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