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话外都是这人借着名头,好让他给老太太汇报虚假情况。
“加班到这个点,小姑娘吃点甜品,也是应该的。”
邵岑口吻随常:“你也不亏,见到了叶秘书,不是么。”
“算是一箭双雕的好事儿。”
“……”
岑昀逍颇为无语,合着他赔钱出力,其他人开心,这一箭只射了他。
-
“书宜!”
温书宜听到司巧巧扬声喊她,刚抬眼,就被挽住手臂:“过来,休息十分钟,等会再调试。”
走到半路,正撞上石桃拎着两袋甜品袋过来,脸上满是笑容:“大惊喜!有超好吃的甜品!”
司巧巧眼眸一亮,整个人都笑开了:“桃桃你也太棒了,从恶战里抢到了这么宝贵的粮食资源。”
温书宜也由衷地说:“好棒。”
石桃本来顺利拿到两袋想要的甜品,就很开心了,这会在一句又一句真棒的夸奖里逐渐迷失了自己,嘿嘿地笑着。
她们找了个角落待着,石桃本来注意力还在甜品袋上,结果只是一瞟,视线就怎么都舍不得挪开了。
“那是谁?”
温书宜也看过去,是个气质出众的冷美人,黑直发冷白皮,快一米七,身材有致,踩着高跟鞋来往不乱。
司巧巧说:“是小岑总身边的叶秘书,听说啊,跟他的关系不大好。”
石桃奇怪地问:“身边的秘书,还能跟老板关系不好?”
司巧巧说:“据说是岑老爷子钦定调派这位叶秘书到身边的。”
石桃“嘶”了声:“眼线啊,这是。”
察觉到对方视线探来,温书宜明知道听不见她们的谈话,还是很轻地“嘘”了声。
叶秘书目光落到她们这边,看清角落里的人,眼尾很轻地微弯了下,冷淡的面容似没消融的冰雪。
很快就挪开了目光。
角落里的三人,明显还没有从刚刚那一笑里缓过来。
石桃痴痴地说:“她对我笑了,明明感觉没怎么真心笑,我怎么好想嫁给她啊。”
温书宜也深有其感,心想一个人要是美貌成这样,做什么都是值得原谅的。
司巧巧来公司有段年头,跟这位叶秘书打过几次交道,美貌见上几回,早没了第一次见的忐忑。
“别耽误休息时间,来分甜品吧。”
这话提醒了其他两人,石桃回过神,动作很快地分好了三份甜品。
温书宜还有些怔怔的,倒不是因为刚刚没回神,只是……这个甜品?
她好像四十分钟前摸鱼,给小表妹岑雲柔发的图片,好像就是这个啊。
身旁传来石桃的感叹:“哇,书宜,你这嘴开了光啊。”
“你半小时前才说想吃这家的甜品,竟然半小时就吃到了!你是不是掩藏了身份,其实你是阿拉丁神灯的主人,许个愿就能顺利实现。”
阿拉丁神灯?温书宜脑海里浮现出今晚遇见的那张冷峻的脸。
她一直深信一个道理,巧合到了一定程度,就不是巧合了。
司巧巧听了,连甜品都顾不上吃了,手握住她的手指,虔诚地说:“温仙女,请祝愿我可以暴富吧。”
温书宜还没说话,又被石桃握住了另外一只手连着甜品袋。
“温仙女,请祝愿我年年钱不完,奶狗狼狗换得像流水。”
温书宜缓缓眨了下眼睛:“可是我说的也不准啊。”
“没事,你随便说。”
“就是讨个吉利。”
话都这样说了,温书宜口吻认真地满足了她们的要求,甚至还一本正经地重复了遍刚刚说的那两个心愿。
她刚说完,石桃和司巧巧对视了眼,唇角要弯不弯。
温书宜看她们唇角弧度微妙,继而接连笑起来,满腹的奇怪疑惑。
在她轻声追问下,只得到她们异口同声的一句:“书宜,你真可爱!”
收工是在临近十点半,温书宜和石桃一起回的房间,洗漱完沾床就睡了。
接下来一连三天,温书宜都没跟邵岑再碰到面,她知道对方在谈重要项目,也没打算去打扰,再说,她住在的这边,跟山庄深处的僻静别院离得很远。
有一回她经过别院附近的高墙边,目光多停留了几秒。
同行的司巧巧提醒:“别离得太近了,那个别院,是私人区域,不对外开放的。”
“有钱真好。”石桃由衷地说,“那边景色看着就很幽静漂亮。”
温书宜很轻“嗯”了声。
那里确实很幽静,雅致的古韵。
转眼到了周五,这周所有的工作结尾,上午一直开会,下午四点的时候,所有人得闲,返程或是在山上停留,都自行安排。
温书宜提交完最后一份报告,被同事一起拉着去旁边的寺庙。
这会天色大好,艳阳高悬,温书宜对神佛说不上虔诚,却还是有敬畏之心,想着她来临北这三个月,大波折没遇上,小波折倒是多些,能拜拜祛祛霉运,为亲友祈福,也是件还不错的事情。
寺庙近来姻缘很旺,石桃和司巧巧都想摇姻缘签,系红绸带。
“书宜,你呢?”
温书宜说:“我想求个平安符。”
石桃还想说话,突然看到来人,扬声惊喜道:“学长,你一个人?也来求姻缘啊?”
“姻缘就不强求了。”凌哲群说,“我来求平安。”
司巧巧笑了笑:“正好呢,书宜也求平安。”
凌哲群也笑:“是挺巧,一起吗?”
都是同事,既然碰上,没道理拒绝,多一个也不多,一行三人就此变成四人。
寺庙里的人很多,温书宜求完平安符,上了一炷香,给亲友顺道祈了福。
温书宜回到约好的树下,凌哲群已经在等着了,再看石桃和司巧巧的方向,已经看不到俩姑娘的身影。
凌哲群递了瓶矿泉水,温书宜接过,轻声说了句谢谢。
明明身旁人很多,很喧闹,温书宜还是有些说不清的不适应,其实她不怎么擅长跟异性相处,平常在公司说工作还好。
这会私底下独处,不说话尴尬,说话强行找话题更尴尬。
两相比较,温书宜还是放弃了开口打破沉默,也希望凌哲群千万不要破坏此时微妙的和谐。
“热吗?”
温书宜听到身旁声音,就知道自己的愿望落空,轻声说:“不热。”
“求姻缘的人真多。”
“是啊。”
“你没想去看看吗?银杏树上的红绸带很漂亮。”
“是很漂亮,就是太多人了。”
一来一回的问答,温书宜发觉话题都被她聊死了,她好像一个干巴巴的人机啊。
手指微揪了揪,温书宜问:“听石桃说,你们是大学校友?”
在不知道聊什么的时候,最方便是从共同认识的人切进。
简单聊了几句,温书宜听到行人搭话,问能不能帮她跟家人合照,下意识很轻地缓了口气。
“行,是在这里拍吗?”
-
家中老太太姓杜,慈眉善目,信佛,诞辰在即,老人家不喜奢靡大办,岑家的小辈便在贺礼上费足心思,岑昀逍这回上山,就是来谈寺院修缮的事儿。
这栋知客寮身处千年银杏后,邵岑站在高台上,底下寺庙的人头攒动尽收眼底。
不时有风荡过来,岑昀逍懒倚栏杆,听到邵岑淡声问了句。
“哪祈福?”
岑昀逍意味不明地微眯眼眸。
这人向来不信神佛,也不鼓捣,破天荒问这遭,看他这出,无疑是看老树开花,医学奇迹。
“稀罕事儿,真有上心的人了么?”
邵岑没理会这打趣,似是对这话没多大兴趣,嗓音低而沉,几分漫不经心道。
“这姑娘年纪不大,来临北满打满算也就三个来月,倒是多灾多难,于情于理,我该照顾她。”
“人奶奶把好好的姑娘交给我,不是让她在我这受亏待的。”
话里是恩情,话外是责任,岑昀逍分明听过跟这话类似的,口吻促狭:“看来您这老公瘾,也挺重?”
没得到回应,岑昀逍也不恼,视线慢悠悠地朝人群看。
底头有棵百年菩提,寺里的姻缘仙,山风时不时游过,满目的相思红绸缎飘飞。
“这儿倒是不错,景好,人也好。”
“这对小情侣倒是够热心的,姻缘签不摇,红绸带不系,只顾着帮人拍照。”
人都是视觉动物,面对美的人都会心存几分欣赏,岑昀逍一向挑剔,眼前这对小情侣,女伴有股天然去雕饰的温柔和稚气,是很容易产生保护欲的类型。
“还挺般配。”
“哪门子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