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译想了想,说:“我们班,其他人,坦白说没有一个人符合你说的这些。”
“什么???”虞菡震惊得无法眨眼。
“真没有,反正没有姓金的。”
“他很高,很白,就是巨帅,桃花眼,你再想想,姓可能不对。”
“对不起,没有,我们班男生我都熟,就那么几个人,真对不上。”
“……”她悲伤道,“我要抑郁了,全世界都在骗我。”
秦译
心虚地不敢接话,只能转移话题,“算了不说了,你要不要买家秀宝宝?”
“不要不要!哼,拜拜。我以后谁都不送,一群坏人。我不想网恋了,我们先分手吧等见面了再谈。”
“……”秦译没忍住提醒她,“你被别人骗跟我们俩没关系啊宝宝。”
“谁知道你有没有骗我呢?我跟他尚且见了五六七八面了,跟你,呵,至今是网友,也许你骗我比他还多。”
“……”
虞菡切号想去问某个人你是骗我吗?你不是一班的或者说你不是姓金。
但是字打一半,又一点点删除了。
算了,他本来就不愿意告诉她名字,只留个姓。没见面的日子两人也没联系。
一个人既然决定要骗你,就有他的原因,追根究底摊开来讲彼此都没意思。
愿意和她分享的人,如秦译,他会自己事无巨细地告诉她他每日的安排……
…
新一年时间飞快,电话会因为秦译的忙碌而不会保持每天晚上都打,但是那天晚上能不能打电话,秦译都会提前跟虞菡说,让她不会等不到而失落,且哪怕没有电话,但是聊天也没少,他时不时会发一句给她。
他这一年倒是每天手机不离手,他说是因为也不是每天都在学校上课,有时候去实验室,所以随心所欲地带,刚好方便他随时联系她。
虞菡挺开心的。
这一年她没有回国,没什么事情回去,加上今年秦译确实是忙得很,各种各样的竞赛,还要集训,有时候都能听得出他声音里的疲惫。
最明显的时候,是他累了想不出要做什么时,就会问她:菡菡宝宝,你在做什么。
每次听到这句话,虞菡就知道他该休息了,所以都是说她有点困了,然后再陪他说几句,就挂电话。
之所以没有马上挂,是她知道,他还挺喜欢听她讲一些自己在做什么的话。
安安静静地听着她的小事情,貌似也能缓解某人的压力和疲惫。
七月份是秦译最忙的一个月,有两个竞赛时间无缝衔接在一起。
他越忙碌虞菡越容易想到一个事情,他们马上都快毕业了,那大学,怎么办啊?
一起读吗?好像几乎不可能。
秦译是不可能上新加坡留学的,虞菡笃定,他去年拿的几个竞赛金牌每一个都已经让他成功保送了国内的top1。
现在就是看他自己选,爱上哪儿上哪儿。
但是,她今年开始是新籍了……而国内大学是不承认新加坡高考A-Level的成绩的,除非她入籍满四年后用国际生申请学校。
但这显然行不通。
要是没入籍,她还能回去高考,和某人考一个学校,现在……显然也不行。
她现在唯一能在国内读的学校就是香港的学校了,只有那边承认A-Level成绩,但是香港是南方,靠近新加坡,离江南真的蛮远的,回去读的意义不大,见面还是得几个小时的飞机。
所以她的出路就是要么在新加坡读书要么去欧美留学。
怎么办……可是秦译不可能出国读书的。
七月中旬,热气熏天的国内在放暑假,然而秦译人在国外比赛。
起初在里约热内卢。
晚上倒在床上的秦译第一件事就是发微信给虞菡,确认她有空了,下一秒就是拨通她的微信语音。
完了虞菡就听到某人嚣张的一句:“真是无聊透顶,菡菡,我想你想疯了。”
“……”
她快笑死,“你不是自己住的吧?没被别人听到吧?”
“隔壁的都想退赛了,不妨碍我说什么,而且他出去了。”
她开始明目张胆地笑:“那你不想想你的比赛,反倒想女孩儿了呢。”
“都箭在弦上了,有什么好想。”他毫不在意。
虞菡鼓励他:“不要这样嘛,人都过去了,咱还得努力努力别白费了自己这段时间的辛苦。”
“没事,也不影响我毕业和保送。”
“……”学霸太潇洒了。
秦译:“你在干嘛,宝宝。”
“……”又来了,他现在就压根不想提比赛的事,看上去是真的很无聊,就喜欢听她乱七八糟说一天自己在学校的事。
虞菡说:“我,我昨天,有人跟我表白。”
“什么???”
“……”她又开始笑。
秦译深呼吸:“我就出个国,后院着火了。”
虞菡差点笑死:“说得好像你一直和我在一个国度一样。”
秦译抽了口气:“那明显还是不一样的,中国和新加坡到底距离近了一些。”
“……”是啊,没有时差和十一个小时时差,到底还是有区别的。
秦译:“那你拒绝了没有?”
“我,我……”
“什么我我的,你没有拒绝?”
“……”
秦译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沉默是怎么回事,菡菡,是不是我最近忙,没怎么跟你打电话。你不开心了。”
“……”虞菡吓到了,“没有没有,你、你别这样说,老天爷我们不要谈这个话题了我好怕你的比赛被我搞砸了。”
“那你说,你拒绝了没有?”
“当然啦我跟人家说我跟男朋友感情深厚得可以结婚了。”
“……”
秦译深沉的沉默让远在新加坡的某人也哑巴了。
里约和新加坡的时差大到离谱,前后足足差了11个小时,也就是说现在秦同学那边晚上十一点而虞菡这里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十点,所以,她此刻正在学校,用的是课间时间和他打电话。
耳边学生喧哗的玩闹声慢吞吞地穿过了听筒,传输到遥远的南半球的某个国家去。
少年磁性的轻咳声传来,压碎了这边熙熙攘攘的聒噪声。
虞菡把脸埋得更低了。
秦译:“嗯,菡菡,是可以。”
“……”虞菡想死!“不要胡说八道!!我一直觉得你是正经人的,我可以不是正经人但你必须是!”
她强调。
秦译低笑:“…凭什么?”
啊啊啊,凭什么,他居然还说凭什么!!
虞菡捂住脑袋,觉得头昏脑热,不想聊这个话题了。她觉得还不如聊后面的大学来得实在。
但今天他那里很晚了,等他过几天快结束所有比赛了,再谈不迟吧。
“你睡觉吧?我好像听到你舍友回来啦。”虞菡轻声说。
秦译轻咳了下,跟那个同他打招呼的舍友点点头,末了拿着手机到阳台去。
“菡菡。”
“唔。”
冷气扑面而来,秦译觉得整个人都是清醒的,也不知道是因为跟她在通话中还是因为刚刚那个特别超越的话题。
反正,此刻他觉得南半球稍凉的冬夜气息让他浑身舒畅。
“我还不困,再说几句。”
“你明天比赛呢。”
“你要上课了没?”
“没……”才打五分钟不到。
但是他这么说虞菡也舍不得真的强硬要挂掉,
“我昨天晚上做梦,梦见见到你了。”虞菡忽然说。
“是嘛。”电话里的声音裹挟着显而易见的雀跃,“在哪里见?览市?”
“在新加坡哎,就在东海岸公园。”
“……”秦译有点心虚。
“可能是因为我昨天去玩,听到一个人声音有点像你吧。”
“是嘛。”
“所以,我好想你哦。”
秦译手撑在围栏,感受着校园入夜十来度的凉风吹到脸上……想起上一次真正的见面是什么,是一月份在览市,下初雪那天。
今天的风,莫名也如同那天,不冷,莫名的不冷,带着某种躁动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