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纸上没什么紧要的新闻,只有一桩死亡讯息引起她的注意。
台湾武侠作家古龙去世了。
这位与金庸、梁羽生、温瑞安并称武侠四大小说家的台湾著名作家,因肝硬化、静脉出血去世,年龄还不到48岁。
他笔下写过惊才绝艳的李寻欢,潇洒绝伦的楚留香,英俊多情的沈浪……
儿女情长,江湖义气随着他的离世埋葬,小李飞刀成绝响,人间再无楚留香。
古龙这辈子最爱的三样东西:女人、朋友、烈酒。
最后也死于喝酒。
据说他的好朋友林清玄花30万台币,一共买了48瓶XO酒陪葬。
30万台币是什么概念呢?
台湾一个普通公务员,一个月的工资大概也就几千块新台币。
30万台币,足够在台北市郊买下一套小公寓了。
这是买了一套房做陪葬啊。
罗宝珠还在感叹时,孙县长从外面跨进来,目光睃巡一圈,瞧见院子角落里的她,直奔她而来,很是激动地握住她的双手。
“罗老板,你之前提出的建议非常重要,省里重新估量一番,认为天然气的问题的确无法解决,决定取消引进□□龙生产设备,改为引进其他设备,您可是帮了一个大忙啊!”
“为了感谢您的帮助,省里让市委领导着重设宴款待,咱们为您包下了万家酒楼的一整层,不知道罗老板今晚有没有空?”
得,自己也有包下一整层酒楼的牌面了。
罗宝珠摆手,“吃饭就不必了,孙县长还是带我参观下周围值得参观的风景吧,我想瞧瞧当地的风土人情,奈何不太熟悉,可以劳烦孙县长代为介绍吗?”
“当然,我很乐意做向导。”
孙县长对当地的情况很是熟悉,张嘴便要介绍:“那我带您去参观一下凤凰山?”
凤凰山?
有点耳熟。
罗宝珠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但莫名觉得很耳熟。
她转身看向从屋子里走出来的叶承福,“叶厂长,家里有以前的旧报纸吗?”
“有啊。”叶承福指了指屋子里的墙面,“看过的报纸丢了可惜,都被我用来糊墙了,你要旧报纸做什么?”
罗宝珠二话不说走进屋子,往屋子里查看一圈,最后在1980年的一张报纸上找到一点有用信息。
1980年,广西第四地质队在西大明山地区,开展12万化探,地质队员在山上捡到了一块含锰的石头,经过化验分析,发现含银1980克/吨。
但是这个发现在当时并没有被重视。
罗宝珠终于记起来,凤凰山里有银矿!
“孙县长,有笔生意,你要不要做?”
第107章
孙县长一时愣住。
身有官职可不敢随随便便做生意。
既然罗宝珠这样问了, 一定已经有了主意,对方才刚刚帮了大忙,孙县长也不好直接拒绝, 先试探着问:“什么生意?”
“开采银矿的生意。”
孙县长更懵了, “哪里有银矿?”
“凤凰山。”
罗宝珠坚定的语气听得孙县长大为不解。
“凤凰山有银矿吗?罗老板是从何处得到消息, 我怎么竟然不知道?”
自己地盘上的山发现银矿,自己竟然不知道,这简直离大谱!
“有没有银矿,让地质队勘察一遍就行了,不知道孙县长肯不肯牵这个头?”
这……
孙县长有些为难。
敢情罗宝珠也不能拿出百分百的把握,还得找地质队勘察,若是凤凰山里真有银矿倒还好,如果没有,他来这么一出, 岂不是让人看笑话?
旁人只怕要嘲笑他穷疯了, 打起挖山寻矿的主意。
孙县长陷入两难。
这种事情, 没有政府牵头是办不成的。
国家目前的金矿银矿都可以私人进行采矿,但必须与政府机构合作,通常采用地勘单位、地方政府以及实力企业三方共同合作开矿的模式。
政府不点头,一切白搭。
眼见孙县长犹犹豫豫, 罗宝珠给他下定心丸, “孙县长,您就放心请地质队来勘察吧,如果凤凰山真有银矿, 那咱们三方一起合作,倘若凤凰山没有银矿,那我在县城投资一家工厂, 这样您放心了么?”
孙县长喜出望外。
“罗老板将话说到这个份上,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凤凰山如果勘察出银矿来,肯定要搞开发,既然罗宝珠有意合作,省委领导估计会很快同意合作方案,毕竟罗宝珠才帮了省里一个大忙,省委领导对罗宝珠印象很不错。
开采银矿,也算是增加了县政府的收入。
如果没查出来有银矿,罗宝珠放言要在县城里投资开厂,那也算是给县城拉来投资。
同样也是增加县政府的收入。
这么一算,横竖都不亏。
孙县长就差让罗宝珠白纸黑字写下来,“我相信以罗老板的信誉,肯定不会出尔反尔,字据咱就不立了,我这就去请地质队来凤凰山勘察,到时候出了结果,只希望罗老板不要食言。”
“放心,我说到做到。”
得到承诺后,孙县长办事格外积极。
这种怎么做都不亏的交易,他乐得忙活。
请地质队过来勘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地质队前去凤凰山检查,采走转石之后还得经过专业的仪器分析。
等结果的这段时间,罗宝珠抽空借县政府的电话,给远在深城的李文杰拨了一个电话。
“我不在的这两天,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
“没有。”李文杰摇头,“一切都很好,服装店经营情况蒸蒸日上,其他公司经营照常,没发现什么明显的问题。”
唯一一点小插曲,大概是他因误会收了邹艳秋的围巾。
好在已经还回去。
这点小插曲与公司运营无关,纯属个人恩怨。
不值得特意拿出来说一说。
可他不知道,就在他接到罗宝珠电话的当口,服装店里的邹艳秋也发现了放在店铺里的暗红色围巾。
“这是……?”
邹艳秋有几分错愕。
怎么看着像是她送给李文杰的那条围巾?
她拿起来仔细一瞧,连收针的方式都一模一样。
这不是像,这压根就是她送给李文杰的那条!
“围巾怎么会在这里?谁放在这里的?”邹艳秋捧着围巾,径直找到陶敏静问话。
陶敏静一边忙着整理挂架上的新裤子,一边回话:“是李文杰放的。”
“他为什么要放回来?”邹艳秋追问,脸上已然显现一层怒意。
陶敏静心里一怔。
她不明白邹艳秋这股怒意到底是冲着李文杰,还是冲着她。
可她自忖这事也赖不上她。
不管邹艳秋心里是想怪谁,摆上脸面的怒气明显要迁怒周围人,陶敏静很识趣地不去掺和。
“我不知道,他放下围巾就走了,我也来不及问。本来昨天我跟他说有东西让你转交,结果你没把货款单给他,今天见了他,我原本是让他拿走货款单的,结果他转身就走,我都没机会开口,我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直接去找他问个明白吧。”
行,这就去问个明白!
邹艳秋揣着围巾,扭头就走。
什么意思嘛,明明收了她的围巾,怎么突然又送回来?
这是想了一夜,突然想通了,要来拒绝她?
邹艳秋怀着一股怒意,直奔李文杰家中。
说什么她也要当面问清楚!
走着走着,她突然回味过来。
刚才陶敏静一大串话语中,似乎解释了其中缘由。
难不成,李文杰以为这围巾是陶敏静让她转交的东西,所以才收下了?后来发现不是,于是又退回来?
好像能够说得通。
难道当时李文杰接受得那样理所当然,没有半点惊讶与害羞的模样,原来人家压根没领悟围巾里的情谊。
邹艳秋想掉头就走。
可是……她已经走到李文杰的家门口了。
邹艳秋一下子没了先前那股底气。
之前以为是李文杰不对在先,她多少都占着道德高地,现在发现似乎只是误会一场,到时候两方对峙,将事情摊开,下不来台的只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