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悦下意识出声。
说完，她阖了阖眸，脸颊更烫了，她近乎崩溃地抬脚往医院进。
小狐狸浑身炸毛，陆储没再逗她。
他抬脚跟在她身后，摸出手机给陈医生发了个消息。
市人民医院二十四小时都有常规门诊，他们刚进去，就看到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人在等着。
“陆总，我昨天可就说了连续两天要来检查的。我从早上八点钟开始催你来检查，距离现在刚好是十个小时。你可——”
忽地，话没说完，年轻男人看到陆储身后的虞悦，表情霎时变得意味深长。
他噤声，冲虞悦伸手，“你好，我是陈彦，闲的时候兼职陆储的私人医生。”
“我是虞悦。”
虞悦刚要抬手，陆储状似不经意地轻捏她手腕，淡淡道：“不用理他。”
“真行。”
陈彦冷嗤一声，面无表情道：“行了，都办好了，家属在外面等，你跟我来。”
说着，他瞪了眼陆储，抬脚往走廊另一边走。
陆储嗯了声，转而看向虞悦，语调缓了缓道：“先自己待一会儿？”
虞悦点点头。
陆储没再多说，抬脚跟了上去。
虞悦眨了眨眼，忍不住再次看了眼一旁的指示牌。
哦，不是男科。
她狐狸眼眯了眯，坐在走廊旁等时，忽然感觉自己像是陪女朋友产检的男士。忽地，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虞悦面无表情地将这种诡异的想法挥之脑后。
要命。
检查很快。
约莫十几分钟后，陆储就从走廊另一边出来。
他身上的戗驳领西装纽扣被解开，身高腿长，抬脚往这边走时，矜贵冷漠。唯有目光瞥见乖乖坐在走廊椅子上轻轻垫脚的小姑娘时，眸底情绪归于沉静。
“在想什么？”
陆储走近时，忽地低声。
虞悦一怔，下意识就要开口。
须臾，她张了张嘴，摇头，总不能说觉得感觉自己像是来陪你产检的......
她绷着小脸起身，正要转移话题。倏地，不和谐的声音传出，虞悦阖了阖眸。
“没吃东西？”
陆储皱了下眉，若有所思地看她眼，语调淡淡道：“之前不是在和韩奕他们吃饭？”
闻言，虞悦点了点头，狐疑看他眼，“你不是要来医院？”
一句话，陆储错愕几秒，须臾，他很低地轻笑，顺着她的话嗯了声。
凤眼的凌厉被淡去不少，虞悦松怔片刻，不解地看向他。
陆储没多说。
虞悦缄默几秒，绷着小脸转移话题，“检查......”
“没事，只是常规检查而已。”
药物分析结果昨天就出来了，药性来得快，去得也快，来检查只是以防万一而已。
陆储没再提，想了想，所有所思道：“想不想去老区的杨婆面馆？”
“还在吗？”虞悦惊讶。
“嗯，还在。”陆储点头，稍顿，补充道：“会一直在。”
陆储：“想不想去？”
虞悦有些心动。
-
杨婆面馆在老区。
虞悦上次去，也是和陆储一起。
只是陆储出国后，她就再也没去过了。
两人到医院门口时，陆储伸手拉开副驾车门，虞悦上车。
从医院到老区，大概四十多分钟。
陆储看了眼时间，侧目看了眼乖巧倚靠在车内的小姑娘，须臾，挪回视线，“困了先睡会儿，到了我叫你。”
按照往常，虞悦一上车肯定先困了。
可这次莫名地，她并不困，反而，在安静的车内氛围中，心跳声和呼吸声格外清晰，夹杂着陆储身上隐隐约约的宁神崖柏的气息，格外勾人。
不对。
肯定是今天某人穿得太狐狸精了。
虞悦面无表情地想。
两人下车后，虞悦盯着杨婆面馆的招牌看了会儿，无意识地低声：“我以为这里早就没了的。”
“不会。”
陆储看她眼，没多说，“先进去。”
面馆很小，以前陆储每次带虞悦来时，都要排长长的队。
可随着老区的搬迁，这里的人越来越少。
虞悦抿起唇角，梨涡深陷，抬脚往里进。
刚进去，就有个穿着碎花长裙的老婆婆过来，和蔼地出声问道：“想要什么？”
“杨婆婆好。”
虞悦狐狸眼弯了弯。
杨婆婆听力不太好，含糊地听出是在向自己问好，顿时笑得越发和蔼，“好好好，想吃什么？”
“两份牛肉面，不要葱和香菜，麻烦您。”
陆储如先前的很多次一样，语调淡淡地同老婆婆道。
杨婆婆点点头，转而往厨房里进。
虞悦下意识看了眼陆储。
好像从一开始，陆储都在迁就她的喜好。
须臾，她瞥见陆储神情淡淡地抽出纸巾将桌子和矮凳擦了擦，虞悦默不作声地看了会儿，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眉眼精致的少年和眼前矜贵淡漠的人身影重叠在一起。
穿着高定西装气质矜贵的人神色如常地擦拭着桌凳，显得格格不入，却又带着莫名的和谐。
以前的每次，也都是这样。
不过那时候虞悦觉得陆储对她的所有好都是理所当然。
莫名地，虞悦眨了眨眼，她很低地道了声谢。
陆储睨她眼，缄默几秒，认真道：“你以前不会和我说谢谢。”
“......”
她怀疑有人在内涵她不礼貌，虞悦微哽。
陆储看她眼，没多说，低眸倒了杯热水递在她手边。他正要说话，忽地，手机震动，屏幕上闪动着陆韵的名字。
“陆韵的电话，我先接一下。”
店内还有其他人，虽然不多，但总归是嘈杂的。
虞悦点点头，陆储拿着手机往外走。
虞悦无聊地端起纸杯抿了口，身后的声音忽地传了过来。
“这店虽然是小，但味道是真的不错的。”
“听说老区改造的时候，有人想逼着杨婆婆出手买下这里，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没动静了，好像还是卖了，不过新的买家以很便宜的价格继续租给了杨婆婆。”
“这说明什么，老店的魅力，小爷探过这么多苍蝇馆子，可不是白探的！”
虞悦抿唇，无声地弯了弯唇角，没多想。
陆储进来时，两份面刚刚做好被端了上来。
不过虞悦低眸一看，表情僵了僵，陆储也思索几秒，正要起身，虞悦忙拉住他，“算了，年纪大了很容易记不清的。”
陆储低眸看了眼，嗯了声。
他自然地将两份面都挪到面前，虞悦刚想说不用，陆储已然替她将面上的葱和香菜挑出来一些。
“......”
她眨了眨眼，索性不动了。
直到面再次被端到虞悦眼前，虞悦默不作声地接过，低眸小口吃着。
熟悉的味道刺激着味蕾。
虞悦忍不住餍足地眯了眯狐狸眼。
陆储不动声色地看她眼，须臾，敛眸，也随之吃了口。
虞悦小口小口地，吃得很慢。
陆储也不着急。
直到虞悦吃饱喝足，陆储瞥她眼，拿出手机付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