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洗刷夏日浮沉的大雨,带来了他的此生挚爱。
谢清慈愣怔一瞬,盈盈笑起的眉眼,眼眶内感知一阵湿热,他又亲了亲她的眼睫,“我爱你。”
多年前命运埋下的一个小小伏笔,在如今得到了回应。
她说:“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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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输液的时候,谢清慈已经不怎么咳嗽了,直到第三天最后一剂药输完,又拍了个片子看了看,肺部炎症已经消退,回去再吃几天药巩固巩固就行。
见人没了事,梁京濯索性将她拐去港岛待了几天,反正春节庄书盈和梁君实还得去京兆,到时候再一道回去就行。
刚好人在他身边,还能随时监督她按时吃药,并且看着她一日三餐按时按量地吃饭,不仅如此还总诱惑她加餐。
谢清慈对此苦不堪言,来了两个礼拜,她又长了两斤。
林乐欣刚好最近也开始放寒假,自她第一天过去就屁颠颠地跑过来找她玩,最后直接收拾了家当住了过来。
梁京濯当晚下班回来,看见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吃零食的林乐欣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看一眼腕表,提醒她:“很晚了,你该回家了。”
林乐欣丢一片薯片进嘴里,“不啊,我不回去咯,我放假在家又没事,省得每天过来还得走,你家的客房借我睡睡。”
他凝神顿了片刻,“你认真的?”
林乐欣看他一眼,对身后的厨房喊了声:“杳杳姐,你和我哥说,我是不是接下来住在这里?”
声落,正在厨房洗水果的谢清慈探出头,笑着应了声:“乐欣说她每天过来不方便,我让她可以直接住在这里。”
近来林乐欣也不叫谢清慈小嫂子了,觉得太生疏,有点将距离拉远了,和别人一样叫她小慈姐姐也显不出她们的亲近,于是直接叫小名再加上称呼,非常完美。
声落,谢清慈就见站在客厅中的人沉默了下来,片刻后没说什么,转身扯松领带回主卧换衣服去了。
谢清慈捧着洗好的水果走出来,林乐欣看一眼梁京濯背影消失的方向,“我哥不会生气了吧?”
谢清慈将水果放下,沉思半刻,“应该不会,我去哄哄他。”
说完,直起身子,也跟着走进了主卧。
梁京濯站在衣帽间的换衣镜前在脱西装外套,垂首解袖扣的时候在镜子里看见了靠在门边的身影。
他没回头,通过镜子里与她对视上,像是不知道她过来做什么,问道:“怎么了?”
谢清慈笑起来,走上前去帮他解领带,“哄哄你。”
他垂眼看她,继续装蒜,“哄我做什么?”
领口的小手扯掉他的领带,放到一旁的桌上,“哦”了声,“那我不哄了。”
说着,转身就要走。
他伸手将人拉回来,在镜子与自己之前圈住,低头吻了上去。
谢清慈这几天小病初愈,自来港岛,两人之间的亲密行为也只限于亲一亲抱一抱。
主要是不知是不是
肺炎的缘故,她一憋气或是动作一大就会有些喘,梁京濯不太放心,带她去医院又复诊过,医生说是可能是还没完全康复,再观察观察,如果一直没有改善再去做个全面检查。
于是这几天他一直小心翼翼,连亲她都不敢亲太久,更别说更进一步的亲近了。
珠玉在怀,对他的考验的确有些大。
这几天林乐欣又一直过来玩,他本来没觉得有什么,谢清慈在港岛没什么朋友,他又得上班,陪她的时间不多,林乐欣过来刚好陪她解解闷。
甚至在第一天的时候他还多留了张卡给她们,算是给小陪玩的报酬。
只是这个小陪玩还挺有职业道德,收人钱财替人解忧,每天好早就来,好晚才走。
所以除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独处时间,他起初午休时还会回来,但林乐欣又没有午休的习惯,谢清慈就陪着一起玩。
跑回来还是他一人呆着,最后他中午也不回来了。
这下倒好,晚上都直接睡这了,还是谢清慈自己主动提议的。
将人抵在镜子上亲了会儿,感觉她有些呼吸不过来了,才给她放开。
呼吸乱了,顶着她的额头,开口道:“哄人哄一半就走,算什么事?”
谢清慈微张着嘴巴,喘了几口气,整个人被亲得有些红温,“你不是没生气,那我还哄什么?”
梁京濯拨一拨她耳边的鬓发,没回反问:“你晚上和她一起睡?”
林乐欣只说了这几天住这,没说要和她一起睡,谢清慈抿了抿唇,“应该……不是吧?”
“真的?”
“嗯……”
屋外传来李阿姨提醒可以吃饭了的声音,他抬起手抚一抚她嫣红的唇,“行,吃饭吧。”
然而,谢清慈全然预估错误。
林乐欣吃完饭就拿出她今天刚带过来的塔罗牌,说她最近钻研玄学有了点进步,晚上要给她算一卦。
晚上这个词很巧妙。
谢清慈看一眼坐在对面的梁京濯,幽幽转过头,“今晚?”
林乐欣大喇喇点头,“对呀!”
说完毫不客气地对这梁京濯抬了抬下巴,“哥你忙完就先睡吧,我们玩到太晚的话我就和杳杳姐一块睡了。”
说完,直接拉着谢清慈离了席。
徒留梁京濯一人坐在桌边,靠在椅背上顿了许久,促然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扶桌站起身走了。
谢清慈那小脑子哪跟得上林乐欣,他早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了。
谢清慈在林乐欣房里玩到半夜,她得出了一个结论,披着毯子一副“女巫”打扮,盘腿坐在对面的人完全就是个江湖骗子。
给她算了一堆问题,全都驴头不对马嘴,一会儿算出她有十个前男友,一会儿算出她的真命天子明年才出现,并且迅速陷入热恋、结婚,还会生三儿一女。
谢清慈觉得这和诅咒她没有什么两样。
几轮算完,连林乐欣自己本人都沉默了,紧紧抿着唇,盯着牌阵看了好一会儿,抬起头来,“你说,如果我哥知道,会不会让我把这几天花的钱还给他?”
“……”
谢清慈“emmm……”了一阵没说话。
应该不仅如此,甚至会现在就给她丢出去。
林乐欣好像也猜到了这个结局,神思骤然一拢,收了牌,“不算了,保命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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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刚发现设置错时间了[化了]
第67章 纵你娇矜
收了牌,时间还不算太晚,林乐欣在床上躺下,说要和谢清慈再聊会儿天。
叽叽喳喳的少女像是小云雀,从学校趣闻讲到娱乐圈八卦,一刻没停。
谢清慈想起之前梁京濯对林乐欣的评价,“太吵了,与她呆一天耳朵得休养一周。”
她当时还笑说哪有那么夸张。
他看着她的表情像是在看涉世未深的懵懂学生,和她说:“你与她相处过就知道了。”
上次来港岛,其实谢清慈就已经有点见识到了,但当时只一起玩了一个晚上,她只觉得这个小姑娘的确有些爱叽叽喳喳,但是很有生命力的鲜活感,这几天整天呆在一起,她才发现是真的非常爱讲话。
最后不知道讲了多久,小云雀终于觉得困了,迷迷瞪瞪地说不行了,撑不住了,明早起来再聊。
谢清慈笑了声,说好,伸手关了灯。
四周陷入混黑,身边很快传来平稳的呼吸声,谢清慈却没什么困意,闭着眼睛酝酿了好久,最终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有一点神经衰弱,睡眠状态的好坏取决于睡前做了什么,前不久的考试周耗光了她储蓄的精力,最近睡眠质量时好时坏,一般这种情况下她会吃一颗褪黑素辅助一下。
刚打开房门,就发现外面客厅的灯关了,环境却不显昏黑,有晃动的光影在白墙上跳跃。
她疑惑了一瞬,走出卧房的走廊。
客厅中央的投影开了,在巨幅幕布上放映她那天来港岛时看过的《怦然心动》。
她当时没看完,进度条重新拉回了头,已经放了有半小时。
正对幕布的沙发上,梁京濯陷进柔软靠枕里,因为背对着她的方向,只能看见一颗靠在椅背上的脑袋。
音响的音量调得很低,不注意听会以为是助眠的白噪音。
谢清慈在走廊出口处站了会儿,见他一直没动,以为他是睡着了,刚准备走过去给他找张毛毯盖上。
一个侧首弯腰,发现靠在沙发上的人睁着双眼睛,察觉她的靠近转头看过来。
身前的矮桌上开了瓶酒,一只装有一半酒液的方口杯放在一边。
她将要拿毛毯的动作顿了一下,“你没睡着啊。”
他下班回来只解了领带、手表以及袖扣一类的装饰物,此时依旧是衬衫西裤的打扮,只是神态看起来随性了一些。
他应一声:“没有。”
话落,就伸过手将站在沙发边的人拉着坐到了自己的腿上。
掌心扣在她的腰间,贴着丝滑的睡衣面料,轻缓抚了两下,轻声问:“今天做什么了?”
最近独处时间实在太少,他们大多都是在睡前亲一亲,然后聊会儿天。
但梁京濯知道谢清慈睡眠状态不太好,也不会聊太久,简单夜话后就会搂着她睡觉。
沙发柔软塌陷,他长腿支撑起,致使谢清慈的位置要高一些,她托着他的脸,拇指抚了抚他下巴上青硬的胡茬,回想了一下,认真作答:“上午陪乐欣逛了街,中午在外面吃的午餐,下午看了两场电影。”
他到家的时候她们其实也才刚刚回来没多久。
梁京濯靠在背枕上,安静看着她听她说话。
柔软的掌心抚蹭在下巴,像是羽毛挠在心间,他抬手握住了她的手,捏在手心揉了揉,“庄女士说婚纱设计初稿出来了,你看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