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哥的脸一白:“我们哪有这么多钱?”
“想想办法,”齐砚舟似笑非笑:“你们是老三手下的人吧?可以让老三打电话来聊聊。”
“我们自己想办法。”文哥连忙回道:“您和越哥放心,我一定给您交代。”
文哥和他的人出了古玩店,就直奔上次看着周越捡漏的那家店走去。
齐砚舟光是看着他们出店去得方向,心里有了底:“解决了。”
“齐爷——”周越是真的快哭了,“是不是所有人都已经知道我被人做局了?”
“恩。”
“他们说什么没有。”周越一脸绝望。
“恩,”齐砚舟像是什么都没说,又像是什么说了,“最近别接电话了,我怕他们的笑声会吵到你。”
周越沉默了两秒,失魂落魄起身:“齐爷,我去休息会儿,你和嫂子先吃。”
店外吓得躲在桌子下的青年也缓缓钻了出来:“小,小齐哥,你什么来头?”
“没什么来头。”齐砚舟回道:“去找你老板好好聊聊吧。”
宋迟玉至此才知道,他和周越心里早有谱了。知道东西现在被拿走了,后面也会让人给送回来。周越难过的不是被抢的事,而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在自己的地盘上被做局了,完全是觉得丢脸。
“你,还真是西北的话事人?”宋迟玉有些尴尬,显然没想到他在这一行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恩。”他倒是有些意外:“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以为,里面会有点儿夸张的成分。”她更尴尬了。
“这倒没有,我们家在古玩这个行当还是有点儿话语权。”他夹起一块儿煮好的牛肉放在她碗里:“这个好了。”
宋迟玉抓着他的袖口:“所以你说在这里吃饭,就是在等着他们自己回来?”
“恩。”他也没瞒着她。
“那你们家到底是干什么的?”宋迟玉欲言又止:“我每次觉得对方是坏蛋的时候,结果上来都和你是自己人。”
很难让人不怀疑他的成分。
齐砚舟猜到她想说什么,无奈的笑了起来,“没办法,齐家在这行的根太深了,缠过来绕过去,最后总会和齐家的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有些是知情,有些是不知情。像今天这个事,老三肯定是不知道的。”
为这么大点儿事闹成这样,说出去都丢人。
宋迟玉发现自己之前还是太小看他了。
“你之前真的还帮忙追过国家级的文物?”
“恩。”齐砚舟点头。
“我要重新审视你了,齐爷。”宋迟玉神色严肃。
“怎么说?”他不自觉搂过她的腰。
“我之前可能把你想得有点儿太单纯了,”她隐隐想通了一些事,颇为不满的瞪着他,“你就是故意不停的。”
好一个峰回路转。
齐砚舟忍不住都逗笑了,“我还以为你要重新审视我的人品。”
“你的人品有目共睹,但是你的床品……”她显然对此有很深的看法:“不敢苟同。”
他眼底的笑意一深,低头靠在她的肩头,“抱歉。”
“光抱歉就完了?”
“下次一定。”
宋迟玉以为他说的下次一定会停,伸出小拇指道:“你说的。”
他勾着她的指节,“恩。”
勾完手指,宋迟玉又盯着他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齐砚舟看出她想说的不止于此,主动凑近她,正要问她在想什么,她忽然主动跨坐
到了他的腿上。
小院里吹起徐徐晚风。
他仰在身后的椅背,放下搭在膝盖上的腿问:“怎么了?”
宋迟玉知道这个人绝对不像她所以为那么的温柔好说话,但他的身份摆在那儿,要求他像自己看到的那样,本身就不现实。
“别拿你对付外面那些人那套来对付我。”她对他就这一个要求。
齐砚舟这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变得正色起来:“不会,也不敢。”
宋迟玉将信将疑:“你每次都是嘴上哄我——”
“不是,”他缓缓直起身,环过她的腰,“这种原则性问题,就是不会。”
她这才相信了他,借着头顶昏黄的灯光,捧着他的脸打趣道:“还有你齐爷不敢的事?”
“恩,”他直白温柔的凝视着她:“不敢。
宋迟玉被他盯得有些难为情,可是这么抱着又有些动情,“你把眼睛闭上。”
他乖乖闭上眼睛。
宋迟玉盯着他浓密的长睫,缓缓向着他的嘴唇靠近。刚要贴上,一旁忽然传来开门的声音,宋迟玉吓得立刻推开他,站起了身,
齐砚舟还保持着刚刚拥抱她的姿态。
俊美的脸上满是不解。
周越一脚将青年从房间里踹了出来,全然没有发现外面有什么异常:“还跟我说是意外?你今天也就遇上我和齐爷了,但凡换个人,谁兜得主这种烂摊子?你他妈手都得让人给——”
“周越——”齐砚舟意识到他想说什么,立刻喝止道。
周越扫过一旁的宋迟玉,瞬时话锋一转:“你赶紧给我滚!
“对不起,越哥。”
“你该说谢谢齐爷!”
青年连连鞠躬,连滚打爬从院子里离开了。
“还有脸哭!”周越气冲冲回到座位坐下,见宋迟玉背对着他站在屋檐下,不由好奇道:“嫂子你坐啊!你站着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比心][比心][比心]
第42章 心安
“没事,我消消食。”宋迟玉装模作样活动了一下手臂。
“你这还没吃呢,你消什么食?”周越以为她是故意在等自己,心里更是感动,连忙招呼她坐下:“嫂子,你快坐。”
宋迟玉故作轻松坐下。
齐砚舟若有所思垂着眼睑,但是什么都没说,夹起一块儿已经煮熟的牛肉放进她的碗里。
饭吃到一半,文哥那伙人又领着人回来了。
周越一看他们领来的人就乐了,这就是那天看他捡漏一直心生不满的店主,不禁放下筷子站起身:“嘿,我没找你茬儿,你还找人对付上我了。”
店主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只是看文哥他们都这么客气,一时没敢吭声。
文哥连忙将自己撇清,“齐爷,越哥,就是他来找得我们。不然我们哪知道你有这东西?”
周越冷笑一声,一把拉过店主的衣领:“你知不知道这条街都是我们的?好心让你待着,结果你找外面的人算计我?你也多亏现在是法治社会,不然就你这种下三滥——”
“那东西本来就是我的。”店主不服气道。
“既然是你的怎么在我这儿呢?我抢你的?那你应该报警啊!走歪门邪道干什么?”周越三两句便将对方怼得哑口无言,“这行说到底吃得还是文化,东西喂你嘴边都看不明白,还干什么古玩啊?你小爷我给人出师前,给人当了十年的学徒!就你这点水平——”
齐砚舟不动声色看着文哥打断道:“这是你们和他的事,跟我们没关系。我只找你。”
“齐爷,我再给您加十万,咱们就当交个朋友,行吗?”
“那传出去不就成我们仗势欺人了吗?”齐砚舟回道:“周越,把你收得那个清晚期的瓷杯给他。我们也不白占别人便宜。”
宋迟玉:“……”
好家伙,市场价最多五万的东西,让他们给卖出三十万了。
虽然知道对方是罪有应得,但也不禁生出一丝惊叹。
“你刚才送给周越的东西,我们也不白要你的。”齐砚舟让周越从房间里拿出两千块钱,递给文哥:“行吧?”
“行——”文哥都快哭了,那东西光是托人去找就不止两千。可是齐砚舟开口了,那饭碗算是保住了,自是没有再讨价还价的道理:“齐爷,越哥,我们就先走了。”
“恩。”齐砚舟看那个店家也想跟着走,示意周越将他拦下:“腾腾屋子,走吧。”
“我交了一年的房租——”
齐砚舟从十万现金里抽出五摞丢给他,“违约金和房租都在这儿了,滚吧。我不折腾你,但是这行你干不了了,换一行吧。”
“凭什么你说我干不了就干不了?你知道我师傅是谁吗?”
“说说。”
店家反倒是闭上了嘴,仍然不服气道:“我又没让他们来抢,只是给他们说了你这有这个东西而已,凭什么算我账上?”
“因为你不讲规矩。“齐砚舟解答道:“既然你不愿意守,那换个行当。”
“你,谁啊你,”店主磕巴道:“你让我换个行当就换啊?”
“恩。”齐砚舟点了点头:“这行我说你做不了,你就做不了。”
店家自是不信,捡起地上的钱准备离开。齐砚舟却让周越拿了解除租凭的合约,等到对方摁了手印才放人。
宋迟玉直到这一刻才对他们这一行有了一些深入的了解。
全然不是她想象中那么简单。
“齐爷,我先转给你十万。”周越忽然多赚了这么多钱,整个人开心到合不拢嘴。
“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