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笔直纤细的腿衬在裙摆下,无暇玉色一般惹眼。
梁京濯的眸光动了动,整个人僵硬一瞬。
嗓子像是被烟燎过,一阵干涩难捱,他移开视线,应了声:“嗯,我叫了餐。”
晚餐谢清慈吃得不太多,他担心她会饿。
上午陪着庄书盈喝了上午茶,午饭过后又给她安排了甜点糖水,谢清慈晚餐的时候的确不太饿。
但看得出梁京濯的精心准备,她还是吃了一些的。
刚还说请他出去吃宵夜来着,这下好了,出去都不用出去了。
过了正式餐点,酒店很贴心地准备了一些睡前养生餐食,谢清慈喝了碗燕窝银耳粥,梁京濯没吃。
看着她吃完后,叫了客房服务来收餐。
时间依旧很早。
全线窗景外,维港夜景闪烁迷眼,一阵无言的沉默,谢清慈越坐越觉得臀部沉重下压,整个人都开始不自在起来。
“那个……”她坐直身子,抬头看过去,“出去散散步,还是现在睡觉?”
梁京濯靠在身后椅背,白日里严谨到一丝不苟的发型松散下来,搭在眉眼上,沉润的眼眸看了她片刻。
“今夜维港附近人会很多,不太适合散步。”
谢清慈点了点头,“哦。”了一声。
气氛再次陷入沉寂,她忽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就是睡觉了。
她缓缓抬起头,正准备开口,梁京濯忽然启唇,叫了声她的名字:“谢清慈。”
她看过去,“嗯?”
他停顿了片刻,稍作思考,神色依旧没什么波动,像是在面对谈判场合,继续道:“婚姻中,对伴侣身体忠诚,是对婚姻最基本的尊重,你认同吗?”
谢清慈双手扶在腿上,是在认真听他说话的样子,闻言神色疑惑了一瞬,随后轻缓地点了下头,“嗯……我知道。”
语罢,觉得他可能还是在介意刚刚在车上看见的段思妤发来的,何逸给她送花的消息。
“我与他真的不熟悉,只是在校内活动上见过几面,然后就是义展,他买了我的画,约我吃饭,你当时也在,我拒绝了的。”
前前后后,从认识到发展过程,到最终的结果都如实说了出来,她与何逸真的只有这些接触。
“当然,我没有完全说清楚也是不对的,你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发朋友圈,说我结婚了。”
虽然他说不需要隐婚,但主动宣布婚讯这件事还是要征询一下对方的意见。
说着,她拿起手机,将之前在车内拍的那张合照调出来,问他:“发合照可以吗?这张。”
姑娘藕节般莹白的胳膊举着手机递过桌面,询问他的意见。
在手机后,是一双明润澄澈的眼睛,以及一张神情认真专注的脸蛋。
乌浓长发垂在身前,两鬓掖在耳后,温柔又乖顺。
梁京濯看一眼她递过来的照片,“我不是这个意思。”
见她这般认真,倒是有一种他在欺负她的感觉。
在对上她疑惑眼眸后,他换了个说法:“和这件事无关,我是说。”
他停顿了一下,“今夜不回梁家公馆是因为路上会堵车,通行不太方便。”
谢清慈愣一下,她一直疑惑的问题他怎么知道?
大脑急速风暴片刻后,没有找到自己在他面前说漏嘴的记忆。
梁京濯看着她,继续道:“但有件事我需要申明一下,对伴侣身体忠诚,是对婚姻最基本的尊重,这是我的观点,但在非你自愿的前提下,我不会做任何违背你意愿的事情。”
谢清慈神情怔怔的,眨了眨眼睛。
如果不是确定他不知道她手机的锁屏密码,谢清慈甚至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偷看过她和柯朦她们的聊天记录了。
但他不知道,所以她完全放下心。
脖颈感知一阵温热,他没明说,但她明白他在说的是什么,抿着唇点了下头,“我明白。”
见她知会了自己的意思,梁京濯点头应了一声,“休息吧。”
临睡前,客房服务前来将餐车收走,梁京濯回了几个工作电话,再走回卧室的时候,谢清慈还没睡,坐在床边看手机,在等他。
听见他的脚步声,她抬起头看过来,咬了下唇,开口道:“我在等你。”
轻轻柔柔的嗓音,像是一片带着水汽的云朵,撞进心里。
梁京濯的目光只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就移开,像是不自在又像是不适应,“嗯。”了一声。
躺下前,依旧是他告诉她熄灯了,她躺在被子下应好。
酒店的窗帘厚障一般遮天蔽日,隔音效果好到过分的房间内一片寂静。
梁京濯如往常一般躺好,酝酿睡意,压在被面上的手背忽然被轻轻戳了两下。
困意刚浮上来的神思茫怔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这两下点戳来自哪里,他转头看过去。
嗓音带有从朦胧中抽离的淡哑,“怎么了?”
谢清慈躺下后犹豫了很久,决定还是和他说清楚,“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说的那些话,好像她很排斥和他接触一样。
梁京濯没听明白,“什么?”
她抿了抿唇,“我没有排斥和你接触,也不存在违背我的意愿这件事,然后,我也认同你的观点。”
说完后,她停顿了许久,黑暗中落针可闻,胸膛中怦然跳动的心脏,平稳加速,沉重的心跳声好似就在耳边耳边。
长达数秒的沉默,加上她刚刚说话时朦朦胧胧的语气,梁京濯以为她是睡着了,正准备转回头时,再次听见她的声音传来。
很轻很柔,又带着点紧张的颤音,问他:“那,从今天开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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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明天会有嗯……不确定,得看看审核的意思……
第28章 纵你娇矜
气氛陷入一阵冗长的、吊诡的沉默中去。
很久后,梁京濯开口:“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么?”
她这样主动的提起,让他觉得她可能并没有完全理解他究竟说的是什么,或是他没有表达清楚。
谢清慈又不是三岁小孩,她成年了,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知道。”
在她回答之后,气氛再次陷入一阵寂静。
没有开灯,也没有人说话,显得环境更加诡异了。
谢清慈忽然觉得一阵脸红耳热,难道她真的理解错他的意思了?
他说的不是那个?
“嗯……你当我没说。”
正当她转回头,闭上眼睛打算睡觉时,传来梁京濯的答复,“不是。”
停顿两秒后,他才继续道,语气是平缓正经的,“没有准备计生用品。”
邓伯安有提醒他,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新婚后的第一次约会,他就单方面准备这些,有点不尊重她。
他虽然没那么传统,但还是觉得这是一件需要在双方心意相通之下进行的事情。
而且他也不是为了这件事才约她出来约会的。
谢清慈觉得自己讲得挺含蓄的,她以为他们之间会心照不宣地进行含蓄交流,没想到他竟然直接这样讲出来。
脸上的灼热进一步往下蔓延,连带着脖颈都热了起来。
“哦……”她扭回头,打算说那就算了,身边的人忽然开口:“我叫礼宾部送?”
“……”
这个疑问句,说得好像是她迫不及待一样,谢清慈觉得自己快要被蒸发掉了,“……那也不必。”
“行。”
“……”
黑暗中再次安静了下来,气氛却好像变得比之前更尴尬了。
谢清慈掌心出了汗,心跳在喉头震颤,潮湿的指尖捏了捏拳,暗暗呼了口气,闭上眼睛决定睡觉。
过了很久,依旧没有困意席卷上来,她动了动身体,换了个姿势侧躺。
脖子刚偏过去,脸侧就忽然抚上来一只滚烫的手,长指顺着她的耳朵抄进她脑后的头发中,唇上同一时刻感受到熟悉的触感。
干燥微凉的唇瓣含住她的,轻车熟路地与她接吻。
忽然的肢体接触,让她整个人僵怔了一下,脖子下意识往后仰了仰。
扣在脑侧的手微微负压,没让她逃脱得了,唇上的吮吻熟练地推开唇齿,身前的人进一步靠近。
柔软交缠,呼吸轻颤了一下,她的手抚上他的胸膛,闭上眼睛,清浅地回应。
他们不是第一次接吻,但过程又好像与前几次不太一样,算不得轻风细雨,带了点说不清道明的欲色。
当躺在身边的人欺身而上时,谢清慈明白是要做什么了,高烧不退一般的脑袋开始变得糊涂。
听不见声音,也感受不到除了彼此之外的其余物体。
期间他起身,短暂地撤离后又覆上来,唇捕捉到她的,继续与她接吻。
昏暗中只有亲吻声,与被子掉落的声响。
视觉上的欠缺,加剧了触觉感受,滚烫的潮热。
突兀的门铃声响起的时候,谢清慈的大脑闪过一丝清明,梁京濯松开了托住她脑袋的手,跪立起身。