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她看见柯越的第一眼，就想拉着秦挽直接走人。

　　感受到温熙身上的怨气，秦挽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没事，你先进去吧。”

　　本来温熙还想劝说，但她也了解秦挽，凡是都讲究个结果，无论好坏。

　　说到底还是他们之间的事，就算她心中再生气也没办法。

　　误会也好，事实也好，总归是要等他们自己说清楚。

　　温熙轻叹了口气，小声说：“那我先进去了，你快点哦。”

　　即使是工作日，商场里来来往往的人依旧不少。

　　身后的电梯门再次打开，和他们一起打辩论赛的另外几个人随后赶到。

　　几个男生玩玩打打没注意到站在前面的秦挽，秦挽的注意力都在柯越身上，自然来不及顾着身后。

　　眼看着就要撞上，站在一边的柯越突然伸手轻轻一拉，把她带到了身前。

　　动作太迅速，秦挽都没反应过来，直直撞入柯越怀中。

　　耳边似乎还能听见柯越胸腔中强有力的心跳声。

　　柯越也没避着人，等她站稳才松手。

　　险些撞到她的男生一脸歉意地开口：“不好意思，我没看见，没撞到吧？”

　　秦挽和柯越之间的距离太近，她想起柯越说过的话，秉持着配合柯越避嫌，连忙又往旁边躲了两步，对着那个男生轻轻摇头。

　　再一转眼，发现柯越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人群中有人跟柯越搭话：“越哥你来了啊，怎么不进去？聊什么呢？”

　　秦挽正想着怎么说才不会让别人误会，就有一个女生率先开了口。

　　“院里让秦挽写一个辩论赛小结，柯越正好是对面主力，自然要多交流。”

　　说话的正是之前询问她和柯越关系的那个女生，她一本正经说着胡话将人都劝走了，走之前还对秦挽眨了眨眼睛。

　　灵动的眼神在她和柯越身上来回打转，面上的笑根本藏不住。

　　就差把她和柯越关系不同寻常写脸上了。

　　秦挽心情有些好转，冲她摆了摆手小声说：“我们不是——”

　　才说了几个字，就被柯越拉着手腕往一旁的楼道走去。

　　无人经过的消防通道里，秦挽后背抵上墙壁。

　　手腕被柯越扣住，她想挣脱都挣不开。

　　秦挽不知道他们离开时有多少人看见，总之那个替她打掩护的女生一定看见了。

　　从小到大秦挽都是被宠着呵护着，今天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对待。

　　尽管没有很疼，但秦挽就是忍不住想哭。

　　或许是心底封存的那些委屈尽数涌上心头，像一场泄洪的春潮，势不可挡。

　　她皮肤生得白皙，柯越刚刚拉她时手上力道没收住，眼下手腕处已经泛红。

　　眼泪顺势滑落，秦挽红着眼看向柯越，泪水代替她向他诉说不满。

　　触及到秦挽的眼神，柯越心底慌乱一片。

　　他下意识抬手拭去她面上的泪痕，余光看见腕上的指印，连连低声道歉：“对不起。”

　　柯越松了力道，但依旧没有放开。

　　他怕一松手，秦挽就会立马转身离开。

　　察觉到柯越情绪平复下来，秦挽也没再挣扎，眼神再看向他时带着嘲弄。

　　“还找我干嘛？不怕别人误会了？”

　　几乎是她刚说完，柯越就紧接着开口，语气急切：“我跟聂安彤真的没关系。”

　　也正是这句话惹得秦挽更加不快。

　　字字句句仿佛都在提醒她，没有身份的占有欲真的太可笑了。

　　秦挽嘴角往上勾着，她盯着柯越的眼睛，一字一顿：“不用跟我解释，你跟我也没关系，不是吗？”

　　柯越问她：“秦挽，你一点都不在乎吗？”

　　寂静无声的空气中，柯越就这样垂着眸看向她。

　　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很近，却又好像隔着一段无止尽的路。

第13章

　　熙来攘往的人群穿梭在商场，人声鼎沸的夜市里，楼道中是难得片刻安宁的一角。

　　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在沸腾，不经意扰乱着人们的思绪。

　　面对柯越的质问，秦挽脑袋里是一片空白。

　　到底是谁不在乎呢？

　　她转动了一下手腕，甚至没用力，轻而易举就从柯越身前撤了出去。

　　就好像柯越根本没想过要挽留她一般。

　　直到最后秦挽也没回答他的问题。

　　答案在她心里已经很明显了。

　　骨子里的倔强让她开不了口主动承认，心底的那片柔软也让她说不出违心的话。

　　回到餐厅里，众人已经点好了菜，就等着他们回去开吃。

　　“怎么就你回来了？越哥呢？”吴开宇往后瞧了瞧，半天没看见人影。

　　秦挽摇了摇头，面上不动声色。

　　等她在温熙旁边坐下才继续道：“不知道，可能等会就来了。”

　　她转身离开后就没管过柯越，隔着一扇门，里面的声音也被彻底隔开。

　　可能是刚刚哭过的原因，秦挽说话时嗓子有点哑，一开口温熙就听出了不对劲。

　　当着众人的面，温熙也不好直接开口询问，只能在桌下悄悄碰了碰秦挽的手。

　　她旁边坐的就是吴开宇，担心被他听见，只动了动唇，没出声。

　　“柯越怎么说？”

　　没想到吴开宇没注意到她，坐在她对面的席成文倒是先看见了。

　　两人正好是坐的对位，估摸着席成文将她的话看了个全。

　　“温熙，你又在那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席成文一开口，众人的视线都向秦挽这边看了过来，直接把温熙要说的话硬生生逼了回去。

　　“要你管！”温熙心中恼火不过，没好气瞪了他一眼。

　　偏偏席成文跟个没事人一样不为所动，温熙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她偏过头跟秦挽抱怨：“难怪他们能玩到一起，就知道相互打掩护！”

　　秦挽终于发自内心被逗笑：“其实我们聊了一会也没说什么，我没听他解释。”

　　“为什么啊？”温熙皱着眉有些不解，刚一说完，门口就出现了一道身影。

　　柯越单手插着兜里从门外走了进来，深红色的格纹领带系在白衬衫前格外醒目。

　　他的身高太过优越，几乎是他一出现，就把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立体的五官晕染着淡漠疏离，即使套上正装，也藏不住骨子里的桀骜。

　　秦挽没抬头看，听见周围人的声音大概就能猜到是他。

　　空气中因为他的到来散发着淡淡的烟草味，和几不可察的薄荷味。

　　秦挽夹着菜的手一顿，眼底滑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心理学中有种现象叫错觉。

　　在一些无心之举中，客观作用刺激着心里，因此产生错觉。

　　错觉在感情中表现更甚，尤其是当一方身处暗恋时。

　　譬如现在，因为她喜欢的薄荷味，秦挽会下意识地认为联想到自己。

　　甚至会觉得柯越抽烟是受她影响。

　　秦挽拿过旁边的水杯喝了口水，想要及时制止住脑海里渐渐蔓延的思绪。

　　空气中的味道越来越浓郁，由远及近，几乎已经到了身前。

　　吴开宇每天和香烟打交道，柯越一靠近他就闻到了：“怎么有股烟味，越哥你去哪沾上的？”

　　即使柯越身上的味道遮盖不住，众人都没怀疑过是他抽烟。

　　无人在意的一角秦挽实在没忍住突然发出一声轻笑。

　　察觉到后方有一道视线在她身上扫过，秦挽仍旧没抬头，就好像刚才笑的不是她一样坦然自若。

　　柯越的目光存在感极强，秦挽在他的注视下几乎快要忍不住回头，终于，他移开了视线。

　　脚步声在耳边响起，柯越说话的声音也逐渐远去：“我就不吃饭了，单我买，你们玩得开心。”

　　他丢下一句话就走，众人都笑着道谢，只有秦挽埋着头松了口气。

　　走了正好，她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柯越。

　　感觉到柯越走出了门，秦挽还是没克制住抬眼望向门口。

　　意料之中，早就看不到人影。

　　左边席成文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她旁边，假借着帮她倒水的功夫，低声打趣：“找柯越？刚刚他来你看都不看一眼，现在后悔了？想知道他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