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承不承认他们的婚姻,此刻他对于她都是像黎女士一样的存在。他也的确代黎女士来看了她一眼。
她忍着喉头的哽咽拨通他的电话。
“你不要和黎女士说,我在这里的情况,她会担心,会不好觉的。”
他沉默片刻,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和她说假话,她才会睡不着觉。”
不知想到什么,他又停顿了两秒,深深叹了口气:“爱你的人怎么会不知道你在撒谎呢?”
她的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但是很快被无声的抹去。
“我知道,齐老师,但是你再帮我哄哄她吧。我,不想看着她为了我的事掉眼泪。”
“那你呢?”他低沉的声音里透着深深的无奈。
宋迟玉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被他看见了,手忙脚乱在自己脸上擦了一下,“我没事,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她自己选的路,她可以负责,她只是不想再看着黎女士为她担心。
齐砚舟这一刻心里也生出一种难言的情绪。
有些心疼,又有些无奈。
但是最终都化为温柔,“恩,有我在,别担心。”
【作者有话说】
是像家人一样温柔的存在~
今天来晚了~[求你了][求你了]
第22章 家人
电话挂断,齐砚舟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空旷的夜色久久没有说话。
齐湛南隐隐看到他眼睛里有波光闪过,顿时向马上新大陆一样,从副驾驶探过脖子,“二叔,你哭啦?”
齐砚舟回头看向他。
深邃的眼睛里一片清明,那抹波光只是光的折射,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齐湛南大失所望,“我还以为你哭了呢。”
齐砚舟静静的看着他,忽然冷不丁拧着他的耳朵,“这么急着看我笑话?”
“没有没有——啊!”齐砚舟哭没哭不知道,但是齐湛南是真的哭了,“我是关心你啊叔。”
“跟着别人来看我的热闹。”齐砚舟面无表情发出一声冷笑:“这么想看我吃瘪?”
“我不是——啊!”齐湛南叫得更惨了。
周越专心致志的开着车,看到齐湛南想要伸手扒拉他,默默的侧身躲开来。生怕被他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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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砚舟走得第二天,肃州省考古队就有专家下来对那个盗洞进行进一步发掘。初步推算,那是约为商夏时期的文化遗存,下面是一个青铜时代的墓葬群,非常具有代表性。比他们正在发掘的古城遗址更有研究价值。
郑秋听完沈凉和小张讲完事情的经过,才知道洪三他们千方百计想要掩盖的就是这个墓葬群。齐砚舟在发现这个盗洞以后,没有把这个信息与他们共享,而是上报给了当地的文物局。
省文物局收到消息,连夜就派了相关的专家下来。郑秋没想到自己就守着旁边,居然都让别人捷足先登了。省文物局那位专家来得时候,嘴角抑制不住的高兴,属于人在家中坐,喜从天上来。
省文物局的专家显然和齐砚舟认识。
嘴里全是对齐砚舟的夸赞,一口一个齐老师。郑秋和他一聊才知道,人家不止是西北的古玩界的话事人,还是成安大学历文院的教授,研究方向就是中国古代史。
在省文物局下来前,齐砚舟基本已经把这个墓葬群和周围的情况的分析清楚了。省上派人来前就把项目报上去了,怕得就是被郑秋给合并到古城遗址的项目里。
郑秋听到这就明白了。
他应该是把人得罪了,所以他守在这儿,人都把他给撇出去了。这种商夏时期的文化也是谢云今的研究方向。而今他俩都只有干看着的份了。
郑秋看向自己的两个学生,“你俩昨天回来怎么就没想着和我说一声呢?”
“郑老师,你太高看我们了。”他们当时听到有盗洞,想得都是古城遗址,压根儿没想到这里还会有夏商时期的墓葬群,“我们也没想到那个齐爷这么厉害,居然这么快就能摸清楚下面是什么朝代的东西。”
郑秋闷了很久才想起宋迟玉。
早知道那天晚上就该护着宋迟玉说话,现在好了,想让人去帮忙递个话都不好意思。
谢云今得知这件事,也忍不住到发现墓葬群的盗洞看了一眼。每个项目的发现,对于热爱考古的人而言都像开盲盒一样兴奋,更何况还是在他擅长感兴趣的领域。然而人家防他跟防贼似的,别说看了一眼,连靠近都难。
谢云今很难不怀疑这是齐砚舟的手笔,可见齐家在这儿比他想象中还要根深蒂固。他本想借着省考古队和站里借宿舍的事,和他们套点近乎,打听一下这个项目和齐砚舟的事,结果当天齐砚舟的大哥下午就来了。
齐建国进来就找宋迟玉。
彼时宋迟玉正在吃饭,看到他听见,先是被呛了一下,而后才起身相迎。
“大哥。”
齐建国一见到她就开始皱眉,“瘦了,这脸蛋子都小了一圈。”
宋迟玉心想他就见过自己那一面,哪能看出她瘦没瘦,“大哥……”
“今天晚上大哥就在这儿给你宰三只羊,在院里把它烤了,大家都来吃。”齐建国依旧是那副财大气粗的样子,“我要不是听湛南说,我都不知道你到这了。你在这儿住得怎么样啊?哪里不合适给大哥说,实在不行大哥在这儿给你买套房,你每天早上开车过来上班,也不是特别远。”
“大哥,我一切都好。你别担心。”
“我还不担心?你说说你,到自家的地盘上来了,还这么拘着。我跟你说啊,砚舟离得远,不方便来看你,但是咱亲戚离得近啊。我都和他们说了,让隔三差五就来看看你,给你做点好吃的拿过来,缺什么就让他们给你买,。你这饭吃完了就带哥到处转转,我看看你还缺什么。”
宋迟玉可算找着机会说话了,连忙问道:“大哥,你吃饭了吗?
“还没。”
“那我去给你打。”宋迟玉站起身向着窗口走去:“你有什么忌口吗?”
“都吃。”
郑秋和原工作站的人都好奇的打量着他。
这时,省考古队的人来了,作为领队的省专家与他极为熟悉,“建国,你怎么来了?”
“我这不来看我弟媳妇儿吗?”
宋迟玉:“……”
“齐老师的老婆?嗨,我这两天也打听来着,结果都说不知道,你来了刚好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那不就是吗?宋迟玉,你叫小玉就行了。”齐建国招呼道:“小玉,这是王叔叔,你以后工作上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他。”
宋迟玉活到这个年纪,久违的找回了小时候过年跟父母去别人家串门儿的感觉。不愿意,但又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打招呼。
“这次多亏了砚舟,我看那个盗洞都打进主墓室了,这要是再晚点儿,不知道得有多少文物遭殃。”
“举手之劳。”齐建国旁若无人和他唠了起来。
宋迟玉的其他同事也终于嚼出味了,悄悄拉过她,“宋老师,他们说的那个齐老师就是那个齐爷吧?所以,那个齐爷就是你老公啊?”
宋
迟玉和齐砚舟处了那么多天都没有捅破的事,齐建国来了不到半个小时,就给她嚷嚷的人尽皆知了。
得亏齐砚舟的立场已经明确,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她无奈的捂着一侧的脸:“恩。”
“那你怎么都不和我们说啊?”
“你们那会儿都觉得他不是好人,我怎么说?”宋迟玉将盒饭放到齐建国面前,又被他们拉了回去。
“那谢老师当着他的面说那些,他都……没什么反应啊?”其他同事又忍不住八卦道,“你们这感情也的确……谢老师也没说错……”
“他有什么反应我还要和你们说啊?”宋迟玉提起他们也来气,就是一群房顶上的冬瓜,不值得深交,现在到还点评起她了,“少操心我的事了,多顾着你们的谢老师吧。”
谢云今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等到其他人都走了,才不慌不忙走到她身旁,不经意道:“看来你这个老公的家里在这一代还挺有影响力的。”
宋迟玉听出他的阴阳怪气,气定神闲的回头纠正:“这只是他最微不足道的一个优点,还有人帅教养也好。他家里人也不会仗着自己是一方土著,就看不起别人,拿别人母亲先天的不足来说事。”
谢云今听出她仍在为当年见他父母发生的事耿耿于怀。
深吸了口气,在她身后的位置坐下来:“那是我大伯母说的,不是我说的。他们那样想,不代表我这样想。”
“那你当时为什么反驳呢?”宋迟玉毫不留情的拆穿道:“不止这件事,还有你第一次到我家去的时候,你什么东西都没准备,全是我买的,我选的。这就是你所谓的诚意?”
“我那时候也是第一次谈恋爱,我不知道见别人家长要准备这些。”谢云今见她连自己的真心都开始怀疑,眼镜下的眼眸透着难以置信的憋屈:“他准备了是吗?那只能说明他谈过不止你一个。曾经已经有人让他这么做过,他才会这么轻车熟路。”
“开始挑拨了是吗?”宋迟玉冷笑道:“所以你去你后来那些女朋友家里,就知道第一次见别人父母要带什么东西了吗?”
谢云今被噎了一下。
大大方方承认道:“我和你分手以后,的确交过两个女朋友。但我没到别人家里去过,更没有给别人的父母送过东西。我也是和她们交往以后,才知道你对我而言有多特别。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别人都替代不了的那种喜欢。”
“你说我当时不反驳他们,是因为我根本不在乎他们说什么,他们说什么都影响不了我要娶你这件事。”谢云今深吸了口气:“你如果那时候再忍忍,不和他们吵,就算我父母有诸多不满,他们也反对不了。”
“他们凭什么要有诸多不满?”宋迟玉回道:“我并不觉得我和我的父母是多么差劲的人,要让你的父母来勉强接受。”
谢云今察觉到她浓浓的敌意:“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宋迟玉觉得光凭这点儿他们就已经回不去了,更别说之后发生的种种,“谢云今,你留在这儿,我没有任何意见,但你留在这儿就是为了破坏我的家庭,我劝你死了这条心。”
“宋宋,你以为他的家庭就多简单吗?你光看他大哥说话就不是普通人,一股子江湖气。你现在觉得你这个老公好,是因为你根本不了解他。等到你像了解我一样了解他,你会发现,他还不如我呢。”
宋迟玉冷笑道:“你挑拨不了,就开始诋毁他了吗?”
谢云今舔了舔唇,“没有,我只是告诉你,我会等你。等你哪天发现他还不如我的时候,记得回头来看我。我一直都在。”
“诶诶诶——”齐建国本来在和省考古队的人在聊天,隐隐听到他说什么等她,没好气伸手推了推他:“你谁啊你?你挨我弟妹这么近干什么?”
齐建国可不是什么体面人。
盯着盯着就有要和他动手的趋势,谢云今看了他一眼,直接走开了。
齐建国打量着他,“弟妹,离他远点儿,他这种长相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一看就心机重。”
宋迟玉笑了笑,“好。”
齐建国一直待到晚上才走。
确定她半只烤羊腿吃下去以后,才离开去了镇上。宋迟玉和黎丽说了这件事,黎丽高兴的合不拢嘴,现在可算有人和她一样惦记着她闺女了,“这结婚不就是这样吗?两家人变成一家人,大家心往一处使,哪不好了?”
“是是是,”宋迟玉听着她笑了,心里也开心了,“你和我爸现在干什么呢?
和黎丽聊完之后,宋迟玉坐在床上犹豫了会儿,还是给齐砚舟打去电话。
他接得很快:“喂,宋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