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薇只往里看一眼,脸腾地涨红,“陈老师......”
男人手搭到门沿就要关上,明薇急急伸手去挡,“陈老师,您能不能帮我个忙?”
“有事你不该求到我这里来。”陈敬洲瞥她挡门的手,厉声:“松开!”
戾气逼人,明薇下意识一缩,但仍没松,放软声音,“陈老师,华总和方正置业的周总也在上南一号,华总想......”
女
人咬了下唇,通红眼眶滑出泪水,“我见过几回周总,他想让我当他情人,华总屡次做局,可我不愿意。”
“陈老师,我真不知道应该求谁,我只能来找您。”明薇上前半步,吸吸鼻子委屈说:“我知道我势单力薄,可我不想放弃,陈老师,您能不能看在我们一起拍过戏的份上帮我一把?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我从小县城走到今天整整花了十年,我这辈子只想正正经经演戏,我刚毕业我的人生才刚开始我不想做见不得光的情人,这会毁了我一生。”
陈敬洲深深看着人,可视线似乎穿透在看谁,几秒后松了手,进屋拿手机。
明薇擦擦眼角泪水跟进去,带上门。
......
大雪过后放晴,积雪消融。
叶桥车子直接开进自家儿子车库。
车库一侧是几间玻璃花房,四十多岁却保养得极好的女人往里探,看见一片荒芜。
那些本该绽放的玫瑰全部被折了堆至一旁,花垄杂草丛生。
听见声音的王叔迎出来,恭敬问候:“太太。”
叶桥指指花房,“怎么回事?”
王叔看过去,带着遗憾回答:“少爷让人全毁了。”
叶桥无奈又心疼,“这孩子总是这样,一心情不好就对这些花发脾气,他也真是舍得,自己劳心劳力种几个月一下全毁掉。”
叶桥对她这个儿子充满内疚,小时候她和他爸工作太忙,常常会有疏忽的时候,后来发生许多事,活泼好动的小男孩慢慢就长成这个性子。
他爸之前带他去国外看心理医生,三个月去一回,渐渐有所好转。
或者应该说,变化非常大,知道他想进娱乐圈去拍戏的时候可把他们夫妻俩高兴坏。
所以这会疑惑问:“他最近怎么了?”
王叔其实也不太清楚,但……贺小姐好久不过来,不过他总不能说这些,只道:“太太,我不大清楚,不过有两三个月了。”
“好,我晚点问问。”叶桥把手里一袋橙子递过去,“这是南方那边送过来的橙子,等会洗两个。我车子里有菜,也拿去厨房。”
“好的太太。”
她往屋里走,边问:“橙橙人呢?”
“少爷在楼上睡觉。”
叶桥蹙眉,“又吃药?”
“是。”
“睡多久了?”
“两个小时,这会应该准备醒。”
叶桥上楼,先在门口敲了两声,没听见回应才小心推开门。
屋里昏暗,床上人安静睡着。
她打开壁灯,来到床边先捡起床尾沙发乱丢的衣服整理好,然后坐到床边,柔声唤:“橙橙?”
男人眼球转动,估计还在梦境中,听见声音一把抓住她的手喊了个名字。
声音快速混杂,叶桥没听清。
“橙橙?”
陈敬洲脱离虚幻梦境,一睁眼,眼底期待逐渐消弭,好一会才出声,“妈,您怎么来了?”
“我这两天没事来看看你。”叶桥抽了两张纸巾给他擦汗,温柔说:“做噩梦?”
“嗯。”
“没事,只是梦而已,不怕,瞧你这一身汗。”叶桥细细擦过额头每一处,“等会妈妈给你做好吃的,赶紧起来。”
男人再低低应:“嗯。”
叶桥把纸巾扔进旁边垃圾桶,视线扫过床头柜上一个黑色发夹和一对精巧耳环,笑道:“哪个女孩子的?出现在你梦里了?”
陈敬洲跟着望去,没有回答。
叶桥猜:“是叫明薇那个孩子?”
陈敬洲露出疑惑,“什么?”
“橙橙不是我说你,这个圈子里复杂,万事都要小心,如果真喜欢人家女孩就好好保护着,怎么还随随便便让人拍到?”
“妈,您在说什么?”
叶桥觑他,“我说什么,都上半天热搜。”
不过叶桥本身也是圈里人,对这些不太惊奇,这会起身往外走,“我下去做饭,你自己好好处理掉。”
房门关上,陈敬洲拿过手机打开社交软件,这才看到已经爆了的话题#陈敬洲明薇#
配图是昨晚会所房间门口几张照片,身穿浴袍的男人给女人开门,女人跟进去,还有进房间的一小段动态图。
他只看一眼就退出,紧拧的眉心暴露此刻身上不耐。
消息很多,陈敬洲也一条不看,直接拨出电话,“现在,立刻下了!”
电话那头被这句话里的怒气吓到,赶紧应:“是。”
“查清楚怎么回事。”
“是。”
陈敬洲掀开被子下床,走了两步回头重新拿上手机解锁。
朋友圈,没有更新。
各个平台账号,没有更新。
男人顶顶腮,把手机扔床上,松软羽绒被被砸了个窝。
......
贺初曦看到这条挂了半天的热搜也很惊讶,不过她惊讶的是陈敬洲竟然让明薇进他屋。
虽然猜他有了新人,不过她其实觉得他和明薇不太可能,就算以后真有什么也不可能现在就发生关系,他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而且......穿着浴袍的男人应该是在等自己。
坐她身边的严灵举着手机笑,“这是好事吧?这下他应该不会再针对你了吧?”
贺初曦曲起手指看新做的美甲,擦了擦上面痕迹,漫不经心说:“不知道。”
“我说这人也奇怪,又不联系你,也没听圈里传出什么,就一个劲地暗地使坏,他图什么?”
图什么?他不就是用这样的方式逼自己去找他?她偏不。
严灵继续说:“不过昨天香港那边一个导演刚递过来一个本子,我打探过,陈敬洲没插手,我看可以接。”
“等会发我看看。”
“嗯,我大致看过,挺不错。”严灵长叹,“真是不容易,希望陈敬洲和明薇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贺初曦被逗笑,起身去厨房倒水。
可再回来时原本高兴的人脸色整个都变了,双眉挤成川字。
“怎么了?”
严灵抬头,声音都在打颤,“明薇被雪藏了,和田野传媒合同期间不允许接一切商务活动。”
“啊?”贺初曦吃惊,坐下来问:“怎么会?”
“我一个朋友给我发的消息,说今天的热搜是明薇自己策划的,照片也是她让人拍的。”
贺初曦一下不知该说什么,有点可惜又觉得用不着心疼。
明薇有颜值有实力,要是老老实实拍戏总有一天会出头。
她也分明警告过她,可她依然选择这样一条路,重要的是路选得也不怎么样,找谁不好,偏偏找上陈敬洲。
她心里正复杂,一转眼,对上严灵直直目光,“月月,我忽然觉得你很幸运。”
贺初曦抿唇笑:“我和明薇本质不同。”
严灵摇头,哪有什么不同,不都是资本一句话的事。
她严肃说:“月月,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说这句话,你要是为你自己的未来着想,不能惹他。”
贺初曦和她对视,没有给回答,只模糊应一声。
严灵坐了一会离开,她把人送出门。
挡在门口的车子开走,贺初曦一抬眸,看见马路对面一辆黑色柯尼赛克,倚在车窗边的男人同样一身黑,头顶顶鸭舌帽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侧锋利下颌线,指尖香烟明明灭灭。
也许有感应,男人抬头。
隔着七八米马路的视线像灼热的探照灯,一寸一寸扫过她的脸,贺初曦站定不动,脑袋忽然一片空白。
在路人牵着小狗经过时她蓦地转身。
可沉重大门还未来得及关上,几步来到跟前的男人挤入,反手关门,把她推到门后,箍着腰带近。
似曾相识的场景,贺初曦心里瞬间平静,嘴上眼里却带上厌恶,“松开!”
陈敬洲眯起眼,右手捏上她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眼。
“我要是不松呢?”
“我报警,告你强闯民宅
。”
男人轻笑,一点不在意,“贺初曦,你真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