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子昂大呼小叫,“哎,有个男的去找沈栀意了,眼珠子都快黏在你老婆身上了。”
池砚舟望着沈栀意的方向,唐星洲,他来做什么?他和沈栀意单独出去说什么?
男人当即站起身,袖口向上挽了一截。
“兄弟别打架,有话好好说。”
“你要打出去打架啊,别影响我的场子。”
余子昂属实看热闹不嫌事大,准备好手机摄像头。
唐星洲喊沈栀意来到院中一处稍安静的区域,女生的脑袋微微昏沉。
今晚天空无月,仅靠昏暗的灯光照明。
唐星洲说:“意意,我有话想和你说。”
他想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没有找沈栀意,细细消化池砚舟说过的话。
深藏已久的话终于说出口。
唐星洲继续说:“我喜欢你,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之前不想谈恋爱,我害怕影响我们的关系,一直没告诉你。”
他想过不去打扰她,可她又和池砚舟没有实质性关系,何尝不去尝试尝试。
不想等老了后悔,如池砚舟所言,他是胆小鬼,但他不想一直做胆小鬼。
池砚舟站在墙的另一边,完整无误听见唐星洲的表白。
荒谬,他像上不得台面的人,听别人的墙角。
他的追妻路尚不顺畅,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和梁修宴不同,这位是明确喜欢沈栀意,且知道他们是合约结婚。
当下更是付出行动。
沈栀意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人,选择直言,“学委,我结婚了。”
明明是朋友,怎么会喜欢她呢。
唐星洲:“我知道,你和池砚舟是合约关系,明年就会离婚,我会等你,我本来想等你离婚再说,我怕又出来其他人,到时我又没机会了,意意,如果你离婚了,我能不能做你的一号追求者?”
意意?一号追求者?离婚?离哪门子婚?
池砚舟嗤笑一声,他在做什么梦,哪里轮得到他。
男人故意踢翻一旁的椅子,刺耳的声音响彻空中,果然,吓到了两位当事人。
池砚舟从拐角走出来,摩挲袖口,男人眼神晦暗,“不能,沈栀意的一号追求者是我,我正在追。”
他甚是‘贴心’道歉,“不好意思,打扰了你的表白。”
男人扯出另一把椅子坐下,双腿.交叠,“你们继续,不用在意我。”
沈栀意的脑袋愈发疼痛,池砚舟从哪里冒出来的,他听去了多少?
她出声催促他,“你快走,别碍事。”
池砚舟一动不动,“我不打扰你们,有人向我老婆表白,多么稀奇罕见的事,我想亲耳听听。”
沈栀意和唐星洲说:“学委,你等我一下。”
女生拉着池砚舟走到另一片空地,她压住声音问:“池砚舟,你很闲吗?”
池砚舟脸色沉下去,“怎么?恋恋不舍?”
沈栀意抱起胳膊,“是啊,人家话还没说完,你就打断人家,这样不礼貌。”
池砚舟用力握住她的手腕,眼睛紧紧锁住她,“你还想答应他?”
沈栀意壮着胆子回视他,“法律上我是已婚,答应不道德,还是离婚后再说。”
离婚?
池砚舟的心脏像被石头撞击,男人追问:“你想离婚?”
沈栀意点点头,弯起眉眼,“前夫这个称呼好像也不错,是吧,前夫。”
下一刻,男人抬起手臂,箍住她的后脑勺,向他怀里压。
沈栀意眼睁睁看着池砚舟的唇靠近她,离她越来越近,她没有后退没有偏头。
一瞬间,心跳骤然停止,静静等待他亲上来。
男人的唇在距离她的嘴巴咫尺之遥的地方停下,没有亲她。
池砚舟直起上半身,“沈栀意,你没想躲。”
第49章 抱抱 吻掉她的眼泪
池砚舟的手掌仍按在沈栀意的后脑勺, 宽大的手贴住她的发丝。
男人没有后退,漆黑的眼眸紧紧锁住她的眼睛,一寸不离。
沈栀意骤停的心脏恢复供血运行, 一停一转之间,如同抵达崖边的河流, 骤然俯冲, 奔涌不止。
“那也说明不了什么, 顶多算我们很熟。”
池砚舟再次弯下腰, 凑到沈栀意的眼前,缓缓扬起眉峰,“沈栀意, 你骗不了我。”
他心里已有判断,没有躲避是最好的答案。
这次, 沈栀意直接推开他的脸, “偷亲想换成强吻吗?”
池砚舟反而问:“可以吗?”
论脸皮厚度, 他数第一, 没人敢说第二,沈栀意愠怒道:“池砚舟!我还没原谅你呢。”
池砚舟勾唇道:“我赔给你。”
沈栀意蹙起眉头,“怎么赔?这玩意没法赔, 亲都亲过了。”
男人启唇, “我装睡, 你亲回来。”他象征性地闭上眼睛,“来吧。”
沈栀意抬腿踢他一脚, “你想得还挺美。”
池砚舟慢悠悠说:“我只能想到这个方法。”
学委还在后面等她的回复, 沈栀意没时间和池砚舟掰扯,“我要回去了,池总, 拜拜。”
池砚舟抓住她的手,看了眼不远处的唐星洲,“真回去啊?”
沈栀意点点头,“对呀,你不守男德,大晚上出来玩,还有人找你搭讪,红的蓝的绿的紫的粉的,招蜂引蝶,不守夫道。”
她都看见了,络绎不绝的女生过去搭讪,无一例外都被拒绝。
不过,他坐在那里,自成一道风景线,微微敞开的领口,卷起的半截衣袖,乌发黑裤,气质干净。
如果池砚舟做男模,一定成为头牌。
池砚舟微挑眉毛,“这么关注我啊。”
沈栀意撅起嘴,“万一你给我戴绿帽子,我得留存证据,以便索取赔偿。”
池砚舟佯装可惜,“那没戏了,我的眼里只有一个人,一个穿着米白色外套叫沈栀意的人。”
“再见,池总。”沈栀意抽出手臂,挥手告别。
池砚舟追上去,“我等你一起回家。”
沈栀意小声说:“别等了,等不到的。”
忽而想到刚才发生的事,她抬起食指,警告道:“不准过来,不准听墙角。”
池砚舟乖乖站在原地,不向前迈步,“我听你的话,有什么奖励吗?”
沈栀意严声说:“没有,总之,不准听。”
院中偶有来往的人,打电话痛诉前任,一个人默默哭泣。
形形色色的人,汇成了今晚的夜。
沈栀意组成其中的一部分,只是她的更显荒谬。
多年好友向她表白,被老公打断,左右为男2.0版本,比中秋在老家更难办。
一阵晚风吹起她的碎发,仅剩的醉意随风消散。
唐星洲站在原地等她,她不得不接受他喜欢她的事实。
“意意,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唐星洲焦急问道。
“没有。”
沈栀意摇摇头,她捏紧手掌,直视他的眼睛,深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学委,抱歉,我只把你当朋友,过去现在未来都是,即使我离婚,也不会改变这个事实。”
她一鼓作气说完这段话,一段残忍但不得不直面的话。
什么委婉、模棱两可通通不存在。
直接的残酷的现实对他们是最好的,不能给自己不喜欢的人留一丝念想。
唐星洲望向对面的池砚舟,昏暗的夜空,两个男人无声对视,完全看不见对方的眼神和表情。
“你喜欢上他了,是吗?”
即便他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但肢体语言也是语言,能够传达出喜怒哀乐。
沈栀意微张嘴唇,犹豫片刻后,说了一个字,“对。”
她选择承认,不想欺骗朋友。
唐星洲早该猜到,她的眼神里一直只有池砚舟。
“如果你那天没有去献血,是不是就不会和他结婚,是不是就不会喜欢他?”
沈栀意摇摇头,“没有如果,没有假设,不要走进历史虚无主义,事实是,我就是会和他结婚,如果没有献血,也会有别的事让我遇到他,我相信。”
她也想过,如果那天她没有下车,没有接到妈妈的催婚电话,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
可是,为什么要做无谓没有意义的假设呢。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珍惜当下,才是最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