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雨眠对着电梯门整理发型，“买东西便宜很多呀，看看吧，不用等了。”
温以宁懒得搭理江凛，这个人也抠门，和谢雨晨一样抠门，不付出就有睡她的意思。
程敬泽故意输给她大几万，都没占过什么便宜，似乎对她不怎么感兴趣，这会儿低头玩手机，脸上没什么情绪，晚睡晚起，也没开口和她一块去逛街、给她结账买东西。
他手臂有纹身，看不懂什么意思，叶轻池说过他有前女友，她没多嘴，猜测人家有故事。
她还特意问了句，“程敬泽，你喜欢什么礼物，要不跟我俩一块去吧，我想送你个礼物，毕竟昨天输给我那么多钱。”
“不用。”
男人冷淡地拒绝她的邀请。
她继续问，“香水可以吧，我给你选一瓶香水？”
别的东西太贵，她也送不起，他这种公子哥，随便一块表都大几十万。
沈越泽没有低于三十万的表，以她的经济情况，也就只能想办法送别的了。
因为太便宜的他不会用，她也送不出手，当时就选择学做饭给他吃了几次。
她恍惚间回过神，不知道为什么，总会无意识想起和他之间的过往。
程敬泽这次懒得回绝，随便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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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开包的链子，检查带的东西，没找到手机，跟向雨眠说了声，“诶，我手机忘卧室了，你先上车等我吧。”
“嗯，你再带瓶水吧。”
她从大厅重新坐电梯到达顶楼，急匆匆进入套房，不想让向雨眠等太久。
正好撞上懒洋洋准备出门的沈越泽，他单手插兜，穿得休闲风，换了件图案不同的海岛风短袖衬衫，领口挂着墨镜，神情淡薄，另一只手拿着个香芋味的冰激凌球，慢悠悠吃着。
“你还没走啊。”
温以宁以为他提前坐电梯下楼了。
她手机落在茶几上了，拿起来看了眼新消息，打算等会儿再回，直接装进包包。
她刚才就想问他那件事，但碍于人太多，不方便，这会儿只有两个人，清了清嗓子，说，“我住的那套房子，里面的情.趣内衣，不会是叶轻池给你的吧？”
“嗯。”
他没着急走，等她说完，直接在沙发上一坐。
她心头一跳，没料到他这么容易就承认了，“不是你给时应梦买的？还有两盒套，我问过你，你说给她准备的，没用上。”
他语气轻飘飘，“那种情况，我要说不是，你会信么。”
“……”
温以宁语塞秒，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对着镜子捋了捋碎发，试图压抑慌乱的情绪，急促的心跳。
“那你为什么骗我？”
那时候，如果他说实话，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她忍不住想。
“你好骗啊。”
“……”
“后悔了？”
“什么后悔?”
她声音有点虚，面上冷静，心里早就乱套。
他语气挺欠，“你那几张L照，给人家发完以后，什么效果，今天出去逛街程敬泽买单么，他也没有掏钱的意思，看来你那照片没起到什么作用。”
温以宁这才想起撒过的谎，不得已嘴硬反驳道， “昨天晚上玩游戏的时候，他已经输给我很多钱了，用不着他给我买东西，而且我们才认识没几天。”
“来这里之前，刚加上微信，他大方到这种程度，我觉得已经够了，对了，还是你表哥介绍我们认识的。”
他沉默，点了根烟，盯她一会。
慢悠悠开口，“那你最好能让他花得比我还多，不过无所谓，不管谁和我分开，都是对方吃亏。”
“所以你觉得我一定会来挽留你？”
“所以才能潇洒抽身，没有纠缠的意思，冷漠的像个陌生人，曾经床.上发生过的一切，都可以跟第二个人再做一遍是吗？”
她感觉心口窒闷得难受，眼眶发酸，声音微颤地呼吸着，心里涌上来深深的无力感和沉重感。
他右手摊了摊，朝门口的方向，“你也看见了，人家对我什么态度，除了你以外，还有第二个人敢这么对我么？”
“一次次欺骗，隐瞒，不尊重，原谅一两次还可以，次数多了，只会让你越来越得寸进尺。”
“……”
她吸了吸鼻子，顿在原地，被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包围，“不就是说的李夏怡？除了李夏怡，还有别人吧，知道你单身，立马就过来了。”
这个“人家”，指的还有叶轻池他们，不至于捧着他，但也不会做什么伤害他情绪的事儿。
都挺随性的，他其实不喜欢故意舔他那种关系，正常相处就行，情商高点，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别惹他生气。
女生有点脾气有点个性可以，但不能背着他和别的男人乱搞，这是原则性问题。
他眼里没什么情绪，“明知故犯的问题你也不用改了，我没打算跟你重蹈覆辙，你要还有点脑子，就别想着来找我。”
给她机会，就等于给了她伤害自己的机会。
他挺会及时止损的。
任何关系里，所有的欺骗和隐瞒，都源于不够尊重，他没必要把这样一个人留在身边，给自己找不痛快。
她忍不住反驳：“我再说一次，我不知道你在这里！程敬泽没有跟我说，我是被他叫来的，他分手了，也想认识新的女生——”
他态度冷淡，“嗯，那你最好从他身上多捞点钱，争取超过我在你身上砸的钱。”
……
-
不计较，不后悔，也不原谅。
这就是他的态度，很简单，很直白，直白到没有人情味的地步。
扔下最后这句话，看都没看她一眼，插着裤兜从客厅离开，带上门，几乎是用砸的力道。
温以宁呼吸一顿，心里被巨大的虚无感包围，鼻头发酸，眼眶也发酸，终于抑制不住，眼泪无声留下来，视线彻底模糊，浑身脱力，出了层冷汗，凝滞在原地，没坐下，也没离开。
半个月前也是差不多的场景，她想不明白，他为什么每次都能那么冷静把这些心里话讲出来？
没有半点犹豫，没有半点纠结。
她真的很想问问他，一块度过的那两个多月，在他心里算什么，为什么能对她好完以后，又可以说断就断？
难道对所有人都是这样吗？
那时应梦怎么还能和他保持联系，生病了还去医院照顾他。
她吸了吸鼻子，手指插进发间，眼睛红红的，呼吸发紧，心口堵得难受，包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向雨眠打来的，接听后，对面说，“你怎么还没下来啊？我就在大门口呢，一出来就能看见，不会走错了吧？”
“马上下去，刚找到手机。”
进入电梯后，对着镜子补了个妆，眼圈有点红，用气垫遮了遮，然后又补了唇釉，深吸了口气，才上车。
向雨眠眼睛尖，还是看出她状态不对劲，放下手机，车子启动后，在后排盯着她看，表情纳闷，“就这一小会儿，你不会跟人吵架了吧？谁啊，房间里不是没人了吗，他们不是一块下来的？”
温以宁停顿片刻，不知道该从何解释起，他们之间积攒的恩恩怨怨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释清的，“沈越泽还没下来，刚好碰见他了。”
向雨眠这才明白，“我以为遇见什么事儿了呢，吓我一跳，”
“他说什么了，没把你怎么样吧？”
她心口发闷，甚至不愿回想，但那冷淡到极点的表情和语气若如同刻在脑子一样。
“他说不会再重蹈覆辙，分手的时候就说过，随时能找到比我听话的。”
向雨眠唉声叹气，担心地看她两眼，对这种公子哥的行事作风意料之中。
但还是有点同情地说，“你也说他不吃回头草了，要不算了吧，我看他也不是影视圈的，不捧女明星吧，你最好还是找个事业上能帮你的。”
“我也想啊。”
她摆弄手机，删掉昨晚的聊天记录，然后把他从置顶的位置给取消。
“如果真有这么容易，那人人都能火了，”
“我老板还让我去上了好多课，情商课，形体课，鉴赏课，表演类的也有，不过那些学校能教的都教了，对了，还有高尔夫和马术，这些天都很忙。”
其实也没多少时间胡思乱想，只是一见到他，骨子里压抑许久的东西瞬间被唤醒，做不到无动于衷。
“你老板是谁啊？”
“程屿舟，就是沈越泽表哥，不过他人还行，没有因为分手就冷落我，还指望我能给他赚钱呢。”
“那你的情况岂不是都瞒不了沈越泽了？？”
向雨眠顿时明白两人分开的主要原因了，不论男女，在圈里混，都很难有固定伴侣，越是红的艺人，越不可能。
温以宁陷入回忆几秒，参加酒局那次是想瞒着他，包括后来加彭总的微信和电话号码，如果没被叶轻池告状，那多半现在还能把他蒙在鼓里。
“有一次，我出去吃饭，和人家喝酒了，”
顿了顿，添加形容词，“包厢里也挺暧昧的，恰好叶轻池认识，估计是哪个人拍视频发出去了，然后我们大吵了一架。”
向雨眠听她语气这么平静地讲出来，也能想象出来当天的情况，都替她心惊胆战，啧了声，感叹道，“别说沈越泽了，换个普通男的也受不了啊，而且他们还要面子，如果是偷情无所谓，反而觉得刺激，但不能出轨被逮到啊。”
温以宁若有所思的点头，背着陈嘉白和他上床那会儿，他反倒挺爽的，但如果背着他干同样的事，就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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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商场，向雨眠直奔珠宝手表区，进了劳力士的门店，也不看价格，试戴了好几款，柜哥一直说：“抱歉，这款目前没有货……”
向雨眠都习惯了，抱怨两句，“怎么每次都没货啊，不会全国的店都没现货吧？我去了那么多家店，就没看到有现货过。”
柜哥穿着西装戴着手套，态度礼貌地说，“但我们可以帮您登记排队，要不加个好友吧，关注下我的朋友圈，有消息了我也随时发起给您…”
“算了吧，我去二奢那里买吧。”
向雨眠把试戴的表摘下来，挽住温以宁胳膊，吐槽起来，“在北京和上海的时候，也没货，他们店就跟摆设似的，我上次是把图发给我对象，他加钱帮我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