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破校服,你从新加坡寄回来,邮费可以买几件新的。”
“也还好的,你们这个校服那么便宜吗?”
“还行,你丢了吧我很多件,高二又发新的。”
“你刚刚跟我要的。”
“还不是你没良心,不然你要什么我舍不得送你?”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冲锋衣,“这个也可以送你。”
“……”她神奇而无辜道,“什么嘛,我每次回来带走你一件衣服?”
他点头:“可以,我不介意。”他巴不得她多带走他的一些东西,把他的心也带走。
他们俩说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事儿,一个纯情洁白如茉莉花,一个掏心掏肺。
但尽管如此也不影响虞菡很是开心,好像吃了一大口棉花糖,愉快道:“好吧你真好,我以后一定有良心一点,咱俩挺熟的。”
秦译老神在在地颔首,表示满意了。
抑制不住八卦之心的小公主又忘记自己深陷桃花泥潭中,重新聊起来:“那,怎么感觉,你同学好像还喜欢你啊,人家是不是没有放弃?”
“嗯。”
“那怎么办?”
“不知道,管不了。”
“不行你就跟她说你有女朋友吧,每次有同学喜欢我我就这么说的,现在我们班所有人都知道我有男朋友啦。”
“……”秦译震惊了几秒之后,心里五味杂陈,感觉自己后院起火。
异地恋真是危险,何况还异国。
命真苦。
不过,她嘴里的这个男朋友,应该,是他?
秦译心情又恢复如初,淡定地悠悠对她道:“那岂不是全新加坡都知道你感情了。”
“什么?”
“新加坡才多大,人口还没我们学校多。”
“……”她扑哧失笑,指着他,“太夸张了你,我在教你呢,你一点不领情。”
“我已经说了。”忽然,秦译再次偏头睨她。
“啊?什么?”
少年清润如玉的声音夹笑,“我说了我有女朋友了,刚刚进来时。人说我带女朋友来,我不是没否认吗?”
“???”虞菡眼睛瞪大,“哇你你你,你不是说……是因为懒得说吗?”
“不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那你利用我!!!”
“我上次说了我要把你卖了。”秦译忍不住戏谑她,“你忘了?尊贵的新加坡小公主。”
“……”她悲伤地凝视他,“我尊贵吗?我不值钱,你说卖就卖。”
秦译差点乐倒过去。
“玩了玩了。”秦译招呼她,结束了这个让小公主觉得好吃亏的话题。
虞菡乖乖地放下矿泉水。
秦译把自己的杆给他家宝贝,自己去随手拿了球馆的公杆。
公杆不太好用,也没有手感,他先随手试了几个玩。
虞菡发现这是斯诺克球桌,而他随随便便就打了几个球进袋,她很惊讶。
收到布满崇拜的目光,秦译歪头瞄了眼。同一瞬,他手中的杆子往前推,白球击中黑球,黑球落袋。
这要是真正的局,可以得好几分了。
虞菡无声地“哇”了一记,觉得他好厉害,没有看球甚至能打中。
秦译叫人进来码球,又招呼她过去让她开球。
虞菡跑过去,“你同学呢?怎么还没下来啊?”
“没让他们下来。”
“啊,为什么?”
“咱俩打就好了,要知道你会打,我就不喊他们了。”他口是心非,其实是随口把他们喊来,不好晾着他们在茶餐厅。
虞菡一下满满的不好意
思:“这不好吧,已经喊了,一起打吧。”
“没事,不用管他们。”这些人下来他就完了,身份曝光。他不介意,但是她并不想见“他”。
这事无论如何他都要遵循她的意见。
还没开打,虞菡手机响了,是外卖。
让他先自己玩一会儿,她一边接电话一边往外走:“你好。哦,好,我出去拿。”
她小跑出去。
路过前台,见那个女孩子还在,虞菡走过去:“你好。”
女生从电脑桌面上移开眼,轻瞥她一下。
虞菡微笑:“我想问一下,楼上有几个我们的同学呀?”
“是你同学吗?人都是一班的,我不认识你。”她质疑地反问,漫不经心地耸肩。
虞菡:“哦,我意思是,他的同学。”她指了指台球厅里面,因为不知道他的名字,没法指名道姓,“我想知道有几个人在。”
女生懒洋洋道:“四个啊。怎么了?”
“没事,谢谢你。”接着她走到门口,接过外卖小哥的袋子,“谢谢,辛苦啦。”
“不客气。”
人要走,她又叫住了人:“哥哥。”
骑手小哥回头。
虞菡:“你帮我个忙可以吗?我给你小费。”
秦译在包间里快打完一局了才见小公主拎着个纸袋子过来,掏出一杯递给他,自己美滋滋地拿出一杯热拿铁。
秦译看她咕噜喝了一大口。
“怎么啦?”她问。
“没。”就是发现,他们俩口味真是相差甚远,不止饭桌上吃不到一块儿,连咖啡他都不爱喝拿铁。
但是她点的两杯并不一样,刚好,他爱喝。
“来。”他指了指桌上已经再次归位码好的球。
虞菡拿起杆子,开了球,末了换个位置,弯下腰,架好杆。
秦译在对面,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拿咖啡,认真瞅着。小公主的球开得非常漂亮且利落,第一次在台球馆见有打得这么好的小可爱。
此刻她的姿势也是无比标准与漂亮的。
“砰”的一声,夹着力量的一杆落下,被白球撞击后,目标球越过障碍球,笔直而飞速地进袋。
秦译眼底泛过一道光,她是真会打,不是随口说的,居然还能越过障碍物。
虞菡站直起来,看白球最终弹到他眼前了,就走到他身边。
秦译眼见没有妨碍到她,就没动,只低下头继续看。
小公主换了个架杆的手势,依然是非常标准的搭边球的手势。一打,目标球再次进袋。
“确实打得好。”他忍不住说。
虞菡开心地笑了:“真的吗?”她不知道他指的是不久前她在ins说的那句,以为他说的是自己刚刚在路上说自己会打的那句。
“真的。”
秦译歪头注视了几秒她勾人的笑脸,又默默收回眼神。
小公主已经架好第三个姿势了。
这杆依然进了,不过第四杆太难了,有两个障碍球。
没进。
秦译上前,就打她那一个,前后不到几秒就进了。
虞菡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换个位置再次弯腰。
他低头的时候,下半张脸隐入很多在领口中,在侧面只能看到他的眼睛。
碎发就盖在眼睫上一寸,随着他杆子往前击打的动作,而轻晃一下,又随着球落袋的动静而回归平静。
像一场潮起潮落。
少年起身,手指捻起一块巧克粉,微擦了擦球杆。
他手指尤其修长,骨节一寸寸如竹节展开,笔直,雪白,均匀,微微泛着粉红色。
放下巧克粉,少年弯下腰,左手往前伸,握杆的右手因为微微用力而骨头凹凸出来,青筋线条漂亮地凸显,随着那一杆完美落下,能感受到那只手的力量很强劲。
连进五颗球后,虞菡终于从他的颜值,气质,实力交织出来的无限魅力中走出来了,非常崇拜地说:“你好厉害。”他打的都是她刚刚跳过不敢去碰的球。
莫名想到某个人,他也很厉害的,厉害到沈则只和他打,明明宿舍还有六个人。
所以,她又控制不住把这两个人重叠在一起。
真会有那么巧吗?台球都打得好?
但要是说,秦译,就是眼前这个人的话……那他未免太不怕死了。
要是真的,他就死了。
嗯,不会的,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