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里女孩的身高和体型也跟康继纯一样。
甘衡站在车旁边,看着他们过来了,让保镖先护着女孩上去,抬高视线,蹙了下眉,好像注意到了空中的监视。
突然,后方保镖大喊一声,其他保镖迅速扑过来形成人墙,后方有袭击在发生,女孩被保镖推上车,甘衡说了一句话,口型很明显。
别让人伤着。
程荔缘看着他从同一边上车,车门被关上,礼宾车很快离开,视频暂停。
所以,他在亲自跟着,保护康继纯。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表情,可能没有什么表情,心情也异常平静。
甘徇:“当时发生了枪击,他没有告诉你这件事,这个女孩子目前被他保护起来了,藏的严严实实,我也找不到人,最近康继纯没了动静,一切都太巧了,你不知道他会不会为了保护其他人,拿你当吸引火力的靶子。”
程荔缘感觉很奇妙,居然还有心情笑起来,开了个玩笑:“是说他为了白月光,拿我当诱饵吗。”
那件白色斗篷,在她眼前晃,她刻意不去看桌子上手机暂停的画面。
程荔缘发现她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云淡风轻。
不是因为她没有放下甘衡,她也不知道因为什么,感觉有一丝迷茫
。
“难道不是吗,”甘徇定定地看着她,“他父亲不就那样的吗。”
程荔缘胸口好像被一颗石子打中,不疼,只有被敲了一下的怔忡,然后轻微的窒闷就这样蔓延。
“小徇哥哥,你到底想说什么。”她听见自己问。
“彻底离开他身边,连普通朋友都不要做,我能让你跟他不在一个班,让他从你生活中消失。”甘徇寻寻常常地说,目光和甘衡似而不同,“我会保护你,不会对你有所求,让你跟他隔离开,你可以自由做自己,跟他一辈子都不用再见面。”
她和他一辈子都不要再见面。
“……好。”程荔缘下意识就答应了,脱口而出那种。
她自己都觉得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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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柠檬][猫爪]主线来了,阴谋来了([求你了][可怜]兰竹只喜欢女主哦)[小丑]兰竹:有人要陷害我,程荔缘,我的白月光是谁你自己说
第67章
程荔缘回到房间,继续做题,门被敲响,她过去开门,甘衡站在门外。
“我可以进来吗。”他看着她说。
程荔缘点点头,让他进来了,甘衡走到沙发那边坐下,很开门见山地说,“詹叔跟我说,甘徇来找你了,他跟你说了什么事,我能知道吗。”
程荔缘没有在他眼睛里发现任何不好的东西,可能有一些担心,还有一些她没法解读的情绪。
程荔缘:“他听说我们在这里玩,说顺便过来看我一下,跟我说些专业的事情。”
这个说法,跟甘徇告诉甘衡的一致。
甘衡刚收到詹叔的消息,甘徇就打来了电话,说他去看了程荔缘,约他再单独见一面。
甘衡觉得甘徇没有说实话。
现在程荔缘也这样说,那就是甘徇和程荔缘都没有说实话了。
甘衡轻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好的,我相信你。”
程荔缘眨眨眼睛,语气温和:“那你先去办事吧,我要写卷子了。”
她甚至都没有问他事情办的如何。
甘衡坐着没动:“甘徇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和我有关系的事情?”
程荔缘沉默。
甘衡:“不说也没有关系,我不希望你误会我,如果你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好,你指出来,我想有个解释的机会。”
程荔缘忽然就有点心累了,压在心里的那句话脱口而出:“那你给过我解释的机会吗。”
话很平静,她立刻就后悔了。
甘衡没有吃惊,反而似乎因为她流露了真实情绪,心情好了一些,望着她慢慢道:“我做错了,我那次做的很愚蠢,误会了你,因为我很嫉妒,我以为你喜欢甘徇。”
程荔缘一动不动,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甘衡胸口一阵击穿般的酸涩和火烧,他强行抑制住,轻声说:“我误会你了,包括日记也是,康继纯撕掉了日记最后一页,对不对。”
程荔缘猝不及防抬起头:“……你知道了?”
甘衡:“我调查过,我欠你和程阿姨一个郑重的道歉。”
他站起身上前一步,在程荔缘面前单膝跪下了,然后另一边膝盖也放下,动作非常自然。
没有丝毫犹豫,近乎平静的笃定。没有沉重,也没有紧绷。
他目光稳如千钧地落在她脸上,声音很轻:“我知道说这些可能没什么用,不是请求原谅,只想告诉你,错都在我,是我不好,没能看清真相,总是一直误会你,把事情全部搞砸掉了,我很幼稚也愚蠢,如果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把过去的错误都修正掉,可惜没有第二次机会,我真的很抱歉,对不起。”
程荔缘完全没想到他会这样做,她脊背僵硬,略微后仰,手撑在沙发上,心跳快了两分。
甘衡跪的很近,膝盖就在她脚尖边上,她能看出他是一直没机会,在脑海里演练过无数次所以才这么坦然,不刻意不勉强。
她能看见他的皮鞋鞋底。他今天去见了人,穿的是正装。
程荔缘垂下眼睛,心口微微发热,内心那个小时候的自己听见了他迟来的道歉,说心里没有波澜是不可能的,她不想欺骗自己。
委屈强烈涌起,像冬日白汽一样释放掉,她心跳变慢,内心感觉一阵轻松。
他们都很安静,等待着这几分钟过去。他的等待里看不出期待,是在等她宣判。
道歉再真诚,忏悔再虔诚,时间过了就是过了,太迟了。
程荔缘不打算让他知道:“那你之前,是和康继纯见面了吗?”
甘衡摇头:“没有,日记的事我托中间人去调查,我不想再跟那边有接触,会打草惊蛇。”
他这话很自然,是不假思索的。
程荔缘:“你起来吧。”
甘衡有些迟疑,他觉得和程荔缘的沟通有些不畅,感觉程荔缘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事,她并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他害怕程荔缘从甘徇那里听到了一些扭曲事实的东西,然后误会他。
程荔缘温和地说:“我知道了,我接受你的道歉,你不要跪着了。”
她让他起来,他不能继续跪在地上,不然就不像话了,甘衡想要说点什么,胸口持续的酸涩让他忘了要说什么。
没有预想中的释然,她的目光明明在看他,又好像没真正落在他身上。
她没追问过去的误会,没提那些被错怪的细节,他本来还准备跟她深入地聊,她这样比愤怒委屈的质问,更让他左胸疼痛。
淡然是因为不在乎。
她不想听,也不想懂。
“好。”甘衡只能这样回答,慢慢站起身,坐回沙发上,呼吸滞涩,胸口钝痛攀升到高峰,都有点让他指尖发抖,眼眶也微微发热。
千般念头和情绪涌起,无非如果二字。
甘衡等待这一波心伤过去,钝痛减缓,无力感开始扩散,就算她把他的道歉礼貌接过,然后放到一边,他也要全然接受事实。
甘衡慢慢调整着呼吸节奏,一开始很困难,现在他已习惯。
程荔缘没有看他,她从始至终很安静,都是他说话,她才给出回答。
甘衡默默伸出手,把一个很小的东西放在了她桌子上,程荔缘目光落在上面,乍一眼还以为是甘衡给她带的什么礼物。
“这是……?”她不是很感兴趣,想要婉拒掉,然后看清了那是什么。
毛绒玩偶,巴掌大,是个长角的独眼小雪怪,角也软软的,洗得很干净很细致,毛毛被梳理过,像新的一样。
程荔缘以前有很多毛绒玩偶,除了她自己最旧的那只小白狗,送给甘衡的那只伯恩山,其他毛绒玩偶都收在家里的防尘柜里了。
要去看阿尔卑斯山,她选了雪怪当小搭子,结果不慎弄丢,心疼了好一阵。
程荔缘不由自主拿起玩偶,放到眼前看,她的雪怪两只冒出来的尖牙是一大一小的,不太整齐。
……没错,就是这只。
“你怎么找到的?”程荔缘问。
她语气有了些许变化,甘衡捕捉到了,先前胸口的沉滞稍有缓和。
“被景区管理员捡到的,雪怪衣服上绣了名字,他觉得是小孩很爱惜的东西,就一直放在家里,那件衣服后来被他家猫抓破了,他说很抱歉。”
程荔缘沉默了好几秒,双手捧着失而复得的小雪怪,很轻地说:“谢谢你。”
她知道甘衡在做出改变,他的努力是真心真意的。
虽然一切是徒劳,她依然感谢他。
甘衡感觉到她想说点什么,考虑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说,他没有催促,他现在有耐心。
他想要记住她每一次叫他名字时是什么情绪。
这一次他用心感受着她的情绪,却解不出来,只能感觉她有一点怅惘,让他心慌,他用力记住了她情绪的味道。
程荔缘换了一个话题:“那块表打开了吗?”
甘衡肩膀不知不觉放松,
因为她还愿意跟自己主动聊天而心情好转。
“守密人说要时间到了才能去找他打开,否则我本人亲自去也不行。”
程荔缘皱眉:“那怎么办,这块表什么时候会报时你也不知道。”
甘衡揉了揉眉心:“他们那些人都很古板,我给他们看了遗嘱证明也没用,说我奶奶的口头遗嘱更重要。”
程荔缘:“口头遗嘱。”
甘衡:“怎么了。”
程荔缘过去拿了记事本和笔,放到甘衡面前,“你还记得你奶奶说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