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舒舒懒洋洋趴在窗台前,看了一眼外边被风吹得摇曳的粉色小花后,又转头看向屋内。
一个身形高大面容英俊的男人正坐在一张大桌前,凝神落笔。
她忍不住贪恋的多看两眼,突然间男人抬起头来,一双黑眸含笑注视着她。
被抓包了,温舒舒小脸一红,朝男人吐了吐舌。
“夫君……”
小人儿声音娇娇软软的撒着娇,裴泽珩心下一软,搁下笔来。
“嗯?乖宝过来,让夫君抱抱。”
男人还在忙,温舒舒摇了摇头,乖巧道:“不要,待夫君忙完再抱抱。”
懂事的小家伙,裴泽珩安抚的朝小姑娘一笑,柔声诱哄道:“好,那乖宝再等等夫君,夫君很快便好。”
温舒舒乖乖的点了点小脑袋,便自顾自的看她的话本子去了。
裴泽珩见此铺开一张白纸,提起笔来认真写下“舒舒一切安好,勿念。”
他抬头又看了一眼倚在小塌上认真看话本子的小姑娘,外边阳光灿烂,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小姑娘侧脸白嫩又粉润,一切都时光静好。
裴泽珩黑眸微暗,小心叠好桌上刚写下的纸张,将之塞进信封里。
他屈起食指轻扣了扣桌面,隔了一小会,门外响起一阵吱呀声,暗一轻手轻脚走了进来。
裴泽珩将手中的书信并着桌上稍厚的一封书信交到暗一手上,言简意赅道:“与昨日王妃整理好的礼物一起送回温府。”
暗一接过点了点头,沉默的行了一礼后离去。
这边有了动静,温舒舒自然不可能听不见,她抬头疑惑看过去,却对上男人含笑的黑眸。
“乖宝过来。”
温舒舒瞬间直起身子,语气雀跃,“夫君可是忙完了?”
裴泽珩含笑的点了点头,展开双臂目光温柔极了。
温舒舒朝男人甜甜一笑,自己伸着小手手撑着榻面小心下了小塌,她提着裙摆像只翩翩起舞的小蝴蝶扑进了男人的怀里,一阵牡丹花香袭来。
裴泽珩抱着软绵绵的小蝴蝶深吸了一口气,轻笑道:“乖宝真香。”
小姑娘不觉,她低下头嗅了嗅,却是什么也没闻到,她抬起头软着嗓子道:“什么味道呀?”
裴泽珩抱紧了些,低头亲了亲小人儿粉唇,有些意味不明道:“乖宝没闻到吗?那让夫君再替你闻闻……”
说着他整个人覆了上来,逮住那张形状优美颜色粉嫩的小嘴就吻了下去。
温舒舒忍不住瞪大了美眸,只来得及娇嗔了一声,“夫君骗人唔……”
窗外阳光耀眼,方才还独自在风中摇曳的小粉花此时身边却飞来了一只漂亮蝴蝶,小蝴蝶绕着小粉花飞啊飞,时而停在花蕊处采蜜。
一滴晶莹透亮的花蜜滴落在草丛里,于阳光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
自匈奴偷袭一事后,裴泽珩便越发忙碌起来,战事也开始变得密集,有时候连着几日他都没能赶回来。
他也遵守了自己的承诺,若是要出门或是前方起了战事,他都会事先告知小姑娘。
次数一多,他便忍不住心疼,尤其是半夜,他好几次都下不去手去唤醒怀中抱着他睡得香甜的小人儿。
只是外边暗一又敲了敲门。
小人儿被摇醒,伸着小手手揉眼睛,可爱又软萌。
“夫君又要出去了吗?”
裴泽珩低头吻了吻小人儿雾蒙蒙的大眼睛,声音低沉,黑眸里满是心疼。
“嗯。”
温热的鼻息扑洒到脸上,温舒舒眷恋的蹭了蹭男人的下巴,有些不舍道:“那夫君快去吧,别耽误了时间。”
小人儿明明极为不舍,却还是乖乖巧巧的催促他赶紧离去。
裴泽珩心里柔软得不行,他凑过去又亲了亲,低声轻哄道:“嗯,那你乖乖睡觉好不好?”
温舒舒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轻轻唔了一声。
但裴泽珩看透了她,他刮了刮她鼻头,催促道:“那乖宝乖乖闭眼,不许睁眼乖乖睡觉去……”
“乖宝难道想夫君担心你吗?”
温舒舒闻言凑上去亲了亲男人薄唇,软着嗓子撒娇道:“舒舒知道啦,夫君快去吧。”
说完她就乖乖闭眼,昏暗的烛火下,如鴉羽般的眼睫毛投射出一片阴影洒在眼睑下。
裴泽珩嘴角微弯,低头吻了吻小人儿紧闭的双眼。
“乖,等夫君回来。”
“嗯。”
裴泽珩理了理锦被,将小人儿整个包裹住,又不舍的低头亲了亲小人儿眉心,这才轻手轻脚走出去。
身侧已经空了,温舒舒只觉心里空落落的,随着脚步声远去,她偷偷睁开眼睛,看着男人轻轻关上门,那张俊脸瞬间消失在门外。
她翻来覆去几次后,才在鸡鸣声响起后睡去。
*
苍城地处茫茫戈壁,守护了大越一代又一代,苍城的百姓全民皆兵。
他们对于战争并不陌生,反而极为淡然,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渴望战争。
对于和平,那是他们想却不敢奢望的状态。
他们或许没有京都百姓富足,但人人脸上都是带笑的,温舒舒留在苍城久了,对苍城百姓的了解也越发深刻。
也越发喜爱苍城百姓,与他们交谈,似乎可以不用顾忌阶级与语言。
偶尔她会在暗一他们的保护下到街上闲逛,那日进城,她被男人抱在怀里,苍城百姓早已见过她。
因此总有些胆大的或者年长者拉着她闲谈,特别是面容慈祥身形佝偻的老人,末了还会塞小零嘴给她,或是握着她的手摸摸。
老人的手温暖粗糙,看她的目光如同在看自己的孙子辈,慈祥又温暖。
“王妃与王爷定要平平安安的啊……战争定会很快结束……”
颤颤巍巍的老人湿润的眼眶里满是希冀,温舒舒心下一酸,回握住老人的手,安抚道:“会的会的一定会的,王爷定会带领青岩军击退匈奴,还大越和平安稳的明天……”
围着她的百姓皆目露憧憬,脸上的笑容灿烂又耀眼,温舒舒终于忍不住眼眶发红。
她突然明白了男人的使命,也明白了驻守在此地将士们的信仰。
保吾山河,卫吾子民,壮吾民族,必胜必胜必胜!
这是一代又一代驻守边疆将士们的呐喊。
*
时间一晃而过,便到了八月十二日这天。
温舒舒已许久没有出门了,如今苍城形式越发严峻,裴泽珩曾严令禁止暗一护住她,不许再出门。
月余来匈奴屡遭打击,早已对秦王怀恨在心,裴泽珩可不敢保证单于不会下狠手去对付乖宝。
若乖宝因他的失误被连累,他必定会恨死自己。
温舒舒见男人这般严肃,窝在他怀里蹭了蹭,软声道:“嗯,舒舒都听夫君的。”
裴泽珩这才缓和了脸色,安抚般吻了吻小人儿眉心。
这可是他的小心肝啊,就说不小心磕着碰着,他都得心疼好久,若是因他发生意外,他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温舒舒回想起那日与男人的对话,突然发现两人已有好些天没有好好呆在一处了。
每次男人都是穿着一身铠甲匆匆赶回来,有时是干净的,有时却是带着血污的,也因此温舒舒也越发意识到战争的可怕。
男人兴许意识到自己身上很脏,都不太敢抱她亲她了。
但没关系,她主动些就好啦。
“夫君,亲亲。”
这时候男人总会依言低下头一下又一下回应着她的亲吻。
但不是每一次她都能得到男人炙热的回应的,只因那时候的男人满脸汗水,脸上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下巴上薄唇上冒出的胡茬粗粝又狂野。
他微昂着头有些不自在的避开小人儿的目光,声音沙哑粗粝,“宝贝乖,夫君下次再亲亲你。”
但温舒舒怎可能愿意,她抱着男人的劲腰,小脚脚踩到男人的大脚上,嘟着小嘴倔强道:“不要下次,就要现在!”
小人儿粉腮微鼓,肌肤雪白干干净净的模样,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更是澄澈清明,裴泽珩抿了抿唇,喉间艰涩。
“乖乖,夫君现在很脏,你……”
温舒舒气极,小脚脚瞪着男人的大脚,对着那张干燥起皮的薄唇直接吻了下去,堵住了男人的话语。
小人儿明显是带了点脾气的,贝齿直接啃上了干燥起皮的薄唇,一股血腥味瞬间在两人口腔里蔓延。
温舒舒被吓到了,她赶紧伸出小舌尖安抚般舔舐着男人薄唇上的鲜血。
小心又珍视的模样看得裴泽珩心间发软,他微微拉开小人儿,哑声笑道:“不碍事,乖宝不用担心,你乖,夫君身上很脏,宝贝……”
温舒舒最讨厌男人说他身上脏了,她伸出一只手环住男人的脖颈将他拉了下来,直接吧唧一下亲到男人冒着胡茬的下巴上。
对着男人幽深的黑眸,她声音清脆又坚定,“夫君才不脏呢,无论怎样,舒舒都最爱夫君了!”
裴泽珩终于明白人真的可以沦陷一次又一次,此时他真的恨不得将人揉进骨血里再也不分离。
他红着眼,不算干净却依旧温暖粗粝的大手捧住小人儿雪白的小脸,虔诚的吻了下去。
温舒舒至今都记得男人的亲吻炙热又虔诚。
盈盈凉风吹来,天际的太阳也没有夏日那般炎热了,她伸出手接住了一片泛黄的落叶。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熟悉且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温舒舒瞬间转回头,那片落叶也顺势被风卷走,继续它下一趟的旅行。
“夫君!”
小人儿的声音极其惊喜,她提起裙摆像只小蝴蝶一如往常那般想要飞奔进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