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外国小伙儿是谁噢?”
姥姥打了下姥爷的手臂,藏不住笑,“看不出来嘛,是小月男朋友呐。”
彼时其他四人前前后后落座,听到这句话,父母对视一眼,不知如何说,罗德里克倒是坦然地笑笑,“姥姥,男朋友这个身份我现在还不敢担,要知月点头才算。”
“哦?”
姥姥立马扭头看向知月,“是追求者啊?”
得知是外孙女在欧洲认识的,还千里迢迢追到这儿,老人家不由感叹,“我们小月从小就优秀,你喜欢她啊,算是有眼光。”
“小伙子,你看起来一表人才,怎么追了这么久还没追到我们月月,是不是我们月月对你没那个意思啊?”
这话说得太直,姜启之和程清隐都没拦得住。
程清隐在桌下轻轻扯了扯母亲的袖子,暗示别让对方太难堪。
但罗德里克像是把自己剖开,好像怎么说都不介意。
“或许是吧,”他笑了笑,很温和,又略含苦涩,“当初交往,我以为是两情相悦,知月一直告诉我,她九月会去伦敦工作,我备好了房,也打算今后把工作重心放到英国,可就是一个寻常的清晨,知月不辞而别。”
“我找了她很久,四处托人打听,得知她回了国内,这才赶来。我不求其他,只是希望向知月问个结果,还想知道,她为什么离开。”
姜知月越听,瞪着他的眼神越来越离谱。
她拧他的大腿,声音压得很低,“快别说了!”
姜启之神情渐渐严肃。
“知月,爸爸妈妈没有教过你这样处理感情,你跟我们说说,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姜知月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
她攥着衣角,胸口压了块重石般难以呼吸,“......我只是觉得,我和他相隔太远,很难有什么结果。工作方面,我们之间相差也很大,我目前还是更想关注自身的成长。”
她说的也不无道理。
罗德里克好像不忍看她为难,“叔叔阿姨,知月的顾虑我都理解,目前我还在寻找两全的方法,也愿意在事业上做出让步。前些年我一心扑在工作上,遇到知月之后才明白自己更想要的是什么。我愿意等,也想再争取一下,所以请你们允许再给我一些时间,如果最后结果不如意,我也不勉强。”
这顿饭吃到最后,姜知月多半是气饱了。
她沉默地回房间拿了行李,尽量扯出笑跟父母道了别,罗德里克帮她拿着行李,两人一起出了门。
到地下停车场,姜知月走在前面,脚步声在安静的车库里很明显,昭示着她乌云密布的心情。
罗德里克跟在她身后,慢悠悠开口,“走那么急干什么。”
他一出声,姜知月的火一下子点燃了,转过身,恼怒质问,“进门之前我怎么跟你说的?你胡说八道什么?!为什么要把我说成那个样子?诋毁我很开心是吧?”
“我哪一句是假的了,”罗德里克不紧不慢反问,“你一面和我谈情说爱一面计划着离开,这难道不是事实?”
“那你敢说你所谓的争取是什么样子吗?”姜知月冷笑,“我现在就通知你结果不如你意,让你立刻回巴黎,你不是说不勉强吗?回去啊。”
罗德里克勾唇笑了下,俯身,与她平视。
“当然不会勉强,”他嗓音低沉,呼吸间萦绕着致命危险的气息,“毕竟我要听你亲口说,是你自己愿意。”
“不想被‘诋毁’,你也可以现在回去,告诉他们你反悔了。”
还是那个疯子。
姜知月狠狠盯着他,半晌,撞过他的身子继续往前走。
坐上车,姜知月望着车窗外,冷着声说,“罗德里克,如果你一直这样给我找麻烦,我只会更讨厌你。”
罗德里克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停滞一瞬。
“出现在你家人面前,就是给你惹麻烦了,”他略微嘲讽,“有些人借着长辈之间相熟,都要跟你谈婚论嫁了,也没见得你说什么。”
姜知月气笑,“盯着别人做什么,别人永远做不到你这么过分,还是反省反省自己吧。”
“你还在为其他人说话?”
“是,帮谁都不想帮你说话,”姜知月也是情绪上头了,破罐子破摔,口不择言,“选谁都不想选你!”
罗德里克脸色沉得可怕。
“怎么了,又要威胁我是吗,你现在就可以回去,”她把他刚才的原话还回去,“不就是想借我家人给我制造压力吗,随你怎么说,正好我也跟他们好好讲一讲,你一直以来都是怎么欺负我的!”
话说到最后,她声音已经有点哽,罗德里克听着尾音里的颤抖,眼神一黯,
他喉结上下一滚,一时没说出什么话来。
他看着她用后脑勺对着自己,肩膀微微耸动,心里泛酸,手臂一伸想抱她进怀里。
可却被姜知月用力打掉。
“怎么,又想教训我啊,”她冷冷看着他,笑容不屑,“说不过就甘是吧,上次我还记着呢,听人被你甘哭,逼着说出服软的话,很有成就感吧?这种成就感能让你消气吗?”
“行,那就来吧,”她说着,解开刚系好的安全带,跨腿坐在他身上,“我惹不起您,今天跟您做,就求您放我几天安生日子。”
罗德里克因她说的这话,脸色变得很难看,“把这话收回去,姜知月,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知道你究竟什么意思,”她眼角湿润,动作语气却都很平静,有条不紊解他的腰间,搭扣一声松掉,“我惹不起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罗德里克想阻止她,姜知月的手在顶端摩挲了一圈,他闷哼一声,她顺势直直坐了下去。
这个姿势,她动作又那么干脆,进得实在太深。
姜知月浑身都在抖,但她只缓了一小会儿,就开始起落。
车里的气温逐渐升高,她像是什么也感觉不到一样,连罗德里克扶上她的月要,她也不为所动,一个劲儿地凿。
“这样喜欢吗,”调情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却很冷淡,“喜欢的话会喜欢多久,你告诉我一个期限,或者次数也行,我们签份合同,用完了没新鲜感了,我们就一拍两散行不行?”
罗德里克忍得手臂上的青筋盘踞浮现。
他听了姜知月这故意贬低的一席话,他偏头,嘲讽一笑,面色寂静得像一片没有生机的潭水。
身上的人还在兀自起落,罗德里克的手掌缓慢掌住细瘦的月要。
突然就猛然往下摁。
姜知月猝不及防,露出一声痛呼。
她还没缓过来,主动权已易主,罗德里克的疾风暴雨侵袭而来,姜知月的头好几次撞到车顶,烟花快要爆炸的感觉不断累积,她实在撑不住了,想喊停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你说的对,我这么喜欢做这种事,五年十年怎么够,百次千次也不够。”罗德里克握住她的后颈,看着她瞳孔涣散,唇抵在她的耳边,将心底的卑劣全数倾诉。
“永远别想一拍两散,要做也是做一辈子。”
第46章
姜知月数不清羔朝了多少次,罗德里克从她里面出来,白色液体弄湿了两个人的衣服。
高铁出发的时间早已被耽误,罗德里克抽了纸巾,帮她把身上都擦干净,简单收拾车里,两人最后开车回了沪城。
送姜知月到小区门口,罗德里克告诉她,给她一周时间考虑。
“一周之内想好了,告诉所有人我们的关系,”他看见黑暗中,女孩沉默暗淡的侧脸,顿了顿,又说,“只要不分手,其他你提的所有条件,我都答应。”
姜知月精疲力尽,不想在这个时候同他谈判,开车门,拿好行李箱,砰一声关上后备箱,头也不回地往楼栋里面走。
罗德里克看着她在夜色中渐渐远去的背影,想起她说的那句,选谁都不想选他。
虽然知道她有故意气他的原因,但他更在意这话里藏有几分真心。
曾经他对自己不会有怀疑,可知月和他之前见过的女生不一样,她知晓世间疾苦,见识过上层社会的浮华却不盲目向往,所以纵使他有无数身外之物,可要想留住她,却只能单单靠他这个人。
而他恰恰不愿承认,他好像不那么讨她喜欢。
如果她的那颗心飘向了别人。
这样的失控,他好像没有办法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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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周,姜知月还不算太忙。
公司里的大项目刚刚过去,她正好喘一口气,每天朝九晚五,回家比较早。
久违的轻松,如果没有罗德里克提出的一周期限就更好了。
她不想考虑这件事,抗拒去真正思考这个问题,但越是这样,心里无形的压力就越重。
罗德里克不会让她蒙混过关的,她知道。
不过幸好,似乎他这几天回法国了,整个家族的生意握在他手里,自然有许多事要处理。
她现在就希望他回来得晚些。
可这人是走了,电话依旧没落下。姜知月一般会在傍晚吃饭的时候接到他的电话,他那边通常是中午,从电话里经常听到旁边一些人声,姜知月知道他忙,跟他说了不用每天打来。
“人见不着,打电话也不行?”罗德里克的声音听起来不太高兴。
姜知月抿了抿唇,一时没说话。
她发现,自己对罗德里克有一个点很奇怪,当感觉到他不带任何进攻性地表达不悦,或者是示弱,她好像就很容易心软。
这点一定不能让他知道。
“我只是提醒你专心工作,”她坐在餐桌前,打开菜盒,“要是出现什么失误回头怪在我头上,我赔不起。”
“不要你赔,”罗德里克很轻一声低笑,“只要你不挂电话,下午的事推掉也无妨。”
“可以啊,”姜知月接话很快,“你那边的事就一直堆着吧,看你何年何月处理完。”
罗德里克静了半晌,意味深长,“这是你求之不得的?”
“我不在你很开心,是吗?”
姜知月低头,握着筷子,冷笑,“这我可不敢承认。”
这还不算承认?
彼时罗德里克坐在办公室,他望着桌上的文件,片刻后开口,“一周时间快到了,知月。”
果然还是提到了这个。姜知月沉默,不想回答。
罗德里克猜到了,声音沉下来,“知月,不准反悔。”
反悔的前提是答应,她什么时候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