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的瞬间,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桌上的菜几乎没有动,但酒瓶已经空了,贺瑾舟和谢见淮盯着彼此,谁都没有讲话。
她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有些担心地看向谢见淮,见他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蹙眉道:“你们发什么神经啊,一瓶威士忌全都喝光了?”
自己离开不过十分钟,哪有这样喝威士忌的?
贺瑾舟轻笑一声:“没想到谢先生的酒量这么差,仅仅半瓶就不行了。”
“我不行?”谢见淮的语速比平日慢,但每个字都清晰平稳:“贺先生再点十瓶,我们试试。”
“好啊,正合我意,今晚不醉不归。”
“都给我闭嘴!”林听晚打断他们的话,有点不悦地看向贺瑾舟:“你跟我出来,带着你的东西。”
她率先往包厢外面走,贺瑾舟只能拿着外套跟上。
林听晚吩咐服务员送杯温水进去,走到餐厅外面时才停住脚步,回身道:“今天突然带我先生过来,是我考虑不周,姜姜回来后我再请你们。贺瑾舟,你回国我很高兴,也希望能与你保持这份友情。”
她刻意加重后面两个字,贺瑾舟能听出来,轻声问:“你是因为他,生气了吗?”
“是,下不为例。”林听晚直接道。
“可你们不过是商业联姻,从相识到现在只有四个月。”贺瑾舟目光直视着她,说得同样直截了当:“林林,别告诉我你喜欢他。”
“喜不喜欢,他都是我的先生。”林听晚强调着:“我和他已经结婚了。”
贺瑾舟听到这话,神色间是掩盖不住的失落,她记挂着在包厢里的谢见淮,不等他再说什么,随口道:“你回家吧,改天再聚。”
说完林听晚转身跑回包厢,推门而入时,只见谢见淮闭目靠在椅背上,脸上的潮红比刚才更加明显,她快步上前问:“你醉了吗?能不能自己走?”
谢见淮缓缓睁开眼,眸中没有以往的清明,他撑着桌面试图站起来,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林听晚伸手扶住他的手臂。
“抱歉。”他语速缓慢,一字一句地道:“没有让你好好吃饭。”
“你才是没有好好吃饭,空腹喝这么多酒。”林听晚提到这件事,有点没好气:“他常年混迹酒吧酒局,你滴酒不沾的人,和他拼什么酒啊?”
谢见淮定定地望着她,沉默良久,缓缓吐出来一句话:“你怎么知道他常年混迹酒吧酒局?”
林听晚简直无语:“你根本没有醉吧?”
他慢吞吞地颔首:“嗯,我是醉了。”
“......”
“行,不管你醉没醉,先回家再说。”林听晚将相机背在身上,扶住他的手臂往门外带。
服务员大概是察觉到他们包厢气氛的不对劲,刚走到餐厅门口,他提着打包好的餐盒追上来,问道:“这些菜几乎没动,您需要吗?”
不等林听晚回答,谢见淮先伸手接过袋子,喃喃着:“带回家......你要好好吃饭。”
“好,回家吃饭。”她放软声音应着,继续扶着他走向路边的轿车。
司机见到这幅场景,连忙下车想要来帮忙,谢见淮躲开他伸来的手,整个人朝着林听晚怀里倒,声音闷闷的:“晚晚,不要让别人碰我。”
林听晚被撞得后退半步才稳住身形,只能对司机无奈道:“你上车吧,把车窗都打开。”
她挽着谢见淮的手臂和腰背,慢慢吞吞地走到车边,开门将他给塞进去,自己从另一边上去。
刚刚坐稳,带着酒意的温热身躯便靠了过来,他的脑袋靠在肩膀上,手臂自然而然环住她的腿,温热的呼吸洒在颈间,烫得厉害。
林听晚没有推开他,反而微微直起身子,让他能靠得更舒服些,安安静静的闭目养神。
轿车很快开到小区门口,在停车的瞬间谢见淮缓缓睁开眼睛,伸手按了按太阳穴,他脸上的潮红已褪去大半,自己推门下车后,站在原地没有动了。
“你酒醒了?”林听晚试探着问。
“扶我。”他清晰地吐出两个字来。
“我看你能......”
话音未落,谢见淮的身体晃了晃,眼看着要往旁边倒,林听晚只能认命地再次扶住他的手臂。
她一路将人半扶半抱地带进电梯,等终于回到家换完拖鞋,她把男人给甩进沙发里,自己也跟着瘫坐在旁边,累得微微喘气。
正准备起身去收拾相机和打包盒,袖口传来轻微的力道,谢见淮拽着她的衣袖,眼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酒后的沙哑:“他叫你林林。”
“是高中几位朋友的习惯,喜欢用姓氏叠字叫人,姜思颜大家也是叫姜姜的。”林听晚解释。
“还有贺贺。”
“我没有这样叫过他,只偶尔会喊呵呵,不过他很讨厌这个称呼,我也是在故意气他的时候才会喊。”她耐心地说。
谢见淮沉默了片刻,忽然道:“你都没有这样喊过我。”
林听晚被这话问得一怔,有些为难地说:“我能怎么喊你?总不能喊你谢谢吧。”
“......”
见他不说话,只是用手拽着她的衣袖,林听晚又想要起身,谢见淮却更加用力地拽住了,低声唤道:“晚晚。”
“干嘛?”
“我送给你的首饰,你不喜欢吗?”
林听晚知道是指他送来的一百套首饰,每套都是不同品牌颜色和样式,看起来是他精心挑选过的,但她本身有许多饰品,实在用不上那么多,最后只留了二十套。
至于剩下的八十套,选择在妇女节送给公司女员工,既不会浪费,也是在帮他赢得人心嘛,毕竟员工对于大方的老板总会嘴上留情的。
他平时工作这么严谨认真,她真担心有员工天天辱骂他,会折损他的运势。
折损他的运势是小,不旺自己了怎么办。
“我很喜欢,但你给得太多了。”
林听晚考虑到他以前没有送过女生礼物,提醒着:“今后不用这样送,其实收到一套我就会很高兴。”
谢见淮慢吞吞地,一字一字解释:“我想你,能每天都戴我送的首饰。”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纤细的指节上什么都没有,声音更低了:“但你连婚戒,都不愿意戴。”
林听晚闻言也看向自己的手,很想解释是新婚夜的时候因为缠绵摘下了,后来三天都是如此,没有机会再戴上,但事实却是她心里也并不在意,忘记了婚戒的存在。
她再望向谢见淮的无名指,修长的手指上戴着男士素戒,是婚礼时她亲自为他戴上的,这些天从未见他摘掉过。
“我留了二十套首饰,够我换着戴很久了。”
她顿了顿,看着他的眼睛道:“婚戒我愿意戴,以后也会记得戴的。”
婚戒是他亲自挑选的,很漂亮的红色宝石戒,四周缀着纯净闪耀的碎钻,也是他们商量过的十克拉。
他似乎是不相信,又可能是在确认,喃喃道:“真的吗?”
林听晚重重点头:“真的。”
谢见淮又沉默地望着她,林听晚不确定他现在的状态是不是真能听进去,但感觉没有醉得那么厉害,应该是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她试图将衣袖给抽出来,见他终于肯松手了,以为已经安抚住了,再次起身想去整理东西,却在迈出半步后被扯住衣摆。
“又怎么了谢大少爷。”林听晚无奈地回头。
“我想洗澡。”
“自己去啊,我看你现在挺清醒的。”
谢见淮轻轻摇头,眼眸里仍然带着醉意,轻声道:“晚晚,帮我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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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晚晚:屏幕前的家人们觉得他真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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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林听晚听到他的话, 直接啪的一声拍掉了他的手,将被拽住的衣袖给扯出来。
“你只是喝了酒,不是断了手。”她拒绝得干脆:“不能对我提出如此无理的要求。”
“站不稳。”谢见淮语速缓慢, 却说得理所当然。
“那就去浴缸里泡着。”
他又慢吞吞地道:“躺不下。”
林听晚这才仔细打量他此刻的模样, 男人懒懒地斜倚在沙发角落,笔挺的西装起了褶皱,领带被扯得松垮挂在颈间,领口的纽扣也解开两颗,露出微红的肌肤。
平日里一丝不苟的额发垂落几缕,遮住了微蹙的眉头,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很柔软。
他的动作都是慢半拍的, 像是强撑着的清醒, 可依旧能提出要求,能条理清晰地回话,又不像是喝醉的。
都能知道侧卧的浴缸躺不下, 旁敲侧击地表示想要去她的浴缸里泡澡,哪个喝醉的能这么能耐?
“等着。”林听晚终究是松口了,转身去到卧室的浴室里。
喝过酒后是不适合洗澡和泡澡的,但谢见淮爱干净, 肯定不会愿意带着满身的酒气睡觉, 更何况她也不能接受他这样躺在自己的床上,只能把水温调低些, 用温水泡澡。
林听晚放完水后试了试, 熟络地把入浴剂和精油放进去, 刚刚准备去外面扶谢见淮,听到清晰的关门声响。
她回身看见谢见淮已经自己走进来了,他的脚步带着明显的虚浮, 每一步都走得很慢,但身形还算稳当,至少没有摇晃到要摔倒的地步。
林听晚走上前道:“水帮你放了,你......”
话未讲完,谢见淮突然摇晃着朝前踉跄,林听晚下意识伸手接住迎面扑来的男人,滚烫的体温混合着清冽的酒气瞬间将她笼罩,打断了后面的话。
他轻轻握住手腕,带着她的手触碰到敞开的领口,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嗓音低沉而沙哑:“晚晚,帮我脱衣服。”
林听晚抬眼撞进他的视线里,他的眼眸比平日更黑更深,直勾勾地盯着她。
她解开那条松垮的领带,随手扔在旁边的置物架上,指尖触到他衬衫的第一颗纽扣时,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喉间滚了滚。
这是个危险的信号,林听晚试图抽回手:“剩下的你自己来。”
手腕被他更紧地握住,谢见淮靠在她的肩上,呼吸又沉又烫,理直气壮地说着:“没力气了。”
林听晚只能继续动作,解开所有的纽扣,露出线条分明的胸膛,她帮忙脱掉西装外套和衬衫,先扔在旁边放着,正想扶他去浴缸,却听到谢见淮低声提醒:“还有裤子。”
“裤子你......”
不等林听晚回绝,他握着手腕放在皮带的位置,灼热的掌心覆着她的手背,用气声重复一遍:“我没力气。”
她稍微抬手试图挣脱开,被谢见淮更用力地牢牢摁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