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悦手一顿, 瞪大狐狸眼看他, “继续什么？”
陆储没出声, 眸色却愈发幽深。
他目光落在虞悦身上, 意思明显。
“......”
虞悦哽住。
她缄默几秒, 为了掩饰脸颊的发烫，硬邦邦道：“不可以。”
回答刚才没回他的话。
陆储凤眼低垂，目光落在虞悦闪躲的目光时，低笑着轻嗤声：“悦悦。”
虞悦狐狸眼稍抬，精致漂亮。
他稍顿，语调愈发低沉，“这不公平。”
虞悦启了启唇，欲言又止。
偏偏，陆储神情漠然，却往前挪了半步，低眸看她，“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闻言，虞悦不可思议地抬眸看他，“谁放火？”
刚才明明是头脑一热心疼才......
想到这，虞悦瞥他眼，愤愤地没多提，“我走了。”
说着，踩着银色细跟鞋转头往纪园里去，陆储低笑声，没多说：“到房间说一声。”
纤细的身影逐渐被夜色笼罩消失后，陆储抬眼看了看。
见落地窗帘有朦胧的灯光亮起时，手机适时地震动下。
已阅不回：【到了。】
CY：【嗯，晚安。】
时间太晚，他没再多说，抬眼又看了看亮灯的位置，转身上车。
-
虞悦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时，手机还在响。
她拿起看了眼，除了陆储的回复，还有虞恫的消息。
看清虞恫发过来的航班信息时，虞悦懵了几秒，给他发个问号。
刚发出去，虞恫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
虞悦狐狸眼微眯，接听。
那端很快出现带着黑色毛线帽的少年。
“虞小悦，你挂我电话！”
少年愤愤不平地指控，虞悦狐狸眼稍抬，将手机搁在一边，“哦，那你报警啊。”
“幼稚！”
比她小五岁的虞恫嗤笑声。
“......”
虞悦扬了扬拳头，小霸王似的道：“有事说事，发的航班信息是怎么回事？凯森医生那边让你回国了？”
闻言，虞恫冲她笑笑，跟个顺毛的萨摩耶似的凑到镜头前，“凯森医生说我恢复得不错，之后每隔三个月来复查一次就行，其实在国内复查也可以。所以我就订了一周后回国的航班，求了我妈和虞维好久，才说要杨医生陪着我才让我一个人回去。”
虞悦敷衍着喝口水，虞恫那边又说：“而且，我妈和虞维在美国还有个合作商要见，要等一周才回去。”
闻言，虞悦皱了下眉，“身体受得住长期飞行？”
“可以啊，不是有杨医生呢吗。”
虞恫说着，又咧开嘴笑，“你下周来机场接我呗？”
“......”
虞悦看他模样，狐狸眼眯了眯，“先叫姐姐。”
虞恫一脸嫌弃地看她，“不叫，就你上次跟我一起去摄影展，人家还说我长得像哥哥呢。”
“......”
虞悦缄默几秒，果然要伸手挂断电话。那端瞥见她的动作，顿时哎哎着叫了声几声：“姐，姐，姐，接我呗。”
虞悦精致的眉眼一扬，“再说。”
然后，果然挂断电话。
不过却在进卧室前，给虞恫发了个消息。
已阅不回：【登机前说一声。】
虞恫秒回：【好嘞，谢谢姐姐！】
已阅不回：【少卖乖。】
看到虞恫立马给她回复了个表情包，虞悦樱唇轻扯，正欲敷衍地回复晚安。
倏地，她稍顿，整个人窝进落地窗前的沙发里，思索着给虞恫发消息。
已阅不回：【我在美国那两年，陆公馆发生过什么事吗？】
虞恫：【？】
虞恫：【没有吧，我很少出门的，除了陆氏大换血闹得比较大我知道一点，别的真不清楚。】
虞恫：【我只知道，陆氏换血之后，发展挺快的，而且拓展了新的合作领域。不过，虞维天天在家里说陆氏就是陆储的挡箭牌，他才是幕后操盘手什么的。】
虞悦松怔几秒。
这点她清楚，可她不理解，为什么陆城会那么恨陆储，恨到想要彻底毁了他。
思及此，虞悦思绪不自觉地想到刚在车内陆储醒来擒住她手腕的情形，不单如此，眸底的阴郁冷漠也是虞悦没见过的。
所以，她才会鬼迷心窍地心疼。
她记忆里的陆储，始于站在陆公馆前漂亮冷漠的少年，终于被送出国前一身傲气的精致少年。
她那时候年纪小，关于陆氏的一切，不懂也不明白。之后陆储由于身体不好被陆城送出国远离陆氏后，虞悦再也没关注过。
可无论是哪一种。
都不该是这种。
像是被打断傲骨，磨砺棱角，湿漉漉地从阴影里走出的黑狐。
危险，阴郁。
想到这，虞悦莫名心里发闷。
陆储不止一次地说过她可以问。
可他没主动提，就是不想提。虞悦知道，只要自己问，他一定会说。但虞悦莫名其妙地心疼，她也会怕，可怕什么，虞悦自己也不清楚。
想到这，虞悦伸手揉了揉脸颊，和虞恫聊完后，起身去了卧室。
不想再去多想。
可睡前在晚宴时被陆储圈在怀里的情形，以及被他唇角的口红痕迹莫名其妙地总是出现在脑中，害得她睡得并不安稳，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
梦里，虞悦刚过完生日没多久。
她再次翻墙进了虞公馆，手里还珍视地拿着陆储送她的相机。
那是她第一个真正的专业级相机。
小虞悦坐在花园的凉亭里低眸玩着，陆储拿着本书在一旁，时不时提醒她镜头的问题。
她玩了会儿，狐狸眼微眨，一脸郑重地问少年：“哥哥，你生日什么时候啊？”
少年神色淡淡地说了个日期，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那和我好近啊！”虞悦惊喜道，掰着手指头想要送什么礼物。
刚好，陆老爷子和陆城经过，陆城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矜贵漠然的少年，凑到陆老爷子面前说了什么。
陆老爷子也笑着过来，和和蔼蔼地重新问了句陆储的生日。
虞悦扬起小脸认真回答，然后邀功似的看向陆储。
少年没出声，精致漂亮的凤眼稍抬，对上陆老爷子意味不明的目光，冷淡地嗯了声。
陆储生日那天，虞悦一早穿着自己喜欢的衣服和准备的礼物去陆公馆。
可管家告诉她，陆储不在，和老爷子出去了。
虞悦没多想。
回到虞公馆时，她是从白女士和虞维的聊天中才知道，这一天陆家人带着陆储去做了亲子鉴定。在陆储生日这天。
虞悦那时候刚过八岁生日，疑惑地去问虞公馆的阿姨。
得知亲子鉴定是什么时，她忍不住抿起唇角。
唯一的想法是，她不想要陆储走。
意识到这个，她想也不想地翻公园的矮墙进去。穿着黑色衬衫和西裤的少年一脸漠然地进来，虞悦小心翼翼地拿出糖果给他，少年却神色自若地收走了她怀里的pad，“作业写了吗？”
一句话，虞悦暗松口气。
她笑眯眯地冲着陆储笑，献宝似的给他，“给你的礼物。”
“......”
少年脚步稍顿，凤眼精致地低眸看她，眸色沉沉的。瞥见女孩子唇角的梨涡和干净清澈的眉眼时，下意识地伸手遮了遮。可刚碰到，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陆储神色淡淡地收了手，面色如常地睨了眼她抱着还在播放动画片的pad，缄默几秒，“不是送我的礼物？”
一句话，小虞悦笑意僵了僵。
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把pad和充电器一同往陆储手边推了推，堆着笑弯唇道：“我替你试试。”
乖巧，却又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