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回房。”陆妄山黑着脸说了这么一句。
云檀又忍不住笑:“哦,那我不跟你回去了。”
陆妄山早就有那念头,从今天早上云檀在酒店换上衣服他就不想出门,就想跟她在海边酒店的落地窗前做一天。
可惜云檀在小镇里逛了一天,陆妄山心猿意马,可看她逛得开心也不忍心催促,一直到夜幕低垂两人一狗才往酒店走。
走了一天,云檀累坏了,一进屋就蹬去鞋子。
她双手攀上陆妄山的脖颈,赤着脚挂在他身上。
陆妄山单手托住她臋,将人稳稳抱在怀里,示意Leo回窝睡觉,而后笑着开口:“干嘛,现在不继续拖延时间了?”
云檀啃着他嘴唇,不承认:“谁拖延时间了?”
陆妄山直接抱着她往浴室走,脱掉衬衫裙,只剩下里头那套让他发疯的比基尼。
他在云檀身上总是不得不无数次承认自己有许多下流想法:“宝贝,我都硬一天了,你再拖下去我要坏了。”
他嗓音喑哑性感,用那副正经腔调说这种话,云檀听得耳热,下意识低头看去,就被他两指抵住下巴,抬起来。
下一秒淋浴便打开,身上瞬间就被浇湿透。
水珠飞溅在眼前,将睫毛也濡得湿漉漉,迷蒙一片。
陆妄山俯身下去,埋在她身前,宽大的手掌紧贴她肋骨,云檀下巴被他头发扫着,激出浑身上下由内而外的痒。
阿马尔菲小镇的夜晚都是海水和柠檬的气味,清冽至极。
云檀被他抱坐在沙发,戴着戒指的双手十指交扣着按在后腰,她想起身可膝盖深深陷入柔软的沙发,用不上劲儿,只能被迫依偎在陆妄山怀里,
风吹拂过纱帘。
他们住的酒店外就是大海与岩壁,海水拍打着礁石,与屋内皮肉碰撞在一起发出的声音混杂着。
筋疲力尽后,双手垂在身体两侧,脑袋贴着陆妄山肩膀无力地靠着,两人身上都汗津津的。
云檀觉得自从她求婚后他们这频率就过高了,此刻重新回归圣贤模式,忍不住道:“我们这样,会不会有点儿太夸张了?”
“夸张什么?”
“你说有人谈恋爱跟我们似的,天天这样吗?”
而陆妄山显然没有任何贤者时刻,他顺着云檀后背,轻笑道:“宝贝,我对你这样的想法可能到60岁也不会停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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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马尔菲小镇行程结束后他们就继续一路北上,Elara最近正好在佛罗伦萨出差负责一个拍摄工作,于是便在佛罗伦萨见了一面。
这是陆妄山和Elara第三次见面,不过两人时常彼此活跃在云檀口中,并不觉得生疏。
Elara老远看到他们就大喊一声“中国队长”,陆妄山又回到那久违又熟悉的别扭感。
“今时不同往日啊!”Elara又说了句中国俗语,拍着陆妄山肩膀感慨,“上次见你你们可都还没在一起呢,现在都成小檀未婚夫了!我能采访你一下你什么心理活动么?”
“荣幸之至,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见小檀的朋友们。”陆妄山笑道。
Elara:“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
云檀倒没考虑过那些复杂的事儿:“不知道呢,不着急。”
“尽快办。”陆妄山看向云檀,“十月,怎么样?天气也好。”
云檀愣了下:“现在到十月,来得及吗?”
之前江稚尔结婚时她就知道办婚礼是件急不得的事儿,有些婚宴厅甚至都得提前一年才能订到,更不用说摄影摄像、化妆师、婚纱礼服种种都是需要提前约档期的。
“向女士看我年纪大了心里着急,各种类目早就提前联系过让人给她预留下。”
陆妄山说,“婚宴厅是最小的事儿,等我们回北京就可以去挑,化妆师可以找我舅妈——就是向雾她妈妈,她之前做过演员,认识很多不错的化妆师和摄影师,至于婚纱礼服可以直接去品牌挑,到时候再飞一趟欧洲也可以,如果有几身需要裁缝定制的,奶奶那儿有全北京最好的裁缝师傅。”
陆妄山停顿了会儿,想了想又道:“至于其他的,加急也都来得及,时间都够。”
云檀都听懵了,那些她懒得考虑的复杂事儿在陆妄山口中都轻易得到解决方案,甚至比她能想到的更完善更好。
Elara取笑道:“中国队长,你真的好着急啊。”
陆妄山也不否认:“有没有听过一句话Elara?长夜多梦。”
Elara哈哈大笑,撞了撞她肩膀,一只手揽过她肩头,脑袋亲昵地碰在一起,凑在她耳边轻声感慨了句:“幸福啊小檀。”
云檀忽然想起自己和陆妄山分开到广东后,江稚尔有一回来找她,也是就这么搂着她说,小檀,我希望你幸福。
她眼眶莫名有些热,因为幸福。
三个女孩儿在米兰合租的那些时光,她们总喜欢在深夜喝一些酒,云檀数不清多少次因为心里那个空洞流泪。
如今也都被填满了。
……
这回来意大利Elara做东道主,带他们一块儿去餐厅吃饭。
Elara最爱吃,有一箩筐自己收藏的美食餐厅,这里对宠物也很友好,Elara给Leo要了一份不加调味品的炙烤羊排,还带骨头,Leo趴在一旁专心致志的啃。
陆妄山邀请她十月来参加婚礼时提前几天到,可以带她吃遍北京美食。
“相比北京美食,我还是更喜欢你的手艺。”Elara说。
“你是伴娘,当然想吃什么都可以。”陆妄山拎起酒杯碰了碰她的,笑道,“只要到时候接亲时能放放水就可以。”
Elara还是在江稚尔婚礼上还知道那些中国的婚礼习俗,男方接亲时伴娘们会给他们出许多难题。
“那可不行。”Elara一把抱住云檀,“我可是誓死不叛变的!”
她又指了指正稀里呼噜啃羊排的Leo,问,“它到时候算伴娘团的还是伴郎团的?”
云檀一愣,跟陆妄山对视一眼。
这问题他们倒还真没考虑过。
“按性别来说,当然是伴郎团。”陆妄山抢先道。
有Leo在,接亲的过程应该会顺利许多,云檀可舍不得不给Leo开门。
“伴郎伴娘可不一定要按性别来分。”云檀说,“它是我儿子,婚礼那天当然要跟我待在一起。”
陆妄山挑眉:“那它就不是我儿子了?”
于是将选择权交给Leo自己,云檀弯下腰:“Leo,你想当妈妈的伴娘还是爸爸的伴郎。”
然后分别伸出两只手,左手代表伴娘,右手代表伴郎。
Leo还是第一次做这种选择游戏,不明所以,只是随意地抬起爪子搭在云檀左手上。
“当伴娘!”
云檀笑着起身,兴奋地跟Elara击了一记掌,又看向陆妄山,“说好了啊,Leo必须是我的伴娘团,你得民主公平。”
什么民主公平,云檀那左手都要贴Leo跟前了。
不过陆妄山也只是笑着点点头,慷慨道:“行,伴娘团。”
到时候他提前偷偷教Leo怎么开门就好了。
饭吃到一半,忽然有人上前:“云檀,Elara,真的是你们!我刚才在那里看了好久,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呢!”
云檀回头,看到个亚洲面孔的高大男人,眼熟,可已经对不上名字,还是Elara先出声:“Kelth,你现在在佛罗伦萨定居啊?”
云檀这才记起,Kelth是之前她们合租时住在对面房子的男人,人很不错,有时云檀买了些重物他看见了会帮忙一起拎上楼,自己下厨做了美食也会分给她们一些。
男人说:“没有,我来出差,现在我定居法国。”
说完看向陆妄山,笑问,“这位是你们谁的男朋友?”
云檀认领:“我未婚夫。”
陆妄山朝人颔首,握一记手:“你好。”
他们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大概在云檀本科大二的时候Kelth就已经因为工作离开换了居住地,没想到竟然还有缘分能遇见,寒暄片刻后他同事喊了才道别离开。
Elara看着人远去的背影感慨:“kelth的身材还是那么好。”
云檀笑起来:“这么久没见你关注点都在这儿啊?”
“这怎么啦,Kelth应该也三十多了,要继续保持好身材可是需要花很多精力的。”Elara话锋一转,“是吧中国队长?”
陆妄山又不怎么想搭理她了。
Elara却还喋喋不休:“队长,告诉你个秘密,Kelth喜欢过小檀。刚才问你是哪位的时候估计心里在祈祷千万别是小檀的男朋友。”
云檀警铃大作,一把捏住Elara胳膊:“你别胡说啊!”
“本来就是,你难道没发现?他每次给我们送吃的的时候视线可都停在你身上,我才不信他对你什么想法都没有!不过是很快就搬家了没机会而已。”
云檀已经没什么印象了,管不住Elara的嘴,就只能管陆妄山的耳朵:“你别听她胡说!”
陆妄山冲她挑眉,意味不明。
云檀简直要疯,这人不会又要吃醋了吧?
Elara看着她表情忍俊不禁,摇着头感慨:“小檀啊小檀,你可别变夫管严!别人喜欢你怎么啦,你漂亮有魅力人家不瞎,人之常情!”
“……”
是人之常情,可这人一吃醋就喜欢发疯啊!
可惜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Elara作为自由奔放的意大利人民恨铁不成钢,开始跟陆妄山科普云檀大学期间有多受欢迎,比之前云檀故意气他说的那些更夸张更传神更有可信度。
什么365天天天鲜花送到家、什么陪听一学期的课只为能见云檀一面、什么大晚上在公寓楼下弹吉他唱情歌扰民的,在被追求这件事上云檀可谓经验丰富,什么阵仗都见过。
反倒陆妄山从来没见过如此穷凶极恶、死缠烂打的追求方式,也算是见识了一番人类物种多样性。
到傍晚,他们和Elara告别,准备继续自驾北上到最后一站目的地,米兰。
夕阳西下,大片昏黄的夕阳将这座艺术圣城映照得愈发浓烈。
车向着落日的方向开,车窗拉下,傍晚的风吹拂过云檀的长发,惬意至极。
除了陆妄山,他戴着墨镜,却暂时没心情欣赏眼前的景色,还在打探云檀那些桃花史。
从前他就知道一个丁冕,就记了这么多年,如今才是真的记都眼花缭乱。
“妈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