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橙:“你要……”
“我去陪爷爷下盘棋,你先洗澡休息?”
“……”喻橙点点头,应了声好。
待贺清辞离开,喻橙才轻轻舒了口气。即便她已经有心理准备,但真的要和贺清辞同处一室,甚至即将睡在同一张床上,还是让她感到无措。
洗澡的时候,喻橙还在努力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他们已经是夫妻,睡在一张床上是必然的。这没有什么好别扭的,也完全不必尴尬。
可等喻橙洗完澡,吹干头发,贺清辞也都还没回来。喻橙点开手机,才发现十分钟前贺清辞给她发了条信息:【我陪爷爷聊会儿天,你自己先睡?】
没由来的,喻橙松了口气。她原本也有些累了,给贺清辞回了个“好的”,将换下来的衣服清洗烘干,便钻进了被子里。
之前又累又困,倒头就睡,可眼下似是睡饱了,喻橙觉得整个人格外精神,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将被子拉到颈边,才后知后觉地脑补起这是贺清辞的床。
这床被子也是他的,细嗅之下,竟隐隐还有熟悉的气息。
属于贺清辞的气息。
半晌,喻橙蓦地将被子拉到肩膀以下,身上热热的,连耳尖都发烫。
门外倏然响起脚步声,喻橙一僵,又将被子拉回来,转过身合眼假寐。
房门被推开,屋子里亮着一盏壁灯,光线昏黄柔软。贺清辞一眼便看到床上隆起的一团,喻橙背对着他,柔软的乌发铺在身后,似是睡着了。
贺清辞放轻脚步,他已经在客房里洗过澡,原本想直接睡在客房,犹豫良久,还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怕她紧张,又担心她胡思乱想。
喻橙闭着眼睛,一动不敢动,只觉身后的床垫蓦然下陷一块,旋即壁灯被按灭,整个房间一霎陷入黑暗。
她听见自己怦怦的心跳声,几乎要撞破胸腔。
身后的被子被掀开,干净熟悉的气息带着些潮湿感溢在身边。
蓦地,脊背贴上温热,贺清辞的手臂横在了她的腰间。
喻橙整个人都彻底僵住,连呼吸都快要暂停。
耳边响起温沉的男声,“没睡?”
第54章 “你心跳好快。”
喻橙屏息,整个人僵成木雕。
贺清辞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发顶,他的手臂还横在她的腰间,隔着单薄的睡衣,喻橙几乎能清晰地感觉到贺清辞皮肤的温度。
他的体温好像总是比她的高一点,眼下像一张灼热的网,将她笼困在柔软的床垫与坚硬的胸膛之间。
喻橙听见自己如擂鼓的心跳,纤长的眼睫颤了颤,她不知道是什么出卖了她,让贺清辞发现她其实还没有睡。
但喻橙不打算应,只要她不说话,那她就是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缓,喻橙维持了一个姿势太久,只觉身体发僵,她轻轻挪动,想要离身后的热源远一点。
“别乱动。”
耳后倏然响起沙哑的嗓音,喻橙整个人蓦地一滞,原本已经挪出去寸许的身体,又被贺清辞捞了回来。
“你乖一点。”贺清辞阖着眼吻她的耳尖,“我什么都不做。”
喻橙:“……”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喻橙实在有些熬不住,眼皮渐渐开始打架。身体的倦意最终还是占了上风,喻橙下意识地蹭了蹭,蜷成更舒服的姿势,呼吸渐渐变得清浅,彻底陷入沉沉的睡梦。
身后,贺清辞却睁开眼,鼻尖蹭在喻橙细腻的后颈,呼吸间尽是女孩皮肤上甜软的气息。
贺清辞想,他的确应该睡在客房,不然像现在这样,简直就是在折磨自己。
半晌
,贺清辞还是撑着床铺起来,怕弄醒喻橙,他动作很轻很缓。
走进卫生间的浴室,冷水兜头浇下来,仍然没能消解身体的燥热。
修瘦的五指插进头发撸了一把,水滴滑过深邃眉眼和高挺的鼻梁,贺清辞闭上眼,脑中浮现的竟全是上一次梦境里的荒唐。
被他握红的纤细脚踝,匀亭笔直的双腿。
良久,贺清辞一手撑在冷凉的瓷砖,微微弓背,水柱浇在脊背的肌理上。顶灯倾拓下颀长的身形,宽肩窄腰长腿。
贺清辞微微偏身,影子里的轮廓笔直上翘。
他阖着眼,放任自己沉溺在荒唐的梦境里,冷水漫在皮肤上,冷白和浅红贴触,空气里的水声被反复挤压。
终于,碳色的瓷砖被涂染,近乎透明的浅白层层晕下来。
*
喻橙一觉醒来,窗外已经隐隐有了亮色。她依然维持着睡前的姿势,整个人被贺清辞扣在怀里,睡着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现在却觉得半边身子都有些麻了。
喻橙捉着贺清辞的手腕,小心翼翼地提起来一点,将自己从他的手臂下解救出来,又悄悄挪动发麻的腿。
终于,喻橙蹭到了床边,她轻手轻脚下床,走到窗边,悄悄掀开一点窗帘,外面的天色还暗着,可厚厚的积雪映亮了整个园子,目之所及,皆是银装素裹。
虽然已经在京北待了好几年,但南方人骨子里对下雪天就有天然的偏爱。
喻橙又慢慢放下窗帘,重新拉好,拿过手机看一眼时间,竟才刚刚六点多。她抬眼看床上依然熟睡的男人,原来贺清辞也没她想得那么自律,她还以为他雷打不动要起床锻炼呢。
微信亮着十几个红点,喻橙点开,都是梁觅三更半夜发来的。
梁觅:【你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
梁觅:【二十块的番茄冬瓜汤,三百万的黄花梨木桌[微笑]】
梁觅:【那道影子别人看不出来,我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梁觅:【我就是小丑.jpg】
梁觅:【和老板结婚什么感觉?】
梁觅:【那么顶的一张脸肯定很好睡吧】
……
喻橙:“……”
喻橙抬眼,贺清辞安静的睡颜又不期然映入眼底。什么感觉还不好说,但贺清辞这张脸确实出色得无可挑剔,说是女娲毕设也毫不过分。
她用目光一点点描摹着贺清辞的眉眼,这么好看的男人,现在是她的老公。
这个认知让喻橙愉悦又耳热。
“再看就要收费了。”
沉哑的男声蓦然响起,喻橙惊得差点尖叫出声,她下意识起身,却被贺清辞扣住手腕拉回来,整个人直接虚虚趴在了他的身上。
四目相对,喻橙望进贺清辞深邃的眼底。没了镜片的遮挡,他湛黑的瞳仁仿佛带着吸力,将她整个人都要吸卷进去。
“我……”喻橙想要起来,贺清辞却抬手扣住了她的腰,身体的支撑彻底丧失,她结结实实趴在了他的身上。
“还有没有不舒服?”贺清辞问,声线是初醒的沉涩。
喻橙红着脸摇头,耳边的碎发落下来,发尾扫在贺清辞的颈侧。
蓦地,两个人都怔怔看向对方,身体被定格。
隆起的突然,连贺清辞自己都毫无防备,遑论喻橙。她清晰感受到跳动的温度,清润眼底满是震惊。
“你……”喻橙想起那张病历单,“不是不行……”
“嗯?”
喻橙噤声,她察觉到了贺清辞眼底的危险。
“不什么?”
“没……没什么。”
贺清辞微微挑眉,扣在她腰上的手撩开睡衣的下摆,指腹蹭在细腻的皮肤上。几乎同时,喻橙的身体也不受控制地轻颤一下。
她耳朵怕痒,腰也怕。
“不说?”贺清辞扣着喻橙的手腕,将人一带。
天旋地转间,两人的位置便调换。可贺清辞掌在喻橙腰间的手却分毫未移,他沉甸甸的视线落在喻橙的眼底,指腹又轻轻在她的皮肤上一刮。
喻橙颤着肩膀瑟缩。
她现在完全处于一个被随意掌控的状态,隔着薄薄的睡衣,嚣张的跳动几乎要顶破布料,露出它原本狰狞的面目。
“要不要说?”贺清辞眼底敛着笑,却又在喻橙最怕痒的地方缓慢摩挲。
喻橙轻轻挣扎,眼底漫上水光,这种轻缓的碰触又和挠痒痒不同,不会让她想笑,只觉得身体像一瓶被反复摇晃的碳酸汽水。
“说……我说。”
她没出息地乖乖就范。在贺清辞“威逼”的视线里老实交代,“那次在京科大厦,我……我看到了你的病历。我以为……”
喻橙说不下去了。
贺清辞也皱起眉头,“病例?”
“……”喻橙不得不偏头,错开他压下来的视线,她凝白的耳廓已经绯红,还在想办法脱身,“就……都已经六点了,你不是有早起锻炼的习惯吗?再不起,就……迟了。”
“早起锻炼?”贺清辞咬着这几个字,眼底显然已经有了计较。
“嗯……锻炼,你……”喻橙还偏着头,莹白耳垂被温濡含住的一瞬,彻底噤声。
贺清辞呼出的热气在她耳边晕开细密的酥麻感,喻橙无意识地揪住了他睡衣的下摆。敏感的耳垂被柔软的双唇轻轻含弄,湿濡的舌尖若有若无地扫过耳垂边缘,像是裹吸味道甜美的棒棒糖。
喻橙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她以为和贺清辞接吻给她带来的震颤已经是极限,直到贺清辞将她整个耳垂吮吸起来,滚烫的温度顺着脖颈烧到心口。
“心跳这么快。”贺清辞低沉的声音落在喻橙的耳际,垂眼看她白皙的脖颈,细嫩如瓷的皮肤仿若被烧出了薄红的胎釉,俨然是瓷中上品。
喻橙咬着唇,不肯回答。
贺清辞摩挲着她的手腕按在两侧,重新低头吻上她的耳朵,喻橙长睫扑闪,下一刻,贺清辞的唇落在她的眼睫上,继而是鼻尖、唇角、下巴……
她方才用视线一一描摹过的地方,现在换他用唇一点点来勾勒。
身体蒸腾起异样的情.潮,喻橙下意识扭动,想要挣脱贺清辞的桎梏,贺清辞的唇却倏然落在她的颈侧,轻轻一吮。喻橙低眼泛潮,本能攥紧贺清辞的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