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月上了车,前排的司机自觉升上了挡板。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想着来接我。”她放下包包,问。
罗德里克凝视着她,很明显,姜知月察觉到了,扭过头,对上他的视线。
“你看什么呢?”
“在看某人有没有不高兴。”
姜知月微愣,随即移开视线,“莫名其妙,胡说什么。”
罗德里克轻轻一笑,“那就是我多虑了么,知月?”
“网络上的消息已经清除,但我想你应该还是看到了,早点过来,想让你心情早点好起来。”
“谁说我心情不好了,”姜知月慢悠悠说,“你讨女生喜欢这件事,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难道每个心仪你的姑娘我都要挨个计较一番?我没这么闲好吧。”
“只不过呢,你现在既然在跟我交往,那么这些花边新闻就不该有,这属于你的不对,的确不该犯。”
“好,是我不对,”罗德里克从善如流,他来这儿本来就为了跟她说明白,“莱琳家的女儿,是Blythe说先前一场宴会的邀请名单上有她,或许是在那儿碰过面,但我并没什么印象。”
“清理网上消息的时候,我已经警告莱琳家族,日后不论是他们还是其他家,不会再犯这种错误。”
他说完,缓缓牵住她的手,“对我这个解释还满意么?有需要改进的,直说。”
姜知月睨了他一眼,哼唧,“还行,处理及时,也算将功补过吧。”
“怎么不第一时间来问我,”他顿了顿,低声问,“你是唯一有这个权力的人。”
“那你也没第一时间联系我啊。”
“电话里说不清楚,当面解释更有诚意。当然,如果你想,以后我会给你打电话,不拖延。”
“还想有以后?刚刚自己才说好的不再犯,”姜知月没好气,她看着街边的路灯,吐出一口浊气,最后说了句,“别人我管不着,但你要管好自己,这次处理好,之后别再发生这种情况给我添堵了。”
罗德里克应好。
“你是不是有点吃醋,知月?”他捏捏她的手,端详着她的侧脸,“嗯?”
姜知月抽回自己的手,“才没有。”
罗德里克勾了下唇,把她揽到自己怀里,抬起她的下巴,“说实话,知月。”
姜知月无法躲避他直视的目光,明明含着几丝戏谑笑意的眼眸,却偏生有种让人无处遁逃的压迫感。
烦死了烦死了。
姜知月挥掉他的手,抱臂背过身子,像只炸毛的兔子,“是是是,我承认好了吧?!中午听别人一说我心里就不舒服,这事搁谁身上能痛快啊,我就不能有点儿正常反应吗!”
罗德里克被逗笑,看她是真有点小疙瘩,敛了唇边的弧度,将人抱回来。
“怎么不许你有正常反应了,”他低声,带着点儿哄的意思,“有什么不舒服的都说出来,要我怎么改,也可以直接提。”
“你吃醋,我心里甚至有些开心。不说一哭二闹三上吊,你跟我撒撒泼,我都是喜欢的。”
姜知月翻了个白眼,都懒得和他讲话了。
情绪还没下去,一时想不到该说什么,索性把他衣袖推上去,咬一口结实的小麦色手臂。
罗德里克肌肉一紧,低笑了下,任她解气。
姜知月到底还是收着劲儿,不过松口的时候,还是留下了两道牙印。
“这么会咬,属小狗的?”
姜知月嗔他一眼。
“你才是.......唔......”
话没说完,罗德里克扣住人后脑勺,吮吻她饱满清甜的唇。
姜知月推了几把,一点儿效果没起,最后作罢了,他吻得十分色.情,水声都能听到,上颚还被他恶意地扫荡,激得她浑身颤抖。
唇瓣分开,罗德里克揽住她,看她喘着温热的气息,一下一下轻柔抚摸她的脑袋。
“知月,我们公开好不好?”
罗德里克说了这句话,顿了顿,替她把乌发挽到耳后,“告诉所有人,我属于你,省得再有这种事。”
姜知月气息还没完全平复,接过他拧开瓶盖的水喝了口,歪头,看了他半晌,“明明今天你是来我跟我解释的,怎么最后的解决方案要奖励你啊?”
罗德里克微眯眼,轻一呵笑。
“怎么就是我占便宜了。知月,给个名分就这么难啊?”
姜知月也没有特别排斥这件事,只是觉得,这事他提得有点突然。而且,虽然他们两人之间理得很清,但在外人眼里,毕竟悬殊的身份摆在那儿,流言蜚语多了,多多少少会有些干扰。
“再过一段时间吧,”她想了想,也没完全把这件事敷衍过去,“等过了年,我们好好商量之后再说,好吗?”
他们之间进度的把控,归根结底,是要听她的。
罗德里克箍住她的腰,埋在她颈窝里深吸,咬了口她的锁骨,良久开口,“别让我等太久。”
“你这么云淡风轻,是真不介意我被别人惦记。”
姜知月因他的语气,翘了下唇。
“我又不会因为其他女孩子怀疑我自己。”她说。
该留住的人始终会在,留不住的人不必强留。
有真心就够了。
之后,他们短暂分别了一段时间,罗德里克去了欧洲,只要不是特别忙,姜知月基本保持每天和他一通电话视频。
她对罗德里克很少过问什么,倒是罗德里克,隔着上千里远的距离,不放心的掌控欲隐隐有些原形毕露。
姜知月告诉他周五晚上有同事聚会,可能会晚一些回家,视频就留到周六打吧。
“你们部门怎么经常在聚会?”
姜知月无奈,“哪有经常啊,上次什么时候我都记不清了,况且这次是庆祝早春系列产品顺利完工,忙了这么久终于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你不替我高兴啊?”
她能放松一阵,罗德里克当然没觉得什么不好。
“好好玩儿吧,记得早点回家,”他想了想,又问,“你们公司那个什么姓乌的,他也会去?”
“什么姓乌的?”姜知月反应了会儿,“哦,市场部的乌景吗,不知道,应该会吧。”
镜头那边,罗德里克面色微沉了沉,“离他远点。”
姜知月莫名其妙,“他什么时候招惹你了?怎么又被你记到小本本上了?”
“好几次我接你,看到他跟你献殷勤。”
他说的姜知月完全没印象。难道是在公司楼下碰巧遇到,客气寒暄几句也算?
“罗德里克,你臆测过多了吧,我跟他都没在一个部门。”
他冷冰冰,“那你还记这么清楚他的名字。”
姜知月气笑,觉得他不可理喻。
她不讲话了,罗德里克感觉安静了好一会儿,不对劲,望向立着的手机屏幕,姜知月正在收拾书桌上的文件。
喊了一声她的名字,他抿唇,“生气了?”
姜知月把文件整理好,放进书柜里,这才走回来,拿着手机坐在转椅里,“这倒不至于,毕竟我又不像某些人那样小气。”
这话阴阳的,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对我有点基本的信任行不行,罗德里克?我又不可能一辈子活在真空里,难道跟任何异性讲话,你都要介意一遍吗?”
“这么多醋,你喝着累不累啊。”
她明显在打趣自己,罗德里克轻敲桌面,鼻息透出一声淡笑。
“我没你那么大度,你身边有任何一个对你可能抱有心思的人,我都忍受不了。”
又来了。
姜知月如今对他这副模样也没了脾气,转了下椅子,对着屏幕弹了弹他的额头,“调整一下心态嘛,你至少要接受我正常社交,这是我们两个感情能健康发展的重要因素。”
“我也可以和你承诺,和其他异性来往时会注意分寸,不会越线的。这点你总能相信我吧?”
好不容易把这个祖宗勉强哄好了,姜知月放下手机,睡了会儿午觉,下午继续工作。
晚上,公司一行人热热闹闹去团建。
今天聚会的规模比较大,唱K时订了最大的包间,姜知月其实认识的人不算多,除了设计部里每个人都能叫上名字,其他部门基本都是点头之交,也就有时工作交接多说了会儿话。
冯鹤唱得比较多,她没怎么点歌,罗德里克的消息跳出来,她就拍了一张果汁的照片。
翻了翻对话框,发现异地这两周他们的聊天记录比以前多好多。
怎么有这么多话?她记得自己也没花多少时间在聊天上吧。
还在往上翻,罗德里克的新消息发过来,姜知月看他一本正经提醒她娱乐场所的饮品少喝,且不要离开自己视线云云,她撇了下嘴,心心里叨叨着他管好宽现在越管越宽了,但指下还是乖乖打字,【好呢。】
“知月,怎么在看手机?都一起出来玩了,也点首唱唱吧?你一般擅长什么?”
姜知月抬头,看见是乌景。
“噢,”她熄灭屏幕,朝他礼貌微笑,“我这两天有点感冒,就不献丑了,你们唱得开心啊。”
冯鹤见到乌景坐过来了,这首歌唱完,就跟他投骰子玩儿,边玩儿还边立下豪言,今天一定要赢个痛快,谁让平日里对接工作乌景老为难她。
“我哪有刻意为难,都是为了工作,严谨一点对大家都好嘛。”
冯鹤不听他废话,捞起袖子说反正今天要一起算账。
可惜乌景不喝酒,没能罚得痛快。冯鹤觉得没劲儿,转头又和人对唱情歌了。
乌景看了看身边看手机的知月,找了几个话题,都没能延续下去,他两只手交叉着,有点无措,最后竟提起了工作。
“嗯?你说下个季度的新产品提案吗?”姜知月抬起头,把手机放在一旁,“我前两天还和Lily姐说呢,上次和营销部开会.......”
他们聊这个倒是聊了好半天。
连冯鹤坐下来的时候听见他们谈的东西都忍不住皱眉,说你们俩够了吧,谁家好人这么喜欢工作啊,咱老板要是知道你们这会儿还在聊工作,怕是要开心坏了吧。
不想熬夜玩到太晚,姜知月在过了十一点没多久,就起身告辞。
冯鹤也跟着要一起走。
“我送你们吧,”乌景拿起钥匙,“正好我开了车,也没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