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怪不得不回我消息。”
“....”祝宥吟侧眸,看了眼他淡然的脸庞。
生日过后,他时不时会给自己发随手拍的照片,也会说一些琐碎的小事。称这是分享日常,促进感情。
祝宥吟一开始还有耐心回复,几天之后她干脆无视了他的消息。
李叙随靠回椅背上,自我安慰,“没事。你忙,冷落我也没关系。”
“冷落你?”
祝宥吟抱起手,“你别总消息轰炸骚扰我才对吧。”
其他人很快就到了,顾川直是最后一个来的。
为了表示感谢,翁莉给每个人包括蔡淑都准备了礼物,祝宥吟接过东西,最先看到她眼下的青色,“没休息好?”
翁莉点头,“昨晚在医院没睡好,今早起来又忙出院的事情。”
祝宥吟安抚般地摸摸她的胳膊,“现在戴艾也出院了,你先好好休息几天再去上班吧。”
翁莉应声,笑着张罗大家动筷吃饭。吃到一半,她抬起水杯朝李叙随道谢,“李叙随谢!还好你及时把戴艾送到医院。之前院子装修的事也很感谢你,现在戴艾出门方便多了。”
戴艾也摸起杯子,“恩人,真的很感谢你。”
李叙随抬了抬杯子,“人没事就好。”
翁莉又将杯子转到好友那头。
顾川直摆手,“我们之间就不用这么官方客套了。”
翁莉和戴艾笑起来,还是一个个道谢。
这顿饭全没了上次一起吃火锅时的尴尬,朋友几个还是说说笑笑,聊着稀松平常的事情。
李叙随在听着,时不时给身边的女孩夹菜倒水。顾川直这时候提议下周末去他家里吃饭,看到李叙随自带家属感,于是让他也一块儿去。
“不行。”
祝宥吟拒绝。
众人的目光同时落在她身上,以为她不想让李叙随去。
“不是,我有事情。”
“咋了?”翁莉伸头问。
“我要跟家人去一个慈善晚会,之前就定下来的事情。”她无奈摊手,“川直你先带他俩去吧,我下次再来。”
翁莉很惋惜,又嚷嚷着想顾家阿姨做的油焖虾。
吃完饭大家便各自离开。祝宥吟走路到璃院开车,李叙随一直跟着她身后。到了车边,她回头,“你还跟着我干嘛。”
李叙随问,“是不是觉得我总给你发消息很烦?
他的神情像是真受了委屈,不等她回答便又说,“我只是想和你聊天,但现在看来给你造成困扰了,那就不打扰你。”
等他离开,祝宥吟才淡淡挑眉。
这么乖?
果然,这天晚上没再收到他的消息,第二天早晨也没有他的“早安”。接下来的一周,这人像是销声匿迹了,祝宥吟居然感觉不习惯,时不时还翻起他们的聊天记录。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周六晚上她跟着父母到宴会现场。在嘈杂中忽然远远看见李叙随时,隐约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这场活动是京桉最具影响力的慈善晚会之一,到场嘉宾数不胜数,除了京桉各大企业董事、慈善家,还有不少娱乐圈的明星。
柏珩集团一行人最晚进场,为首的几人个子都很高,颀长的身影非常出挑。李叙随漫不经心走在侧边,一进来吸引了不少目光。
祝友谊见李叙随难得穿着正经的西服,经常散落在额前的碎发也被发胶抹到头上,露出他上挑的桃花眼,神色不明地看着自己。
他站在那里,就是人群的中心。
才看了他两眼,一道身影就挡在了自己面前。
付岸同样是正装,脸上带着温和的神情,“宥吟,我能单独和你聊两句吗?”
祝宥吟收回目光,问他,“怎么了?”
“这人太多,我们到那边吧。”
付岸指指不远处,她却看见那边的人正死死盯着自己。
他下颌微抬,薄薄的唇瓣动了动。
祝宥吟
读出他的口型:不准。
不准什么?
祝宥吟浅浅咬唇,思忖一下对付岸点头,“走吧,正好我也想透透气。”
两人并肩,一起往外面走。
另一头的李渊和老友寒暄完,忽然感觉到一阵阴戾潮湿的气场蔓延在自己身侧,扭头看见自己侄子漠然冷着一张脸。
他双手垂在腿侧,目光紧紧看着出口处。
“阿随怎么了?”
李叙随抓起桌边的鸡尾酒喝了一口。
“看见熟人了,去打个招呼。”他说完,迈腿往他们离开的方向走去。
老实说,他因为没谈过正经恋爱,所以很困惑祝宥吟到底喜欢哪种相处方式。没办法,只能一再退步。
可是一周够漫长了吧,他已经憋了整整七天不去找她。
现在他不想忍了。
祝宥吟和付岸停在了露台处。月光下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李叙随只是看了眼,心中便涌起无限的情绪。
不理智的他出现了。祝宥吟不适合和蠢货待在一起,她应该在自己身边,只能他一个人拥有。
他有这念头这也正常。
祝宥吟与他来说,是心脏。
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下格外清晰,只剩脉搏在耳畔平稳低鸣,当心跳慢到临界点就是死亡。
他反悔了。
什么慢慢来。
独一无二,不可缺少的,怎么可能慢得了?
第31章
露台处人不多,室外的凉风吹在脸上无比惬意舒适。如果此时能安静地吹会儿风该多好。
祝宥吟站在栏杆边,看了眼磨磨蹭蹭的人,“说吧。”
付岸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递到祝宥吟面前,示意她拆开看看。
“这是什么?”
“前几天去伦敦给你带的礼物。”
祝宥吟没碰那盒子。
只是忽然背后发凉,有一种被注视的恐惧感,她下意识扭头却什么都看见。
付岸没发现她的异常,小心翼翼地开口,“马上放暑假了,咱们约上一些朋友,去哪里玩上几天?”
“你不是要准备申请研究生吗?”
“也要适当放松一下。”付岸见祝宥吟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于是把想说的话全部憋住,“里面太热了,我们吹吹风吧。”
祝宥吟往外挪动两步。
付岸又叫住她,抬手碰了一下鼻子,嘴角牵起勉强的笑容,“其实我们家的情况你清楚。我哥他从小就很优秀,我爷爷也很喜欢他。我小时候考试总是考不过他,长大了也总是落后他。我现在就想超越他,比他更……”
“你想说什么?”祝宥吟不想听他的故事。
付岸对上她狭长的眸子,那清冽的目光如溪水流过,带走所有的旖旎涟漪。他开始不确定,祝宥吟会不会理解自己。“我做的所有决定,都是为了我们更好的未来。”
祝宥吟耐心被耗尽,站在风口处,“你说的决定,是指要和祝卉乐订婚的事情?”
付岸明显惶恐了一下,连忙解释,“订婚是家里的安排,我只能听爷爷的安排。不过,我和祝卉乐约定好了,等以后时机成熟,我们就会解除婚约。”
得到意料中的答案,祝宥吟笑了笑,“进去吧。”
付岸拦住她,神情逐渐变得不安,极力解释,“我们家孩子太多了,我必须听从家里的安排,如果我不努力爷爷就看不到我。宥吟,很多事情都不是我们能掌控的。包括和祝卉乐订婚这个事情。但是你放心只要我以后拿到继承权,我就会……”
祝宥吟扬起脑袋,没让他继续说下去,“你说得对。付岸,那我希望你能成功。”
“……”
付岸一瞬间歇火,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宥吟,你别生我的气。”
“我没生气。”
祝宥吟看着他,“其实你不用跟我解释那么多,这是你的选择。”
付岸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眶也泛起红,“都是因为我现在没能力,是我太懦弱太自私,我也不敢奢求你等我,但是你要相信我,我会改变这一切的。”
“所以你就应该去努力,付岸。”
有时候祝宥吟很讨厌付岸犹豫、不果断的性格,可她知道,性格的形成大多跟家庭有关,身为付家最小的男孩,付岸一直被同父异母的哥哥姐姐压着一头。他想得太多太复杂,做事总会拖泥带水。
如今的很多事情不是他们能掌控的,在那些利益面前,长辈的安排就变得尤为重要。他们无法反抗。但付岸、祝卉乐还有她自己,都可以为自己的未来搏一搏,没有人会说他们是自私的。
“你不是为了我,你做的这一切都该为自己。但也请你尊重这个决定,在你们婚约开始后,我们就没必要单独见面了。”
“我先进去了。”
祝宥吟说完,侧身从他身边走过。
“宥吟...”
祝宥吟的淡然,在付岸眼里就成了一种负担。宁愿女孩打他骂他,这样自己会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