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译倒入沙发里,闭上眼叹息,觉得这事好棘手。
继父在电话里问:“你说了半天,你朋友是新加坡的,你有新加坡的朋友啊?”
“嗯,有,上次不是还去给人探病吗?”
“哦,就是你八月份来探病的那个?”
“嗯。”
“人现在回国去了?难道专门去找你玩的?”
“嗯。”
“关系那么好,你还给人辅导功课,还不去上学了。是什么人,靠谱吗这是……”董树清犹犹豫豫,“虽说你已经保送了,但是你以前没有做过这样大的决定,我觉得,你得跟我说清楚。”
秦译头疼,纠结着说:“我认识好几年了,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您放心吧。”
“你说,你送人回家,在南湾一号。”
“嗯。”
“新加坡移民,国内住南湾一号,他家的大人在新加坡应该有企业,你知道是哪个吗?说来我听听。”
“……”
秦译沉默几秒,觉得继父百分之九十认识,要是恰好知道的人家只有一个女儿,那不是完犊子了吗?
还不如自己坦白性别,还能隐瞒一点她的家庭信息,免得一大早搞得他妈妈知道,外公外婆知道,姐姐也知道。
到时候死路一条。
他忽地说:“爸。”
“你小子指定有事,先别喊那么好听。”
“……”
董树清的语气难道严肃了起来:“什么情况,你给我说明白点,说清楚。”
“这个朋友,是女孩子。”
“什么???”
“……”
电话里能清楚地听到董树清加重的呼吸声:“女孩子?你和什么女孩子关系那么好?”
“嗯,就,挺好的。”
“这…”电话里的中年男人忽然沉静几秒,最后来了一句,“是我想的那样吗?小译。”
“……”秦译哑然两秒,发声,“嗯。”
“你,你…秦译!”
“……”他们结婚这么多年,还没连名带姓喊过他。
董树清的语气是那么的无法置信:“不是,你这个年纪,不应该以学习为重吗?”
“我挺重的啊,爸。”
“……”董树清想到他被保送了一个最难最难保送的医学专业,就无话可说,“那你这个,这个小女孩,她成绩没你好吧?她怎么也……”
“我好就行,我这不,准备给她补习补习。”
“……”
“而且她成绩挺好的,和我差不了几点,只是前一阵出事故耽误了,下个月新加坡要考试,我只能给她补补。她现在每天等我放学,自己一个小女孩实在不安全,今天被校外的人欺负了,爸,您就给我跟我班主任打个电话,给我请个假,我班主任说了我可以不去,只差个流程。”
董树清深呼吸:“让我考虑考虑,我还没太接受这个事。”
秦译:“我跟我班主任说了她是我妹妹,最近受伤了需要人照顾,所以我照顾人没法去学校。您按这个说。”
“我还没答应你呢你小子。”董树清说他,“你就给我安排,还妹妹,你什么时候有妹妹了,你只有两个姐姐。”
秦译失笑:“我都说这么多了,爸,天都快亮了。你不答应我今晚不用睡了。”
“……”董树清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我瞒着你妈妈我今晚也不用睡了,大半夜的你要气死我了。”
“……”
秦译云淡风轻地说:“您不用有瞒着我妈的心理负担,我只是谈个恋爱,我又没有干什么其他的,您应该庆幸了。”
“……”
董树清忽然改口说:“你这个事情,我可以答应你。”
“真的?谢谢爸。”
“但是小译,我早前那句,就作废了,不算数。”
“哪句?”
“你不可以带人回家去,也不可以上朋友家去。”
“……”
第51章 惊险合照。
第二天的阴雨从清早就没断过,早读教室里不乏迟到的学生。
一般这种天气,学校就不抓早读了。
但是高三一班班主任一早在教室外巡逻了三趟,见最里面某个座位一直空着,这不像迟到的样子,是真不来的模样。
早读临近结束,班主任皱眉要打电话之际,手机进来了一个境外电话。
——新加坡来电。
这些年他只有两个学生的家长在新加坡,就那姐弟俩。
走廊间雷鸣电闪,班主任举着手机一边往办公室走去一边接电话,试探性问道:“你好。”
“你好,是詹老师吗?我是秦译的父亲。董树清。”
“哦,哦哦,秦译的父亲。”
“是。”
中年男人的清润嗓音像雷雨天的定海神针,让班主任一早上不安的心霎时间平静下去。
“是这样的。”董树清在电话中说,“秦译最近有点事不方便去学校,我来给他请个假。”
“哦,我昨晚听他说了,说是妹妹出了事故,需要他照顾。”没想到真的有请假电话,还以为那小子骗人的。
他关心问道:“他妹妹伤得挺重的是吧?”
“啊那个,是啊,出了个车祸,骨折了……”董树清尴尬接话,“是我那个,在新加坡的外甥女,小孩子这两天到览市看医生,就在那边住下了,家里大人都忙,就想让秦译带她,照顾照顾。”
“哦没事没事,有您电话就行,”班主任豪气地微笑说,“我昨晚就是怕他骗我,一定要让他找父母给我说一声,有父母的话就肯定是真的嘛。”
“……”董树清汗颜,“这小子不省心平时,给您添麻烦了。”
“没有没有,千万别这么说,没有秦译更省心的了,他也是现在没学业要求了才能说走就走嘛,那是他的能力换来的,有请假电话就行,没问题的,我这边知道了情况就没什么不放心的。”
“那行,太好了。那您忙,我就不打扰您了。”
“嗯嗯好,也希望那个,秦译妹妹,早日康复。”
“……”
董树清挂了电话打电话给儿子,劈头盖脸说:“你看你骗你班主任,他还给你说这种话,你良心不痛。”
“我痛什么,”秦译还在睡觉,“我家菡菡手骨折还没好呢爸,我八月份去新加坡探病您又不是不知道。”
“……”他深呼吸,“还我家菡……你这小子真的是,平时感觉特别听话的啊,从小到大不需要操心的。”
秦译:“我保证除了今天,没有让您操心的了。我今天真没办法爸,她住院十来天才脱离危险,我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没骗我班主任。”
“……”
董树清说:“没骗,呵。我有外甥女吗?你简直无中生有。”
秦译:“她是新加坡人,跟您一个国籍的,您帮我个忙认个外甥女也没什么。”
“……”
董树清挂了电话,不跟他说了。
秦译往窗外看了眼,今天看着不好出去玩。
…
虞菡一早醒来就问秦译上学没有,反正天气不好他还是去学校吧,别浪费了。
早上十点,回笼觉醒来的秦译给她回复消息说:“我没去学校。你醒了菡菡,吃早饭吗?”
“还没,”这个天气胃口都少了一点,反正也不出门,不会消耗体力,“算了我等等吃午饭好了。”
“我们一起吃。下午出去玩。”
“会不会太麻烦了。我从市区去览北至少半小时,你先吃吧,你在家里吃就行。”
“我没在家里,我也在市区。”
“嗯?你这么早出来啊?”
“我昨晚没回去,在市区住,我们家市区有个房子。”
“啊,是吗?”
虞菡想起来,他之前说自己和外公外婆一起生活,而且也没什么钱,旅游靠的是他竞赛的奖金。
但是,他之前都是去新加坡过年的,他有家人在新加坡工作……
而现在,还在市区有房子……览市这种国际大都市,市区的房子可是寸土寸金的。
而且她忽然发现,回国这几天,吃喝玩乐全是他付的钱……某人扫码结账毫不手软。
可能是他之前总是给她寄礼物,让她下意识觉得他有钱,所以这几天竟然也默认他包揽了她一切的花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