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比梁机长要晚两年,26岁打破最年轻机长传说,一直到现在航大都在流传这个神话。”
陶舒然没话可说。
这个世界除了飞行员是没有其他的职业了吗?相亲也能相到同行。
梁远京目光在这时候慢悠悠看过来。
尾调微微上扬,藏不住的戏谑。
“陶舒然,分开后,你喜欢姐弟恋啊?”
赵晗本来美滋滋欣赏男神签名,听到这话,一下全都反应过来了。
他就说平时在学校神龙不见摆尾的风云人物今天怎么会出现餐厅,原来是跟着人来的。
“失敬了,嫂子。”赵晗双手合十,非常真诚地说,“来之前我也不知道是这个情况,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不是,我们……”
话刚说一半,梁远京伸长手臂,陶舒然惊呼一声,被他单臂拦腰抱起。
梁远京大步往前迈,拎着车钥匙的手在半空中晃了晃。
“不好意思啊,今天这顿我请。”
他回头看了眼赵晗,眼睛里不掩饰的占有欲,笑容轻狂肆意。
“这我的人,先带走了。”
拦腰抱起的一瞬间,陶舒然真真切切感受到男女之间悬殊的力量差。
副驾驶的门被打开,梁远京俯下身来给她系安全带。
她冷冷别过脸去,并不理会他。
“不合
格。”
上了车,梁远京吊儿郎当道,“都没我厉害,怎么当你男朋友?”
陶舒然反唇相讥:“如果按照你的标准找,那我岂不是注孤身。”
梁远京“扑哧”一声笑出来。
她这话说的,怎么听的他心里越来越高兴?
等红灯的间隙,他偏过头来低声哄着她——
“那看看我,嗯?”
陶舒然气鼓鼓说:“不看。”
梁远京靠过来,灼热的呼吸在她周围徘徊,两个人近在咫尺的距离。
他哑着声音问:“看不看?”
“梁远京,你不要耍无赖。”
梁远京挑了下眉毛:“我就耍。”
“陶舒然,为了你,我可以不要脸。”
陶舒然抿住唇,决定闭上嘴不和她多说一句话。
她打开手机,低头调出高德地图。
梁远京余光瞥见说:“怎么,不信任我?”
她说:“有点。”
果然,下一秒地图女音提示道:“您已偏航,正在为您重新规划路线。”
反复多次提示音出现,陶舒然渐渐意识到不对劲。
她问:“你带我去哪里?”
“好玩的地方。”
梁远京方向盘一打,干脆利落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在路边停了下来。
他手撑着车门,低下头摸了根烟,咬在舌下,微微抬起下巴注视着她。
“总之,今晚这一趟不让你白来。”
陶舒然小声说:“我讨厌你。”
“嗯。”梁远京问她,“那门票还要不要?”
“来都来了。”
她伸手拿走门票:“总不能让我白坐一个小时的车吧。”
这个地方是个人工开发的小型游乐园,和普通的游乐园不同的是,这里大部分的游乐设施都建造在沙漠之上。
比如高空索道,沙地摩托车,都是赫赫有名的项目。
要来北城之前,陶舒然还搜索了相关攻略,实话说,她挺感兴趣的。
此刻日暮完全吹落,月亮爬上地平线,从沙地缓缓沿索道上升,可以看到最美丽的大漠风光。
排队的时候,梁远京给安全员散了支烟。
把玩着手里的金属打火机,漫不经心地笑。
“小朋友怕高,我能和她坐一起吗,方便照顾点。”
“是女朋友吧。”
安全员笑着说:“虽然比较拥挤,但坐两个人没什么问题,你抱好她就行。”
梁远京没说是还是不是,他懒洋洋地走到陶舒然身后,敛下眸亲自给她扣好安全带。
等到他的时候,肌肤相贴的触感令陶舒然微微瞪大双眼。
她问:“这个是两人座吗?”
梁远京“嗯”了一声。
“那为什么前面都是一人一座?”
梁远京想也不想回答:“因为他们都是单身狗。”
“快点吧,后面都在排队。”
坐上索道以后,陶舒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她指着自己说:“难道我们不是单身狗吗?”
梁远京还是那副含糊慵懒的调性,手指懒洋洋搭在她肩膀上,偶尔加速的冲击力,他有意无意靠近她的肩头,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后颈。
他的存在令人无法忽略。
每一次接触,都好像甜蜜与悲伤织就的一场梦境。
陶舒然闭上眼睛,警告自己不许沉溺。
从索道上下来以后,他们又去玩了沙地摩托车,这算是个比较刺激的项目。
摩托车从高高的山丘上一跃而下,瞬间的失重感令人心跳加速。
要想不翻车,无疑很考验驾驶座的操纵技术。
梁远京一脚油门踩下去,游刃有余地把控着方向盘,带领陶舒然走向最高处。
周围响起艳羡的声音,还有一堆油门踩下的呼啸声。
不过很可惜,大部分人都在半路上停止,只有梁远京,带领她一路攀上高地。
站在最高处俯瞰整个城市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陶舒然从车上下来,感受风吹过领口,一股自由的气流遍布全身,总是觉得辉煌的万家灯火,其实在她脚下,也不过是星辉一点。
梁远京整个人倚靠在车旁,风吹得衣服下摆扬起,他拨开金属打火机,低下头点了一根烟。
靛蓝色的火光明明灭灭,青灰色的烟雾随着仰头的动作缓缓吐出。
他沉默着看她的背影,明明灭灭的光照亮一双晦暗的眸子,是欲,也是求。
等一支烟抽完,梁远京才缓缓走到她身边。
陶舒然视线扭头问他:“采访一下,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她本意是想问他,作为一个南方城市长大的人看到如此恢宏的大漠景观会是什么感想。
没想到梁远京眯了下眼睛,沉默了一会说——
“原来在背后长久的注视着一个人,是这种感觉。”
陶舒然睫毛颤了一下,目光轻轻垂落下去。
几乎是瞬时,明白了他所说的含义。
也是在这一刻,她忽然理解了梁远京的很多举动。
所谓的死皮赖脸,明知故问,欲言又止的试探,其实都是他在把她当年的路重新走一遍。
“你不需要这样的。”
梁远京一反常态的认真:“不,我一定要。”
他拍了拍她肩膀:“抬头看。”
陶舒然抬头的一瞬间,就见万千烟火绽放于夜空之中。
绚烂的,美好的烟花,从一个个微小的火星,于万米高空中骤然拉长,迸发出如花朵一样缤纷的色彩。
即便大漠没有高楼入云,也有别样风光。
陶舒然感慨道:“可惜美好总是一瞬间。”
梁远京站在她身旁缓缓道:“但我们也可以将它变成永恒。”
他随风落拓的眉眼有永不消失的少年意气,带着永不服输的桀骜与张狂,像变戏法似的变出一个小玩意放在陶舒然手里。
“送你的第二朵风向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