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能如此大手笔,送她上亿的生日礼物。
这么贵重的东西突然出现在她的屋子里,姜知月都觉得诡异。
如果真的不是送错,那只有一种可能。
在送她项链的时候,罗德里克曾经说,那颗宝石不是最完美,以后会送你更好的。
姜知月背后又开始冒冷汗了。
一旦接受某个设定,就越想越像那么回事。
她啪嗒一声把盒子盖上,站起身来,在屋里焦躁地踱步。
这是什么意思?他是什么意思?
沉寂了二十多天,突然送她这个,却不现身,只是为了吓一吓她?还是说这是最后一件分手礼物,他既然没来找她的麻烦应该就是不打算再跟她有交集了吧?
可她觉得他没这么好心,一想到她的住址已经被他找到,她就又重新陷入心悸的漩涡之中。
怎么办,她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雨声淅淅沥沥,街边的咖啡店打烊了,路灯亮起来。
罗德里克从当地法院出来,Blythe在他身前,和安保人员一同挡住疯狂拍摄的媒体。
闪光灯一直不停,有记者被阻拦,依旧倔强地拿着话筒凑到前面,“卡斯德伊先生,请问您和您祖父的这场商战是否还有内情?法院的今天判决结果倾向于您这边,与一个月前事件刚开始发酵时的状况大相径庭,我们好奇这究竟是一场公平的判决,还是双方势力的较量?”
“奥古斯特德卡斯德伊现如今被废除总部德蒙集团董事长一职,未来是否不再参与卡斯德伊家族任何决策?这是否意味他会前往姆泉宫和您父亲同住,未来不再出现在大众面前?”
“卡斯德伊先生,未来德蒙的发展方向可以和我们说说吗?港口对外贸易相关新规是否意味着......”
蜂涌上来的人被遣着让出一条道,罗德里克一言不发,上了车,Blythe替他关好门,绕半圈坐上了副驾。
“先生,您祖父正前往看管所,坚持要见您,”Blythe面露难色,“您看......”
“已经见过最后一面了。”罗德里克面无表情,“往后他的消息,不必送来。”
“......是。”
即使这一路跟着走来,Blythe在听到这个回答时,还是忍不住心中一凛。
如今,卡斯德伊家族旗下所有产业均在掌握在先生手里。包括凯斯宾集团、三条酒店系列线、港口经营权以及其他等等。
人人只看见先生今日的风光,却不知这一个月他们是如何在与无所不用其极的奥古斯特博弈。
他望着先生,敬畏与惧意只增不减。
“礼物送到了吗?”
“什么?”
Blythe跟上他的思维,“噢噢,送到了,Phoebe小姐应该已经收到了。”
“......可是先生,您不怕Phoebe小姐收到之后,再、再次挪地方吗?”
罗德里克不紧不慢,轻轻勾唇。
“还能跑到哪儿,她不就是想回家么。”
就算要跑,无论天涯海角,只要还在地球上。
他总能找到她。
-
姜知月失眠了。
一连失眠了好几天,连同事们都看出来她精神气不好,纷纷关心她怎么了,是压力大还是遇到什么事了。
她遇到的事没办法和别人讲。
只能装作开怀地笑笑,说没什么事只是休息不好,然后兀自担忧,兀自试图寻求解决的办法。
可是没办法。这里是她的家,她的家人朋友都在,离开这里,她还能去哪?姜知月不想再因为一个人频频打乱自己的生活轨迹。
她只想守好现在宁静的生活。
所以好像只能被动地祈祷,祈祷罗德里克能放过她。
晚上六点下班,她和同事们走出公司,站在红绿灯前等着过马路。
姜知月心不在焉,望着指示灯出神。
“天!”冯鹤突然一声惊呼,招呼着众人往马路对面看,“我刚看见一个外国帅哥,熟男款的,狠狠惊艳到了姐妹们......诶,等会儿,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两个男同事不屑地笑,说她整天就想这些,能不能落点实际的,光看脸一辈子都得单身。
“我也不是光看脸好吧,还要三观、品德、能力,缺一不可,只是长得好看姐姐会更喜欢,择偶就是宁缺毋滥,总不能因为普遍质量不行我就得降低标准吧?”
几人来来回回带着点儿互怼的意思。
姜知月没心思听这些,她在听到冯鹤说这话时,心里就咯噔一下。
又不好问冯鹤那人长什么样。她这几天神神叨叨的,在沪城工作生活的老外不少,她每遇见一个金色头发的高个子男生总要心里颤一下,就怕其中某个人的眉眼是她熟悉的样子。
再一次在心里默念,没事,没事,不要多想,等和同事们吃饭的时候,尽量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讨论的话题上,可以短暂地忘记担忧。
晚饭过后,冯鹤开车送顺路的朋友一程。
姜知月坐她的车,到了小区门口。
夜已经深了,小区里玩闹的小孩已经回家,路灯照亮着安静的鹅卵石小路,她提着包走到楼栋下,按了电梯。
到达十六楼,她从电梯里出来。
走廊是漆黑的,感应灯没有亮,但姜知月借着昏暗的光线好像看见门口站着一个人。
她警惕心一下子上来,想起网上一再强调的独居女性安全问题,一丁点声响也不敢发出来,安静快速地从包里摸出手机,打开拨电话的界面。
靠着墙面的那人已经发现她了。
他朝她这边走来,姜知月心下一慌,自己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反正感应灯亮了。
那一瞬间,明亮的光线将来人的面孔映照得清清楚楚。
姜知月瞳孔一缩,反应过来后,立马转头往回跑。
她刚急急按了几下电梯,罗德里克从后面将人箍住。
“还跑?”
第39章
姜知月的心跳从未如此猛烈,连第一次被他找到时的崩裂感都没此刻强,她好像陷入最深最可怕的梦魇之中,梦里的一切都变成现实,那种绝望感也真真切切侵袭而来,她手脚冰凉且发麻,手指也变得滞重,怎么也掰不开他横在腰间的手掌。
“放开我,”她声线不太平稳,“你想做什么?我警告你不准乱来,我随时可以报警。”
不听话的小狐狸,明明是她骗人在先,此刻被抓住哪怕在他怀里止不住瑟瑟发抖,还不忘威胁他。
罗德里克轻轻一扯唇,稍一用力,将她面朝墙扣住,从背后笼罩上来。
“你以为这样就管用?”他咬上温软的耳垂,感受她紧随其来的颤栗,“我不过来找阔别一月有余的女朋友,关别人什么事?”
“我不是你女朋友,”姜知月侧脸贴着冰凉的墙面,手臂被他箍在背后完全使不上劲儿,她闭眼,睫毛像脆弱的蝶翼,“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牢牢将她笼住的男人,周身气压凝固一瞬,随后,像是含着气音低笑了声。
“谁跟你说分手了?”
他将人转过来,捏住她的下颌抬起,语气顷刻间冷硬,“我们分手了吗,嗯?”
他深邃的眼眸压抑着可怕的情绪,楼道间的灯光因声响忽明忽暗,姜知月喘着气,良久,抬起眼来,对上他的目光。
“一场游戏而已,我陪你耗了两个月,还没玩够吗?”
因这句话,灯光再次亮起来。
罗德里克盯着她这张漂亮无情的脸蛋,面色更加阴沉。
一个月不见,她有多么无情,就显得他的思念多么可笑。
“玩?”
“不是吗,”姜知月克制了太久的情绪,这会儿也忍不住激动起来,“我不过是在船上不辞而别,让你觉得被骗了,心里不平衡了,千方百计留住我,不就是想延续那戛然而止的未尽兴?两个月的时间不够吗?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发生了,你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想过好自己普通的生活,你仗着我没反抗的手段,所以就逮着我欺负是吗?”
罗德里克用目光一点一点篆刻她的面容,微讽,“你真这么想?”
“我是不是真的拿你当消遣,你心里没有答案?”
姜知月呼吸起伏,她抿唇,和他对视一阵,率先扭开了头。
罗德里克抑制着眼里的情绪,缓缓俯身,额头抵上她的额。
“在我这儿,你就是单方面分手玩消失。”
“欺骗,贬低感情,不负责任,你有没有想过如何承担后果?”
被他安上了这么多的罪名,姜知月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又觉无力狡辩。
“那你想怎样?”不等他回答,她又疲惫地说,“算了吧,罗德里克,我们就这样结束好吗,我不想折腾了。”
她声音很低,楼道里空荡荡,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神情,这好像让她多了一点呼吸的空间。
但罗德里克怎么可能应允。
“想这么轻飘飘地过去?”
他抚上她的脸,语气很轻,平静的表面下抓不到什么情绪,这反而让姜知月心里发慌。她握住他的手臂,想让他别再触碰她,但却引来了反效果,下颌被捏得生疼,他直接强硬地吻了上来。
“......唔,不,放开......”
姜知月零零碎碎的声音全被他堵住,手被他攥住贴在墙上,指间强行被分开,与他十指相扣。
她还是一贯地挣扎,在罗德里克的记忆里,几乎从来没有她甘之如饴的模样。不对,有,在伦敦的那几天,她为了降低他的警惕,倒是愿意演一演戏。
罗德里克动作越激烈,姜知月反抗也越用力,于是对峙变本加厉,罗德里克短暂放她呼吸,轻嘲,“挣什么?那天晚上甘你,你不是舒服得一直叫?”
他看她羞愤的表情,贴到她耳边,“你的口是心非是不是只有在chuang上才能治?那正好,你现在去开门,今晚我们好好聊个清楚。”
姜知月骂他混蛋,流氓,拼尽全力挣出一只手,啪一声狠狠扇了他的侧脸。
罗德里克头偏向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